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资本视角下课题工作机制的审思_吕霁月.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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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专业资本视角下课题工作机制的审思吕霁月摘要 课题研究是中小学教师投身普教科研事业的重要形式,是发挥教师教育改革主体,赋予学校专业自主的重要途径。然而在实践中,课题工作机制面临着各种质疑,也存在课题工作“异化”和“泛化”的现实困境。本文引入专业资本视角,将上海普教科研系统内从事科研工作的各类人员视为持有不同专业资本量级的行动者,系统内所运作的课题工作制度则构成了一个科研知识市场。本文从供需和竞争两个维度探索了科研知识市场是如何运作和生效的,以此重新反思开展课题研究的意义和价值。关键词 课题工作机制;普教科研;专业资本;知识市场作者简介 吕霁月 华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讲师(广州)课题研
2、究是中小学教师投身普教科研事业的重要形式,是以解决问题为导向、以改造实践为根本、以知识贡献为旨归的科学探究型活动。不同于高等院校里的研究,中小学教师所开展的课题研究活动遵循的是一种实践逻辑,即经历发现问题、提出课题、论证完善、推进研究、提炼成果、验证实践、推广成果等环节来发掘和检验教育规律。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年)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教育部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基础教育教研工作的意见教育部关于加强新时代教育科学研究工作的意见等一系列有关中小学教师队伍建设的文件均强调发展中小学教师的创新能力和科研能力。中小学教师参与课题研究成为其职业生涯中的常态化任务,旨在实现自
3、身的专业化发展。鼓励学校教师参与课题研究又是顺应“科研兴校 教”战略需要,促进推动中小学特色化建设,落实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助推剂。因此,中小学教育改革和发展呈现“校校有项目,人人有课题”的“繁荣景象”。质疑中小学教师参与课题研究的声音从未间断,主要围绕课题研究的“科学标准”和教师的科研能力,以此探讨关注什么是中小学教师应该做和能做的研究。有学者曾提出中小学教育科研存在“有行动无研究、有研究无成果、有成果无转化、有方法论无具体方法、有定性无定量、有叙事无提炼、有课题无问题、有师本无校本、有分析无元分析”等基本问题。自上而下的“标准化”课题制度造成了“官学联姻”的束缚。专家知识权威与行政单位管理权威
4、的影响,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了科研任务,未能有效地培养专业自主。课题立 项和成果与绩效评定和职称晋升紧密结合又造成课题研究表面繁荣的功利导向。这些争议引起笔者的思考,最初提出课题研究构想是为了面向中小学教师培养“全能型”或“学院型”科研人才吗?研究内容、研究方法、成果呈现等方面缺乏传统意义上的“学理性”“科学性”“系统性”甚至“失败”的研究就没有价值和意义吗?教师排斥课题研究真的是因为课题研究毫无益处,只是平添负担吗?因此,本文以上海普教科研系统为案例,通过探索运行课题工作机制是如何影响系统专业运作的,从而重新审思课题的价值和意义。一、专业资本与课题工作机制(一)专业资本为鼓 励 教 师 像“专
5、 业 人 士 一 样 教 学”,安 迪 哈 格 里 夫 斯()和 迈 克 尔 富 兰()系 统 论 述 了“专 业 资 本”(),并提出了一个“专业资本公式”:(,)。“专业资本”是由个人知识()、才能()、技能()相关的“人力资本”(,简称),人与人之间进行沟通协助的信任与合作关系相关的“社会资本”(,简称)和自主做出专业判断相关的“决策资本”(,简称)所形成的函数。专业资本的积累体现在对个体的才智、职业承诺、职业生涯、文化、教学情境和条件进行投资。尽管这一概念的提出针对的是教师教学工作的发展和改进,但已有关于上海区域名师工作室的研究指出,课题研究是实现专业资本扩散和流通的载体,有助于促成个
6、体发展为改革的能动者。本文引入专业资本这一概念,将课题研究视作个体积累和转化专业资本的载体,课题工作机制则是实现专业资本流通和运作的保障。进入工作场域后,中小学教师很可能会遇到已有知识经验和资源无法解释的现象或无法解决的问题。从个体专业资本积累来看,通过参与课题研究,教师有机会积累更多的知识、技能和经验等人力资本;获得课题组成员身份后,教师可以共享组内的资源,从而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本;随着个体在课题研究中的投入和参与越多,教师能够做出的专业判断的次数和机会也增多,从而能进一步增强其决策资本。个体的专业资本积累置于一定工作场域之中,建立在与他人的互动和交往上。因此,个体专业资本的积累又能汇聚成集体
7、的专业能量,促进课题工作机制的运作:积累了专业资本的个体能转化为集体的人力资本;个体所带有的经验和资源又会成为系统内其他人的社会资本;个体通过参与科研工作所形成的专业信念和认同感也会转化为集体所共享的决策资本。(二)课题工作机制中共中央、国务院于 年颁布的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明确提出“国家科研计划实行课题制”,从中央文件层次上明 确了课题制成为研究与开发组织管理的一项基本制度。课题制是指按照公平竞争、择优支持的原则,确立科学研究课题,并以课题(项目)为中心,以课题组为基本活动单位,以市场方式为主配置科技资源,以法律手段规范主管部门、依托单位、课题负责人之间的法律关系,
8、来进行课题的组织管理和研究活动的一种科技管理制度。该制度以课题为基本单元进行研究与开发,课题经费实行全额预算管理,重视课题全过程的监督、检查以及加强对课题成果,尤其是知识产权的保护。课题制的作用体现在建立系统科学的管理制度,帮助科研团队树立明确的科研方向和目标,重点培养团队成员的相关技能和全局观念,发挥团队中学术带头人的引领作用,培养科研团队精神。上海市普教科研系统作为探索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科学研究系统,也采用课题制推进课题研究工作的开展与管理。在上海市教委的协调统筹下,上海市普教科研系统以课题(项目)为纽带,加强了系统内科研机构与系统外其他研究机构(如各级教研室)之间的合作与交流,逐步形成了全
9、市的普教科研合力。其中,课题制成为上海市普教科研系统运作的有力保障,通过对课题相关的人力、经费、资源、知识、技术进行优化管理、配置,从而保障课题的顺利开展。本研究并不是从制度层面探讨“课题制”,而是探索课题工作机制的运行机理。本文以“课题工作机制”为研究对象,具体关注课题规划、课题管理以及课题研究三个环节。课题规划环节首先需要对本地区教育发展的目标和现状以及亟待解决的教育问题进行研究;基于对教育内部问题和外部环境的调查来制定课题规划,并提出相应的普教科研的战略目标和重点课题。课题管理环节涉及对课题研究全过程的管理,包括研究课题的选择、课题论证、对课题实施过程的检查和指导,以及课题研究成果的鉴定
10、与评价、成果推广和进一步研究的组织等。课题研究环节则包括在教育学实践中发现问题、设计方案、实施方案并解决问题。课题规划与课题管理是引导和落实群众性教育科研的一种宏观控制手段,而课题研究则是系统内行动者参与科研工作的主要方式。二、课题工作机制中的行动者上海普教科研课题工作机制中的行动者来源于市、区、校三级科研工作网络中的教育工作者,包括教师、学校领导、各级科研员、高校教育专家、教育行政人员等。这些行动者围绕课题工作进行互动并建立联系,这些客观关系所构成的工作网络可以视为布迪厄()所提出的“场域”。这个场域为网络中处在各个位置上的行动者提供各类资本来源,包括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与符号的资源;同时
11、场域也依靠网络内资源的流通和资本的增值来维持运作。在由课题工作机制所构建的科研工作场域中,行动者通过参与课题研究来进行专业资本的流通、积累和转化,从而实现增值。同时个体又作为科研系统的一部分,是系统专业资本的重要来源。行动者所拥有专业资本的不同存量会影响其在场域中所处的位置,同时行动者所处的位置又会影响到其资本的积累和增值。在科研工作场域中,并非所有行动者都能在参与课题研究中实现专业资本的积累,这还涉及在参与度和认同感两个维度上的表现。以往有关教师参与的研究对参与程度的划分基本按照从不参与到有权参与决策,实现参与程度的加深。参与度与认同感之间也存在联系,积极的职业认同感表现为科研工作者具有从事
12、科研工作的效能感、能动性和承诺感,从而会反映到其工作满意度和工作投入中。因此,从科研参与度和科研认同感两个维度出发,本研究将科研工作场域中的行动者按程度高低划分为激活者、潜能者、旁观者和未激活者(如表)。激活者是最理想状态中的科研工作参与者,既具备丰富的科研工作经验,也已经形成科研意识,拥有较强的科研工作效能感。潜能者虽然科研经验还有待积累,但已经逐步认可科研工作的价值,如刚入职还没有教育实践经验的新科研员、有研究经验的新手教师,或是有科研工作意愿的熟手教师。旁观者指迫于外部任务压力参与到科研活动之中,但并不认可科研工作价值的行动者。未激活者指的是系统内还未参与科研工作的行动者,如刚入职且没有
13、研究背景的新手教师,或是有教学经验但无科研经验的熟手教师。从系统运作角度看,四种类型的行动者之间不是割裂开的,而是通过参与各类科研活动,在行动中建立联系,在互动中实现专业资本的流动和积累。表 行动者类别参与度高参与度低认同感高激活者潜能者认同感低旁观者未激活者 行动者的专业资本储量会影响其在课题工作中所处的位置,从而影响其对具体课题的投入以及能创造的价值。在课题研究环节中,受到科研能力、经验、资源、信念(专业资本储量)的影响,各类行动者置身于从科研新手向科研熟手发展的成长轨迹(横坐标)中。科研新手往往是目前尚欠缺科研经验或科研能力的行动者,而科研熟手则指具有科研经验和能力的行动者。在具体的课题
14、研究工作中,行动者因参与和投入课题研究的程度不同而分别位于核心位置和边缘位置(纵坐标)。然而,行动者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参与课题研究并与其他行动者互动中,实现专业资本的流通和转化,从而发生位置上的移动(参见图)。因此,课题工作机制内行动者通过互动和联系所形成的网络结构样态并不是固定的,其中所建立的关系和联系也是动态发展的。由此可见,课题工作机制创造了一个开放的科研工作场域,行动者在其中不断地积累专业资本,同时持续地为场域注入专业能量。图 行动者间关系图随着科研工作的开展,科研工作场域构建了由行动者间的互动和联系所构成的课题行动者网络。如图 所示,课题组核心成员可以视为场域内的激活
15、者;课题组后备军即有望在未来加入课题研究的行动者,可以视为潜能者;处于课题组边缘位置的则为旁观者和未激活者。为了更好地开展课题研究,课题组也会邀请非课题组成员的专家进行科研指导。其中,曲线箭头代表科研熟手可以通过科研指导和建议的方式直接影响科研新手,这种影响还包括课题组成员在协同实践中所起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虚线箭头表现为旁观者和未激活者置身于科研工作场域中所受到的间接影响;粗箭头则显示不同行动者基于课题组内专业资本的流动可能发生的位置上的转变。处于不同位置的行动者在课题工作中的投入和参与有所不同,相应的课题成果产出也存在区别。激活者处于课题网络的核心位置,与其他各类行动者都能建立联系,因此是
16、最能从课题工作中获得资源,并实现专业资本积累的行动者。从整体水平上看,激活者的课题研究经验和水平是影响甚至决定课题研究进展的关键。置身于同一科研工作场域,激活者又成为其他类行动者专业资本的重要来源。对于潜能者而言,参与课题研究是其积累科研能力和经验的机会;然而对于旁观者和未激活者而言,课题研究的影响则相对不显著。因此,课题组内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工作网络结构,只有课题组成员才能在网络中获得资源,建立联结并参与专业资本的流通与积累过程。课题工作机制所创造的则是一个开放的科研工作场域:置身于工作场中的旁观者和未激活者即便没有参与课题,也可以从各类科研活动宣传、课题立项和结项通知、课题文本成果等公开
17、资源中间接地受到影响。三、课题工作机制中的专业资本积累(一)课题工作机制流程从课题工作机制的角度看,专业资本不仅影响行动者个体专业发展,还会影响到课题组的发展以及组与组之间的关系。本研究将完成一次课题的全过程抽象为研究对象,包括前期投入、立项申请、课题研究、结项报告和成果推广。在立项环节,只有成功立项的课题组才有机会进入课题研究、中期审查、结项等流程。因此,课题组为达成立项目标需要在前期积累一定的专业资本,如组建课题团队、发展集体科研能力、筹备各类科研资源等。课题立项是课题管理的重要一环,与课题规划和课题研究环节紧密相连。课题筛选对课题组研究内容和团队科研水平进行把关,从知识生产方向和生产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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