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天宫制度刍议.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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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 1 卷第5 期2023 年 9 月 Journal of Jiangsu Ocean University(Humanities&Social Sciences Edition)DOI:10.3969/j.issn.2096-8256.2023.05.006江苏海洋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西游记天宫制度议Vol.21No.5Sept.2023毛志勇1,陈钰敏2(1.山西大学社会哲学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山西太原2.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 1 0 0 0 6)030006;摘要:西游记中的天宫制度是中国历代传统统治制度的大杂烩,其政府组成机构、选官任官、巡视监察、兵防等各项制度都有
2、传统统治制度的影子。制度的形成是历史条件、外在环境和统治者执政理念长期互动的过程,绝非统治者随心所欲的结果,但天宫制度既然属于以个人集权为根本的传统统治,人治因素便不可避免。天宫统治者执政理念与其心目中的社会蓝图密不可分,在社会蓝图未被完全证伪之前,统治者必然会采取针对性行动查漏补缺,在西游记中体现为支持唐僧取经以落实安天大计。关键词:西游记;政治;制度;理念;蓝图中图分类号:1 2 0 7.4 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 0 9 6-8 2 5 6(2 0 2 3)0 5-0 0 5 4-1 0在研究西游记的著述中,对天宫各项制度进行系统论述的作品几乎没有,有关的研究零星散见于各种文章中。
3、钱穆先生指出,某一项制度之逐渐创始而臻于成熟,在当时必有种种人事需要,逐渐在酿;又有种种用意,来创设此制度。这在当时也未必尽为人所知,一到后世则更少人知道,但任何一制度之创立,必然有其外在的需要,必然有其内在的用意,这是断无可疑的 1 2。制度创设之外在需要大致是基于当时的历史状况,内在用意则主要源于执政者的理念,而理念又反映了执政者为其治下社会描绘的蓝图。一、天宫的机构及制度设置玉皇大帝是民间信仰诸神中地位最高的神,是天的化身,由远古观念中“天帝”的形象演变而来。西游记中天宫的最高统治者是玉皇大帝,但在正统道教典籍中,最初地位最高的神为老子,后衍生为“三清”,而玉帝属于“三清”之下的“四御”
4、,为“四御”之首。唐代佛道相争,唐玄宗李隆基封“四大真人”与佛门的“四大菩萨”相抗衡,其中“玉皇大帝”被视为道教最高神元始*收稿日期:2 0 2 3-0 5-0 7;修订日期:2 0 2 3-0 6-1 9作者简介:毛志勇(1 9 7 7 一),男,江西宜春人,山西大学社会哲学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特聘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明清小说。有论者指出,玉帝作为天宫的最高统治者,存在论资排辈、不能知人善任、因人设官、“好贤”不用贤的用人不当问题(见姚敦安玉皇大帝的人事制度,语文世界,2 0 0 1 年第6 期)。有论者从法学研究的角度分析西游记反映的明代诉讼制度(见欧阳爱辉 反映的明代诉讼制度,边缘法
5、学论坛,2 0 0 9 年第2 期)。有论者从铨选制度和管理制度两个方面,比较道教的天庭神职和中国传统官职的异同之处(见邬鹏道教天庭官制与中国传统官制,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 0 1 2年第2 期)。有论者将天宫制度与明朝制度相比较,且以此观照明朝人才制度的弊端,如能不对责、流动性差、赏罚不分、流于表面等(见王银宝西游记政治意蕴探微,安徽文学,2 0 1 5 年第2 期)。第5 期天尊的别号。此后,玉皇大帝的地位逐渐升级,宋真宗赵恒加封玉帝圣号,宋徽宗赵佶将远古“昊天上帝”和道教的玉皇大帝合二为一,南宋初朱熹提出恢复天帝最高神位。至此,玉皇大帝成为上天的最高主宰 2 1 4-1 4 9。西游
6、记开篇中提到“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3 1 2,可见整个三界都在天庭政府的管理之下,玉皇大帝是名副其实的三界最高领导,天宫、阴司、江河湖海、十洲三岛等都归他节制,他虽然不直接任免人间的君王,但可以像对待凤仙郡那样通过控制自然条件等方式施加影响,直至令其垮台或灭国。下文主要从机构设置、选官用官、监察、兵防等角度,分析玉帝统辖下的各项重要制度。因天宫的行政、司法工作不分家和赋税制度在原著中较少述及等缘故,故对司法和赋税制度不展开论述。(一)天宫的中央机构西游记中,从蟠桃大会和安天大会的邀请名单来看,在天宫办公的中央官员包括:四御、五烈真君、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四大天王、四大天师、
7、二十八星宿、托塔李天王及哪吒等。西游记虽成书于明代,但西游记中的天宫体制与明代又不尽相同,在官职设置上,天宫有掌朝左辅相一职而明代没有;天宫虽未像明代那样设置内阁大学士,但玉帝近臣四大天师担负了相似的职责。小说中写道,对于沙僧失手打破玉玻璃的行为,玉帝大怒,下令掌朝左辅相惩处沙僧。孔丛子论书有言:“王者前有疑,后有丞,左有辅,右有弼,谓之四近。”4 1 2 7“辅”为辅助帝王的官员,此处的掌朝左辅相应同于宰相,但在西游记中只出现了一次,且未参与到决策中,仅是代玉帝实施对沙僧的惩处,实际上可能有名无实。另外,四天师张道陵、葛仙翁、许旌阳、邱弘济为玉帝近臣,其职责与明代初期的内阁大学士相似。钱穆中
8、国历代政治得失中说:“奏章批答,从前是宰相的事,现在是皇帝的事。皇帝不能一一亲自动笔,便口授大学士写出,这所谓传旨当笔。由皇帝吩下来,这事怎么办,那事怎么批,他们只照皇帝意见写下。所以照理,大学士不过是皇帝的私人秘书,政治大权还是在皇帝,不在大学士。1 0 8第五十一回,孙悟空来到灵霄殿外,见张道陵、葛仙翁、许旌阳、邱弘济四天师及南斗六司、北斗七元都在殿前迎着 3 1 5 4 4。第八十七回,邱洪济、张道陵与葛、许四真人引孙悟空至灵霄殿下,并向玉帝启奏 3 1 9 7 2。由此可推知,四天师负责转达奏章、引领陛见、宣布谕旨等事宜,与明太祖时内阁大学士“传旨当笔”相仿,官职及权任皆不高,并未参与
9、实际决策,政权仍在最高统治者手中。天宫部分官员的职能类似明代六部,各司其职且直接与玉帝对接。玉帝为孙悟空授职时,“宣文选武选仙卿,看那处少甚官职”3 3 8,一旁的武曲星君向玉帝上奏“天宫里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只是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3 9,可见武曲星君是主管武官授职的官员,熟悉天宫各个机构的人员配备,类似于吏部尚书。此外,木德星君送弼马温上任,五斗星君送齐天大圣到任,证明这些官员也承担着吏部的职责。户部掌管疆土、田地、赋税及其他财政事宜,被下派的土地、城隍职能与户部官员相似。太白金星屡次充当玉帝使者与外界沟通,类似天宫外交官的角色,属于礼部的职责。托塔李天王统辖天庭十万天兵天将,职
10、能与兵部尚书相似,不同于现实的是明代兵部尚书大都为文官,但李天王为武官。第七回,孙悟空被押送至斩妖台后,由南斗星君监斩,“奋令火部众神,放火煨烧又着雷部众神,以雷屑钉钉”3 6 9,他的职能类似于明代的刑部尚书,主管刑法事宜。明代工部下设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四司,负责全毛志勇等:西游记天宫制度台议5556国上下工程建设,九天应元天尊辖下雷、电、雨诸神及修建齐天大圣府的张、鲁二班,所行职责类似工部。第五回中,受王母娘娘派遣的七衣仙女欲人园摘桃,蟠桃园的土地公公说:“仙娥且住。今岁不比往年了,玉帝点差齐天大圣在此督理,须是报大圣得知,方敢开园。”3 了5 1 这意味着天宫政府和皇室之间已经划清了
11、权限,以前政府名下的蟠桃园由皇室管理,现在理顺了管理机制,由玉帝任命的政府官员来督理。(二)天宫的地方机构张未然评论玉帝的管理理念为“全能型”管理模式 5 J94,玉帝既要主持“安天大会”等重大会议,也要规定龙王的降雨在何时何地、体量是几尺几寸 3 J54。凤仙郡久旱无雨,孙悟空请东海龙王敖广降雨,敖广不敢擅专,理由是“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3 J971唯有孙悟空到天宫请一道降雨圣旨,敖广才能按照规定的数目下雨。管辖范围更小的泾河龙王也是直接领受玉帝的旨意降雨,但因在下雨的时辰、点数方面违旨而被处以极刑。按垂直管理原则,龙王作为下界的水系官员,应受水德星君节制
12、,但在天宫的体制下,玉帝不仅管治中央,在某些具体事务上还直接指挥地方。再看专管土地的基层官员土地神,这个群体数量异常庞大,“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3 4 5 6,是天宫官员体系中的最底层。如来说周天之内有天、地、神、人、鬼五仙 3 6 6 2,土地属于鬼仙,在五仙之中地位最低,这从五庄观土地的陈述中可得到证实:“这宝贝乃是地仙之物,小神是个鬼仙,怎么敢拿去?3 1 2 7 地位低下、无钱无势,再加上信息不灵通,土地神自是经常受欺侮。第十五回,孙悟空唤出当坊土地、本处山神欲解闷气,土地、山神忙道:“大圣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几时出来,所以不曾接得,万望恕罪。”3 1 6 1 即便是盘踞各地的妖怪,
13、只要法力稍大一些的,就敢对土地动粗,红孩儿便经常剥削、虐待土地,土地诉苦道:“把我们头也摩光了。弄得我们少香没纸,血食全无,一个个衣不充身,食不充口。”3 1 4 5 6 由此可知,土地虽为天宫基层官员,但地位低下,且无俸禄,全仰仗民间烧香烧纸以维持温饱。妖怪也知土地处境艰难,便威逼利诱他们帮忙,车迟国斗法时,虎力大仙教本坊土地扯住孙悟空的头颅,并许诺将土地容身的小祠堂盖作大庙子,泥塑像改作正金身3 J525以龙王、土地为代表的天宫辖下地方官员,总体上来说官轻势微,类似明代地方制度,明代一省分为三个司,再分为许多分守、分巡的司,其下才是府、州、县,基层官员地位低,服侍、奉承上面的长官还来不及,
14、哪还有精力去亲民 1 2 4。天宫体制不重视基层官员,会带来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施政的效果难以保障,二是会滋生腐败。由于天高皇帝远,天宫基层官员往往逮住机会便要私舞弊、任人唯亲。如西海龙王的前八个外甥全部获任了官职,第九个被安排在黑水河“养性”,结果霸占了黑水河河神的府第,打伤了河神的水族,黑水河河神“却没奈何,径往海内告他。原来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我欲启奏上天,奈何神微职小,不能得见玉帝”3 7 4 8 9。全书中下界基层官员唯一一次面见玉帝,是凤仙郡土地、城隍、社令等神由当驾天官引领,向玉帝拜奏“本郡郡主并满城大小黎庶之家,无一家一人不皈依善果,礼佛敬天”3 J976。从整个故事情节来看,这只
15、是玉帝的一场“政治秀”,并非一种基层官员向天宫常规述职或紧急汇报的机制。(三)天宫的选官用官制度西游记中,基层官员可以依靠家族的力量获任,如泾河龙王几个儿子的任职皆非通过选江苏海洋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年9 月第5 期举或竞聘产生,而是借助了二舅西海龙王的裙带关系,类似基于血统的分封制。成仙则一般要得到正道仙师传授。猪八戒遇真仙拜师学艺,修成大罗仙,功圆行满后得以飞升。沙僧同样遇到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3 J489,被玉帝救封为卷帘将。他们都是幸运地碰到仙师,经历一番修炼后获得飞升资格。这类似汉代的选举制,既不定期,也无固定的选举机关,地方民意可举,三公九卿、政府大僚也可举,所举
16、则称为贤良,指有特殊才能的人1 4成仙也有捷径,求师无门的金鼻白毛鼠精、玉免精试图与唐僧交合,一个是拿唐僧去配合,成太乙金仙 3 1 8 9 7,一个是欲采取元阳真气,以成太乙上仙 3 1 0 3 6。不过即便她们足够幸运修成太乙仙,也未必能在天宫当官。同为太乙仙的孙悟空虽本领高强,但由于他的授业师傅不属于天宫在册的仙人,所以在官封弼马温之前无法取得仙籍,在玉帝看来仍是下界妖仙 3 J38能在天宫当官的,大概只有天仙。地仙如镇元子,“圣号与世同君,乃地仙之祖”3 J291,与三清四帝熟识,地位很高,但仍在万寿山的五庄观中修行。福禄寿三位神仙,在蓬莱仙境修行,皆未在天宫当官。可以设想,天宫官员不
17、是一次性配齐的,但随着入职的官员逐渐增多,导致天宫里所有岗位都不缺官,甚至发展到官员数量超过管理事务的需要,这时便需因人设岗,最典型的就是委派齐天大圣去管理蟠桃园。上面所说的选举制可能是天宫官员出缺时选官的主要方式,但由于“神仙们修成不老不死之身,不死,仙位永不出缺,不老,仙官永不退休 L614-15,在官员满额之后,无论是新人入职还是旧人复职,都无从安排,二郎神在擒拿孙悟空后未入天宫高升,沙僧取经成功后未回天宫复职,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断了新陈代谢的循环过程,缺乏提拔使用新人的空间,执政者即使想改革用人制度也无从做起。政府官员分为有禄和无禄之别。从奎木狼被贬职后仍“带俸差操”3 5 3,可以推
18、知天上官员是有俸禄的。反观孙悟空,玉帝认为他是“无禄人员”3 J59,没有参加蟠桃大会的资格。不同大小的蟠桃成熟时间不同,功效也不同,但都指向延年益寿的作用。神仙们要延长寿命,除了像福禄寿三星说的“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苦修外 3 1 2 8 7,吃蟠桃以及太上老君的金丹也能起到相同作用,故蟠桃和金丹很可能是政府官员的俸禄,因此蟠桃大会的邀请名单,也可能是一份天宫官方认定的享受俸禄的官员名单。(四)天宫的巡视监察制度天宫监察制度颇为严格,设置有内部自查和外部监察。西游记第五回,孙悟空偷仙丹、盗御酒并反下天庭,齐天府主动向玉帝汇报孙悟空的行踪,“孙大圣不守执事,自昨日出游,至今未
19、转,更不知去向”3 J55。这应是内部自查。外部监察包括点卯、纠察灵官查访、玉帝巡视及千里眼等官员收集情报。第三十一回中孙悟空追到天庭寻找奎木狼时,玉帝确认奎木狼不在天宫,靠的就是点卯制度,“四卯不到。三日点卯一次,今已十三日了”3 5 3。点卯制度实行的是三日点卯一次,点卯画押,表示已经到岗。可以看出,天宫内部的监察制度很严格,但奎木狼所在的斗牛宫内部管理松懈,无人发现奎木狼连续四次未点卯,存在严重失职。在第五回中,得知孙悟空偷了“九转金丹”后,玉帝下旨“快着纠察灵官缉访这厮踪迹 3 J5,灵官随即出殿遍访,尽得其详细。后汉书窦宪传有言:“昔永平中,常令阴党、阴博、邓叠三人更相纠察,故诸豪戚
20、莫敢犯法者。”7 8 1 2 纠察,即为纠举监察之意。纠察灵官正是毛志勇等:西游记天宫制度台议5758玉帝监督众官的执行者,职责是监督众官的一切不当行为和过失。猪八戒私会嫦娥正是被纠察灵官发现后上奏玉帝的。孙悟空向众监官问起弼马温一职,众官回答“如稍有廷赢,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3 J41,即可佐证监察之严格。类似的话,太白金星也说过:“若受天命,后再升赏;若违天命,就此擒拿。一则不动众劳师,二则收仙有道也。”3 6 虽是“未人流”的职位,但一举一动皆被监察,对于应尽职责容不得丝毫差错。玉帝还坚持自已亲自监察三界,“那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朕出师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
21、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移言,造有冒犯之罪 3 J972。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说明玉帝在天宫办公时,经常要进行类似的微服私访,而且是三界全覆盖,不留死角,全面监察。天宫的千里眼、顺风耳以及下界的土地神都有收集情报的功能,因而能为监察提供信息。孙悟空自仙石中出来时,玉帝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二人奉旨出门外,看得真、听得明 3 J3,将搜集到的信息上报给玉帝。土地神也有类似作用,第二十四回中,孙悟空向五庄观土地询问人参果的事情,土地将人参果的出处和食用方法一一告知,可见土地掌握所辖领域的资讯,对上级的决策和行动有参考价值。(五)天宫的兵防制度第五回中,托塔李天王奉玉帝之命
22、,统领天宫直属部队攻打花果山、捉拿孙悟空,部队组成包括四大天王、哪吒太子、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 3 5 5。这类似明代的卫所制度,每逢出兵打仗,由朝廷派一个将军,称作总兵官,所带的便是卫所军队,战事结束,总兵官交出兵权,军队回归卫所1 1 3 8。西游记中的李天王为部队总领,负责“中军掌号”3 5 6,调动十万天兵出战,四大天王平时负责天宫卫成,在花果山一战中则起到辅助李天王掌控战事的作用。在后来天宫频频对唐僧师徒的救援中,四大天王再也没有出动过,足见孙悟空反下天宫属于“非常时刻”。另外,四大天王经常轮换值守天门。
23、孙悟空被招安后第一次上天,走到南天门被增长天王拦住了,因与孙悟空“素不相识”3 J37,故不肯擅自放人。第二十五回,孙悟空用来使五庄观童子沉睡的瞌睡虫却是“在东天门与增长天王猜枚耍要子赢的”3 J276,可知四大天王轮流值守巡查,并无固定岗位,他们既要参与战争,也要守卫天门,类似汉代的兵役制度,“既要到中央当卫兵,又要到边疆当成卒”1 2 6。不过,四大天王守门时够不上业业,值岗时曾与孙悟空玩“猜枚”游戏,且他们并非时刻在岗,如孙悟空到天宫查勘奎木狼身份时,在南天门并未遇到四大天王,仅有庞、刘、苟、毕、张、陶、邓、辛等守将 3 5 3O除龙宫、个别土地拥有一定数量的兵员外,玉帝还派遣部队驻扎下
24、界,比如真武大帝在武当山的部队曾奉玉帝敕旨剪伐天下妖邪。“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神,也属于玉帝的一支机动部队。西游研究学者蔡铁鹰认为,二郎神的地位正是明代皇室封国制度的写照,“宣,是皇帝召见臣子,是日常政务,二郎神不得(或不必)参与,所以不听;调,是调兵,应该出现于紧急情况时,是二郎神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要听”8 1 9 3二、天宫的管理方式天宫制度的形成反映了玉帝的管理理念,上述几种制度的共同特点是专制集权,专制的实江苏海洋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年9 月第5 期现需要辅以严刑峻法,集权则要求下属忠诚。玉帝管理的三界,事务非常繁杂,难免存在顾及不到的地方,因此会留有一定的弹性空间让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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