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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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059 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德 汉斯约纳斯/文 舒红跃 陈 翔/译*内容提要 在这篇文章中,约纳斯试图通过肖像制作来确定人在动物王国中的特殊地位。在分析了肖像本身所具有的各种特征之后,约纳斯探讨了肖像制作与观察所需具备的两种基本能力,也就是发现相似性和将形式与质料分离的能力。为了阐明这两种能力,约纳斯着重论述了视觉的作用,认为视觉行为中已经存在抽象、表象、象征等肖像功能。当人们进一步将视觉感知转化为物质上的相似时,他们身上的肖像能力达到一个新的状态 肖像成为一种与物体分离的形式,也就是,外观的显示被制作成一种独立于物体而存在的东西。这一制作则是通过人对其想象与身体运动的清晰控
2、制来达成的,正因如此,人类的自由才得以可能。关键词 人类 肖像制作 自由这是一篇哲学人类学的文章,内容是如何确定人类在动物王国中的“特殊差异”。出于启发性目的,我假设,一群探险家在另外一个星球中试图确定*本文译自Hans Jonas,“Image-Making and the Freedom of Man,”in The Phenomenon of Life:Towarda Philosophical Biology,Evanston,Illinois: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2001,pp.157-175。本文提要和关键词为译者所加。汉斯约纳斯(1903
3、1993)为海德格尔弟子,1933 年因排犹浪潮而离开德国,战后曾任教于美国社会研究新学院;舒红跃,湖北大学哲学学院教授、湖北省道德与文明研究中心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西方哲学、科学技术哲学;陈翔,湖北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060 德国哲学 2022 年卷(上)总第 41 期那里的生物中是否有“人”存在。这种用以启发的情况是理想的,因为它较为严谨:它不需要形态学上的所谓熟知感的支持,且抵抗住了这种诱惑,即将肉体类型的偶然性作为一个物种生命的基本要素。一旦离开所有特定的动物学,并摆脱各自的亲属关系,那么,“人”一词仅指本质上的类比,这种类比将证明,放弃绝对的生理差异来给人
4、命名是合理的。对于人的本质来说,哪种最低限度的证据才是确凿的?准确地说,这种最低限度的证据对于什么是确凿的?当从人内在的一面来解释人时,在各种可能的外部线索中(这些线索将会把自己作为解释的标准),人们具有一种哲学上的偏好 对于人的本性的定义而言,这种偏好除了使人看到的醒目与原始的特征之外,还很容易产生。这里首先应该讨论诸如工具、灶台、坟墓这些类型的线索的优点。然而,在允许我进行这样一种讨论的时候,我把支持预备清单(preparatory inventory)和理性选择的证据抛诸脑后。根据结果而言,肖像制作 作为特殊的展示 被证明是最好的。不用说,在这一选择中,我们并没有排除其他观点的有效性。解
5、释学具有一种明确的优点(我希望从中受益),比如说,与语言相比,这种优点在于其研究的现象相对简单。尽管语言更契合人的本性(当然其内涵也更丰富),但是它的构成也复杂得多,其证据也因而更难评估。此外,在特定情况下,局外人对语言的认知 他们在身体上对其他人的符号性话语没有反应(这些并非它自己的证据)会增加一个与问题本身无关的认知问题。最后,就像“理性”和“思维”一样,“语言”这一概念在当代哲学中已经变得过于具有争议与不确定性,以至于在这里无法满足我们心目中的基本意图。比起文字是什么,人们更希望事先就一幅画是什么达成一致。事实上,对肖像功能的理解可能有助于我们对更难以捉摸的语言现象的理解。我们的探险者进
6、入一个洞穴,他们在洞穴墙壁上看到一些线条或其他图形 它们可能是人工制作的,并不具备结构性功能,这让人联想到他们在外面遇到的相同的某种或其他种生物体。于是他们兴高采烈地得出结论:“这就是人的证据!”为何这么说?证据并不要求像阿尔达米拉的画作那般完美无缺。即使是最粗糙、最幼稚的涂鸦也会像米开朗琪罗的壁画一样令人信服。由此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这些图画的创作者的本性比动物更多,他潜在地是一个会讲话、会思考、会发明的存在,简而言之,一个“符号性”的存在。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程度上的问题,就如技术问题,这些证据必须证明那些仅仅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061 凭借它们外观上的特征来揭示的东西。在肖像制作中涉及怎样的
7、能力和态度呢?对于我们最初的信念 不仅是动物可以或能够制作肖像,而且我们现在就可以说,任何单纯的表象在生物学上都是毫无用处的。动物制作的物品在提升它们的生命活力方面有直接的身体上的用途,如营养、繁殖、冬眠上的用途。然而,表象既不会改变环境,也不会改变有机体本身的状况。因此,肖像制作或者是一种沉迷于制作无用之物的行为,或者具有在生物目的之外的目的,或者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服务于生物目的之外的目的 远离工具性事物的直接有用性。无论是哪一种(也可能全部都是),在形象化的表象中,对象以一种新的、非实用的方式展现自己,正是这一事实 在这些表象中所包含的意图能够转移给其外观 意味着一种新的对象关系。一在我们做
8、进一步讨论之前,我们必须确定肖像是什么,或者说,一个物体凭借什么性质能够成为另一个物体的肖像。第一,最明显的特征是“相似性”的特征。肖像是一个与其他物体具有相似性的物体,这些相似性是清晰可辨的,或者是可以轻易辨别的。第二,这种相似性是有意制作的:就该属性而言,承载相似性的物体是一件人工制品。两个物体之间的自然相似并不会让一个物体成为另外一个物体的肖像。两个相似事物中的一个上面的人造的相似性(以及由此产生的意图)作为相似性必须是可辨认的。制造者的外在意图依托于包含在制作物中的内在“意图”表象的意图,它将其自身传达给观看者。所以,尽管相似本身是相互的,运用它的肖像关系却是单向的:人造物是自然物的肖
9、像,自然物却非人造物的肖像。这种说法必须在镜像、阴影等方面加以限定。水中的倒影是自然的,也就是说,它是非人工制作的,是相似的,是被反射物体的肖像。尽管水中的倒影与被反射的物体很相似,但不能说它是后者的肖像。这里的肖像是反射物体的伴随物,而不是物体本身。虽然这些肖像是可分离的,就像动物形体的印记(对于后来的古生物学家来说,这是一种潜在的肖像),但这一相似性(指前文所说物体本身与反射物体的伴随物之间的相似)与其说是一种表象,不如说是因果关系的一部分。062 德国哲学 2022 年卷(上)总第 41 期第三,这种相似性并非彻底的。对原初物体的所有属性的复制将导致对物体本身的复制 它将是相同类型的物体
10、,而非一种肖像。如果我对一把锤子每一方面的属性都进行复制,那么我就有了另外一把锤子,而不是拥有对这个锤子的肖像。相似性的不彻底性必定是可以察觉的,故而可以把相似性规定为“只是相似”。不然,观看者面前呈现的便是一个物体而非仅仅是肖像。这种欺骗 肖像的自我伪装,破坏了肖像的真实含义,即肖像是要表象对象而非模仿对象。这就是肖像和模仿之间的区别。的确,一幅与原作相似的画会使我误以为是原作。肖像的相似仅仅是局部的,对于肖像所针对的感官 视觉 来说,这一点可能不那么明显,因为纯粹在视觉的意义上,肖像的相似彻头彻尾是一场骗局。只要我没有把蜡制的水果从碗里拿出来,在我看来它就不是苹果的相似物,而就是一个苹果。
11、然后,凭借由触觉和嗅觉所提供的认识(这种相似毕竟只是局部的,而且是有意为之的)就把对象从一个范畴转到另一个范畴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不是转移到肖像的对象,而是转移到欺骗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欺骗是有意的。在肖像中,情况并非如此:它的相似性显然是“表面的”,因为它严格地按照肖像本身来再现肖像的外表,而不是假装跟一个物体本身相似(肖像是包含在这一物体之中的)。肖像中的“非实体的”相似性,让步于肖像自己的实体性的表现方法。把表象的意图限定在外表上,这种做法具有根本性意义,在这种意义上,所有肖像的相似性都是不彻底的,因为对于一般的“肖像”来说,这一做法是基础性的。故而,这种不彻底性 我们可以称之为本
12、体论的不彻底性 通常是由肖像的意图预先决定的,不再是一个需要在特定情况下进行选择的问题。第四,在这一基本条件之外,这种“不彻底性”还假定了一定的自由度。在由“本体论的不彻底性”构成的维度内,肖像再一次是简略的,甚至省略了很多外表性的东西。省略意味着选择。所以,就其积极方面而言,肖像相似的不彻底,意味着对物体“有代表性的”、“相关的”或“重要的”特征的选择,也就是根据肖像所指向的意义对物体的外观进行选择。把这一层面的知觉单独限定为表象的感知材料,本身就是在肖像制作中起这种不彻底性与其说是被隐藏起来的,不如说是在这种程度上被强调的 物质的特性是由其自己与肖像的外观共同决定的。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06
13、3 作用的第一个“选择”,而这通常是由视觉的支配地位预先决定的:人的本性已经事先决定将视觉方面看到的东西作为事物的主要特征。这两个层面的限定将引入一种更深层的和更特殊的不彻底性 这一新的不彻底性将产生它自己的选择性需求。但是,在这样一些由类别决定的选择性的层面(如在固体的、平面的物体上的视觉表象),形成了对各种表象特征更加任意和特殊的选择,同样,在这里选择的自由也随不彻底性(对类型的层次的限定)而增加,这一点在平面物体中比固体中更明显。与其他物体相比,平面物体内在地拥有更多的“抽象性”。目前,在相似性不彻底的情况下,将各种可以识别的要素看作“有代表性的要素”就够了。这一方面的选择越成功,表象所
14、得以承受的不彻底性就越大。它的优势不仅在于经济(简化表象的任务),而且有利于表达,突出了它所表象的对象(正如它所做的)。因此,“较少的”彻底性意味着“更多的”本质上的相似。不彻底性的这一方面追求的是理想化做法,这一做法绝不仅仅瞄准对象美的方面。经济和理想化的做法也使得肖像的特征本身毋庸置疑。我们几乎不会把真实的物体误认为是它自己的肖像,因为在其丰富的偶然性中,肖像在符号上并没有汇聚对象的本质。第五,通过上面这些讨论,我们超越“不彻底”的一面而进入了正面描述差异的一面。除了由于省略和选择而产生的差异之外,被选择的特征本身也出现了变化,这要么是一种凸显符号性外观的手段,要么是为了满足视觉兴趣而非为
15、了表象,要么是能力不足的结果。这种差异的范围从轻微的替代(因强调而产生)延伸到最夸张的描述,从不引人注目的协调转变为完全同化“给定的”对象(按照一定的风格类型进行)。鉴于涉及人的能动性,背离给定的事物与对这一事物的“翻译”过程是密不可分的。各种类型的肖像本身在这方面容忍的程度是不确定的。犹豫或掌控,精通或生疏,每一次表象活动和所有的表象活动,都是在这一容忍度内进行的。儿童绘画天然的、过度的简化和失真 这不亚于艺术意图主导权的运用 只会留下与所描绘的物体些许相似的痕迹。然而,对于艺术家和观众来说,哪怕这种相似是牵强的和不完美的,它也是对讨论对象的表象。对于符号理解能力所具备的想象来说,它的延伸几
16、乎是没有限制的。由于这种想象力超越了肖像的原始表达,表象与其说依赖于真实的相似064 德国哲学 2022 年卷(上)总第 41 期性,不如说仅仅是对意图的识别。起初,为了让意图易于辨认,一清二楚的相似是必要的,这是肖像固有的属性。但是,随着符号传统用法的兴起,越来越多的替换物品和图形缩写逐渐流行,越来越多的“表象”得到解放(这一发展的一大成果是表意文字)。然而,正如临摹上的自由保证了简洁的要求,从一开始,抽象和风格就出现在绘画过程中。正是在这一自由的临摹中,为了创造从未见过的形状,被临摹对象的标准模式可以被彻底抛弃。绘画能力开启了发明之路。第六,表象的物体为视觉形状。视觉赋予表象媒介以最大的自
17、由,这不仅是因为有着丰富的数据(视觉从中进行选择),而且是因为有着大量的变量(这些变量是视觉本身所认可的)。由于相对位置和角度的影响,对于同一个物体有许多(同样也是可识别的)视觉形状:它的各个“侧面”。每一种形状都免受因距离而导致的大小变量的影响,免受因光线条件而产生的颜色和亮度变化的影响,免受所有细节的影响 这些细节在对象同时呈现的一个完整的视图中融合在一起并消失不见。通过所有这些感觉上的变化,被表象物体的外形仍然是可识别的,且持续不断地表象同一个事物。有了上述现象学优势(没有其他理论提供如此充分的推理),视觉本身就暗含着表象观(the idea of representation)正像其方
18、法,也就是一种“形象观”(an idea of“form”),这种形象观完全取决于其各部分的比例。所以,在视觉成像的过程中,大的东西可以用小的东西来表示,小的东西可以通过大的东西来表示,立体的东西可以通过平面的东西来表示,彩色物体可以通过黑白物体来表示,连续不断的东西可以通过离散的东西来表示,反之亦然。另外,饱满的物体可以通过单纯的轮廓来表示,杂多可以通过简单来表示。视觉是表象的主要知觉媒介,因为它不仅是对对象主要的感知,而且是抽象的基础。第七,尽管肖像可以描述运动和动作,但它是不活跃的和静止的。肖像可以神奇地变成静态的存在,因为在肖像的本体论构成中,表象对象、表象和表象载体(肖像的物理载体)
19、是属于不同层次的。尽管表象是形象化的,但其相似不是物质层面的,就像影子或镜像。它可以表现危险而非真的使人遭遇危险,它可以表现危害而非真的导致伤害,它可以给人带来希望而非真的使人满足。在肖像模式中,处于肖像之中的、被表象的对象移除了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它们转变为一种非动态的存在(这是肖像本身的存在),一种既不能与肖肖像制作与人的自由065 像的载体相混淆,也不能与肖像的实体相混淆的存在。后两者仍在参与正在发生着的运动。肖像的实体继续沿袭其存在,而肖像 从自身的历史开始 继续是因果序列的一部分(在因果序列的相互作用中,肖像承受的是现在的因果)。但是,一旦考虑到其作用,肖像本身反而不重要了。肖像的实
20、体性(其唯一要求是稳定不变,以保存肖像)淹没在其符号性一面之中,随后其因果背景也被淹没 在艺术家手中,这不仅包括它的背景(比如它作为一棵树、一块石头的过去),而且包括现在正涉及的因果,它现在的表现。创造它的活动是过去的事,现在的肖像则没有记录这些。可以说,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正如其眼前所作所为,虽然宣称已经放弃了过去影响这件事情的原因,但是它们仍然暗含这些原因在内。现在,既掩盖了所有的过去,也预言没有任何未来 由于这个并非转瞬即逝的和不受时间影响的现在,肖像与受制于时间限制的观察者在这样一种存在中相遇,这种存在既与自己的起源过程不相干,也与观察者的生活过程不相干。脚印是留下它的脚的痕迹,作为痕
21、迹,它告诉我们其因果关系的故事。一幅图画,之所以被理解为图画,不是绘画者的各种动作的迹象,而是被描绘物体的迹象。在肖像中,因果关系被切断了。肖像可以自由地描绘任何因果关系,包括画一幅画的因果关系,但肖像并不表现它自己成为一幅肖像所包含的因果关系。这将肖像与哑剧和舞蹈的象征意义区分开来。这种区别类似于写作和演讲之间的区别。在哑剧表演的表象中(就像演讲中一样),演员表演中的身体是象征的载体,它仍然与瞬间的行为(动作)本身联系在一起。因此,在演员和观众共享的空间和时间中起作用的意象仍然与普遍的因果序列融合在一起(不同的事物是在这一普遍的因果序列中产生、相互作用和流逝的)。作为一个真实的事件,它在日常
22、时间内被分配给一定的跨度,并且已不复存在。真实事件确实是可以重复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异常清晰的表现否定了其唯一性。但是,它必须被重复才能存在,而且只有在被表演的时候才存在(就像运动画面中的情况)。然而,在其有形的技术中(毛笔的笔触,凿子的痕迹),肖像可能会背叛这种因果关系,因为笔迹可能会背叛作者的书写行为。在这两种情况下,其中的效果都可以成为有意为之的,也就是与表现的意图是一致的。在这种情况下,肖像成为叠加在表象功能上的表达功能,也就是说,它不仅仅是肖像。严格地说,肖像的功能本身是“客观”的,只要它是纯粹的表象,制造者的自我表达(这种表达必然会找到自己进入肖像的道路)就不会介入,因此也不会引
23、人注目 如果能够引人注目,那也是仅仅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才有效。在文明的主观主义者的舞台上,创作者的自我表现可以成为一个目标,并通过选择对象的不同而引起人们的注意(就像在巴洛克画家或梵高的作品中所表象的对象)。随着从具象主义向表现主义的这一转变,肖像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066 德国哲学 2022 年卷(上)总第 41 期第八,肖像与肖像载体之间的差异(包括后者在前者中的自我隐没)和肖像与肖像对象之间的差异相匹配。彻底的表达有三重:底层事物可以被认为是肖像本身的底层事物,通过底层事物所形成的肖像,通过肖像所描述的对象。肖像或相似性作为第三者,也就是一个想象的实体摇摆于第一重和最后一重之间,这两个实体
24、都是真实的,它们以一种独特的表现方式联系在一起。正是这种双重或三重分层,使得肖像具备一种非因果式存在的描述模式,这一模式不受真实事件偶然性的影响。特别是,肖像与其物理载体之间的差异为艺术复制或再现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如果一幅画或一尊雕像被准确地复制,我们在复制品中得到的不是一个肖像的肖像,而是一个肖像的复制品,以及同一个肖像。一张快照或一个单行本中某张底片的多次印刷,并不是特别多的额外的肖像,而是同一张肖像,反复表象的同一个肖像,尽管用来体现相似之处的纸张、染料和其他物品的个体之间存在差异。另外,对于同一个物体,肖像与肖像对象之间的差异为不同的相似之处,故而也为不同的肖像奠定了基础。同样,来自
25、于视觉现象的变量为尽可能多的侧面奠定了基础(见上文第 6 条),来自于个体选择的改变为尽可能多的临摹奠定了基础(见上文第 4 条)和改变(见上文第 5 条)。因此,从许多维度中只取一个维度,即“角度”这一维度,原则上我们可以给一个人拍摄无限多的不同照片 这些照片中的每一张,我们可以无限地打印。第三种可能性同样来自所讨论的本体论差异。不仅一个物体能够被无穷无尽的肖像来表示,而且更典型的是,一个肖像可以表示无穷无尽的物体。植物学著作中的一个樟子松,不仅是这一个或那一个冷杉树木的表象,而且是这一物种中任何一棵冷杉树木的表象。丛林中野蛮人画作中的羚羊是每一只被人们记住为、期待为和辨认为羚羊的羚羊;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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