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_杨开忠.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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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国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杨开忠 顾 芸摘 要:进入新时代以来,随着南北经济分化加剧,平衡南北成为我国区域协调发展重要理论和实践问题。文章深入考察了我国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文章首先通过偏离 份额法分析得出 年北方经济趋弱的原因在于其三次产业差异性竞争力均处于劣势地位、失去了第二产业结构性竞争优势;其次,进一步将差异性因素划分为区位性、机制性两方面,选取 年省级面板数据,运用计量经济学模型和地理探测器模型检验了“区位性 结构性 机制性”三大经济影响因素;另外,面向形成新发展格局和实现“双碳”战略目标,北方区位将迎来发挥优势的契机;产业结构调整、能源转型和发展动力转型是北方结构
2、转型的重点;南北平衡发展更亟待制度和战略创新;最后,提出加快北方发展、促进南北均衡的若干对策建议。文章试图为挖掘缩小我国南北经济差距的可能因素提供科学分析框架,期望对平衡南北发展有所助益。关键词:南北经济 缩小差距 新发展格局 区域协调发展 新时代:分类号:,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引言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东西南北中区域经济差距始终是我国发展面临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自 年以来,南北经济差距变化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年“北强南弱”阶段。“一五”计划时期,北方人均 曾高达南方的 倍以上,之后南北经济发展差距这一相对水平总体趋于下降;()年“南北平衡”阶段。该阶段的南北经济
3、发展差距以 年为界虽小幅度地此消彼长,但是相对均衡的;()年“南强北弱”阶段。这一阶段,北方经济发展相对南方迅速落后,北方人均 相对南方的水平由 年的大体相当下降至 年的 ,呈现出严重的南北分化格局(图),并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杨多贵等,;年猛,;魏后凯等,;邓忠奇等,;杨开忠,;赵斌,)。年第 期杨开忠,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应用经济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顾芸,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城市经济与公共管理学院,:,通讯地址:北京市丰台区花乡张家路口 号博纳楼,邮编:。作者文责自负。基金信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我国产业集聚演进与新动能培育发展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健全国土
4、空间规划和用途统筹协调管控制度研究”()。年第 期图 年北方人均 与南方人均 之比()数据来源:数据库。对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文献采取描述性统计和不同的计量模型(盛来运等,;杨明洪等,;安虎森、周江涛,;吕承超等,)等方法进行了不少分析,得出结论不尽相同。这些不同的结论包括港口条件(邹松霖,)、要素资源投入数量和效率差异(戴德颐,)、技术进步方式差异(周晓波等,)、创新驱动不足和人力资本下降(许宪春等,)、产业结构转型(杨明洪、黄平,;范恒山,)、过早“去工业化”(蔡之兵,)、全球价值链分工(李善同等,)、地方政府经济竞争(吴楚豪、王恕立,),改革开放布局(侯永志等,;杨
5、明洪等,)及财税政策(赵斌,;贺蕊莉等,),市场化水平、经济体制和治理能力(肖金成等,)、新旧动能转换(杨明洪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邓忠奇等,)以及多层面的综合因素(盛来运等,;安虎森、周江涛,;吕承超等,)。无疑,这些研究对于把握新时代南北经济分化都具有相应的意义,但鲜有基于经验、面向未来的系统研究,本文试图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第一,采用经典偏离 份额法及其 拓展法对南北经济增长进行分解,指出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动的主要来源;第二,将影响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动的差异性因素进一步分为狭义的区位性因素和人为的机制性因素,并采用 年省级面板数据进行计量分析检验;第三,在结构
6、 区位 机制性因素分析框架下,考察揭示新发展阶段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的趋势性影响因素并提出了应对策略。本文以下包括开展南北经济增长偏离 份额分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影响因素计量模型检验、探析未来影响因素趋势性变化、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四部分。二、南北经济增长的偏离 份额分解区域经济发展差距变动的影响因素可以分为结构性因素、区位性因素和机制性因素(杨开忠,),学界也基于这些因素对本轮南北经济分化作出了诸多解释(卢现祥、王素素,)。本文将首先采用偏离 份额法对经济增长因素进行分解,初步探讨南北经济增长原因;然后进一步通过实证方法检验影响经济的因素,为深入探析缩小南北经济差距问题提供科学的分析框架。我国
7、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一)偏离 份额法偏离 份额法是区域经济发展和衰退原因的分析方法之一(杨书,)。经典偏离 份额法将区域增长分解为结构性转移增长、差异性转移增长和分享增长(,),具体公式如下:()()()式()中,为 地区 产业经济变量的初始值;为 地区 产业经济变量的期末值。为产业总数;为地区总数,本文指 个省(区、市)。右式第 项为分享增长(),表示地区某产业按全国所有产业的增长速度发展所增加的量;右式第 项为结构性转移增长(),指某产业增长率与所有产业增长率差异引起的变动量,反映了该产业在所有产业中的优劣势;右式第 项为差异性转移增长(),指地区某产业按照实际增长率与全国该产
8、业增长率差异所引起的变动量,反映了地区该产业的相对竞争力的强弱。结构性转移增长和差异性转移增长合计为总偏离增长()。拓展法在经典偏离 份额法中引入“同位变化”对上述公式进行修正,用以解释产业结构影响与竞争力影响之间的相互作用(,),公式如下:()()()()()其中,表示“同位变化”;左式为增长量();右边第 项与第 项同式();右边第 项为纯空间竞争效应(),表示地区某产业在全国该产业中的优劣势;右边第 项为分配效应(),是 拓展法中特有的部分,用以表示特定产业在该地区发展的区位性优劣势。纯空间竞争效应和分配效应合计为差异性转移增长()。结合南北经济差距经历的三个阶段,本文将南北地区经济增长
9、分为四个时间段(、)分别进行环比动态分析,其中南北地区分解结果采用算术平均值计算得出。(二)南北经济增长分解结果分析南北地区四个时间段的经济增长分解结果显示(表),北方总体增长幅度和三次产业增长幅度有所提高但都始终低于南方,北方分享增长也不如南方;在结构性转移增长与差异性转移增长方面,南北地区在不同时间段则表现各异,这也使得南北人均 差距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年,较之南方,北方第一产业差异性竞争优势更大,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结构性优势稍弱,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则完全处于差异性竞争劣势地位。就是在这时间段,北方与南方人均 比值开始呈持续下降趋势,改革开放给南方沿海地区发展率先带来了更大的机会,
10、南方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结构性优势和差异性竞争优势都尤为突出,而北方经济发展模式仍未发生较大变化。()年南北结构性转移增长与差异性转移增长表现与 年基本一致,南北之间的差距也略微有所拉大。就是在这时间段,北方与南方人均 比值小幅下降后略有回升,南方人均 已出现略高于北方的情况。不能忽略的是,较之 年,北方第二产业结构性优势在此时间段已开始提升。()年,较之南方,北方仍然表现出第一产业差异性竞争优势,第二产业上升速度较快、略显差异性竞争优势,而第三产业差异性竞争力则完全处于劣势地位。在这时间段,北方与南方人均 年第 期比值出现小幅上升后回落,北方人均 再次出现了略高于南方的情况,这与 年全球金融风
11、暴冲击相关,也与北方重工业和能源业加速发展密切相关。()年,较之南方,北方失去了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差异性竞争优势;较之以往,北方第三产业结构性优势大幅度提升。在这时间段,北方与南方人均 比值开始快速下降,北方人均 再次低于南方;南方率先开始转轨于创新驱动发展,而北方却未跟上步伐。表 南北经济增长偏离 份额法分解结果(单位:亿元,年可比价)南方北方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 年增长幅度 总偏离增长分享增长 结构性转移增长差异性转移增长纯空间竞争效应分配效应 年增长幅度 总偏离增长分享增长 结构性转移增长差异性转移增长纯空间竞争效应分配效应 年增长幅度总偏离增长 分享增长 结
12、构性转移增长 差异性转移增长纯空间竞争效应分配效应 年增长幅度总偏离增长 分享增长 结构性转移增长 差异性转移增长纯空间竞争效应分配效应我国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三、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影响因素的计量检验不可否认,上述方法虽然能够将经济增长分解为结构性转移增长、差异性转移增长和分享增长,但这仅是在经济总量和三次产业结构上探讨经济增长因素,且差异性转移增长的影响因素尚不明确,具有一定局限性。因此,本文将影响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动的差异性因素进一步划分,并通过计量模型检验南北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一)指标选取与数据在控制结构性因素的条件下,差异性因素可能由狭义的区位性因素和人为的机制性因素共同构
13、成,这里可分为由地理因素主导的区位性因素和人为因素主导的机制性因素,本文将在已有研究基础上进行指标选取与计量检验。()投入要素变量(记作)。本文将选取人均 作为被解释变量,这无疑与我国共同富裕目标更为接近,因此投入要素变量则选择人均资本存量表征,同时不再考虑劳动力数量这一投入要素。人均资本存量采用单豪杰()的方法计算所得。考虑到可比性,人均 和人均资本存量计算中所涉及的 均以 年为基期进行不变价处理。()区位性因素变量(记作)。在一个开放经济条件下,区位优势应该包括国内区位优势和国际区位优势。国内市场潜能衡量了区际距离和其他地区经济规模对本地规模经济的作用(杨开忠等,),本文用其表征国内区位优
14、势(记作),并以()的方法度量国内市场潜能(刘修岩等,),其中 以 年为基期进行不变价处理。同时,已有研究认为在全球经济一体化下,低成本的海运便利性是经济的重要影响因素(戴德颐,),因此本文采用省会城市或直辖市到最近港口距离(千米)表征国际区位优势(记作)。()结构性因素变量(记作)。在产业、发展动力、外贸和能源等诸多方面存在结构性问题。其一,已有研究表明产业结构变迁对我国经济增长具有影响作用,加之考虑到省际发展阶段略有不同,本文不再简单地采用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增加值比值或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表征产业结构(记作),而是采用干春晖等()的方法计算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并以此表征产业结构。产业结构合理
15、化指数越接近,则产业结构越处于均衡水平。其二,创新驱动发展已逐渐成为我国发展的新动力,本文采用专利申请授权数(件)表征发展动力转型(记作),如戴德颐()等。其三,以往研究通常重视贸易制度环境而忽略外贸领域的结构性问题,加之考虑到全球价值链高端化发展要求,本文采用吴楚豪、王恕立()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衡量外贸领域的结构性因素(记作),该指标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发展动力转型。其四,良好的生态环境能够集聚更多的人进而影响经济增长,且在“双碳”战略目标下,能源结构不容忽视,因此本文采用单位 能源消费量(千吨标煤 亿元)表征能源结构(记作),其中 以 年为基期进行不变价处理。()机制性因素变量(记作)。经济
16、发展通常会受到贸易制度、国有经济、人才政策和金融制度等诸多机制性或制度性因素的影响。其一,对外开放程度或者说贸易制度环境通常是我国经济影响因素中不容忽略的,本文采用货物进出口金额占 比重()表征对外开放程度(记作),在南北经济影响因素研究中也多采用此指标,如安虎森、周江涛()、吕承超等()、杨明洪等 年第 期()。其二,已有研究认为私营企业越多、市场越有活力,越有利于发展转型(盛来运等,),国有企业对地方经济贡献率的高低反映了国有经济对地方经济发展的影响程度(贺蕊莉等,),本文采用规模以上国有控股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占全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的比重()表征国有经济(记作),并且通过相关性分析得出
17、 年该指标在省级层面与人均 呈负相关。其三,本文采用人均受教育年限(年)表征人力资本(记作),并考虑到该指标通常受地区教育水平和人才制度的影响,故不同于以往大部分研究将此作为投入要素,而是将其作为机制性因素之一。该指标计算方法参考盛来运等()等已有研究,即将受教育情况分为未上过学(按 年计算)、小学(按 年计算)、初中(按 年计算)、高中(按 年计算)、大学及以上(按 年计算)。其四,本文采用银行业金融机构存贷款占 比重()表征金融制度环境(记作),如郑若谷等()。最后,考虑到多重共线性和理论需要,本文在对所有指标进行正向化处理后,采用熵值法分别构建区位性因素、结构性因素和机制性因素三个变量。
18、此处所采用的 年 个省级面板数据(除西藏、香港、澳门和台湾)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数据库、中国海关数据库,个别缺失数据通过查找各省历年统计年鉴补齐,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 所示。表 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人均 投入要素 区位性因素 结构性因素 机制性因素 注:所有变量已取对数。(二)计量经济学模型与结果分析本文首先试图采用计量经济学模型检验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动的影响因素,因此建立双固定效应模型,其表达式如下:()其中,表示人均,是被解释变量;表示投入要素,表示区位性因素,表示结构性因素,表示机制性因素;表示省级层面的个体固定,即南北地区各省(市、区)被控制;表示年份层面的时间固定;是残差项;和
19、 分别表示省份和年份。同时,本文以 模型、随机效应模型、固定效应模型作为对比。表 报告了基于计量经济学模型的回归结果,从 来看,双固定效应模型的拟合优度最佳;从回归系数显著度来看,所有计量模型结果中的变量回归系数均显著,即投入要素、区位性因素、结构性因素、机制性因素皆是人均 的影响因素;从双固定效应模型的回归系数来看,机制性因素变量的影响系数最大,其次是区位性因素变量,最后是结构性因素变量,并且三个变量对人均 的影响都是正向的。我国新时代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变化趋势表 基于计量经济学模型的回归结果模型()()()()随机效应固定效应双固定效应投入要素()()()()()区位性因素()()()()(
20、)结构性因素()()()()()机制性因素()()()()()常数项 ()()()()个体固定否是是是时间固定否否否是 注:(),;()括号内为标准误。(三)地理探测器模型与结果分析综合考虑自变量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以及省级经济发展存在明显空间分异格局特征(李强等,),本文将进一步采用地理探测器模型对南北经济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地理探测器模型可用以分析区域经济的影响因子以及多因子交互作用,不用考虑自变量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也不用满足线性假设(王劲峰、徐成东,),公式如下:()其中 为各影响因素对人均 的影响力探测指标;和 分别是研究单元数量和次级研究单元个数;是人均 的方差。假设 模型成立,的取值区间
21、为,;当 时,表明人均 空间分布不受所选影响因素的驱动;值越大,则表明影响因素对人均 的驱动力越大。表 报告了基于地理探测器模型的影响因素探测结果,从不同时期的单项因子来看,我国人均 的影响因素排序有所不同,区位性因素 和 始终是前两位的影响因素,能源结构()的影响力有所提升,但是作为单项因子的人力资本影响力始终处于相对低位;从南北地区的单项因子来看,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的区位性因素影响力都更大,南方的投入要素()、出口技术复杂度()和发展动力转型()影响力相对靠前,而北方的能源结构()和人力资本()影响力相对靠前,这可能与南方具有沿海区位优势和政策倾斜优势,而北方能源业、重化工业和高校资源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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