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公共,谁的公共——以黄宗羲和洛克财政公共性思想比较为中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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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财政制度是极为重要的国家制度,国家制度中的公共性体现在财政方面,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借助于比较黄宗羲和洛克二人财政公共性思想的内容,具体而微地呈现1 7世纪中西方财政制度公共性各自的展开进程与历史差异,集中反映财政公共性思想内容的以下四个方面:财政权的性质、财产权的来源、财政征收的控制、财政管理的主导者,研究发现:大体来说,黄宗羲主张的财政思想,没有像洛克那样通过两个契约过程区分出政治社会与政府,使其主张的公共性难以落到实处,而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王者”的行动解决一切问题,他也没有坚实的财产权理论,财政征收只是强调用客观的低定额来约束财政权,财政管理虽创造性地提出用知识精英组成的学校来发挥公议作用
2、但却耽于空想;洛克主张的财政思想,基于完善的社会契约理论,区分出政治社会与政府,从而凸显出公共性,并创造性地发展出坚实的财产权理论,强调由经济精英组成的议会来通过公议确定征税额从而约束财政征收权。黄宗羲与洛克的思想差别,相当大程度上并非源于二人思维能力的差别,而是出于所处国家发展阶段的不同。黄宗羲的财政思想主要是总结帝制中国传统的财政思想,对于未来虽有设想但不可能有太多的开拓;洛克的财政思想虽然有西方中世纪的影响,但更多反映出已跨过现代国家门槛的英国的思想家对于现代财政的设计。财政公共性逐步展开的过程,已分别体现在二者所处的中国和英国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关键词黄宗羲;洛克;财政思想;公共性 中图
3、分类号F 0 9 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1-6 5 9 7(2 0 2 3)0 4-0 1 1 0-1 4按照恩格斯的经典定义,国家是“一种表面上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应当缓和冲突,把冲突保持在 秩序 的范围以内”11 6 6。因此可以说,国家是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发展需要而以公共权力为核心创造出来的共同体,其中财政制度是公共权力组织(政府)征收民众的财产并服务于民众利益的工具。在财政征收过程中,强制性是财政制度凸显在外的性质,可公共性才是财政蕴含于内的性质。这是因为,按照卢梭的说法,对自我的强制是唯一合法的强制,“唯有服从人们自己为自己所规定的法律,才是自由”23
4、0。也就是说,唯一能让强制合法的途径,就是被强制者自己也会同意这种强制;而被强制者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强制力量的运用是为了公共需要的目的并且遵循了必要的公共程序。011在财政学界,已有不少学者追溯过自财政诞生起就存在的这种公共性,考察公共性在历史上的逐渐成长过程,并强调它跟国家发展阶段的相关性。本文不打算全面探讨国家的公共性及其展开,也不打算详细探究财政公共性的具体内涵及其在历史中的发展轨迹,而只想以历史时间相似但所处国家发展阶段已有分殊的黄宗羲和洛克二人为出发点,比较二人文本中所包含财政思想的异同,以便具体而微地呈现1 7世纪中西方财政制度公共性各自的展开进程、历史差异以及当时学者的认知。在比
5、较黄宗羲与洛克的财政思想时,本文集中于探索反映财政公共性内容的以下四个方面:(1)财政权的性质;(2)财产权的来源;(3)财政征收的控制;(4)财政管理的主导者。其中,前三个方面反映了公共性的内容(即“何种公共性”),第四个方面反映了财政过程中实现公共性的主体(即“谁的公共”)。之所以选择这两个人作为比较的对象,首要的原因在于二人年龄的相似。黄宗羲生于1 6 1 0年(卒于1 6 9 5年),约翰洛克生于1 6 3 2年(卒于1 7 0 4年),从历史长河来看,这两位相差2 2岁的学者大致可以看作是同龄人。当然,这两个人还有其他相似之处,比如二人从事学术活动所处的“天崩地裂”的环境相似、思想史
6、上的崇高地位相似、将理论研究与政治实践融为一炉的行为相似。正因为这些相似性的存在,才构成本文选取二者作为比较的起点。当然,二人更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接下来予以讨论。在结构上,本文安排如下:首先从文本上揭示黄宗羲与洛克二人在财政公共性思想方面的相似之处,接下来讨论在文本上二人财政公共性思想方面的不同之处,最后简要说明本文的结论。一、黄宗羲与洛克在财政公共性思想上的相似之处在批判现实政治秩序、构建未来优良政制的过程中,黄宗羲与洛克的思想都涉及了财政部分,或者说他们的大量政治思考可以从财政视角来加以理解。接下来本文就从财政公共性角度来比较二者在这方面的思考。作为1 7世纪两位杰出的思想家,二人在思考国
7、家制度建设、政治秩序重构的过程中,就本文开头说到的财政公共性思想的四个方面,表现出如下相似之处。(一)从国家的起源来论证财政权的公共性财政权是财政领域中运行的政治权力,它在现实中首先表现出强制性。在中国古人的认知中,“不交皇粮国税要杀头”,而在西方世界的说法中,有“唯有死亡和税收不可避免”。但是,这样的强制性如何才是合法的?这个问题既涉及对财政或政治本质问题的探索,涉及人性深处对正当性的追求以及人类对集体生活的根本渴求,也有现实的行政目的,因为只有财政征收具备一定的合法性,才能得到民众的遵从或者至少是准自愿服从35 4-5 5。黄宗羲和洛克对此问题的回答都是,这样的强制性只能来自财政权应具有的
8、公共性;而论证这样的公共性,二人都是从国家的起源着手的。111笔者曾经详尽地从财政视角探讨过公共性在中国不同发展阶段中的成长过程。具体可参见刘守刚著:财政中国三千年,上海远东出版社2 0 2 0年版,特别是其中的 导论 一章。本文讨论的文本依据是 明夷待访录(中华书局2 0 1 1年版)和 政府论(下篇)(商务印书馆1 9 6 4年版)。为节省篇幅,下文凡从 明夷待访录 引用的文字,按中文习惯将直接在引文后注明篇名,不再说明版本信息;凡从 政府论引用的文字,将在引文后直接注明页码,也不再说明版本信息。1.黄宗羲的论述包括财政权在内的政治权力具有公共性或者说它是天下公器,一直是中国以儒家为主流的
9、思想家的理想。对此理想的论证,黄宗羲构建了国家或者说公共权力的起源理论。他说,在没有国家的状态下,“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有公害而莫或除之。有人者出,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原君)。这是一段精彩的文字,说的是国家的诞生(标志就是君主即“人者”的产生),表达的是公共权力或者说以公共权力为核心的共同体即国家的诞生,其目的就在于实现公利、消除公害。因此,这种具有强制性的权力要具有合法性,唯一的条件就是达到创造权力/国家的目的。黄宗羲心目中的国家,至少包括君主、大臣、法律三个要素。因此,要实现公共目的,不仅仅是君主的责任,
10、“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原君),也是辅助君主行使权力的大臣的责任。在以君主为代表的国家诞生后,为什么要设立大臣?黄宗羲的回答是,“缘夫天下之大,非一人之所能治,而分治之以群工”(原臣)。但这样的大臣行使的依然是具有公共性的权力,“故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原臣);服务的是公共的职能,“盖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原臣)。为此建立的国家制度或者说所立法律,也必须体现这样的公共性,“此三代以上之法也,固未尝为一己而立也”(原法),由此形成的财政行为,“藏天下于天下者也;山泽之利不必其尽取”(原法)。从国家起源出发
11、,黄宗羲严厉谴责了不符合公共性的权力行使,尤其是在财政领域内不合公共性的财政行为,而这又分别体现在君主、大臣和法律三个方面。(1)不满足公共性要求的君主,“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渐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享受无穷”(原君)。黄宗羲充满义愤地谴责这样的君主为天下之大害,“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曾不惨然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原君)。(2)不满足公共性要求的大臣,“视天下人民为人君橐中之私物”,这样的大臣“不以
12、天下为事,则君之仆妾也”(原臣),连独立的人都算不上。他们在财政方面只知一味向民众索求,“其所求乎草野者,不过欲得奔走服役之人。乃使草野之应于上者,亦不出夫奔走服役”(原臣)。(3)不满足公共性的法律,黄宗羲直斥为“一家之法而非天下之法也此其法何曾有一毫为天下之心哉,而亦可谓之法乎?”(原法)由这样的法律制度产生的财政行为,“藏天下于筐箧者也;利不欲其遗于下,福必欲其敛于上”(原法)。不符合公共性的法律带来的后果是,“法愈密而天下之乱即生法之中,所谓非法之法也”(原法)。2.洛克的论述对于包含财政权在内的政治权力的公共性,西方学界当然也有悠久的传统。特别是罗马法强调“权力来自人民”,这一思想是
13、西欧中世纪封建社会的思想基础之一。到了洛克这里,他见证了专制君主查理一世的覆灭并亲自参与了反对詹姆士二世专制行为的斗争。在思考怎样的强制权才是合法的、财政征收如何才具有公共性等问题时,洛克明确指出,“政治权力就是为了规定和保护财产而制定法律的权利,判处死刑和一切较轻处分的211权利,以及使用共同体的力量来执行这些法律和保卫国家不受外来侵害的权利;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公众福利”(第4页)。与黄宗羲一样,洛克也从国家起源来加以论证。相对于黄宗羲来说,洛克的理论平实中性,没有那么多的感情色彩,但分析显得更透彻、体系也更完整,其核心是发展了已有的社会契约理论。洛克和黄宗羲一样,从缺乏国家的状态讨论起,他
14、称为“自然状态”,认为这是一个自由、平等、和平的状态。黄宗羲强调,没有国家就无法解决公利、公害问题,对此洛克的观点略有区别。他强调的是,自然状态的主要缺陷是没有法官裁断是非。就是说,在自然状态中,如果有人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财产时,人们会发现此时缺少明确的成文法作为判断是非、仲裁纠纷的共同尺度,更缺少一个依法办事的共同裁判者,缺乏权力来支持公正的判决,使之得到执行。受害者只能自己惩罚侵害者,这样个人就在自己的案件中充当了证人(受害者)、检察官、裁判官、执行官。出于自私,人们会偏袒自己(或朋友),过分地惩罚别人,这样的惩罚就不会合理,可能会引发混乱和无秩序。洛克认为,为了避免自然状态中的
15、这种不便,保护人们的生命、自由和财产,经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人与人相互之间签订契约组成一个政治社会(他称之为“公民社会”),人们放弃自然状态中人人都拥有的裁判权和执行权,把它交给社会;再由政治社会中的成员,依多数原则,成立一个服务于社会的信托机构即政府(统治者拥有最高统治权,拥有人们可以向其申诉的裁判权力),社会向政府授权来保护公民的生命、自由和财产。起初的人,通过明白的同意形成社会;后代的人,通过默认的同意(财产或人身处于该领土范围内而没有提出异议即为默认同意)而加入该社会。洛克是这样描述他的社会契约过程的:“当某些人基于每人的同意组成一个共同体时,他们就因此把这个共同体形成一个整体,具有作为
16、一个整体而行动的权力,而这是只有经大多数人的同意和决定才能办到的”(第6 0页)。在这里,洛克明确区分了经一致同意而成立共同体(即政治社会)和经多数同意成立政府(以便行动)两个过程。换言之,洛克的社会契约理论有两次缔约过程:首先是每个人经一致同意、相互缔约成立政治社会;再由政治社会与政府(经多数人同意建立起来的信托机构)之间缔约,授权政府行使原来自然法中的裁判权和执行权。洛克的这一理论为后世政治理论强调社会(或者说人民)高于政府(或者说国家)、民众有反抗政府的权力提供了依据,虽然很多学者不再持有明确的契约论表述。在缔约过程中,洛克主张,交出去的是自然状态中人人持有的裁判权和执行权。就是说,他认
17、为,在缔约过程中,人民放弃的只是一部分权利,委托给政府用来为他们谋福利和保护他们的财产。人民依然保有最基本的权利,即生命、自由、财产权,这些权利是不可转让、不可剥夺的,只能因自身的原因,在符合自然法的条件下受限制。社会契约既约束人民,也约束政府。如果政府不能服务于政治社会、滥用权力或者拥有权力的人玩忽职守,政治社会就有权、也有能力废除政府,并由政治社会重新建立政府。“统治者如果不以法律而以意志为准则”,就是暴政,人民有权反抗暴政(第1 2 3页)。握有最高执行权的人如果玩忽职守,剥夺立法机关的自由或者侵犯人民的财产,政府将解体。立法机关变更或擅自立法,违背人民的委托,也将导致政府解体。由此可见
18、,在洛克心目中真正具有公共性的是经一致同意的政治社会,而握有最高统治权的统治者以及立法机关都有可能违背公共性。所以,洛克主张的政府是有限政府,它的权力只来自人民的授权(受到政治社会的约束),政府的职能仅仅在于为人们提供安全、自由和财产的保障。可见,从财政权来看,国家征税的正当性来自它的公共性,即为民众提供服务(特别是311保护),税收代表了政府与民众之间的一种“保护与供养”的关系,不能违反这样的关系。(二)通过确立与肯定民众的财产权来体现财政公共性国家是为了人的生存与繁荣而被创造出来的,只不过在不同条件下采用了不同的制度形态。但不管是怎样的制度形态,国家总要采取措施将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结合在一起
19、,以使经济活动有效地开展,并进而体现出财政权的公共性特征。不同的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方式,就形成今天我们所谓的产权方式,由此带来不同的生产效率与生活状况。没有私就没有公,从财政公共性思想来说,只有确立、肯定了民众财产权之“私”,才能树立起国家财政权之“公”。1.黄宗羲的论述在农耕时代由国家出面安排的产权方式主要是考虑将土地与劳动力有效地结合,在中国古代被称为“为民制产”。孟子最早对此作过阐发,将其表达为贤明的君主“为民制产”,在一定程度上确立民众的财产权,目的是让民众能养得活自己和家庭,然后引导他们向善(孟子梁惠王上:“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
20、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在 明夷待访录 中,黄宗羲依托于儒家思想,用“井田”这一古老名称来阐明君主为民制产而创造财产权的思想。一方面,他说明今天土地制度的来源,最早来自君主代表国家所做的授予(田制二云:“古之圣君,方授田以养民”),后来民众又通过买卖形成自有田地的状况(学校 云:“授田之法废,民买田而自养”;田制一 云:“自秦而后,民所自有之田也”)。另一方面,针对在自己时代有很多农民没有土地的现状,黄宗羲提倡模仿古之圣君,将国家手中掌握的大量官田以户为单位计户授田,授田之后的剩余官田,听富民占有。由此可见,黄宗羲为民制产的方案提倡的是一种土地的家庭私有制,要求尽可能将产权原归于
21、国家的土地配置给一家一户的农户,让他们有积极性从事耕作,并有能力负担税赋。2.洛克的论述在 政府论 中,洛克为民制产的思想主要是论证已经在英国形成的土地私有制具有合法性。在现实中,由于圈地运动的发展,以及国家将教会、国王拥有的土地卖给私人,在当时的英国也已形成了土地私有制。可是,这样的财产权制度为什么具有合法性?洛克先说明“财产权的最初发生是因为一个人有权利来利用低级生物供自己的生存和享受,它是专为财产所有者的福利和独自的利益的,因此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为了使用它而把他具有所有权的东西加以毁坏”(第7 9页),然后又将土地私有制的合法性追溯到国家诞生之前的自然状态中,认为由劳动确定了财产权
22、(不过在形式上要在事后取得他人的同意,在国家产生后要由法律来保障)。显然,洛克的论证比黄宗羲论证的先由国家(王者)授予再由买卖确认更为深刻。他强调,“人们参加社会的理由在于保护他们的财产;他们选择一个立法机关并授以权力的目的,是希望由此可以制定法律、树立准则,以保卫社会一切成员的财产,限制社会各部分和各成员的权力并调节他们之间的统辖权当立法者们图谋夺取和破坏人民的财产或贬低他们的地位使其处于专断权力下的奴役状态时,立法者们就使自己与人民处于战争状态,人民因此就无需再予服从,而只有寻求上帝给予人们抵抗强暴的共同庇护”(第1 3 3页)。有关内容接下来在比较二者差异时再说。411(三)从财政征收的
23、控制来体现财政权公共性财政需要界定在国家和民众之间总体国民收入的分配比例,或者说确定国家财政征收的比例和留给民众的财富的比例,以完成财政的公共职能。黄宗羲、洛克二人,和那个农耕时代的绝大多数学者一样,都主张想方设法限制政府的财政征收,减轻民众的税费负担,体现财政权的公共性。1.黄宗羲的论述黄宗羲的理想财政征收,在现实中表现为用土地出产物的一个固定比例来控制。为此他追溯到遥远的三代,认为那时君主“井田养民,其田皆上之田”,在此基础上,君主“则壤定赋”或“体国经野”,拥有土地的民众则按土地等级交税,税负非常轻。大致上,上田的税负为十分之一。可到了后世,民众负担不断加重。在汉代施行的三十税一,总体上
24、以土地的最低等级(下下)来确定赋税标准,目的是“瘠土之民不至于甚困”,“以下下为则;下下者不困,则天下之势相安”(田制一)。不过,这样的负担已经开始加重,“较之于古亦未尝为轻也”。黄宗羲批评不明白古今本末变化的学者对“什一而税”的认可,因为只有对上田“什一而税”负担才不重,所以他们推崇的“什一而税”并非良法。接下来他痛斥君主征税超过“什一而税”,“以一时之用制天下之赋”,最终“天下之赋日增,而后之为民者日困于前”(田制一)。黄宗羲抨击,这样的做法是因为“古之为民,今之为己”。对于限制财政征收,黄宗羲的答案是“重定天下之赋,必当以下下为则而后合于古法也”,即以最低等级田土为准(在财政征收之后,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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