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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中段伊乐藻过度生长的生态调控研究 (1).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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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 年第 4 期DOI:10.15928/j.1674-3075.202107200253汉江中段伊乐藻过度生长的生态调控研究李 建1,2,丁洪亮3,颜 剑4,操 瑜5,尹 炜1,2(1.长江水资源保护科学研究所,湖北 武汉 430051;2.长江水利委员会湖库水源地面源污染生态调控重点实验室,湖北 武汉 430051;3.汉江水利水电(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湖北 武汉 430048;4.湖北汉江王甫洲水力发电有限责任公司,湖北 襄阳 441800;5.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园,水生植物生物学实验室,湖北 武汉 430074)摘要:汉江中游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近年来伊乐藻(Elodea nutt
2、allii)过度生长,对水生态系统平衡和水电站运行造成较大影响。基于伊乐藻生长与关键生境要素的响应关系,构建控制伊乐藻过度生长的生态调控方案。采用野外调查和受控试验观测方法,探明伊乐藻生长的环境影响因子及其阈值。结果显示,伊乐藻形成单一优势群落的临界水深为3.03.5 m,生长极限深度的光照强度阈值为400500 lx,生长水温在330,其中10可能是伊乐藻由慢速向快速生长转变的温度阈值;影响伊乐藻生长分布的临界流速约为0.14 m/s,流速越大对其生长越不利。研究表明:(1)大坝加高蓄水后,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下泄流量和水温等条件变化,可能是促进伊乐藻过度生长的重要原因,通过丹江口水库联合王甫
3、洲水电站开展生态调控伊乐藻过度生长具有可行性;(2)根据伊乐藻萌发和定植规律,每年春季(2-4月)和秋末(10-11月)是开展水生态调度以控制伊乐藻过度生长的最佳时机,建议丹江口水库下泄流量峰值不小于1 500 m3/s,或达到最小下泄流量的23倍(峰值流量不低于1 000 m3/s),每次调度持续时间不少于5 d,调度过程不少于2次。关键词:伊乐藻;生态调度;生长控制;光照强度;下泄流量;汉江中图分类号:X171.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3075(2023)04-0029-06收稿日期:2021-07-20修回日期:2022-08-23基金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2019YF
4、C040890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U2040210)。作者简介:李建,1985年生,男,博士,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生态水文研究。E-mail:通信作者:尹炜,1978年生,男,博士,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水资源保护研究。E-mail:伊乐藻(Elodea nuttallii)隶属于水鳖科、伊乐藻属,与我国淡水水域常见的黑藻(Hydrilla verticillata)和苦草(Vallisneria natans)同属水鳖科,是一种原产于美洲的优质、速生、高产沉水植物。中国的伊乐藻最早从日本引种到太湖后全面扩散(许经纬等,2007)。伊乐藻为多年生沉水草本植物,雌雄异株,引种至中国
5、的伊乐藻全部为雄性植株,营养体繁殖是其唯一的繁殖方式(连光华和张圣照,1996)。在自然条件下,伊乐藻表现出以年为周期的发育节律(雷泽湘等,2006),在春季和夏初大量生长,夏季高温期生长停滞,水柱上部茎节常常直接衰亡并形成特化休眠芽,在秋季可再度生长,形成新的群落;同时,水柱下部的横走茎隐藏在水底表层,待水温回升后继续萌发生长进入新一轮生长周期。2014年以来,汉江中游干流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出现一种新的生态现象,以外来沉水植物伊乐藻为优势种的水草过度生长,严重挤占本地沉水植物生存空间,影响水生生态系统的群落结构,其来源于部分近岸区域早年水产养殖草料,在养殖过程中扩散至汉江河道内。汛期时,在不
6、同河段生长的伊乐藻同时被洪水冲刷至下游王甫洲库区,大量伊乐藻断枝缠绕成团,严重影响王甫洲水利枢纽工程的行洪、发电和航运等功能。在其生长末期,伊乐藻大量死亡后迅速分解(谢林申和莫妙兴,2012),在生长期吸收的营养盐又释放回水体,成为内源污染,影响汉江水源地的水质安全。目前,控制伊乐藻的方式主要包括物理方法(物理拦截、机械打捞和生态调度)、化学方法(主要是草甘膦等除草剂)和生态方法(放养草食性鱼类草鱼、团头鲂等)(张嘉琦等,2013;蔡树伯等,2015)。物理拦截方法已在王甫洲库区应用,在电站取水口格栅前布置一道拦污排,但随着水草堆积数量越来越多,部分水草挤过拦污排进入取水口,导致拦截效果有限;
7、机械打捞方法也作为应急措施被应用,但由于库区水草量大面广,打捞成本较高,而且在大流量过境时因水草漂浮物过多无法全部及时打捞;化学方法水 生 态 学 杂 志Journal of HydroecologyVol.44,No.4第 44 卷第 4 期2023年7月Jul.20232023 年 7 月水 生 态 学 杂 志第 44 卷第 4 期无法在此河段应用,因为汉江干流是老河口市、谷城县、襄阳市等城市的饮用水水源地,采用化学方法的水环境风险较大;生态方法虽然被广泛推荐,但在库区大范围增殖放流草食性鱼类是否有效果仍需研究,实施效果具有不确定性。生态调度方法是通过水库调度调节河道流量、流速和水位,改变
8、伊乐藻适宜生长环境,从而抑制伊乐藻过度生长。以外来沉水植物伊乐藻为优势种的水草过度生长已经对汉江水生态系统平衡、王甫洲水利枢纽正常运行和水源地水质安全等造成较大影响,研究优势种伊乐藻的生长规律和关键生境因素,阐明生态现象的产生原因,提出相应对策措施,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和现实需求。当前,以生态调度方法控制水草生长的研究和实践相对较少,亟需探讨其生长控制的可行性和实际效果,在此基础上提出生态调度最佳方案。本研究旨在通过野外调查和现场试验,了解伊乐藻的生长规律和时空分布特征,探讨影响其生长的关键生境因素,明晰防控其过度生长的生态调控指标阈值,从生态调度的时机、方式和持续时间等方面提出生态调度方案,以
9、期为汉江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伊乐藻过度生长控制生态调度提供参考。1 材料和方法1.1 区域概况汉江中游干流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长约35 km,位于丹江口水库和王甫洲水利枢纽之间。丹江口水库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地,2013年完成大坝加高工程,蓄水位由原来的157 m增加至170 m(吴淞高程),总库容增加至339亿m3,水库水面面积1 050 km2,2014年12月12日丹江口水库向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供水。王甫洲水利枢纽是一个以发电为主,结合航运,兼有灌溉、养殖、旅游等综合效益的大(二)型水利工程,水库正常蓄水位86.23 m,总库容3.095亿m3。电站为低水头径流式电站,总装机109 MW,年
10、发电量5.81亿kWh。1.2 调查方法2020年共计开展4次水草调查,时间分别为6月、7月、8月和10月。为获得较为准确的伊乐藻总生物量数据,对其分布较为集中区域开展样带调查(图1)。样带垂直于河岸,从岸边向河道中间开展样点沉水植物采集,直至无沉水植物分布为止,单个样点采用1/5 m2沉水植物采样夹采集水草,洗净淤泥,去除杂质,现场称湿重作为生物量,取样带上多个样点的平均值作为该区域单位面积生物量。伊乐藻总生物量(t)=单位面积生物量(kg/m2)分布面积(m2)/1000黄家港水文站汉江丹江口王甫洲江段2020年伊乐藻主要分布区域3 km图1 研究区域及样带调查位置Fig.1 Study
11、area and location of survey transects1.3 光照与水深受控试验由于光照随水深迅速衰减,为了解伊乐藻在河道中生长的深度极限(光照强度阈值),本研究在王甫洲电站坝前水域开展了原位受控试验;该位置水流速小,透明度约 1.6 m。试验在 2020 年 7-8 月开展,以伊乐藻冠层和基部的茎干为试验材料,设置了1、2、3、5、7 m共5个水深梯度,定期观测不同水深下光照强度和伊乐藻生长情况。光照采用HOBO光照记录仪,伊乐藻长度测量需要将试验桶提至水面以上用尺子进行测量。悬挂试验系统见图2所示。图2 悬挂试验系统剖面Fig.2 Schematicdiagramoft
12、hesuspensionexperimentsystem302023 年第 4 期2 结果与分析2.1 伊乐藻的时空分布特征2.1.1 空间分布 2020年伊乐藻主要分布在木排港至王甫洲泄水闸之间的江段,其中水岸新城、中洲岛、木排港附近浅水区域分布密度最高(图1)。测算结果表明,2020年伊乐藻总分布面积约2.02 km2。其中,汛期伊乐藻暴露在冲刷路径上,极易被冲刷至王甫洲坝前的高风险区域,分布面积约1.72 km2,岸边或者回水区在汛期不易被冲刷至下游的低风险区域,分布面积约0.30 km2。2020年伊乐藻最大平均生物量为10 kg/m2,生长高峰期生物量达到1.3万t,仅为2019年生
13、长旺盛期总生物量的30%;其中,低风险区域的生物量有 0.18 万 t,高风险区域的生物量达1.12万t。对有伊乐藻分布的河岸带岸坡剖面调查显示,水深小于2.5 m的区域,伊乐藻为单优群落,平均生物量达10 kg/m2。随着水深增加,伊乐藻平均生物量逐渐下降,伊乐藻常与菹草、篦齿眼子菜等共存。当岸边水深超过3.5 m时,伊乐藻分布较少(图3)。调查发现,中洲岛尾部等少数区域水体透明度可到4.0 m,但超过3.5 m的水域仍有伊乐藻分布。3.0图3 伊乐藻沿岸坡分布Fig.3 Distribution of E.nuttallii along the riverbank2.1.2时间分布水岸新城
14、区域的伊乐藻在6月已生长为茂密群落,植株平均高度50 cm,7月的群丛植株高度最高已达170 cm,8月形成冠层团聚体,10月开始凋亡。中洲岛外侧大面积伊乐藻群落在8月形成了绿色丝状藻缠绕的冠层团聚体并浮于水面,至10月冠层基本凋亡。由于成群水鸟的栖息、觅食活动,将团聚体冲散,可见大量断枝和离散的小团聚体。调查发现,同一调查采样时期内,研究区域从中部江段(王甫洲泄洪闸至木排港)到上部江段(七里崖至丹江口坝下)存在一定的物候差异,7月中部江段的伊乐藻植株开花早于上部江段,8月中部江段的伊乐藻最先开始衰亡,10月中部江段未衰亡的伊乐藻最先开始萌生新芽,伊乐藻断枝开始新一轮漂流定植。2.1.3扩散过
15、程根据 4 次调查结果,推测 2019-2020年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伊乐藻“生长-死亡-漂浮扩散/原位沉降-营养体繁殖再生-群落更新”的整个生理过程大致为:2019年9-10月伊乐藻群落植株上部被汛期洪水冲走;2020年1月基部残留老根和冲刷至中部江段的伊乐藻开始再生恢复过程,4月起伊乐藻群落进入快速恢复和生长期,6月部分中部江段伊乐藻已达到生物量顶峰,7-8月大部分中部和上部江段伊乐藻达到生物量顶峰,其中部分群落受夏季水位调低和短时间高温热浪影响而死亡,8月底至9月中部江段的部分群落开始进入衰亡期,10月底大部分区域伊乐藻群落完成衰亡过程。由于2020年汛期没有大洪水冲刷影响,大部分伊乐藻在
16、原位沉底腐烂,也有部分冲刷至下游,11月以后河底的伊乐藻根部休眠芽开始再生,河面上漂浮的伊乐藻断枝也开始新一轮定植。2.2 水深和光强影响监测表明,在伊乐藻生长季的7-8月,王甫洲电站坝前3 m水深处的平均光照强度为830 lx,而5 m和7 m水深处的光照强度日平均仅为337 lx和203 lx(图4)。伊乐藻在不同受控水深处的生长状况存在显著差异,在3 m处明显可以正常生长,而5 m和7 m处仅有少量植株存活,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大部分植株无法存活。水深/mWater depth0123456782000400060008000光照强度/lxLight intensityy=7855.5x-
17、1.903R=0.9825图4 王甫洲坝前水域光照强度随水深变化Fig.4 Changes of light intensity with water depthbelow Wangfuzhou Dam2.3 环境因子阈值2.3.1临界水深(光照强度)周晓红等(2008)研究认为伊乐藻最适光照强度为自然光照的5%,在3 5005 600 lx。2020年调查和试验观测表明,汉江丹江口至王甫洲区间河道沿岸带的伊乐藻分布受光照限制,岸边伊乐藻形成单一优势群落的临界水深为3.03.5 m,生长极限深度的光照强度阈值为400500 lx。2.3.2临界水温 伊乐藻起源于北温带,对低温具有李 建,汉江中
18、段伊乐藻过度生长的生态调控研究312023 年 7 月水 生 态 学 杂 志第 44 卷第 4 期较强的耐受性。受控试验发现,伊乐藻在水温37的低温条件下仍然可以生长(朱伟等,2004;许经纬,2006)。研究表明,水温10可能是伊乐藻由慢速向快速生长转变的温度阈值,当水温高于30,伊乐藻开始衰亡(Kunii,1982);夏季持续性的高温天气(如12周)并配合较低的水位,极易诱发河道中的伊乐藻凋亡(靳萍等,2013;刘俊初等,2016)。根据黄家港水文站监测,大坝加高蓄水后,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4-5月的水温可达到10。现场观测表明,丹江口至王甫洲区间4-5月恰好是伊乐藻群落恢复快速生长阶段。综
19、合已有研究和实际调查观测,初步确定汉江丹江口至王甫洲江段伊乐藻恢复快速生长的临界水温约为10,开始衰亡的临界水温约为30。2.3.3 临界流速 槐文信等(2020)研究认为流速是影响沉水植物在水中覆盖度的重要因素。有研究发现,平均流速为0.09 m/s的水域,伊乐藻覆盖度可达50%以上,而平均流速为0.14 m/s的水域,伊乐藻覆盖度仅占 10%以下(Heidbchel&Hussner,2020)。2020年调查显示,有伊乐藻分布水域的平均流速约为0.036 m/s,流速超过0.1 m/s的水域伊乐藻分布较少。综合已有研究成果和实际调查观测,初步确定影响伊乐藻生长分布的临界流速约为 0.14
20、m/s,流速越大,对伊乐藻定植越不利。3 讨论3.1 丹江口水库加高对伊乐藻生长环境的影响2014年是丹江口大坝加高蓄水的关键节点,分析丹江口坝下黄家港水文站2000-2014年与2015-2020年时间序列月均流量和水温,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丹江口水库大坝加高蓄水运行后,丹江口至王甫洲区间伊乐藻生长关键环境因子的变化情况。统计表明,丹江口大坝加高蓄水后坝下黄家港断面7-9月的汛期月均流量较加高蓄水前减少(图5-a),这意味着在7-9月伊乐藻受大流量冲刷作用减弱,为其过度生长创造了有利条件。在水温方面,丹江口大坝加高蓄水后,黄家港断面冬、春季节平均水温升高、夏季平均水温降低(图5-b),11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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