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高小平研究员访谈录.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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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名家访谈】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 高小平研究员访谈录陈 潭*受编辑部青年学人的委托,南方治理评论 主编陈潭教授赴北京,围绕公共管理热点问题和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特别是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理性思维与实践体验,与中国行政管理学会高小平研究员进行了深度交流,内容涉及服务型政府、转变职能、体制改革、管理创新、大数据以及个人生命历程等多方面。访谈从他的同班同学严强、童星说起。陈潭:高小平研究员,您好!您和严强、童星教授都是 1977 年恢复高考后首批考上大学的学生,在南京大学哲学系读书期间正好又是你系里的老师胡福明先生撰写并在 光明日报 上发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篇文章的时候。这两件事叠加
2、,使得你的求学生涯具有了极为特殊的经历。我想请你谈谈你的同学,谈谈你心目中的真理标准,讨论一下那段历史,谈谈从今天来看那次思想解放的意义。高小平:陈潭院长好,各位好!很高兴有机会借贵刊园地来与大家交流。我和严强、童星、宋林飞是南京大学哲学系七七级的同班同学。我们这个班有 72 人,加上与我们一起上课四年的其他大学委培师资 6 位同学,一共 78 人。胡福明老师当时是南京大学哲学系副主任,负责招生工作。我551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陈潭,广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们这个班的学生是他一个一个选进来的。这个班四年下来,形成了很好的班风,就是团结和睦、亲如一家,潜心学习、见贤
3、思齐。严强、童星、宋林飞等“老三届”是我们班的老大哥,对我们年龄相对较小的同学来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同学,是学长,是身边学习的榜样,是就近请教的“小老师”。严强的理论水平很高,思维的逻辑性强,分析问题极为深刻。记得有一次,胡福明老师在课堂上提出一个追问:为什么历史上一个国家如果在某个历史阶段停留得比较长,那么它在下一个阶段经历的时间就比较短,而且它在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初期一定会遇到无比大的阻力?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如何克服新的社会阶段进入期的阻力,增强变革的动力?我在课间与同学严强交流,请教他如何理解胡老师的这个观点,如何破解这种现象。严强对胡老师讲的历史变迁规律的理解是,历史发展是波浪式前进,因
4、此在前一个阶段停留的时间长,就可能在下一个阶段实现超赶,从而缩短时间。但能不能实现超赶,关键在于变革的动力强不强。而动力的源头是多种多样的,思想的力量是最深层的一种动力。我国的改革,需要来一次思想解放,最终需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寻求历史难题的破解。严强的这些想法,应该是对胡老师哲学思想的准确理解。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可能是因为他和胡老师接触比较多,胡老师把一些想法跟他交流过,但我更相信是严同学自己的“发明权”。严强被学界称为中国现代公共政策科学的奠基人之一。他在学术上的贡献可概括为“两本笔记”哲学笔记 和 公共政策笔记。哲学笔记 是列宁的名著,严强对此有深入的研究,有很多新发现,后来在这个研究的
5、基础上他写出 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在哲学界有不小的影响。公共政策笔记 是严强对公共行政、公共政策研究的集萃,其中有很多独到的创见。他的学术建树集中体现在对公共行政学理论提出终极性反思,认为中国的行政学取决于中国的行政体制改革,而一方面中国的行政体制改革按照从政府管制行政到政府管理行政再到公共行政的路径前行,另一方面行政管理与政治学理论发展的相互关系不能忽略,事实上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决定了行政体制改革的力度、深度、广度和长度。童星是七七级那一年的高考状元,知识面之宽、反应力之强总是让我们瞠目结舌、五体投地。他早期重点研究哲学和社会学,后来转到公共管理,最后定于风险管理、灾害管理、危机管理。童星
6、不仅是国内哲学社会科学界培养博士研究生最多的导师之一,而且是主持国家重大课题研究最651南方治理评论(第 8 辑)多的学者之一。他的学术贡献主要是将风险危机理论引入公共管理,将两者有机融汇,开创了多学科研究新兴学科的新方向。我还有一个老同学、好学长宋林飞,他是费孝通的嫡传弟子,中国改革开放后社会学的主要开创者之一,曾任中国社会学会会长,又是学者型官员的典范,当过江苏省社会科学院院长、江苏省政府参事室主任。他的学术研究领域主要不在公共行政,我没法评价他的学问。但是可以透露一个小秘密,或许能说明他的学问恰恰就在行政管理,而且是大家。他在南大当教授、院长期间,国务院研究室准备调他进京。著名理论家王梦
7、奎时任国务院研究室主任,亲自给他安排办公室、申请爱人调动以及住房,千方百计想留下他。老宋来上班后,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办公,一个食堂吃饭,几乎天天见面,还常常利用午休时间在办公室畅聊。过了一段时间,他告诉我要回南大了。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他笑着答道:“我必须在他们分房子、调夫人之前就回,否则就给组织添麻烦了。”他总结这一段工作的体会,一是平台大,做一些全国性调研可以高瞻远瞩,全面透彻了解情况;二是接地气,跟着政府同志一起工作有特殊优势,接近实际,有助于培养良好的作风;三是“小社会”,在高层机关工作的人其实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各色人等、各种诉求都有。我从严强、童星、宋林飞以及班上很多同学身上学到很
8、多有形的和无形的知识。我们因 1977 年恢复高考制度而有机会参加大学入学考试,这得益于邓小平开启改革开放的序幕。在我们读大学的头一年,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真理标准讨论。这是一次重大的历史性事件,它改变了国家的命运。真理标准讨论所代表的思想解放运动,对于中国人能量的释放,对于民族复兴的作用,对于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其价值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愈来愈展现。当代人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现在做全面评价有必要,但是未必能看得很准,需要更长的历史。即使是这样,我们身处其中仍然能感受到民族的力量、知识的力量、人性的力量、常识的力量,它的意义大概只有欧洲历史上的文艺复兴可以与之相媲美。陈潭:当年七七级高考,很有传
9、奇色彩。请你谈谈你经历了怎样的命运转折。高小平:1977 年 10 月的一天,我正在工厂上大夜班。早晨 6 点半多751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一点,一位同事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我们车间里空气污染严重,厂子里每月发放营养补贴,并允许工人上班时定时出去“透气”),回来后兴奋地跟我说,“刚才在大喇叭里听到新闻,说要恢复高考了,不搞推荐上大学了,谁都可以考!”我不信,就说等明天到政工科看了 人民日报 再说。当时只有政工科有 人民日报,而且是隔日才到。次日早晨 8 点下班后,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回家睡觉了。这位同事则比较执着,晚上 12 点上班后又激动地说:“我问了四五个人,都说听到广播了,肯定是
10、真的,今天白天我都没睡觉,把家里的数学书找出来了,我们先复习数学吧,语文和政治比较好办。”说着就真的从书包里掏出以前的教材。这时,离考试只有个把月的时间了。我的数学主要是靠这位同事的帮助。利用上夜班的空隙时间,我们两个人在车间的沙子地上,用改锥当笔,做了很多道题。后来我俩都考上了大学。求学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但在“文革”时期,上大学是从来不敢想的事,是邓小平同志主持国务院科技教育工作期间以非凡的政治气魄恢复高考制度,让我们搭上了科学的“春天号”,迎来了人生的转折。1977 年那个令人难忘的冬季,我一边上班一边复习,以第一志愿考上了南京大学政治系(后改名为哲学系)哲学专业。南京大学的风气非常好,
11、学术氛围浓厚,序长不序爵,倡导坐冷板凳,鼓励学生独立思考。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真是莫大的幸福,并且受益终身。记得有一次,胡福明老师讲,我们在坚持自己的正确观点问题上可以张扬、必须张扬、值得张扬,但是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要谦虚,在做人的问题上要低调,绝不可张扬,要做到学术上的标新立异与为人处世上的求同存异相统一。胡老师在 1978 年发表“真理标准”的文章,引发全国性的大讨论,绝不是偶然的,这与南京大学潜心治学传统和追求创新精神是分不开的,与胡老师炽热的爱国情怀、浓烈的人性情结、深厚的哲学底蕴是分不开的。他在讲授历史唯物主义课程中,提出的很多想法实际上是与真理标准问题的思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比如他
12、在动笔写“真理标准”一文之前就发表了关于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变革的文章,发表了为“唯生产力论”正名的文章,还有大量的思考没有写成文字,但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都讲了。陈潭:你生于苏州,长于苏南与苏北之间,1977 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第一批考上南京大学,和我们分享你的故事吧。851南方治理评论(第 8 辑)高小平:我是 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出生于古城苏州的,父母都是教师。因家长是双职工,我的童年是和两个哥哥一起,在姨家长大的。姨没有工作,也没有子女,我们就成为她的孩子。姨和外婆住在一起,外公打我记事时就已不在人世,一点印象都没有。听比我大十岁的哥哥说起过,外公是浙江绍兴人,外公的父亲是进士,被朝
13、廷派到扬州做官,就与另一位在扬州为官的进士,即外婆的父亲(湖南人),订了娃娃亲。至于后来怎么离开扬州的,我哥也不清楚。我母亲对自己的身世始终是讳莫如深的,因为那个年代她属于出身不好。姨家在苏州老城的东北角,娄门外,紧挨着护城河,属于城乡接合部。那时还有一块块被建筑物分割开的农田,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要经过。稻子收割后,我们可以抄近道从晒干的稻田里走回家,也可以尽情地在空旷的田野里嬉戏。我的小学第一站是在娄江小学读的,该校得名于娄江。娄江,其实不是“江”,只是“河”,是苏州城市腹部一条重要的引排调节河道,它西起苏州娄门,东至昆山、太仓交界的草芦村,下接浏河,流经吴县(今吴中区、相城区),是太湖与
14、长江的连接河流,全长 50 多公里。但我在这个小学只读了两年,三年级时由于姨妈身体欠佳,我就回到父母家住。我家在城里,与中国四大名园之首的拙政园一墙之隔。拙政园便成了我们家的“后花园”,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天堂,是学古人抒发诗情画意的绝佳之处。直至今天,我做梦的场景有很多仍然是拙政园的山水、亭台、楼阁、对联。遗憾的是,我们居住过的房子后来被拆除了,作为拙政园的出口处。父母也常常在周末带我们去爷爷奶奶家,位于苏州南城的牛车弄。前几天我还去看,幸好没有被拆掉,但也已经面目全非了。爷爷奶奶家是一个大家庭,大伯家有我一个堂哥、两个堂姐,每次我去他们就陪我玩,教我语文、英文。姑妈家有我两个表弟、一个表妹,也
15、经常在一起玩。家在武汉和福州的两个叔叔婶婶定期来苏州,他们家的弟弟妹妹有些见过,有些未曾谋面。小学毕业前夕,“文革”开始了,我按照当时的做法,就近入学,进入苏州市第六中学。但学校的课很少,也没有家庭作业,在家的时间多用于练习书法。我两个哥哥那时已上大学,大哥在东北工学院(现东北大学),是 1964 级的,二哥在清华大学,是 1965 级的,他们都选择了回家,成了我的书法老师。念完初中和高中(那时初中和高中加在一起是四年)后,无事可做,公社文化站站长正好需要帮手,我就去当了临时工,有演出任务时拉二胡,951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没演出时给站长当人力车夫,骑自行车带他下乡采风,或到县城开会。
16、从公社文化站到县城单程有 60 里地,当天来回,都是由我骑车,他坐在后面。当地人管这种人力车叫“二轮车”,相当于城市里的“三轮车”。但站长是不付车钱的,每个月发给我 8 块钱的“饭补”。干了几个月后,盼来了县城招工,我进入了县塑胶厂,做了两年操作工人,学会了两个本事。第一个是熬夜。厂子是三班倒,小夜班从下午 4 点到夜里 12 点,大夜班从夜里 12点到早晨 8 点。习惯了上大夜班,就学会了熬夜不犯困。后来上大学时,在班长带领下做勤工俭学,校园巡夜,从教室和宿舍熄灯到次日天亮,有的同学总要在凌晨三四点最困的时候溜回宿舍睡一会儿,我却可以整夜不睡,一起巡逻的张明明同学对此总是羡慕不已。后来到国务
17、院办公厅工作经常加夜班,也比较习惯。第二个本领就是保管好钥匙。我工作的第一年是在流水线上做工,就像富士康工人那样的机械动作,第二年做了一段时间的“配方员”,就是按照规定的化学原料比例配制用于塑料加工的原始材料。后来有一年时间做仓库保管员,管理全车间的物资,不仅要把原材料、产品按照种类和型号进行有序排列,更重要的是保管好仓库大门的钥匙。师傅告诉我,钥匙不能挂在皮带扣上,也不能放在包里,都容易丢,只有放在裤子口袋里最保险,身体能够感觉得到,而且必须每隔五分钟摸一下口袋,看钥匙在不在,如果不在,五分钟之内是很容易找到的,每天回家还要检查口袋有没有破。定时摸口袋,回家查裤兜,这个好习惯我一直保持到现在
18、,从来没有丢掉过钥匙。我们车间生产的是塑料袋和塑料凉鞋,全部是用回收废塑料加工制作的产品。如果说那时我有“家国情怀”,那就是较早地认识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并在循环经济领域付诸行动。陈潭:你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这是你宝贵的精神财富。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个中经历、成长轨迹与人生体验。高小平:我们这一届大学生是 1982 年初毕业,春节后到单位报到的。对于我这样毫无背景的人,能被分配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是做梦也绝对想不到的。我们这个班毕业分配时一共有 12 个人被分到北京工作,有党中央机关的,有国务院机关的,也有中央报社和大学的。我在国务院办公厅主要做理论宣传和干部培训工作,也做过一段时
19、间的机关共青团工作。在繁忙的行政工作之余,我坚持学习,对自己提出每个月要写两到三篇文章的要求,这 12 年中一共写了 38 篇长短不一的文章,很多是结合业务061南方治理评论(第 8 辑)的一些片段性思考。其中比较有点分量的文章是 政治工作与经济治理创建有中国特色的改革理论 承包经营责任制实践中的若干法律问题,大多是在 光明日报 工人日报 半月谈 上发表。汪永清邀我与他合作编著了 公务员全书,我负责写了其中的“机关管理卷”。我与单位同事共同访问了 40 多位曾经在周恩来总理身边工作的老同志,约请他们写回忆录,汇编成 在中南海的日子里 一书,公开出版,发行量很大,其中很多重要内容直到现在仍然是国
20、务院办公厅干部津津乐道的故事。我还利用当团委书记的机会,对国务院机关青年干部进行了问卷调查,后来形成了 跨越从学校到机关的心理适应期断层研究,在 中国机构 杂志发表后,中国青年研究 和 中国青年报 都做了全文转载。1994 年,我的工作从机关调整到中国行政管理学会,是有点偶然性的。1985 年学会筹备组创办 中国行政管理 杂志的请示件,是经过我的手报送当时期刊主管部门文化部的。刊物创办后,我每一期都认真阅读,也曾经用邮寄方式给杂志编辑部投稿子,但是石沉大海,当时觉得学会同志还挺“霸气”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老领导张文寿同志从国务院副秘书长位子上退居二线,任中国行政管理学会常务副会长(当时会长是
21、国务院秘书长罗干),他动员我来学会,做 中国行政管理 杂志主编。他给我十天时间考虑。学会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学会筹备组开展的一些学术活动我也参加过,杂志更不陌生。即使这样,我还是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查阅学会创办以来的文件及资料,认真地读了黄达强、刘怡昌主编的 行政学一书,感到行政管理研究是一桩很有意义的事情,就愉快地服从了组织的安排,办了调转手续。从 1994 年到 2000 年,我的工作就是编辑 中国行政管理 杂志。之后,担任学会秘书长,主持学会的日常工作。“有一种开始叫结束。”回顾往事,觉得几十年的工作其实就是在做“二轮车夫”、“操作工”和“保管员”尽管转换过多种角色,但是都是在为别人服务,
22、在做操作性的事,同时也是在精心保管自己的良心。陈潭:你参与了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应急管理、绩效管理等国家改革进程中的许多重要工作。20 多年来,你多次应邀参加国务院领导同志主持的专家座谈会。2008 年为第十七届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做关于“国外政府服务体系建设和我国建设服务型政府”的讲解,这是党和国家对一161转型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生命沉思个学者服务社会的最高肯定。能不能请你谈谈你心目中的政府行政管理是一幅怎样的图景?高小平:我在行政管理工作和理论研究上的体会是,要从实践中琢磨理论的创新点,在理论中探求实践的突破口。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不断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取得了重大进展。我作为中国行政管理学
23、会的一员,经常有机会参加国务院和国务院办公厅的会议,比如 2003 年多次参加国务院领导同志召开的应急管理专家座谈会,2006 年作为国务院行政管理体制改革部际联席会议的列席成员参加了政府绩效评估、行政问责制等文件的起草和讨论。参与行政管理改革的实践,对我的研究是一个很大的促进。2008 年我有幸给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做了讲解。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与各级党委中心组学习,是建设学习型组织的一项重要制度,是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平台。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还是总书记和中央领导集体与学术界之间密切联系的桥梁纽带。我们这次的讲稿后来以课题组名义在 中国行政管理 杂志和 国家行政学院学报 上全文发表。政
24、府行政管理是人们熟知的社会现象,但要准确理解、科学把握、自如履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体会是,可以从三个层次、维度来观察、分析、理解。第一,行政管理说到底就是一种服务。在古代中国,老百姓为官老爷服务,下级官员为上级官员服务,黎民百姓和全体官员为皇帝服务(当然服务这个词是晚清时期中国人从日本引进的,古代中国就是“伺候”这个词),缴皇粮国税、充军服劳役、听官员调遣、吃官司,都是说的这一点,这是“官本位”的服务;在工业文明时期,“官”通过“管”的手段实现用规则为社会服务,官员和老百姓都要遵守规则,这是“管本位”;在后工业文明时期,正在开启的生态文明新时代,为“官”的服务和以“管”为中心的服务都要
25、转变为为公众服务、为经济服务、为社会发展服务,“官”就成了“倌”人民的服务员,这是“倌本位”。第二,现代行政管理的本质就是依法办事。“法无授权政府不可为”,是因为权力来源于人民授权,这种授权在现代社会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政府的无限权力只有在封建国家可以做到。在大机器面前,人显得十分渺小,经济盘子那么大绝对不是一个人能管得了、管得好的,国家这架大机器更不是几个人能管理好的,所以一定要分权、要放权。怎么分权于社会组织、放权于民呢,就是对政府的权力进行限制,把限制的权力关进笼子里,笼子261南方治理评论(第 8 辑)之外的权力都属于社会,因此“法无限制公民即可为”。这两句话,一个是因,一个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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