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口援疆”政策如何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复杂网络视角.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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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Xinjiang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2023年9月第51卷第5期Sept.,2023Vol.51,No.5“对口援疆”政策如何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复杂网络视角*任严岩1,韩延玲2,克甝2,张毅1(1.新疆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2.新疆财经大学 统计与数据科学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摘要:“对口援疆”对缩小新疆区域内经济差异、助力脱贫攻坚发挥了重要作用。文章以统计对比和复杂网络分析为方法,探讨“对口援疆”背景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变化
2、,以社团划分方式刻画各地州市发展相似性,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回归分析。研究发现,“对口援疆”政策不同程度地促进了新疆各地州市经济高质量发展,但存在区域间联系紧密程度不足、区域发展集聚与扩散能力尚需提升、工业化发展仍处于较低阶段等问题。因此,在“对口援疆”政策实施过程中,应建立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长效机制,探索“对口援疆”新机遇,从“脱贫攻坚”向经济高质量发展转变,共同发挥南疆和北疆各地区经济增长极的辐射能力,提升生产要素的利用效率,为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新动能。关键词:“对口援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复杂网络;新疆DOI:10.13568/ki.issn10002820.2023.05.002
3、中图分类号:F29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820(2023)05001410一、引言始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对口支援政策,实现了我国不相邻区域的有机联合,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资源转移和援助模式,是中国式跨区域协同发展的有效探索。2010年3月,新一轮对口援疆工作正式启动,在北京、天津、上海等19省市就受援地特色产业发展予以支持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得以长足发展,但存在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同地区间发展水平参差不齐的问题。2020年乌鲁木齐市人均GDP达93 030元,而和田地区仅有16 048元;人均GDP排名第一的克拉玛依市是和田地区的17.60倍。这一发展态势似乎呈现出新疆
4、各地区之间经济发展相互独立的特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政府调控和市场机制是共同推动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但在新疆各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中,政府调控力度大于市场机制的作用。2000年西部大开发、2010年新一轮对口援疆等区域发展战略,均以政府调控为主、促进区域间经济关联和互动、实现经济转型,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提升。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通过要素自由流动和商品自由贸易推动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市场作用不可或缺,19972007年市场化的年均经济增长贡献率为1.45%、对生产要素的贡献率为39.20%。因此,市场机制与政府宏观调控应相互补充,共同促进区域经济相互关联,形成复杂的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网络。二
5、、相关文献回顾空间关联性是区域经济研究的重要内容。西方学者提出了流动空间理论,并将城市视为要素*收稿日期:2022-10-19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绿色全要素能源效率对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72064035);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数字贸易赋能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阐释与实现路径”(21BJY040)。作者简介:任严岩(1986),女,河南周口人,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从事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数据来源:根据2020年乌鲁木齐市、克拉玛依市、和田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相关数据整理所得。参见央广网 自治区发改委:新疆要加快推进市场化改革,网址
6、:http:/ 基于DID模型的对口援疆政策总体绩效评价,新疆社会科学,2018年第5期,第73-78页。参见樊纲、王小鲁、马光荣 中国市场化进程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经济研究,2011年第9期,第4-16页。第5期任严岩,韩延玲,克甝,等:“对口援疆”政策如何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流动网络中的关键节点,并开展了铁路客流、物流等空间关联方面的研究。有国内学者采用定量分析证实了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关联关系,潘文卿选用空间分析方法,研究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19882009年人均GDP的空间分布特征,得出我国局域性空间集聚特征越来越明显。李强、魏建飞等以不同尺度的人均GDP指标分析中国经济发展格
7、局,得出区域间经济发展呈现正相关特征,且具有显著的集聚现象。郝胜彬、王华伟根据引力模型以及潜力模型分析了京津冀城市群的空间关联关系,得出城市群空间结构在各领域均有所改善。类似研究还有李敬、陈澍等。空间关联势必促使要素流动,但要素集聚不充分和不均衡,可能导致经济的空间分异,邓仲良和张可云认为城市经济增长的空间分层异质性主要原因在于要素结构与产业关联不匹配、产业结构与城市规模不匹配所致。李嘉楠和高志刚根据探索性空间分析法以及TOPSIS法,采用实证分析得出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空间集聚效应。复杂网络分析法是广泛应用于国际贸易学等学科研究的新方法,主要聚焦于跨学科关系的数据探讨,各领域复杂网络研究视
8、角可谓十分广泛,Snyder&Kick、Breiger、Smith&White、Quanyong Bai等采用复杂网络分析方法对世界经济体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世界经济系统是具有空间重叠的网络系统,各经济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与其所在世界经济网络中所处的地位高度关联。刘华军和何礼伟分析得出中国省际经济增长的最大可能性网络中没有一个省份能够孤立于整体网络,各板块应发挥经济增长的不同功能,实现协同发展。类似研究还有侯赟慧、刘志彪等。姚星、蒲岳等根据网络分析方法,计算得出“一带一路”沿线产业融合程度和地位,并对其关联因素进行探讨。路冠平和李江平建立了基于交易经济学的复杂网络模型,得出盈利能力弱的中小交易主
9、体首先出现现金流危机,并通过交易网络在上下游See CASTELLS M.The Rise of the Network Society.Contemporary Sociology,1997,Vol.26,Iss.6,p.725.See XIAO X,JIA L,WANG Y.Correlation between Heterogeneity and Vulnerability of Subway Networks Based on PassengerFlow.Journal of Rail Transport Planning&Management,2018,Vol.2,Iss.8,pp.
10、145-157.See Dupuy G,Stransky V.Cities and Highway Network in Europe.Geographical Review,1980,Vol.24,Iss.2,pp.229-242.参见潘文卿 中国的区域关联与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经济研究,2012年第11期,第54-56页。参见李强、魏建飞、徐斌等 20002018年中国区域经济发展多尺度格局演进及驱动机理,经济地理,2021年第14期,第12-21页。参见赫胜彬、王华伟 京津冀城市群空间结构研究,经济问题探索,2015年第6期,第105-111页。参见李敬、陈澍、万广华等 中国区域经济
11、增长的空间关联及其解释基于网络分析方法,经济研究,2014年第11期,第4-16页。参见邓仲良、张可云 中国经济增长的空间分异为何存在?一个空间经济学的解释,经济研究,2020年第4期,第20-21页。参见李嘉楠、高志刚 新疆区域经济发展质量评价及其时空格局演变,福建农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2期,第66-67页。See Snyder,D and E.L.Kick.Structural Positon in the World System and Economic Growth,19551970:A Multiple-networkAnalysis of Transitio
12、n Interaction.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79,Vol.5,Iss.5,pp.1096-1126.See Breiger,Ronald L.Structural of Economic Interdependence among Nations.Continuities in Structural Inquiry,Sage Publications,1981,pp.353-380.See Smith D A,White D.Structure and Dynamics of the Global Economy:Network Analysis
13、 of International Trade 1965-1980.Social Forces,1992,Vol.70,Iss.4,pp.857-893.See Quanyong Bai,Doangxiao Niu,Jia Bai.Complex Networks Economy Systems Engineering in General Synergetic Structure.Systems Engineering Procedia,2012,Iss.4,pp.252-258.参见刘华军、何礼伟 中国省际经济增长的空间关联网络结构基于非线性Granger因果检验方法的再考察,财经研究,2
14、016年第2期,第97-106页。参见侯赟慧、刘志彪、岳中刚 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社会网络分析,中国软科学,2009年第12期,第99-101页。参见姚星、蒲岳、吴钢等 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的产业融合程度及地位:行业比较、地区差异及关联因素,经济研究,2019年第9期,第172-184页。152023年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造成危机传染。类似的研究还有侯兰功、孙继平、蔡宏波等。现有文献主要存在以下局限:一是区域空间政策往往伴随着政策优惠或政策扶持,区域经济发展存在被挤压现象。“对口援疆”政策效应存在区域间挤压现象还是增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关联关系,鲜有文献对此进行研究。二是部分有
15、关复杂网络的研究将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局限在省域、流域经济带等,鲜有文章对省内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进行研究,尤其是在对口援疆背景下研究新疆地州市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的文献更是屈指可数。三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受到政府政策和市场的双重作用,新疆各地州市之间的经济发展关联具有复杂网络结构性质,现有文献尚未考虑到这种网络特征。本文第三部分讨论“对口援疆”视角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的网络分析方法构建与特征刻画;第四部分是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的实证分析;第五部分是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的影响因素;第六部分是主要结论与启示。三、“对口援疆”视角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网络分析(一)新疆经济
16、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构建与测度方法本文基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内涵,从新疆实际情况出发,构建包含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五大发展理念”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表1中权重的计算采用熵值法,为了避免各年份权重不同而造成计算结果不可比的情况,把各年份各指标汇总为截面数据后再进行标准化处理。表1 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目标层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子系统创新发展(0.223 8)协调发展(0.188 6)绿色发展(0.201 6)开放发展(0.083 5)共享发展(0.302 5)具体指标R&D人员占就业人员比重R&D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人力资本水平城乡收入
17、比产业高级化指数产业合理化指数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万元GDP能耗万元GDP碳排放量外贸依存度外资依存度国际旅游收入占GDP比重万人医院床位数社会保险覆盖率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单位%年/%吨/万元吨/万元%张/万人%元元方向正正正负正正正负负正正正正正正正权重0.084 30.091 50.048 00.031 10.087 60.069 80.059 20.072 10.070 30.040 30.013 40.029 80.055 00.105 50.072 50.069 6(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网络的构建方法经济系统是由个体之间相互作用,从而形成的复杂网络系统,经济系统之
18、间的复杂性需要采用多学科、多方法共同交叉研究,方能解释复杂的经济问题。参见路冠平、李江平 基于复杂网络演化模型的新冠危机对经济的冲击研究,复杂系统与复杂性科学,2023年第1期,第34-40+65页。参见侯兰功、孙继平 复杂网络视角下的成渝城市群网络结构韧性演变,世界地理研究,2022年第3期,第561-571页;蔡宏波、遆慧颖、雷聪 “一带一路”倡议如何推动民族地区贸易发展?基于复杂网络视角,管理世界,2021年第10期,第73-85+127页。参见白泉涌 基于复杂流网络的区域经济规模发展研究,财政研究,2012年第9期,第6-11页。16第5期任严岩,韩延玲,克甝,等:“对口援疆”政策如何
19、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1.经济高质量发展网络模型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网络模型将各地州市定义为网络节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相似度定义为网络的连边,相似度的大小被定义为连边的权重。在定义“对口援疆”背景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相似性时,采用余弦相似度指标描述地州市之间多维度的相似性。具体操作思想是根据坐标值将指标变量投影到向量空间内,向量之间形成的夹角即为对应的余弦值,以此反映向量之间的相似性,余弦值越小则相似性越高。具体如下:cos=x y|x|y(1)|x和|y分别是两个地州市在一段时间长度T 上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所构成的 T 维列向量。这两个列向量计算出来的余弦相似度cos,可以反映两个地州市
20、在多维度上“夹角”的余弦,也就是差异度,如图1所示。图1 余弦相似度由于余弦相似度仅考虑向量维度方向上的相似性,而没有考虑到各个维度上数值的尺度变化,因此在余弦相似度的基础上,将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分别减其均值,得到修正后的余弦相似度,解决了经济高质量发展变化尺度不同的问题。本文中网络的节点表示各地州市,连边表示地州市之间的相似度,权重由地州市i和地州市j在特定时间段内数据的余弦相似度的量化值。2.经济高质量发展社团结构社团结构是从全局分析复杂网络模型的方法,由于经济活动受到政策、制度、文化等因素的影响,经济发展主体可以分为联系相对紧密和相对薄弱的不同类型,一般来说,经济网络中的社团结构反映了现
21、实的经济发展格局。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网络中,各地区同样被分为发展趋势不同的“组”。Newman将社团定义为内部联系紧密,组间联系疏松的结构。社团划分结果采用模块度Q值进行评价,具体参考WEO算法。通过考察各地区经济高质量网络中的社团结构,可以从网络视角分析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似情况,更加准确地描述各地区网络的相似性和社团地位的变化情况。为了进一步了解各地区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相似度,采用WEO算法对上述网络进行划分,Q函数可以衡量社团划分的优劣。具体如下:Q=12Sijwij-SiSj2W(ci,cj)(2)S表示网络中边的总数,W表示该网络的总权重,ij表示边权的均值,Si、Sj分别表示点i和
22、点j的度,Ci和Cj分别表示顶点所在的社团。四、“对口援疆”视角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的特征事实(一)“对口援疆”背景下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情况首先,运用熵值法测算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各详细指标和五大子系统的权重(具体权重见表1),得出五大子系统的权重分别为共享发展(0.302 5)、创新发展(0.223 8)、绿色发展(0.201 6)、协调发展(0.188 6)和开放发展(0.083 5)。在此基础上,计算得出20002020年新疆各地州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得分,详见表2。为对比受“对口援疆”政策影响与不受“对口援疆”政策影响的地州市之间经济高质量发展差异,选取乌鲁木齐市和克拉玛依市作
23、为对照组与其他地州市进行比较。结果如下:20002020年,新疆各地州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基本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但整体仍处于较低水平,仅乌鲁木齐市自2014年起超过了0.5,其他地州市皆处于0.5以下,直到2020年,仍有超过78.57%的地州市处于均值以下。从图2来看,哈密市2010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高于2000年和2020年的特点,而其他地州市在“对口援疆”政策提出后23年内没有明See Newman,M.E.J.Detecting Community Structure in Networks.European Physical Journal B,2004,Vol.38,Is
24、s.2,pp.321-330.See Duch,J.and Arenas,A.Community Detection in Complex Networks Using Extremal Optimization.Physical Review.E,2005,Vol.72,Iss.2,p.027104.172023年新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显超过提出之前的上升趋势或下降趋势。那么“对口援疆”政策是否对新疆各地州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促进作用?各地州市之间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否存在某种关联关系?还需进一步分析。表2 20002020年新疆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年份20002001200220032
25、0042005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阿克苏地区0.2730.2910.2780.2970.2980.2800.2810.2790.2910.3000.2930.2890.2980.2870.2950.2960.3010.3170.3230.3430.374阿勒泰地区0.2890.2940.2980.3090.3030.3090.2940.2840.3000.2980.3300.3280.2930.2990.3410.3620.3610.3710.3590.3800.381巴州0.2630.2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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