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玄对佛教缘起思想的华严学诠释.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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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utaishanyanjiu592023期总第究研殊文李通玄对佛教缘起思想的华严学诠释田健(苏州大学宗教研究所,江苏苏州215123)摘要:缘起观念是佛教的核心与特色,这一范畴在不同时代被赋予了具体的阐释。作为五台山华严学的重要代表,李通玄对这一问题的诠释颇具华严学的特色,他不但通过解读华严经中关于十二缘起的“十重观”提出判释,并将之与华严“法界缘起”做了联结,而且还将华严法界缘起的观念运用于判教等方面。此外,李氏专门著有一篇阐释“缘生”理论的解迷显智成悲十明论,从十个方面对“缘生”进行充分阐释。从诠释的具体个案来理解李通玄的解经风格,不但可以丰富对李通玄这位五台山华严学代表人物在思想史上的
2、认识,而且还可以进一步认识关于隋唐时期围绕华严经而展开的解经活动及其思想阐发的历史得失,为今人进一步创造性转化包括华严思想在内的优秀传统文化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关键词:李通玄;华严诠释学;缘起观;解迷显智成悲十明论中图分类号:B9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0-6 1 7 6(2 0 2 3)0 2-0 0 5 9-0 6李通玄是唐代华严家中独具特色的一位,是五台山系华严学的重要代表之一 1 1-1 7,其重视取象表法、观心实践的诠释特色 2 4 3-4 7、1 3 1 9-16、1 4 9-1 2,为后续禅教融合契机下佛教的传播产生了深远影响。目前所见李氏的著作新华严经论大方广佛
3、华严经中卷卷大意略叙略释新华严经修行次第决疑论等,主要都以解读华严经为主,而关于缘起思想的诠释,在其中也有所体现;同时,李通玄专门作解迷显智成悲十明论来解释“缘生”理论。这些资料成为理解李通玄缘起思想及其背后华严学诠释特色的基础。以缘起这个佛教思想的核心范畴来考察李通玄华严学的诠释特色,不但有助于在内容与方法上丰富关于五台山系华严学经典诠释等方面的认识,还能通过考察其所使用的认知框架、思维方法、诠释路径等方面的得失,为今人结合时代因缘运用古代资料进行佛教思想的创造性转化提供参考。一、依华严圆教解缘起十二缘起是佛教缘起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被认为是缘觉的主要修行内容,但因其作为小乘人的正行而一般会
4、对此有高下之辩。李通玄对十二缘起的理解,并不从具体结论来判定其高下,而是将之纳人华严学这个诠释背景,以法法无碍的精神,将之融摄到华严圆教义之中,由此使十二缘起的思想在华严学视角下被赋予了具备同样圆满的意义。在新华严经论开头玄义的“教义差别”部分,李通玄即站在华严圆教的立场,以性起说为基础,说明法法平等、无碍的理论5737不过,既然是法法平等,那么后续提出众多法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一带一路佛教交流史”(1 9 ZDA239)。收稿日期:2 0 2 2-1 0-2 0作者简介:田健(释德安),理学博士,哲学博士后,苏州大学宗教研究所研究员,戒幢佛学研究所研究部主任,研究方向为华严学、当
5、代佛教。2jiu60期总第究研山台门的必要性就又须加以厘清。李氏就这一问题的处理,是将之归因于不同根器人对十二缘起在理解上的差异,他指出非圆教菩萨不能“真解”十二缘起。5756 从华严性起的视角而言,虽然一方面十二缘起理论与圆教意义等无差别,但同时这些都属于能诠之教义,也就是说无论华严圆教还是十二缘起,无不是毗卢遮那佛的教化方便,都是“权巧方便”。不过无论是究竟义还是“方便”,这两种理解本身又都是不相妨碍的。1 5 7 5 6 李氏按照声闻、缘觉、权教菩萨与一乘菩萨这四类众生根器的差异,逐一说明四类人对十二缘起在理解上的不同及其所导向的不同灭定。就理解十二缘起的方面,他认为三乘人虽然是观十二缘
6、起,但都是以“厌苦欣真”5 8 3 9 为特点,这意味着对苦乐、生死、轮回与涅檗持一种严格区别对待的态度,所导向的是涅檗寂灭,这是不了解十二缘起的实体。1 5 3 9他还认为不但是二乘人,即便是权教菩萨对此也不能了知,这样就凸显出与圆教义相配合的一乘菩萨的特殊性,唯有后者才能以大悲心为本,通过“留惑润生”的方式处于轮回、广度众生,这时是用“智”而非凡情之“识”来观十二缘起,由此体证生死涅檗不二。这种对十二缘起的深刻理解,被李氏称为“一乘法界缘起智悲自在任性缘生”5 8 3 9,这也可以认为是“法界缘起”或“称性缘起”的别称。通过基于修行者根器说而引出的对于十二缘起的不同理解,导向了华严学关于缘
7、起法的诸说会通,以及在会通基础上确立了“法界缘起”的最高地位。另一方面,就修行实践而言,李氏指“但以禅定观照诸波罗蜜而显发之”5 8 3 9,这意味着对于十二缘起应从禅定观照出发而非是单纯的思辨 5 J848,这也是其一向重视禅观实践的反映。从理解十二缘起而证成灭定的角度,李氏结合四种人的根器特点,分析了他们证成的四种灭定。1 5 9 1 2 其中,达成缘觉灭定只须十二缘起一种内容,其结果与声闻相似,是灭除现行烦恼及混智;权教菩萨则是既观十二缘又观四谛,以六波罗蜜为修行的主要内容,从内容上比二乘人全面,但其修行的指向仍是苦、空、无常及无人、我、众生、寿者等,其证得“随无相理(之)灭”,未证得法
8、身佛的“法界大用(之)灭”。与上述三乘不同,一乘菩萨既在内容上具备完全的内涵,又以诸佛根本智为修行依据,最终达到“等空法界无碍、自在重重”的法身佛境界,而在这一过程中,十二缘起是与十波罗蜜、三十七道品、四摄、四无量等具有相同的地位,是成佛过程中的“一切助道”5 9 1 7。十二缘起是华严经中六地菩萨修行的重要内容,经中列出十种观法,李通玄认为“六地修十二缘生观,学出世中世间智慧故”1 5 8 9,这就是说十二缘起是连通世、出世间法的枢纽。对于以大悲心广度众生为根本修行路径的一乘菩萨,这一内容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关于十二缘起有“二世一重因果”和“三世两重因果”等基于三世说的分类1 6 8 0 3,
9、但无论如何划分,其中都包含从无明到老死的流转,以及从无明灭到老死灭的还灭这两种关系,华严经将这两种关系与观法相配,称为“逆顺观”7 1 4,并提出了“十重观法”。华严经对十二缘起的解释,是基于禅观的、呈现动态的一种理解。李氏对这十重观的解读卖 5 1 3 9 7-8 9 8,,往往包括解释其中“无明”的内容、略释从无明到老死的过程,以及总结这一观法的特点等。比如,对于有支相续观,李氏结合经中的解释,将此观中的无明确定为不了解第一义,而第二“一心所摄观”中无明则是“随事起贪迷真心”,第三为“迷理智”,第四为“迷本真智”。从第五观开始,就是整体的观法,分别为:第五“明观达”,是用于如何使灭除十二缘
10、起流转的方法(即禅观)得以实现;第六“明十二缘待观方断”即运用禅观灭除因十二支的互相关联所导致的流转;第七“无明灭则苦及十二缘灭”则是灭除根本无明,李氏指第七观时“六相”得以通达,也就是此时进入华严无尽缘起观;第八至第十则是“三段断灭生起十二有之缘”,是契人无尽缘起后的“性起”,显示十二缘起清净的流转。同时,他还进一步的将这十种观理解为“顺逆皆一心所摄”1 5 8 9,由此通过十重观赋予了十二缘起以圆教的意义。李氏对十二缘起流转与还灭的诠释,通过增加了不同禅观的视角达到了十重的内容,并将之最终汇为“一心”,这一诠释颇具华严学和李通玄本人的特色。uutu61究研殊文二、以“法界缘起”作判摄标准涉
11、及华严学意味的诠释,很容易导向一种境界与方法上具有无尽特色的叙事。李氏在解读十二缘起时,一方面运用了这种重重无尽的方法,另一方面也将十二缘起通过判释和对内容的禅观,导向了法界缘起和一心,从而将被他认为是三乘的法门提升到了与一乘相仿的地位。在这个基础上,李氏对缘起的理解,还表现为一种运用,亦即将圆教所理解的缘起视为一种判释标准,无论是在对佛教经典上还是修行实践器上,都可以看到这种运用圆教缘起观作为判释标准的倾向。在判释华严经时,李通玄认为华严经包罗万象、内容完备,从根本上说,是一切诸佛根本智的流出;从内容的展开上,则呈现为圆满的因、圆满的果;从法相义理的关系与机制上,是一与多、理与事的交参无碍、
12、圆融自在;从宗旨上说,是法界缘起、圆融无碍的佛乘。5721此中,“缘起无碍”成为“佛乘”的同位语或定语,某种意义上“缘起无碍”等同于“佛乘”,这不但说明了华严经在诸经之中的特殊地位,而且也提示我们“缘起无碍”这一说法的特殊意味,同时“缘起无碍”与“法界缘起”、“称性缘起”具有相同或相近的含义。5 7 2 6 华严经的“法界缘起”是描述凡夫与圣贤共同具有同一真心,而凡圣的差别也宛然存在,其差异在于是否有“凡情之见”的存在,凡情混除则证成佛道。而“称性缘起”则描述了即便是凡夫状态的普通行为,都是菩萨行的显现,没有一法不是指向究竟义的。可见,在李通玄看来,“法界缘起”是从凡圣共同点基础上的差异性来说
13、,而“称性缘起”则是从这些差异性本身即是法性的角度来说。这两者实际上分别是从本质到现象和从现象直显本质两个方面来叙述缘起。除了对华严经进行判释外,李通玄还运用法界缘起的标准对法华经和楞伽经的教义进行评述。李氏指“法华即是舍权就实”,宣说的是“法界缘起理事性相”5 7 3 6 法门,是以“会权入实”5 7 2 5 为宗旨。因此,从华严“法界缘起”的标准来看,此经“但为化相门”,宣说的教义是有前后一定次序的。就放光表法来看,法华经是“放光而无果”,这与华严经中的放光相比 5 7 3 8 自然略逊一筹。就对“缘起”的理解和诠释来看,李氏认为法华经是“引权器以归真”5 1 7 2 5。顺着这样的判释,
14、根据法华经的精神,十二缘起被用于将缘觉乘人导人一乘知见。此处的十二缘起,是缘觉所修正行的十二缘,与华严经中的十门无尽的十二缘起是不同的。所以,此处正体现了法华经作为“会三归一”为宗旨的经典,其中关于缘起的理论是一种非直接究竟义的,须通过次第引导而归趣一乘,这与李氏眼中华严经为“顿大根而直受”5 7 2 5,从而直显十二缘的无尽义截然不同。对于楞伽经,李通玄判此经为“以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为宗”5 7 2 1,是为大根行人顿说,是“说假即真教 1 5 7 3 6,所以此经的问答者是“化佛及大慧菩萨”,而问答的内容则是“破相”之教。李氏还将楞伽经与华严经关于说法双方及问答内容进行对比,他认为
15、,与楞伽经相比,华严经的问答参与者是文殊、普贤,内容上包罗“理事之妙用”,其叙述缘起自然是五位行法齐备、因果互融、依正交徽。5 1 7 2 3 此外,李氏在评述这种教诠的特点时,将之归纳为“但知显理,无系著”,同时指出此经完全没有论及到法界缘起。5740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李氏已将法界缘起或华严经的特色作为一种经典的判释标准了。除运用“法界缘起”针对经典进行判释外,李通玄还将这一理念与修行实践相结合。首先,同时因果也是使华严经直接区别于其他经典而显示其特色和特殊地位的直接参照。李通玄认为,佛陀说法从显现上有各种差异化的内容,从教上有渐顿、偏圆之别,这都是随众生根器不同而说。华严经显示的是圆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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