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系统理论视角下的学习者书面语多维度分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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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二语写作研究”专题(主持人:郑咏滟)提升我国国际传播能力的重要一环是培养具有高水平外语写作能力的国际化人才,这对我国外语教学与研究提出新时期的新要求。二语写作研究在国际应用语言学领域方兴未艾。国际专门性期刊 Journal of Second Language Writing 在其办刊宗旨中廓清二语写作研究的核心议题包括二语写作者的特征和态度、二语文本的特征、二语写作过程、二语写作的评价、影响二语写作的多维环境因素等。John Flowerdew 教授在 2013 年的论述中也提出现有写作研究分为“结果指向”和“过程指向”两个维度。对写作产出的深入分析,例如对二语写作者、二语教学和写作过程以
2、及环境因素的描摹,可以归为“过程指向”;对二语文本特征和评价结果的研究则可以归为“结果指向”。过程与结果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本栏目的三篇文章体现了我国二语写作研究者在上述方面的尝试。譬如,董记华、郑咏滟两位作者的动态系统理论视角下的学习者书面语多维度分析创新使用了语料库方法并结合长期个案研究范式,追踪了两名中国学生书面语多维度语言特征的动态发展规律。通过多维度语篇分析,该研究发现两名学生在核心维度的语言使用中表现出显著差异,表明学习者在使用不同维度资源构建语篇方面可能存在注意力资源的竞争。刘艳梅的二语写作语言复杂度动态发展特征 一项基于群体与个体的对比研究采用了群体均值和个体轨迹的双重视角,追
3、踪对比了一组大学生两年来二语书面语复杂度的发展规律。通过使用自然语言处理的自动分析工具,作者揭示出个体语言复杂度的发展与群体的发展轨迹并不一致,整体变异度与局部变异性均高于群体均值。刘永良、张文忠两位作者的评价赋权在小组合作项目写作教学中的应用探索将视线转向了“过程指向”的二语写作。基于“赋权增能型外语教育理路”的主张,该研究着重探究二语学习者如何看待评价赋权、如何执行评价赋权以及评价赋权对学生评价观念和评价能力的影响。结果表明评价赋权有助于激发写作积极性,加强小组交流,确立评价标准和提升评价能力。以上三篇文章都切中二语写作研究的核心。一方面展现了二语写作产出的文本特征和发展规律,另一方面将学
4、习者态度和评价过程结合,探究如何完善二语写作产出过程。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以上文章体现出近年来二语写作研究的一个重要趋势,即二语文本特征研究往往与二语书面语研究重合,二语文本成为考察二语写作水平的有效切入点,与跨学科的复杂动态系统理论结合,让我们得以洞悉学习者语言能力复杂、动态的发展轨迹背后深层次的模式和规律。第一篇和第二篇文章均基于复杂动态系统理论的角度阐释了资源竞争和变异性等核心概念,并得出了二语发展的规律性启示,即变化预示发展,变异性是语言发展的内在属性。第三篇文章聚焦评价素养,也体现了二语写作研究近年来的热点 反馈和评价研究。期待本栏目的三篇文章能够进一步推进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发展。同时
5、,我也希望借此机会呼吁学界同仁继续采用新视角、新方法、新框架,开展二语写作过程和二语书面语发展研究,切实提升中国学习者的写作能力,助力培养具有高端外语写作能力、跨文化意识和外译能力、“融通中外”的创新型人才。44山东外语教学2023 年 第 44 卷 第 4 期Shando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2023 Vol.44 No.4收稿日期:2022-10-26;修改稿,2023-07-05;本刊修订,2023-07-20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跨学科学术语篇中的作者话语权构建多维度研究”(项目编号:21FYYB052)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董记
6、华,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专门用途英语、动态系统理论等。电子邮箱:dongjihua 。郑咏滟,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第二语言习得、复杂动态系统理论、双语与多语发展等。电子邮箱:yongyanzheng 。引用信息:董记华,郑咏滟.动态系统理论视角下的学习者书面语多维度分析J.山东外语教学,2023,(4):45-59.DOI:10.16482/j.sdwy37-1026.2023-04-005动态系统理论视角下的学习者书面语多维度分析董记华1 郑咏滟2(1.山东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2.复旦大学 外国语言文学学院,上海 200433
7、)摘要 多维度分析通过分析不同维度的语言特征探究语篇功能。本研究运用 Biber(1988)的多维度分析框架,分析了两名中国学生书面语中多维度语言特征及其动态发展规律。本文使用 Loess 平滑处理和 Kruskal-Wallis 方法,对语料中的多维语言特征进行了动态分析。结果发现学生的作文呈现出复杂的动态发展规律;学生在核心维度的语言使用中表现出显著差异,反映出不同学生在使用不同维度资源构建语篇方面可能存在注意力资源的竞争。本研究的发现有助于揭示学生在语篇维度特征方面的动态发展规律,有益于从动态发展视角探究学习者书面语的多维度特征及各维度间的关系。在研究方法上,Kruskal-Wallis
8、 分析和效应值分析有助于动态系统理论的方法论发展。最后,基于研究发现,本文提出了教学建议。关键词 多维度分析;动态发展;交互发展 中图分类号 H0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献编号 1002-2643(2023)04-0045-15 The Development of Multidimensional Features in Chinese StudentsWritten Discourse:From a DST PerspectiveDONG Jihua1 ZHENG Yongyan2(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handong
9、University,Jinan 250100,China;2.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China)Abstract: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explores the function of a discourse by analyzing its linguistic 54山东外语教学2023 年 第 44 卷 第 4 期Shando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2023 Vol.44 No.4features
10、 in different dimensions.This study adopted a 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framework to annotate the corpus of the writings produced by two Chinese students,and then analyzed the multidimensional linguistic features and the dynamic development features manifested in their writings.In the analysis,this
11、study used Loess smoothing technique and the Kruskal-Wallis method to analyze the multidimensional linguistic features in the corpus.The results show that students writings demonstrate complex and dynamic development patterns.The students exhibit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use of core dimensions
12、,reflecting the competition for attentional resources in using dimensional resources to construct discourse.These findings reveal the dynamic development patterns of students discourse dimensional features,the characteristics of learners written language in multidimensional development,and the inter
13、action between dimensions from a macro perspective.In terms of research methodology,our attempt indicates that the Kruskal-Wallis analysis and moving effect size analysis contribute to the methodological development of dynamic systems theory.Based on the findings,we propose our suggestions for teach
14、ers.Key words: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dynamic development;interactive development1.引言语言特征的共现影响语篇的交际表达功能和语篇建构特征。通过分析 67 项语言指标,Biber(1988)提出了多维度分析(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MDA),并以此考察了书面语和口语语料等多个语域所体现的语言特征。多维度分析法将语篇视为一个相互作用的整体,并认为不同的维度特征可以用于区分和界定语篇的特征和功能。多维度分析法为语言学研究提供了一个较为全面的研究视角和方法,有助于研究者从总体和功能视角
15、探究语篇特征和规律(胡显耀,2010)。现有研究中,多维度分析法已被用于分析不同文本的语篇功能,判断语篇的语域特征和差异(Biber et al.,2002),应用于书面语和口语中的语言特征对比(Biber,2006),并探索语域或学科间的写作差异(Conrad,1996;Hardy&Romer,2013;Gardner et al.,2018)。多维度分析法也同样运用于探索汉语为母语的二语写作研究当中。例如,潘璠(2012)基于多维度分析法,从交互性、叙事性、指代明确性、说服性和抽象性五个维度出发,探索了中美学生学术写作的差异。研究发现我国学生的学术写作呈现出明显的口语化、指代不明确、抽象表
16、达不强等问题。此外,曹雁和肖忠华(2015)通过对比国内外英文摘要的语域特征,发现中国作者和本族语作者在英文摘要中的语言存在显著差异,并建议国内作者更多遵循期刊的写作要求,提升英文摘要的可读性。江进林和许家金(2015)运用多维度分析方法比较了商务英语和通用英语的语域差异。研究发现商务英语具有更高的交互特征(如更多使用第一、第二人称)和较强的劝说性特点(更多使用不定式、情态表达);而通用英语含有明显的叙事性和信息性的表达特征(更多使用名词短语)。闫鹏飞和梁茂成(2022)对材料学科英文论文的语篇内部语言形式和功能进行了探究,发现各章64山东外语教学 2023 年第 4 期节在各维度分数及其所属
17、具体特征的组合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这体现了不同章节在传递交际意图上存在明显差别,也反映了学术话语构建中的知识呈现、篇章组织和读者交互等局部特性。此外,谭雯婷和徐玲(2022)发现话题熟悉度能够影响中国学生学术写作的维度特征。动态系统理论(Dynamic Systems Theory)是二语习得研究领域的重要研究视角和理论(戴运财、王同顺,2012;朱慧敏、刘艳梅,2019)。该理论认为学习者的语言发展是由多个相互作用的组成部分或元素构成的整体,如社会因素、语境因素等。系统中的各元素之间交互作用和互相影响共同决定和影响着语言系统的变化(Larsen-Freeman,1997)。此外,动态系统理论认
18、为系统处于动态变化和发展中,其发展呈现出复杂性、自组织性和非线性特征(杨连瑞等,2017)。该理论为理解和解释复杂系统的行为和演变提供了重要依据和方法。然而在二语写作研究中,鲜有学者系统地追踪中国学生在写作中所体现的多维度语言特征的动态发展。对于该问题的探究有助于我们了解二语写作学习过程的复杂性。因此,本研究尝试采用长期追踪研究的方法,系统地分析两名英语学习者在语篇构建过程中的多维度语言特征及其不同维度在动态发展过程中的相互关系。2.动态系统理论与二语写作Larsen-Freeman(1997)将复杂理论引入应用语言学,并将语言视作一个复杂、自适应的系统。目前,已有大量研究运用动态系统理论进行
19、了探讨和实证性研究。其中二语写作研究中,文本指标(Verspoor et al.,2012)、语篇流利度和复杂度(Larsen-Freeman,2006)、词汇句法复杂度(郑咏滟,2018;朱慧敏、刘艳梅,2021)、句式发展(田莉,2020)以及模糊限制语习得的动态过程(李小鹏、詹全旺,2018)等是学者关注较多的话题。郑咏滟和冯予力(2017)研究了英语专业大学生在一年学习中书面语句法复杂性和词汇复杂性的动态发展特征。结果显示学习者写作中句法复杂的内部各指标高度相关,但在检测时间段内具有个体间和个体内的差异性。田莉(2020)跟踪考察了四名英语学习者 19 个月的二语句式发展,结果显示不同
20、水平学习者的句式发展存在差异。具体说来,初级学习者呈现阶段性发展;中低级学习者在复杂性和准确性方面进步突出;中高级学习者在非目的语形式和主题突出句的使用上出现增长,但在句式发展中呈现出略微下降的趋势;高级学习者则在写作逻辑性方面有所增强。研究进一步讨论了二语句式发展的模式和顺序,并进一步完善了关于二语句式的发展连续统假设。上述研究虽然揭示了二语学习者在写作中的动态发展特点,但往往忽视对二语学习者在多个维度特征上动态发展的考察。因此,本研究运用动态系统理论方法,分析两名英语学习者在语篇多维度发展方面的动态特征及其差异。具体研究问题为:(1)两名受试者的书面语篇构建体现了怎样的多维度发展特征?(2
21、)两名受试者书面语的发展中,不同维度表现出何种相互关系和动态特征?74董记华,郑咏滟 动态系统理论视角下的学习者书面语多维度分析3.研究设计3.1 语料库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是上海某重点中学国际部的两名高中二年级女生(化名 AN 与MD),年龄均为 17 岁。两名学生在校参加的课程中,除中国历史与语文课使用汉语授课,其它课程均以英语为教学语言。语料收集前,两名学生均参加了 TOEFL-iBT 考试,AN 获得 110 分,MD 获得 85 分。为进一步探索学习者的书面语篇差异,研究基于两名学生的考试成绩将 AN 视为中高级水平学生,MD 视为中低级水平学生。研究所使用的语料是两名参与者在为期一学
22、年(共 40 周)的英语语言与写作课程中所完成的写作任务。该课程每两周布置一次写作任务,因此本研究共收集两人语料 40次/篇写作。每篇文章的长度为 400-1000 字之间,共 21,200 词。写作类型基本保持一致,均为批判性议论文。3.2 标注与分析工具本研究使用多维度标注分析工具 MAT 1.3,对语料进行维度标注和分析。MAT(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Tagger)是由 Nini(2015)根据 Biber(1988)维度分析框架所设计的一款文本多维度自动标注和分析的软件。MAT 为影响文本语言特征的核心维度特征提供多维度标记语料的 Z 分值,且具有较高的信
23、度和效度,因此在相关研究中得以运用(Crosthwaite,2016;江进林、许家金,2015)。本研究的数据分析中,纵轴标注 Z 值。本研究使用的五个核心维度及其特征描述详见表 1。表 1 五个核心维度及其特征描述(引自 Nini,2015)维度维度特征1.交互性与信息性Involved and informationaldiscourse该维度体现了交互性与信息性话语之间的特征。该纬度的低分表示文本信息密集(学术文体),而高分表示该文本具有情感和交互的特征(日常对话)。该维度的分值低往往表明文本中含有许多名词、长词和形容词等特征;分值高可能表明文本含有大量的动词、代词等特征。2.叙述与非叙
24、述Narrative vs.non-narrativeconcerns该维度体现了叙述与非叙述之间的差异。高分(叙述性文本)意味着文本含有许多过去时态和第三人称代词等特征,而低分则体现的是非叙述性文本的语言特征。3.语境独立话语与语境依赖话语Context-independent discoursevs.context dependentdiscourse该维度体现了语境独立话语与语境依赖话语之间的差异。分值低表示文本对上下文的依赖较高,其语言特征包括使用大量的副词。相反,分值高表示该文本对于上下文语境的依赖较低,例如学术文体文本中有相对较多的名词。4.说服性特征Overt expressio
25、n of persuasion该维度衡量文本的说服性特征。该维度的分值高表明文本中含有明确的作者观点和可能性判断话语。该维度的高分也味着文本含有许多情态动词等特征。84山东外语教学 2023 年第 4 期(续表)维度维度特征5.抽象与具体程度Abstract vs non-abstractinformation该维度体现了抽象和非抽象信息之间的差异。高分值表明该文本含有较多技术、抽象和正式等信息表达。此维度的分值高往往也表现出相对较多的多被动句和从句等句式。3.3 数据分析为了揭示学生英语写作中的核心维度发展趋势和特征,本研究采用 Loess 平滑处理,即局部加权最小二乘平滑方法(Lo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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