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社会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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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39卷第4期2023年8月吉 林工 商 学院 学 报JOURNAL OF JILIN BUSINESSAND TECHNOLOGY COLLEGEVol.39,No.4Aug.2023CEO社会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李坤榕1,邹瑞2(1.安徽财经大学,安徽 蚌埠 233030;2.东北财经大学,辽宁 大连 116023)摘要 管理者的社会资本有助于企业建立完善的社会网络,获取丰富的信息资源,影响企业的发展方向。基于社会资本理论,选取20082019年2 845家沪深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从政治资本、学术资本和商业资本三个方面构建了CEO社会资本指标,对CEO社会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及其影响机理
2、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研究表明:CEO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促进作用,CEO社会资本主要通过提升管理者对风险的偏好程度和增强企业研发投入两个方面促进创新绩效。关键词 CEO社会资本;创新绩效;市场化程度中图分类号 F275.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4-3288(2023)04-0052-09收稿日期 2023-05-07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数字经济领域反垄断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机制与效应研究”(21BGL120);安徽省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重点项目(gxyqZD2022040);安徽财经大学科研项目“投资者骑乘行为、经济周期与股价崩盘风险”(ACKYC22046)作
3、者简介 李坤榕(1985-),女,安徽合肥人,安徽财经大学讲师,研究方向为资本市场财务管理;邹瑞(1997-),女,安徽寿县人,东北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资本市场财务与会计。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企业作为微观经济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企业的创新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经济能否进一步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现代公司管理中,CEO是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决策者、监督者和控制者,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1。而当管理者的社
4、会资本越丰富时,企业与外界主体的社会关联就越强,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也越大。尽管学者们已经意识到社会资本这种特殊资源的重要作用,但由于社会资本指标难以量化,学者们大多以单一社会资源为方向,相关外部环境因素和作用机理的研究更是鲜有涉足。基于此,本文从政治、学术和商业三个角度构建CEO社会资本指标,综合考虑外部制度环境影响因素,并进一步分析其作用机理,试图从个人社会资本角度来解释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二、文献综述自20世纪80年代Bourdieu将“社会资本”的概念引入社会学科以来,就有大量文献对社会资本理论进行了探讨,按研究对象不同可以分为个人和企业两个层面。在个人层面,学者们将社会资本
5、细分为政治关系、商业合作、学术背景、银企关联、社会团体组织等类型。杨向阳和童馨乐(2015)2的研究表明企业家的商业资本有助于增强信任和促进合作,政治关系资本有助于企业形成竞争优势、获得排他性信息。袁建国等(2015)3则认为政治关联虽然能够使企业获得更多的政府创新投入资金,但由于“寻租成本”的存在,反而可能会削弱企业自主研发创新的积极性。此外,郑杲娉等(2014)4认为大股东兼任高管会对企业价值造成损害。学术背景能够提高管理者的风险识别能力和社会 52道德水平,使他们更加注重企业实体经济投资和创新技术发展。高管的学术背景还可作为连接企业与高校的桥梁,推动科技转化的效率5。谢露(2017)6研
6、究发现存在银行关联的企业创新水平更高。陈健民和丘海雄(1999)7基于对广州民间社会团体的研究,认为个人可以凭借其社团成员的身份获取资源。在企业层面,现有文献主要从内部和外部两个角度对企业社会资本进行研究。国内社会资本理论研究中,边燕杰和丘海雄(2000)8最早提出了企业社会资本的概念,认为企业的社会资本受经济结构和企业家能动性双重影响。马晓璇和鲁虹(2019)9研究表明高管团队的社会资本对企业技术创新有显著影响,且货币薪酬激励、股权薪酬激励、声誉激励和控制权激励对其有正向调节作用。翟胜宝等(2018)10研究发现银行关联较高的企业融资约束压力越小,创新能力越强。江旭(2015)11认为商业关
7、联程度对企业知识获取的影响呈倒U型趋势,即适度的商业关联能够促进企业的知识获取。另一部分学者从内部社会资本的角度出发,以Ports为代表的社会能力观认为,内部社会资本可以被描述为公司内部人员之间的连接12。陈怀超和范建红(2015)13研究发现董事会内部社会资本的提升能够提高董事成员之间的信任水平,加速董事成员对知识信息的掌握程度和认同过程,从而提高创新性决策的可能性。李晓园等(2015)14认为内部社会资本可以通过关系维、认知维、结构维三个维度对企业创新能力产生影响。纵览文献可以发现,不同层面的社会资本均会在不同程度上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但对于CEO整体社会资本能否影响企业创新绩效尚没有深入
8、的研究。因此,本文从CEO个人的社会资本视角出发,考察不同类型的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并深入分析其作用机理及外部制度环境的调节作用,补充了企业创新影响因素相关领域,拓宽了社会资本的研究方向。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企业家社会资本与创新绩效随着新经济时代的到来,企业外部环境加速变化,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发展逐渐改变了企业的组织结构,知识密集型产业生产方式逐渐占据主导地位,管理者识别和调动内外部资源的能力成为了企业经营决策的基础。关于社会资本的概念理论界有着不同认识,但共同的观点认为:个人社会资本可以看作通过社会关系获取稀缺资源并由此获得利润的能力。本文借鉴边燕杰和丘海雄(2000)8对
9、企业社会资本的划分,将个人社会资本概括为政治资本、学术资本和商业资本三类。首先,在中国社会体制改革的过程中,“关系”在其中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政府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掌握着企业所需资源的分配权3。CEO政治资本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可以从三个角度理解。其一,拥有政治资本的CEO能够更加及时地了解政府的政策导向15,获取更多的市场不对称信息,从而降低研发投入风险。其二,政治资本能够使企业获得更多的政府资金支持(如创新补贴),从而缓解其资金压力,帮助企业更好地发挥竞争优势。其三,由于高管业绩考核与经营绩效相关,而技术创新的高失败率会导致CEO的创新意愿减弱,此时政治资本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CEO的声望
10、和权威,规避高管在业绩较差时被辞退的风险,从而使CEO更加注重创新等企业的长期战略发展。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H1:CEO政治资本能够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其次,烙印理论认为,个体在成长过程中“敏感时期”对个体的影响长久而重大且几乎不会随外部环境的改变而改变16,企业高管接受过高水平的教育,或者曾经在高校或科研机构任职等经历留下的“学术烙印”都会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产生影响。早年的学术经历能够培养CEO审慎和严谨的做事风格,其道德标准和社会责任感也更强4,此外,较高水平的教育也使得CEO拥有更丰富的知识和更准确的判断力。因此,较高的学术资本一方面能够提高CEO对创新信息的甄别能力和对突破性思
11、想的接受能力,另一方面可以作为连接企业和科研机构的隐形桥梁,降低企业的研发成本,提高科研机构的技术转化效率,进而促进企业创新绩效。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设:H2:CEO学术资本能够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最后,商业资本是指个人与企业外界其他主体的横向联系,包括与金融机构、社会团体和其他企业的关联程度。技术创新需要持续的资金投入,但由于我国金融机构发育还不完备,企业的融资渠道较为单一,如果资金供应不足则会导致项目中断甚至半途而废。CEO商业资本有助于企业间形成可靠的技术合作和商业同盟,这在无形中降低了单个企业的创新风险和财务负担。广泛的商业联系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带来的 53融资压力,增强资金供给方
12、对企业的信任水平,从而放宽贷款条件、降低贷款门槛10,使企业有充足的资金进行技术创新。此外,CEO的横向联系越多越广,企业获得的有效信息就越多;横向联系越少越窄,消息越闭塞8。构建商业资本可以为企业获取丰富的组织外信息,尤其是市场供求信息和技术前沿信息17,从而能使CEO更加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以及行业发展趋势,宏观把握企业整体运营状况,作出更加有效的创新决策。基于上述分析,可以发现CEO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广泛而深远,据此提出以下假设:H3:CEO商业资本能够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二)市场化程度的调节效应市场化程度反映了市场对供求变化的敏感程度,企业的经营与决策依存于特定的市场环境,而
13、社会关系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是正式制度主要的替代机制,其发挥作用的大小主要取决于所处地区的市场化程度18。具体来说,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其一,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金融发展程度更高,一方面能使市场中资金供给变得充分,资金的供给渠道和方式更加多样化,企业研发投入融资约束压力较小,进而促进创新绩效的提高;另一方面激烈的市场竞争使信息流动速度更快、更透明,金融中介的存在也降低了信息搜集和处理成本,使投资者能更有效地评价投资项目的质量,让资金流向更有前景的企业19,保障创新研发的资金供应。其二,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政府对企业干预的程度较小,CEO政治资本对资源的获取能力下降,使其愿意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企业实体
14、发展中,提高技术创新的效率。其三,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法律监管环境更好。由于创新存在溢出效应,当法律监管环境较好时,机会主义行为将会受到严厉打击,保障了企业的研发收益,提高了企业的创新意愿。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当市场化水平更高时,企业更容易从市场中获取技术创新所需要的资本,CEO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必然会降低。据此提出以下假设:H4:市场化程度和CEO社会资本在影响企业创新方面存在替代效应。四、研究设计(一)变量定义1.被解释变量目前衡量企业创新的指标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使用DEA方法将企业创新投入和产出数据进行合成计算创新绩效,二是将创新产出指标作为衡量创新绩效的替代变量,包括专利申请
15、数、专利授权数和新产品销售收入等。由于创新投入指标和新产品销售收入指标的数据不完整,因此本文采用企业发明专利的申请数加1取对数作为衡量创新绩效的指标20,用企业发明专利的授权数加1取对数作为稳健性检验的替代变量。2.解释变量本研究中社会资本指CEO的私人社会关系,因此借鉴耿新和张体勤(2010)21的做法,构建CEO政治资本、学术资本和商业资本三个维度指标,具体测量方法如表1所示,对各维度子指标得分相加,最终得到CEO的社会资本数据。表1社会资本指标维度政治资本SC1学术资本SC2商业资本SC3衡量标准是否曾在政府机构单位任领导干部是否有任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经历是否是中共党员学历是否有专业技术
16、职称是否有高校或研究机构任职经历是否在其他企业兼任是否有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任职经历是否在商业协会或其他重要社会组织中有任职经历赋值说明按厅级、处级、科级、科级以下分别赋值3、2、1、0是,按全国、省、市、区县分别赋值4、3、2、1;否,赋值0是,赋值1;否,赋值0按博士、硕士、本科、大专分别赋值4、3、2、1;大专以下,赋值0按高级、中级、初级分别赋值3、2、1;否,赋值0是,赋值1;否,赋值0按兼任公司数加1取自然对数赋值是,赋值1;否,赋值0是,赋值1;否,赋值0 543.调节变量参照现有文献的通常做法,使用樊纲等编制的 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 中的市场化总指数作为衡量市场化程度(INS
17、)的依据。4.控制变量参考以往学者的研究,对可能影响创新绩效的因素进行控制,选取如下控制变量:资产负债率(LEV)、净资产收益率(ROE)、企业成长性(Growth)、托宾Q值(TobinQ)、企业年龄(Age)、企业规模(Size)、所有权性质(Own)、政府GDP发展水平(GDP)、董事规模(Board)、独立董事比例(Dep)、CEO年龄(Nage)、CEO和董事两职合一(Dual)。其中,资产负债率、净资产收益率、企业成长性和托宾Q值为企业的财务指标,控制了企业的偿债水平、收益水平以及盈利水平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不同阶段、类型的企业对发展战略的规划不同,因此本文将企业的基本特征作为控制变
18、量,包括企业年龄、企业规模和所有权性质;政府GDP发展水平控制了企业所处地区的经济环境;董事规模和独立董事比例衡量了企业的治理水平,排除了治理层面对数据结果的影响;除社会资本外,本文选取了CEO年龄以及CEO和董事是否兼任作为控制变量1。(二)样本选择及数据来源2007年以后我国开始施行 企业会计准则,考虑到新旧会计准则下部分报表项目存在差异,且市场化程度指标从2008年开始计算、企业申请专利的数据截至2019年,因此本文以20082019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在剔除了ST、PT、金融行业以及数据缺失的样本后,最终得到了2 845家公司共18 983个观测值,为使数据更加准确,对所有
19、连续型数据进行了上下1%水平上的缩尾处理。其中,专利数据来自于CNRDS数据库,CEO社会资本及财务指标的原始数据来自国泰安CSMAR经济数据库,并结合新浪财经、巨潮资讯网和同花顺财经上的数据作为补充;制度环境数据来源于樊纲等编制的 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使用报告中提供的市场总指数作为度量依据,并以各地区指标的年平均增长幅度为基准测算2017年、2018年和2019年的市场化程度。(三)理论模型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构建如下两个模型:Innvationit=+1SCit+2Controlsit+Year+Industry+(1)Innvationit=+1SCit+2INSit+3INSSCi
20、t+Year+Industry+(2)其中Innvation代表被解释变量,即企业创新绩效;SC为CEO社会资本,回归中分别用SC1、SC2和SC3代表CEO的政治资本、学术资本和商业资本;INS为调节变量制度环境;Controls代表控制变量。此外,本文还固定了年份和行业。模型1验证了CEO社会资本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了调节变量以及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乘项。上述模型中i和t分别代表企业和时间。五、实证结果分析(一)描述性统计及相关系数分析1.描述性统计分析表2为本文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首先是企业创新绩效方面,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7.009,且中位数为0,有超过半数的企
21、业没有进行发明专利的创新,且不同企业间创新水平悬殊,说明我国整体创新水平较弱。其次在CEO社会资本方面,最小值为0,最大值达到17.61,中位数与样本均值保持持平。具体来看,部分CEO的政治资本较高,但整体水平略低;学术资本平均值为4.302,标准差为4,呈左偏分布态势,绝大部分企业的CEO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商业资本的均值和标准差相差无几,在0.9左右浮动,但最大值达到4.761,CEO的商业关系并不复杂,仅有个别CEO拥有丰富的商业资源。上述数据说明在样本期内,我国上市公司CEO的社会资本呈现多元化、丰富化态势。最后,市场化程度方面,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间差距明显,均值为8.798,标准差为2.
22、273,呈左偏分布,说明我国地区间市场化水平发展不均衡。其余控制变量均保持在正常范围内,保证了数据的准确性。2.相关系数分析本文对变量进行了皮尔森相关系数分析,结果表明在单变量的情况下,CEO社会资本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构成CEO社会资本的各项分指标也都显著正相关,这说明具有丰富社会资源的CEO对企业继续 55表2描述性统计变量InnvationSCSC1SC2SC3INSLEVROEGrowth观测值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平均值0.9345.9260.6844.3020.9288.7980.4120.
23、0860.173中位数06040.6938.6980.4020.08320.101标准差1.2262.7521.4191.8000.9692.2730.2080.09330.444最小值00000-4.9560.034-1.077-0.876最大值7.00917.610984.76114.0300.9550.56520.110变量TobinAgeSizeOwnGDPBoardDepNageDual观测值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18 983平均值1.91515.65022.1300.3780.8712.2580.37349.
24、550.710中位数1.5691621.860012.3030.333501标准差1.0715.9541.4740.4850.3350.1840.05316.4830.454最小值0.806-219.240001.6090.267300最大值13.4903630.780112.9960.750661创新的促进作用更大,初步验证了假设H1。调节变量市场化程度也与企业创新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这与前文的理论分析保持了一致,但具体的调节作用仍需进一步检验。其余控制变量与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的相关系数均保持在0.4以下,且VIF检验结果表明,膨胀因子均小于3,说明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二)回归分析
25、和假设检验结果1.CEO社会资本与创新绩效模型1的回归结果如表3列(1)列(4)所示。从列(1)结果可得,CEO社会资本在1%的水平上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表明CEO社会资本越丰富,企业创新绩效水平就越高,验证了假设H1。由列(2)列(4)结果可得,CEO政治资本、学术资本和商业资本分别在1%、1%和10%水平上显著,验证了假设H1、H2和H3。具体分析数据可以发现,学术资本的系数最大,政治资本的系数次之,商业资本系数最小。这可能是因为CEO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来维持政治资本以及商业资本,而学术资本一方面代表了CEO获取知识的程度,另一方面给了CEO更加稳定的师生及同门关系。2.制度环境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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