暴力袭警犯罪的原因分析及预防对策.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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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收稿日期:2 0 2 3 0 5 0 8作者简介:李 梁(1 9 8 0-),男,河南夏邑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刑法学;卲 嘉(1 9 9 7-),男,河南夏邑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刑法学。除特殊说明,本文数据均来源于中国裁判文书网。第4 0卷 第3期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 0 2 3年5月V o l.4 0N o.3J o u r n a l o fZ h o u k o u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M a y2 0 2 3暴力袭警犯罪的原因分析及预防对策李 梁,卲 嘉(中央民族大学 法学院,北京1 0 0 0 8 1)摘 要:暴力袭警
2、行为一直存在并有高发态势,刑法修正案(十一)将暴力袭警行为入罪,使暴力袭警行为纳入犯罪化的刑法规制,是为了维护法律权威和保护人民警察的人身安全。通过数据对暴力袭警的现状和特征进行分析,暴力袭警频发的原因是多层次的,如社会规范层面、法律意识淡薄层面和执法不规范层面。针对暴力袭警行为的原因,从增强社会管控,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强化法律宣传,加强新闻舆论正向引导以及加强规范化执法等方面提出改善对策建议,实现对暴力袭警行为的有效防控。关键词:暴力袭警;袭警罪;原因;对策中图分类号:D 9 1 7.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 6 7 1 9 4 7 6(2 0 2 3)0 3 0 1 0 7 0 6
3、D O I:1 0.1 3 4 5 0/j.c n k i.j z k n u.2 0 2 3.0 3.2 0 2 0 2 0年1 2月2 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十一)(以下简称 刑法修正案(十一),本次修正案将原 刑法第2 7 7条关于“妨害公务罪”第5款之规定,修改为“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使用枪支、管制刀具,或者以驾驶机动车撞击等手段,严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1。社会上频发的暴力袭警行为的归罪模式,从参照“妨害公务罪从重”原则正式转为独立适用“袭警罪”原则。增设袭警罪,依法惩治
4、暴力袭警的违法犯罪行为,切实维护了国家法律尊严、民警执法权威,保障了人民警察的人身安全2。自2 0 2 1年3月1日 刑法修正案(十一)正式施行起,袭警罪就体现出重要的实践价值。依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布的数据,袭警行为入罪仅一个月,全国检察机关依法批准逮捕袭警犯罪嫌疑人4 0 5人、起诉1 0 1人3。可见,袭警罪的设立是符合当前司法实践和依法治国需要的。刑法增设袭警罪的意义,不仅是对袭警行为进行惩罚,更重要的是通过规制路径对潜在的犯罪人进行威慑,以此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反观当前针对暴力袭警犯罪的研究大多集中在袭警罪的刑法教义学角度4,很少从犯罪学角度分析袭警行为的犯罪成因。犯罪控制是一个系统的
5、工程,刑事一体化观念应当得到贯彻5。要真正实现国家袭警罪立法的真正意图,就要通过实证分析的途径,进而归纳暴力袭警行为的原因,以此探究预防犯罪的对策。一、暴力袭警现状考察(一)暴力袭警总体情况根据公安部信息门户网查询,自2 0 1 8年以来,全国范围内查处的袭警和暴力袭警案件呈现出数量连续增长的态势:2 0 1 8年,全国共有3 0 3名警察牺牲,1 20 0 0名警察负伤;2 0 1 9年,全国共有2 8 0名警察牺牲,6 2 1 1名警察受伤;2 0 2 1年,全国共有2 6 1名警察、1 3 1名辅警因公牺牲,4 3 7 5名警察、3 4 2 0名辅警因公负伤;2 0 2 2年,全国共有3
6、 0 8名警察、1 7 9名辅警因公牺牲,4 3 3 4名警察、3 4 7 0名辅警因公负伤6。根据统计数据,暴力袭警造成警察牺牲和负伤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自 刑法修正案(十一)正式施行以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以袭警罪为案由的一审判决书已经达到1 5 5 0份,暴力袭警的案件呈现出高发态势,表明暴力袭警行为依然严重。我国警察公权力的法律支持有 人民警察法 刑事诉讼法 治安管理处罚法 等,由此可见,警察的权力是国家赋予的,其执法的本质是代表国家执行法律,所以暴力袭警的行为人,其行为侵犯的不只是人民警察的人身健康法益,还侵害了国家的正常管理秩序以及正常的公务活动。(二)暴力袭警行为中被告人的情况
7、分析在裁判文书网以“袭警”或者“暴力袭警”为关键词检索袭警罪判例,本文任意抽选1 0 0件暴力袭警的一审刑事判决书。1.被告人文化程度偏低在抽选的1 0 0件袭警案例中,共计1 0 7名犯罪被告人,在刑事判决书中详细注明了被告人学历情况的共有8 4人。其中,被告人是文盲,没有受教育经历的共有7人;小学和初中文化共5 9人;高中与中专文化共1 2人;专科及以上文化程度共计6人。在所有被告人中,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者约占比7 8.6%。实施袭警犯罪行为的犯罪人整体文化程度较低。详见图1。图1被告人文化程度情况2.中老年人的比例偏高在抽选的1 0 0件袭警案例中,有年龄记录的1 0 2名被告人中,4
8、0岁及以下的被告人共计3 9人,占比约为3 8.2%;4 05 9岁的被告人,即中年人数量共计3 8人,占比约为3 7.3%;6 0岁以上的被告人,即老年人数量共计2 5人,占比约为2 4.5%。中老年人合计占比约为6 1.8%。详见图2。图2被告人年龄分布情况3.男性犯罪人比率偏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公布的 全国法院司法统计公告 中的数据可以得知女性和男性犯罪人数具体情况。本文抽选的1 0 0件暴力袭警案件中的1 0 7名被告人都注明了性别,其中男性8 5人,占比约7 9.4%;女性2 2人,占比约2 0.6%。男性暴力袭警的比例高于女性是由于易冲动或者醉酒后,把矛盾纠纷转嫁给处理矛盾纠纷的人民
9、警察等原因。详见图3。图3被告人的性别分布情况4.暴力袭警时醉酒状态比例偏高1 0 7名被告人中,醉酒状态的有5 7人,占比约5 3.3%,非醉酒状态的有5 0人。从暴力袭警原因来看,醉酒的人一般都是在人民警察执法过程中阻碍人民警察依法执行公务或者抗拒执法的情况下实施暴力袭警行为。详见图4。图4被告人案发时是否处于醉酒状态的分布情况5.暴力袭警中被告人职业情况1 0 7名被告人中,无业人员3 0人,务工2 7人,普通职员7人,学生3人,个体经营者1 4人,退休人员2人。其他职业(如公务员、教师和医生)实施暴力袭警行为的占比相对较小。详见图5。图5被告人的职业分布情况801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
10、0 2 3年5月二、暴力袭警犯罪的原因分析通过对抽选的袭警罪裁判书归纳和分析,认为暴力袭警犯罪行为的形成主要有社会层面、执法层面和法律意识淡薄等方面的原因。(一)社会层面根据情景犯罪学的理论,大部分暴力袭警犯罪行为存在特定环境触发犯罪,暴力袭警行为的发生与环境有一定的关系。犯罪的社会原因是与犯罪的产生和存在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1.社会价值观扭曲,缺乏正确的价值观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出现了部分人只重视经济,而忽视传统的价值观,导致他们的价值观扭曲,奉行个人主义,排斥国家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6。出现了个人享乐主义、自由主义的思想,缺乏国家责任和社会责任担当。随着网络时代的快速发展,
11、自媒体和网络平台的迅速发展,人们也有了彰显个性的平台。部分人为了彰显个性,在自媒体平台发布一些不良的或者虚假的信息,让他人信以为真,误导了广大人民群众,甚至有一部分人受到国外不法分子的蛊惑,发布一些对国家、社会不满的虚假信息。导致不明真相的人产生了对国家和社会的不满情绪,以至于出现一些人阻碍警察依法执行公务的现象。2.潜在的社会仇视心理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存在发展的不均衡问题,这是社会发展的规律,也是经济发展的规律。由于经济发展不均衡,社会利益分配自然出现了分配不均衡的现象。利益分配不均衡现象导致部分人产生对社会的仇视心理,他们不从自身找原因,而是认为社会不公。这种仇视心理导致心理扭曲,以至
12、于“迁怒”到人民警察身上,主观上就有违法犯罪甚至暴力袭警的心理态度,这种心理状态就会导致暴力袭警行为的发生。(二)法律意识淡薄,道德素养缺失根据主体不同,法律意识淡薄可分为执法主体法律意识淡薄和被执法主体法律意识淡薄。1.执法主体(具体执法者)法律意识淡薄执法主体法律意识淡薄,即部分警察在执法时法律意识不强。公安机关是执法主体,人民警察是执法主体的具体执法者,安全防范是人民警察处置警情时需要具备安全意识。面对被执法主体或者第三人突然袭击,人民警察防范意识不强和自我警惕性不高,思想上轻视,缺乏最基本的法律安全意识。司法实践中,人民警察往往处理的是民事纠纷和求助等警情。许多袭警案件也常常是普通纠纷
13、、普通的争吵、普通的拉扯等行为升级的暴力袭警行为。一些严重的警情,人民警察出警时应依法配备武器警械,部分民警存在侥幸心理,不携带武器警械,以至于发生严重的暴力袭警行为。2.被执法主体法律意识淡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推行全面依法治国战略部署,国家在全社会开展了普法教育与法律宣传工作,与过去相比,人们的法律意识和法治观念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人民群众掌握了一定的法律知识,法治观念也初步形成。但是,这样的成绩与中国式现代化法治的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人民群众的法治意识仍需要提高。社会上还存在一部分法治意识淡薄、道德缺失、消极心态和消极情绪的人,这部分人往往会存在“仇富”“仇官”“仇
14、警”心理,这种消极心理可能会转化为暴力犯罪,当然也包括暴力袭警行为。法律意识淡薄的原因,主要是行为人接受教育的程度低。根据抽选的1 0 0件暴力袭警案例来看,明确注明文化程度的8 4名犯罪人中,初中以下学历占比约7 8.6%,高中与中专学历占比约1 4.3%,在所有犯罪人中,两者共约9 2.9%。由于文化程度偏低,法律意识淡薄,导致情绪管控差等原因,出现了暴力袭警的比例高于学历相对高的人员。根据美国学者萨瑟兰的差异接触理论,没有受到相对良好教育的人接触越轨行为人的频率和强度大大高于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有更多的机会习得越轨行为7。进一步讲,人的文化程度越高,接触法律知识的机会也越多。现在大中专院
15、校都开设有“思想道德与法治”这门课程,因此,这些学生的法律意识会相对高一些。根据社会控制理论,社会上的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可能,大部分人没有犯罪,归根结底在于人的自控力;部分人之所以犯罪,是由于控制其不犯罪的力量减弱。如果法律意识强,行为人会考虑法律后果,自然就会控制其实施犯罪行为。(三)执法层面就执法而言,应当在法律规定的执法权限内进行执法,不得超越执法权限或者滥用执法权。坚持严格执法、公正司法是构建全面依法治国的重要环节。权力是把双刃剑,权力在法治轨道上运行可以造福人 民,在法律之 外运行则会 祸害国家和 人民8。暴力袭警案件中,执法层面的原因有缺乏执法依据和执法不规范两种情形。1.缺乏执法依
16、据人民警察是社会治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901第4 0卷 第3期李 梁,等:暴力袭警犯罪的原因分析及预防对策 民警察除履行法定职责外还承担大量非警务工作。实践中,人民警察经常介入拆迁等非警务活动,有的是政府拆迁行为,有的是企业拆迁行为,政府拆迁是指政府主导的拆迁活动。公安机关是政府的组成部门,政府要求公安机关配合拆迁时,如果公安机关不予配合,会导致政府与公安机关的关系恶化。企业拆迁是企业通过合法投标招标等程序中标,依法本应该由企业通过谈判、协商等程序进行拆迁。但司法实践中,企业往往会请求政府指派公安机关配合拆迁工作,企业支付一定的经费给政府或者公安机关等。本来是政府主导的拆迁却让公安机关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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