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之阵》与传世军事文献合证两则.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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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曹沫之阵与传世军事文献合证两则 沈奇石【摘要】曹沫之阵中的两处字词释读,经合勘两种出土文献传本,与传世军事文献合证,得以解决。一是上博简本“”是“”的讹形。安大简本作“”。所在简文可与司马法定爵相关文句合证。旧读“敦”虽然合理,但要理解为“信”。二是上博简本“”是一种带有“人”形饰笔的“鱼”字讹形,与“备”形近。安大简本作“”。所在简文可与左传成公十六年相关文句合证。当读为“虏”。又据“鱼”“备”形体易混,可揭玺汇 号印文当为“鱼(?渔)玺”。【关键词】曹沫之阵;文献合证;敦;鱼【作者简介】沈奇石,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博士生,研究方向为出土文献与古文字。(上海 )曹沫之阵是一部久
2、已亡佚的战国兵书。值得庆幸的是,在出土的战国竹书中已见两个传本,一是 年公布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本(以下简称“上博简本”),另一是 年公布的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二)本(以下简称“安大简本”)。两本内容一致,大体完整,仅个别字词有出入。由此,曹沫之阵这部古佚兵书重见天日。经前人研讨,全篇已大体可读。笔者在诸家考释的基础上,发现尚有两处字词,经与传世军事文献合证,可得新解。今不揣谫陋,试求教方家。一说“敦”上博简本曹沫之阵有如下一段话:戒胜【】怠之,果胜矣(疑)之。亲率胜使人,不亲则不。不和则不辑缉,不义则不服职。【】这段简文的编联意见最初由李锐先生提出。经此编联后的简文,正与安大简本曹
3、沫之阵简 内容一致。其中字,原形作“”。整理者隶定为“”。李锐先生认为右从“?”。后来单育辰、高佑仁、连劭名等多数研究者赞成整理者释“”的意见。也有学者支持李锐的 基金项目:本文为 年度教育部、国家语委甲骨文等古文字研究与应用专项重点项目“战国秦汉简帛文献通假字集成及资料库建设”(项目号:);年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出土商周秦汉文献通假语料的整理与资料库建设研究”(项目号:)。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 、页。其中“矣(疑)”从邴尚白上博楚竹书曹沫之陈注释(中国文学研究 年总第 期)读。句读也因编联改动作了相应调整。又,本文引用出土文献资料
4、时,如无特殊需要,一律采用通行文字。李锐:曹刿之阵释文新编,初见于孔子 网 年月 日;又见于简帛研究 年月 日(:)。黄德宽、徐在国主编: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二),中西书局,年,第 页。其中与对应字下多补一“也”字。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 页。李锐:读上博四札记(三),孔子 网 年月 日。单育辰:曹沫之陈文本集释及相关问题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吉林大学,年,第 页;高佑仁: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曹沫之阵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台湾师范大学,年,第 页;连邵名:战国楚竹书丛考,文物春秋 年第期。更多学者在引这段释文时,直接采用了整理者的意见,在此不赘。意
5、见。安大简本曹沫之阵中,与对应的字原形作“”。整理者隶定为“”,谓:“即说文古文断,读为敦。简文指不能亲身率军作战就不能达到敦勉(兵士)的效果(黄德宽)。上博四曹沫 作。即綧。敦 綧皆从?声。綧(断)音近古通。(中略)或读为专。易系辞韩康伯注:专,专一也。”可知,安大简本的整理者也认为当释为“”,并读为“敦”或“专”。平心而论,字据形确实从?,当隶定为“”无疑。楚文字中的“?”旁与“?”旁的构形差异,白于蓝师与俞绍宏先生都有过很好的讨论,读者可以参看。只不过,这里的“”应该是“”的讹形,关键证据有二:一是上述安大简本曹沫之阵异文作“(断)”。正如安大简本整理者所揭,“(断)”与“”声韵近同。所
6、以只有理解为“”,才能与安大简本异文“(断)”联系起来。二是这段话用韵工整,两句一韵。其中“(怠)”与“疑”押之部韵,“辑”与“服”缉职合韵。据此推理,处于句末的,也应与上一句末字真部的“人”押韵。上古“”字声符“?”韵在东部,韵不叶;而“”字声符“?”韵在文部,正可与“人”构成真文合韵。真文合韵是一种常见的押韵形式,如招魂真部的“天、人、千”与文部的“侁”共韵,清华一周公之琴舞成王儆毖第五部分(简)真部的“人、民”与文部的“勤(艰)”共韵。皆其例。因此,虽然写成“”,但却应该是“”字讹形。楚简中“?”与“?”作偏旁发生混讹,已有确例。如诗秦风小戎“钩矛鋈錞”之“錞”,本从“?”声;安大简本对
7、应作“”(简),所从“?”即“?”之形讹。即其例。持释“”说的研究者多数读为“敦”,但在具体解释上又有所不同。整理者认为:“读敦,有淳厚之义。”单育辰先生认为“孙膑兵法善者 敦三军之敦与此用法相同”。高佑仁先生训作“勤勉”。黄德宽先生训作“敦勉”。连劭名先生改读为“淳”,训作“忠谨”。瑏 瑠此外,上述安大简本整理者认为或可读为“专一”之“专”。瑏 瑡按,上述训解均与上下文意不够密合。其实,这段简文主要是讲曹沫关于鲁庄公所问如何足以出兵作战提出的五点要求,即:“戒、果、亲率、和、义”。做不到这五点就会造成“怠、疑、不 、不辑、不服”五种恶果。上述研究者均未措意,司马法定爵中有一段论“战患”的文字
8、正可与之对读,其谓:“不服、不信、不和、怠、疑、厌、慑、枝拄、诎、顿、肆、崩、缓,是谓战患。”曹沫之阵中的“怠”“疑”“不服”均见于上述“战患”。所谓“不辑”即谓“不和”瑏 瑢,亦可对应。笔者认为,剩下的“不”可与“不信”对应。所以该字确实当读为“敦”,但要训为“信”。方言:“敦,信也。”(文选谢灵运石门新营所住四面高山回溪石濑茂林修竹诗“佳期何由敦”下李善注引)素问上古天真论:“长而敦敏。”王冰注:“敦,信也。”即其谓。这种意义 中国文字研究第三十七辑 瑏 瑠 瑏 瑡 瑏 瑢白于蓝:战国楚简中的“?”与“?”及相关字,中国历史研究院集刊 年第期;俞绍宏、宋丽璇:楚简“?”“?”考辨,海岱学刊
9、 年第期。黄德宽、徐在国主编: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二),第 页。黄德宽、徐在国主编: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二),第 页。白于蓝:战国楚简中的“?”与“?”及相关字;俞绍宏、宋丽璇:楚简“?”“?”考辨。黄德宽、徐在国主编: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二),第 页。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第 页。单育辰:曹沫之陈文本集释及相关问题研究,第 页。高佑仁: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曹沫之阵研究,第 页。黄德宽、徐在国主编: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中西书局,年,第、页。连劭名:战国楚竹书丛考,文物春秋 年第期。其实上引易系辞故训是就“其静也专”而言,这里的“专”当读为“抟”,表示天象之屈曲
10、。参见拙作“乾专直”象意新研,经学文献研究集刊第二十七辑,上海书店出版社,年,第 页。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第 页;徐在国:说“咠”及其相关字,简帛研究网 年月日(:)。的“敦”,古书中又写作声韵近同的“端”或“专”。国语周语下:“端,德之信也。”广韵仙韵:“专,诚也。”皆其例。二说“虏”上博简本曹沫之阵有如下一段话:缮甲利兵阳平,明日将战。测死度伤阳平,以便修行阳平。【上】凡失车甲,命之毋行阳平。明日将战,使为前行阳平。谍人【】来告曰:其将帅尽伤阳平,车辇皆载,曰将早行阳平。乃【上】命白徒:早食?兵阳平,各载尔藏阳平,既战将(抗?)阳平?。为之【下】毋怠之去,毋使民疑之平
11、。袭尔龟筮,皆曰胜之之平。改祷尔鼓鱼上,乃逸其。明日复阵,必过其所鱼上。【】”这段简文的编联,除了采用整理者的意见,另采用白于蓝师的意见,将简 上与 相连;以及邴尚白先生的意见,将简 下与 相连。经此编联后的简文,正与安大简本曹沫之阵简 内容一致。其中字原形作“”。整理者释为“备”,括读为“服”,认为:“鼓乃中军之帅用以指挥作战的重要工具,如果失去,则三军不知所从,故曰乃亓(其)备(服)。”后来的上博简本研究者大都赞成释“备”之说,仅高佑仁先生提出字与楚文字中的“备”不同,但限于当时所见材料,只能“暂从备字之说”。安大简本曹沫之阵中,与对应的字写作“”。整理者隶定为“”,谓:“上博四曹沫简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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