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个人所得...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_孔涵.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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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地方财政研究 2023 年第 1 期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孔涵1,2刘明慧1(1.东北财经大学,大连 116025;2.山东省社科理论重点研究基地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高质量发展研究中心,济南 250000)内容提要:为进一步降低居民生育养育负担,完善生育政策配套措施,2022 年我国推出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政策。作为个人所得税制度的新增重要内容,专项附加扣除政策的推出将对降低居民负担与收入再分配产生重要影响。本文运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库对这一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进行测算。研究显示: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
2、用专项附加扣除并没有产生正向收入再分配效应,反而微弱拉大了居民收入差距。依据现阶段我国收入分配目标和国家关于生育配套政策的要求,应进一步关注收入偏低群体的需求和利益,通过设置 3 岁以下婴幼儿专项补贴,提高劳动者就业收入水平等措施,促进个人所得税在居民收入再分配中正向调节作用的发挥。关键词:专项附加扣除个人所得税收入再分配中图分类号:F812.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544(2023)01-0068-10收稿日期 2022-08-04作者简介 孔涵,财政税务学院博士研究生,山东省社科理论重点研究基地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高质量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
3、学院)经济学教研部讲师,研究方向为财税理论与改革;刘明慧,财政税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财税理论与政策。基金项目 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2022 年重大项目攻关创新科研支撑项目“共同富裕视角下个人所得税再分配效应研究项目(编号:2022CX070)”。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一、引言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 2012 年的16510 元上升到 2021 年的 35128 元,年均增长率8.75%。同时也应看到,当前我国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群体之间收入差距仍然较大。以 2021 年为例,
4、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 47412 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 18931 元,前者是后者的 2.5倍;从区域看,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的地区是东部地区,为 44980.3 元,是人均可支配收入最低地区的 1.6 倍;从群体看,收入最高 20%的家庭人均税制改革68地方财政研究 2023 年第 1 期可支配收入为 85835.8 元,收入最低 20%的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为 8332.8 元,前者是后者的10.3 倍。收入差距的存在也使得我国的基尼系数长期高于 0.4 的国际警戒线。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的收入差距较大的主要原因在于收入再分配政策的调节力度不足(徐静等,2018)。党的二十大
5、报告明确指出,“分配制度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基础性制度。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优化收入再分配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重要体现,缩小收入差距,构建科学合理的收入分配秩序,有利于增进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推动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税收是政府进行收入再分配的重要手段。其 中,个 人 所 得 税 直 接 面 向 居 民 个 人 进 行征 收,是与居民联系最为密切的直接税之一,天然具有调节收入分配的价值功能,有利于促进社会公平。2018 年修正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 首次根据纳税人实际需要或社会发展变化增加专项附加扣除
6、制度。2022 年政府工作报告 提出,“完善三孩生育政策配套措施,将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纳入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多渠道发展普惠托育服务,减轻家庭生育、养育、教育负担”。随后,国务院下发 国务院关于设立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的通知,明确规定“纳税人照护 3 岁以下婴幼儿子女的相关支出,按照每个婴幼儿每月 1000 元的标准定额扣除”。3 岁以下婴幼儿专项附加扣除政策的推出在我国生 育率持续走 低、养育成本 持续升高 的情况下契合了育龄夫妻群体需求,有利于 降 低 居 民 育 儿 负 担,鼓 励 育 龄 夫 妇 积 极生 育,为“幼有所育”提供重要制度支撑。此外,作
7、为我国个人 所得税改革 的重要内容,这一专项附加扣除的设置在降低居民税收负担、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同时,对收入分配结构产生重要影响,也对更加客观地衡量纳税人的税收负担能力、充分彰显我国个人所得税改革目标价值、推动构建橄榄型收入分配格局有所裨益。基于此,本文探究 3 岁以下婴幼儿专项附加扣除政策的收入再分配效应,在测度其收入再分配效应基础上,提出政策建议,对完善现阶段我国收入分配制度具有一定参考意义。二、文献综述我国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制度实施以前,就有学者就如何设计专项附加扣除制度进行了探讨。自正式实施以来,围绕这一制度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的研究逐渐丰富,并得出了不同的研究结论。一些学者认为,专
8、项附加扣除制度有利于调节居民收入分配,提高税收的公平性。雷根强等(2016)运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2 年数据,引入基础扣除、子女抚养扣除、老人赡养扣除、住房贷款利息扣除和租金扣除的差别费用扣除对劳动所得综合收入个人所得税政策效果进行模拟,发现差别扣除有利于个人所得税发挥调节收入分配的职能。岳希明等(2012)认为,我国个人所得税具有微弱的缩小收入差距的功能,平均税率过低是其中的主要原因。韩秀兰等(2020)基于中国营养健康调查(CHNS)2010-2014 年工薪收 入 数 据,测 算 了2018 年改革后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再分配效应,数据来源:2022 中国统计年鉴。自国家统计
9、局公布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基尼系数以来,我国基尼系数一直在 0.47-0.49 之间高位徘徊。税制改革69地方财政研究 2023 年第 1 期实证结果显示,专项费用的扣除有益于总体收入差距的缩小。也有一些学者认为,专项附加扣除弱化了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再分配效应,不利于缩小收入差距。陈建东(2021)基于 2018 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测算了房贷利息及住房租金个人所得税税前扣除效应,发现这一税前扣除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逆向调节居民收入分配的非预期政策效应。刘明慧、张慧艳(2021)使用 2017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据(CHFS2017)从总样本和分样本两个视角研究了赡养老人专项附加扣除的收
10、入分配效应,发现赡养扣除弱化了收入分配效应。刘蓉等(2019)采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5 年的数据,预估了专项附加扣除制度改革前后家庭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差异,发现专项附加扣除削弱了个人所得税对劳动收入的再分配效应,导致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王晓佳等(2019)利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6)微观数据库,模拟分析了我国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认为子女教育与赡养老人专项附加扣除弱化了收入再分配效应,引入家庭申报单位有助于增强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缩小个人之间收入差距。金双华等(2020)运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6)数据库测算了 2019 年新增个人
11、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政策效果,认为尽管这一政策起到了预期的减税效果,但未充分发挥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分配调节职能,微弱拉大了收入差距。夏炎等(2021)研究发现,“房贷利息抵扣个人所得税”政策无法有效地改善收入分配差距,只有进一步增加政策受惠人群的比重和范围,才能更好地发挥收入再分配效应。张玄等(2021)使用 2018 年中国居民收入调查(CHIP)项目数据,发现专项附加扣除提高了个人所得税累进性但导致平均税率降低,进而削弱收入再分配效应。殷俊等(2021)结合 2013 年中国居民收入调查(CHIP)项目数据,基于被赡养老年人的健康状态、年龄、人数等差异,研究赡养老人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
12、,发现基于被赡养老年人人数的调整方案不利于提高收入再分配效应。胡显莉等(2020)利用 CFPS2018 数据模拟测算,发现个人所得税平均税率较低限制了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再分配效应。杨沫(2019)基于 CHIP2013 城镇居民数据,构建反事实研究框架对 2018 年个人所得税改革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进行分析,发现新税制下收入不平等程度改善较小,主要原因是平均税率降低,个人所得税改革未能充分发挥收入再分配调节作用。王钰等(2019)使用CHIP 数据研究 2018 年个人所得税改革的收入再分配效应发现,税率级距、免征额的调整、专项附加扣除的增加都导致居民收入分配状况恶化,并且家庭所处地区经济水平越
13、发达,专项扣除项目越多,其收入分配状况恶化也越明显。对文献进行梳理发现,专项附加扣除作为个人所得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其推出之后获得了学者们广泛的关注,并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整体来看,专项附加扣除的设立对收入再分配具有重要影响。此外,学者们针对个人所得税不同专项附加扣除产生的再分配效应作了具体分析,既有针对所有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进行的研究,又有针对某一项或某几项专项附加扣除进行的研究。在方法的选择方面,很多学者通过选取不同的微观调查数据进行模拟,使用基尼系数和 MT 指数对收入再分配效应进行测算,并分析了平均税率和累进性这两项影响收入再分配效应的重要因素。税制改革70地方财政研究 2
14、023 年第 1 期从既有研究看,以下两个方面还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一是已有研究或以个人所得税作为整体,研究其收入再分配效应,或研究某一项或某几项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但是,目前尚没有专家学者就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展开研究。二是以往针对个人所得税收入再分配效应的研究大都采用 2018 年以前的微观数据,只有少部分学者采用 2018 年及以后的数据,考虑到近年来我国居民收入增长较快,收入分布产生较大变化,采用 2018 年以前的数据进行测算不能精准反映个人所得税对最新居民收入的再分配效应。基于此,本文尝试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收入再分配相关研究进行拓展。一是研
15、究内容方面。作为2022 年新推出的个人所得税改革重要内容,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是对 2018 年个人所得税改革的重要补充,这一制度自推出起深受社会关注,因此,本文聚焦这一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进行研究。二是研究指标方面。本文基于微观数据库,利用收入不良指数、基尼系数、MT 指数、K 指数等指标,测算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制度的收入再分配效应。考虑到 MT 指数和 K 指数都是整体性指标,为进一步细化分析,本文从不同收入群体平均有效税率的变动和个人所得税累进性等方面对影响收入再分配效应的因素进行分解,分析其具体变动情况,提高了对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的准确性。
16、同时,为更精准刻画自 2022 年开始实施的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本文选取 CFPS2018 年数据进行模拟测算,CFPS2018 是 CFPS 目前最新最全的数据,能够更加全面地分析收入再分配效应。最终,结合完善三孩生育配套政策的大背景,本文提出完善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制度的建议,以期丰富针对这一专项附加扣除制度的相关研究,拓展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效应研究的广度和深度,这对于切实发挥个人所得税的收入再分配效应具有重要意义。三、数据选择、测量指标及测算结果分析(一)数据选择为研究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本文选
17、取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CFPS 基线调查覆盖全国 25 个省/市/自治区,14960 户家庭,42590 位个人。CFPS2018 是进行个人所得税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的重要微观数据库之一。为契合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制度的功能定位,获取与本文研究相契合的数据,根据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的规则要求,本文进行如下数据处理:(1)通过匹配家庭库、个人库、少儿家长代答库,筛选出养育0-3 岁婴幼儿的成人,去除重复数据和无效数据,最终获得 431 个样本。(2)CFPS2018 数据库中显示的居民收入为税后工资收入,考虑到这一调查研究是在 20
18、18 年下半年开展,调研问题是“过去12 个月的收入”,因此,参考韩秀兰等(2020)做法,结合 2018 年个人所得税改革前我国实行的个人所得税相关规定,利用免征额及税率级距,推算出 2018 年样本税前收入。由于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政策于 2022 年 1 月 1 日起施行,因此,本文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 2018 年-2021 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计算得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长率(7.56%),根据这一增速预测 2022 年税前收入,以此测算 2022 年 3 岁以税制改革71地方财政研究 2023 年第 1 期结合下文表 2 中个体数占总样本比重一栏,可以发现,
19、最低 20%收入群体涵盖了收入区间在 60000-96000 元的群体。其中,适用专项附加扣除的个体为 20%-6.95%=13.05%。这一比重超过最低收入群体的 50%,可以用来分析专项附加扣除对收入分配的影响。添加这一组别,主要是为了更好地比较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对不同群体的收入再分配效应并使分析涵盖所有样本。该组别的边际税率为 0。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的收入再分配效应。(3)由于本文研究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结合现行个人所得税相关规定,仅将免征额(5000 元/月)和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作为税前扣除内容,将纳税年度扣除月份设
20、定为 12 个月,并假设其他税制因素不变,测算专项附加扣除的独立影响。(4)根据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规则,对每个婴幼儿所在家庭给予 1000 元/月的专项附加扣除,每多一名婴儿,增加 1000 元/月专项附加扣除金额。(二)样本的收入差距及变化税收收入再分配效应测量的基本原理是通过比较居民税前与税后的收入分配情况,以征税后居民收入分配的改善程度作为衡量再分配效应的测量指标(刘鹏,2020)。为更清晰地研究 3 岁以下婴幼儿专项附加扣除前后的收入差距和收入分配情况,本文分两步进行研究。首先,引入收入不良指数对样本中位于收入水平两端群体的收入差距进行考察。收入不良指数,又称为欧希
21、玛指数,是对样本按照收入从低到高进行排序,最高收入 20%的个体收入总额与最低收入 20%的个体收入总额的比率即为收入不良指数。这一指数的最小值为 1,指数越接近于1 说明收入差距越小。由表 1 可知,对样本进行征税前,收入不良指数为 7.299;征税后,为 6.141,较征税前有所下降,表明个人所得税整体改进了收入分配状态。进行 3 岁以下婴幼儿照护费用专项附加扣除后,收入不良指数为 6.176,较专项附加扣除前有所增加,表明进行专项附加扣除后,最低 20%收入群体与最高 20%收入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并未缩小,反而呈现微弱扩大的态势。进一步,通过对比平均收入水平发现,最低 20%收入 群 体
22、 平 均 收 入 从 进 行 专 项 附 加 扣 除 前 的5215.43 元上升至扣除后的 5231.38,增加 15.95元;最高 20%收入群体平均收入则从进行专项附加 扣 除 前 的 32029.69 元 上 升 至 扣 除 后 的32309.49,增加 279.80 元,由此可见,最高 20%收入群体从专项附加扣除中获益更多,而最低 20%收入群体则因为收入水平较低而不能享受或不能充分享受这一专项附加扣除带来的收入改善。表 1收入不良指数与收入占比项目收入不良指数最低 20%收入群体收入占比最高 20%收入群体收入占比征税前7.2996.349%46.343%专项附加扣除前6.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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