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护理保险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基于CHARLS数据的实证分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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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卷 第 期 年 月湘 潭 大 学 学 报(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长期护理保险对家庭消费的影响 基于 数据的实证分析杨红燕蒋雯静(.武汉大学 社会保障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武汉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摘 要:如何拉动消费从而增强经济发展韧性是实施扩大内需战略的重要议题 使用 数据和多时点 考察了长期护理保险对家庭消费的影响 研究发现:长护险对家庭总消费和家庭食物消费产生了显著的挤入效应降低收入不确定性和降低支出不确定性是长护险促进家庭消费的重要机制 研究为消费提质升级提供了政策启示:合理提高长护险的人群覆盖范围、项目保障范围和护理服务质量政策力度向弱势群体倾斜关键词:长
2、期护理保险家庭消费双重差分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促进消费是稳定经济增长的重要基础也是扩大内需的有效方式 年 月 日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强调要着力扩大内需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 同年 月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年)明确将促进消费投资作为“十四五”时期实施扩大内需战略的主要目标之一要求提升传统消费培育新型消费扩大服务消费加快消费提质升级 在当前外需走弱、国内消费低迷背景下如何拉动消费从而增强经济发展韧性是实施扩大内需战略的重要议题根据预防性储蓄理论收入和支出的不确定性会增加居民的预防性储蓄降低居民的当期消费 而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可以
3、缓解收入和支出的不确定性减少预防性储蓄增加居民消费 因此如何拉动消费从而增强经济发展韧性的解题思路之一便是通过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来降低居民的收入和支出不确定性 作为健全社会保障体系的一项重要制度安排长期护理保险(以下简称“长护险”)于 年正式在全国 个试点城市展开 覆盖群体上部分试点城市既覆盖职工也覆盖居民部分城市则仅覆盖职工筹资渠道上医保基金、财政补助、个人缴费是试点的主要筹资渠道 待遇给付上现金给付和服务给付是两种长护险待遇给付模式但服务给付模式仍占主流 事务经办上医保经办和商业保险机构承办是两种经办模式但商保经办仍占多数那么旨在缓解失能风险的长护险作为社会保障制度的有益探索和新兴险种是否起
4、到了促进家庭消费的作用?本文使用 数据和多时点 考察了长护险对家庭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的影响 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长护险目前还处于试点阶段学者关于长护险的政策效应研究并不充分既有研究主要考察长护险对健康、医疗支出、正式劳动供给等方面的影响对家庭消费的影响研究不多然而长护险的现金给付和服务给付模式势必会影响家庭收入和消费对“十四五”时期消费如何提质升级具有重要参考意义()运用多时点 和 面板数据从微观角度考察了长护险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并做出机制分析为未来长护险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提供了政策启示二、文献综述与理论框架(一)文献综述现有消费影响因素研究主要围绕收入水平、退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杨红燕(
5、)女河南驻马店人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武汉大学社会保障研究中心教授蒋雯静()女重庆秀山人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教育部规划基金项目“基于反事实分析的长期护理保险试点政策的效应评估与优化路径研究”()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基于反事实分析的长期护理保险试点政策的效应评估与优化路径研究”()休冲击、人口结构以及健康风险等方面展开 有研究发现相对收入低的家庭消费率更高而收入不平等程度的增加显著降低了家庭消费率 退休显著降低了城镇家庭非耐用消费支出的、与工作相关支出的.、文化娱乐支出的.和在家食物支出的.少儿抚养比对农村家庭消费倾向具有显著的负效应老
6、年抚养比则具有显著的正效应 但将应用场景切换为城镇后少儿和老年抚养比都对城镇居民消费水平具有显著的拉动效应老年抚养比带来的消费增量主要体现在衣食、居住和医疗健康类消费上 疾病冲击显著增加了家庭医疗负担并降低家庭消费水平 健康风险大的家庭人均总消费、食品和非食品消费均更低为应对健康风险该类家庭会通过调整非食品消费来稳定食品消费并且医疗保险有助于缓解健康风险促进家庭特别是低收入家庭消费 社会保障是防范风险的重要制度因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导致居民为防范医疗、养老、失能等风险而储蓄的动机较强也被认为是家庭消费疲弱的重要原因 学界普遍认为社会保障制度对家庭尤其是脆弱家庭消费提质升级起到了重要作用 有研究发
7、现: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参保家庭的年非医疗消费支出比未参保家庭约高.且参保对低收入家庭的非医疗消费影响最大中等收入家庭次之而对高收入家庭基本没有影响 参保基本养老保险或医疗保险的家庭人均消费要高于未参保家庭 而参保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家庭消费支出将增加.参加医疗保险将使流动人口人均非医疗消费提升.而降低其医疗支出的不确定性减少预防性储蓄是医疗保险促进流动人口消费的主要机制 商业保险通过缓解不确定性显著促进了居民尤其是城镇居民消费 持有养老保险使得家庭消费增加了.这种正向影响仅存在低收入、较低收入以及中等收入家庭的消费中且退休家庭受到的正向影响比未退休家庭大 新农保是通过改变家庭对收入的敏感程度
8、对家庭消费产生促进作用且新农保对生存型消费影响最大而对享受型消费影响最小(二)理论框架预防性储蓄理论认为居民因未来不确定性的存在具有预防性储蓄动机预防未来收入和支出的不确定性是风险厌恶型居民进行储蓄的重要原因并且风险越大预防性储蓄越多 不少研究都应用了预防性储蓄理论来诠释居民消费行为 大中城市居民的预防性储蓄动机 和农户的预防性储蓄骤增现象 都在相关研究中被观察到而城乡差异带来的消费决策的不确定性差异使得城乡居民的预防性动机强度也存在差异 根据预防性储蓄理论未来不确定性会抑制居民的当期消费未来失能风险的存在会带来收入和长期护理费用支出的不确定性为应对未来失能风险居民会增加家庭预防性储蓄谨慎家庭
9、消费而长护险可以有效降低未来收入和支出不确定性降低居民因失能产生的经济风险降低家庭预防性储蓄增加居民的当期消费 据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假设:长护险会促进试点城市的家庭消费同时长护险可能通过降低居民收入不确定性和支出不确定性这两条机制来增加家庭消费 图 展示了具体的理论框架预防性储蓄理论降低收入不确定性降低支出不确定性减少参保者预期自付护理支出减少受益者家庭自付护理支出提高受益者家庭正式劳动参与增加新增护理人员家庭可支配收入增加受益者家庭可支配收入长期护理保险促进家庭消费图 长期护理保险影响家庭消费的理论框架 降低收入不确定性 收入不确定性的存在使得居民具有预防性储蓄动机收入不确定性越大预防性储
10、蓄动机越强越会抑制消费 长护险待遇现金给付模式直接增加了受益者家庭可支配收入家庭收入的不确定性降低家庭消费可能增加 有研究发现子女对父母的代际转移支付概率因长护险下降了.现金给付提高了失能老人的经济独立性挤出了失能老人家庭向上的代际经济支持这种作用在农村和城镇都是显著的而省下来的这部分向上代际经济支持便可用在中年子女的其他消费如住房和教育上 得到现金给付后受益者家庭可自主选择向亲朋好友或定点/非定点机构购买护理服务 如果是向定点/非定点机构购买护理服务长护险既提高受益者家庭非正式照料者的正式劳动参与又推动了护理行业规范化发展引导服务供给侧改革剩余劳动力就业渠道得到拓宽新增护理人员家庭可支配收入
11、增加(服务给付模式亦然)降低了他们家庭收入的不确定性例如长护险促进了康复辅具、护理培训等护理周边产业和产品的发展 专职化的护理人员队伍扩大了家政服务和城镇失业人员、农村转移劳动力等群体的就业渠道 护理相关专业在高校和职业技术学校的开设、定向招生和订单培训会促进高层次护理人才和团队的就业 据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假设:长护险对家庭消费的促进作用在收入不确定性更高的群体中更大 降低支出不确定性 支出不确定性的存在也会强化居民预防性储蓄动机支出不确定性越大预防性储蓄动机越强越会抑制消费 长护险待遇服务给付模式直接减少了受益者家庭自付护理费用支出家庭支出不确定性降低家庭消费可能增加在服务给付模式下机构护
12、理服务替代了受益者家庭非正式照料可以提高家庭正式劳动参与间接降低收入不确定性增加家庭消费 长护险提供的护理服务成功减轻了非正式家庭护理人员的负担 长期护理责任的社会化使得传统家庭护理人员有机会从护理活动中解放出来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或提高劳动参与率 研究表明因为长护险的实施日本男性和女性非正式护理人员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概率分别增加了.和.中国农村女性就业率、非农就业率和外出就业率分别提高了.、.和.潜在工作时间提高了.小时/天 对于尚未享受待遇的长护险参保者而言长护险分担了未来失能带来的经济风险为失能后维持体面、有尊严的生活提供了保障降低了未来护理自付支出的不确定性可以缓解预防性心理改善消费预期增
13、加家庭消费 据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假设:长护险对家庭消费的促进作用在支出不确定性更高的群体中更大三、研究设计(一)数据来源基础数据来自 年、年、年和年的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调查对象是中国 岁及以上的中老年人家庭和个人覆盖中国 个县级单位约 万户家庭中的.万人调查内容包括受访者基本信息、健康状况、医疗服务利用与医疗保险、金融和住房、收入和消费、家庭结构、工作和退休、经济支持和护理等长护险数据来自试点城市的政策文件 第一批长护险试点城市共 个但因 暂未覆盖长春市、南通市和石河子市本文便以余下 个试点城市为实验组 覆盖的其他未开展长护险试点的城市为对照组(二)模型与变量设定多时点双重差分法()
14、是评估政策效果的经典方法 该方法的核心思想是政策会对实验组在政策前和政策后产生效果差异也会在实验组和对照组之间产生效果差异对这双重差异进行回归分析可以有效控制其他干扰性政策的影响也可以有效控制实验组和对照组的事前差异进而识别出政策净效应 由于各实验组地区进入实验期的时间有所不同本文参照 等()的做法建立多时点 模型:()其中 、分别表示家庭、城市、年份 是一组表示家庭消费(取对数)情况的被解释变量具体包括家庭总消费()、家庭上周食物消费()、家 庭 上 个 月 非 食 物 性 生 存 型 消 费()、家 庭 去 年 发 展 和 享 受 型 消 费()四个被解释变量的关系是 在稳健性检验中被解释
15、变量替换为家庭人均总消费和家庭人均食物消费解释变量 为长护险试点实施情况的虚拟变量如果家庭 所在城市 在调查年 实施了长护险试点则赋值为 反之赋值为 表示长护险试点对家庭消费情况产生的平均处理效应 和分别表示不可观测的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 是影响家庭总消费的随机扰动项 为一组包含家庭层面和个体层面的控制变量借 鉴 臧 文 斌 等()、陈 华 帅 等()的做法本文的控制变量包括家庭受访者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婚姻、户口性质、慢性病情况、健在父母数量、退休情况、家庭总收入、住院情况和公共健康险参与情况承德、长春、齐齐哈尔、上海、南通、苏州、宁波、安庆、上饶、青岛、荆门、广州、重庆、成都和石河
16、子机制检验变量上除了家庭总收入、教育水平、户口性质、退休情况、慢性病情况外还考虑过去一年是否给子辈提供经济援助 表 报告了主要变量的定义和描述性统计平行趋势假设是多时点 模型的关键前提由此本文使用 等()提出的事件研究法 建立平行趋势检验模型:()其中 反映了长护险试点实施的第 年试点城市和非试点城市的家庭消费差异 考虑到政策实施前 年和后 年的数据较少本文将政策实施前 年的数据汇总到第 期将政策实施后 年的数据汇总到第 期以试点城市长护险试点实施前的第 期为基期 其他变量和式()同义表 描述性统计变量定义均值标准差观测值家庭总消费家庭去年总消费的对数.家庭人均总消费家庭去年人均总消费的对数.
17、家庭食物消费家庭上周食物消费的对数.家庭人均食物消费家庭上周人均食物消费的对数.家庭非食物性生存型消费家庭上个月非食物性生存型消费的对数.家庭发展和享受型消费家庭去年发展和享受型消费的对数.长护险实施 否则.年龄受访者年龄.性别男性 否则.教育水平初中及以下 高中和职业教育 高等教育.婚姻未婚 否则.户口农村 否则.慢性病慢性病数量.健在父母数健在父母数量.退休退休 否则.家庭总收入家庭总收入的对数.住院去年住过院 否则.参加公共健康险参与 否则.给子辈提供经济支持提供 否则.四、实证结果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多时点 模型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 从列()和列()可以看出长护险显著提高了试点城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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