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德国农民战争》中的农民问题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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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恩格斯 德国农民战争中的农民问题研究朱丹【摘要】在 年欧洲革命失败后,马克思、恩格斯开始更多地关注农民问题。其中,恩格斯的 德国农民战争剖析了农民在起义中所暴露的局限性。本文结合恩格斯的与当代的相关研究,从唯物史观的具体化入手,探究德国农民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主要体现在起义的指导思想、所有制观念、反抗现实世界的动机三个方面。尽管德国农民战争在德国历史语境中有其特定的表现形式,但从唯物史观的宏大视角来看,德国农民的这种局限性在人类历史上同样具有某些典型性。【关键词】恩格斯;德国农民战争;农民问题;唯物史观;闵采尔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作者简介:朱丹,湖北武汉人,哲学博士,(广州
2、)华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基金项目:教育部首批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理工科院校全球治理人才培养的探索与实践”()农民问题是一切资本主义经济不发达、小农经济还占优势的落后国家无产阶级革命所共同具有的根本问题。在 年无产阶级革命失败后,马克思、恩格斯为了全面总结革命的经验和教训,撰写了一系列著作。在分析法国的经济结构之后,马克思把法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失败归咎于“工业资产阶级还没有在法国占居统治”,只有当无产阶级把“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发动起来才能使革命成为全国规模的革命。列宁曾这样评价马克思、恩格斯在革命失败后的思想转变:“马克思和恩格斯参加 年的群众革命斗争的时期,是
3、他们一生中最令人瞩目的中心点。”正是从这个中心点出发,马克思、恩格斯在经历革命挫折后认识并提出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农民问题。在此期间,马克思完成了 年至 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等著作,恩格斯则写作了 德国农民战争和 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马克思认为,“德国的全部问题将取决于是否有可能由某种再版的农民战争来支持无产阶级革命”。一、德国农民战争的历史意义无论是在中文语境还是在英文语境中,我们在理解“农民战争”的时候基本都会将其拆解成两个不同的词组,即“农民”()和“战争”()。但在德语语境中,是一个完整的合成词。在恩格斯和其他德国人看来,“德国农民战争”应该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完
4、整历史事件,他们统一使用 来指代发生在 年前后的德国农民战争。在马克思分析法国农民问题的同时,恩格斯把历史唯物主义这一新世界观应用于德国农民战争的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列宁选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现代哲学 年第 期研究,以便更好地总结 年革命失败的原因。他在 德国农民战争卷首便写道:“在这种情况下,把伟大的农民战争中那些笨拙的,但却顽强而坚韧的形象重行展示于德国人民之前,是很合时宜的。”恩格斯希望通过 德国农民战争为当时的欧洲革命带来新启示、指明新方向。他认为,年期间路德的转变实际上映射了
5、 年德国君主立宪派的转变,而这正是一切资产阶级党派经历的转变,即“资产阶级党派总是在领导运动时,一转眼就被站在它背后的平民党派或无产阶级党派抛到后面去了”。德国农民战争成书于 年夏,书稿完成后首先被刊登在马克思主编的 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杂志的第 期合刊上,该著作一经问世就引起各国工人的广泛关注,其影响延续至今天。恩格斯在 德国农民战争第 版序言中高度赞誉了戚美尔曼的 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因为戚美尔曼在其著作中积极肯定了德国农民的作用并表达了对受压迫农民的同情,而在戚美尔曼之前,受封建统治阶级的影响,德国农民战争一直受到诋毁和污蔑。“长期以来撰写历史的人对这个伟大事件,有的是不屑一顾,有的虽然
6、触及这一事件,但是由于缺乏公正和崇高的立场而使它受到歪曲。”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弗兰茨梅林()也指出,那些对德国农民战争提出批评的本质就是“反动的”。当代从事相关研究的德国学者认为,戚美尔曼的 伟大的农民战争在今天依然是对德国农民战争历史最全面的研究,他把农民原先乌合之众的形象转变成现在反对封建压迫的英雄形象。例如,本杰明海登里奇()在其最新出版的 论“起义者”和当代史学中的“农民战争”一书中指出,我们对过去农民战争的看法其实是由现实世界所决定的,戚美尔曼之所以能写出 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一个必要条件是当时欧洲受到法国大革命思潮的影响。恩格斯在写作 德国农民战争时,关于农民起义和闵采尔的全部材料几
7、乎都是从戚美尔曼那里借用的。但是,戚美尔曼在探究德国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时并没有考虑农民的经济基础及立场,而是纯粹从当时的地理环境、领导人和武器等次要因素进行解读。与戚美尔曼不同,恩格斯更善于突出史料中的德国经济状况、社会阶层、意识形态等关键因素,将历史唯物主义贯彻于 德国农民战争之中。恩格斯除了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对特定历史事件进行分析,还将重要的政治目的与之相联系。在 德国农民战争中,恩格斯借用闵采尔“没有阶级差别,没有私有财产,没有高高在上和社会成员作对的国家政权的一种社会”来呼应两年前自己与马克思在 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革命理想。此外,恩格斯在文中多次强调闵采尔希望用暴力来加速革命的进程,这也
8、与 共产党宣言中主张用暴力革命推翻全部现存社会制度的观点交相辉映。正如历史学家彼得布瑞克()提到的,年的革命使人们在一种紧张的政治氛围中开始注意 年的德国农民战争,而这种政治上的紧张是由德国的社会问题引发的。德国农民战争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包括斯特拉斯堡大学第一任历史学教授冈瑟弗兰兹()在内的诸多历史研究者。弗兰兹在 年出版的 德国农民战争史料集一书中指出,德国农民战争的本质就是一场普通人争取社会公有制的斗争,该书被后来的西方学者视为关于德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第 页。同上,第 页。德威廉戚美尔曼: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上册,北京编译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年,导言第 页。德弗兰茨梅林:中世纪末
9、期以来的德国史,张才尧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第 页。,:,:,?“”“”,:,德威廉戚美尔曼: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上册,导言第 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第 页。德彼得布瑞克:年革命:对德国农民战争的新透视,陈海珠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引言第 页。恩格斯 德国农民战争中的农民问题研究国农民战争的标准史学研究。德国农民战争甚至对德国左派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年,德国共产党为纪念德国农民战争爆发 周年,特别委托工人作家贝尔塔拉斯克()创作了名为 托马斯闵采尔的历史剧,旨在向大众展示德国农民战争中农民阶层的革命潜力。值得注意的是,拉斯克在该戏剧演出前的准备阶段曾频繁与导演和
10、演员研究讨论恩格斯的 德国农民战争。恩格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这一新世界观重新评价德国农民战争,还打算将这一新世界观作为计划写作的 德国史的核心。鲍勃斯克里布纳()曾评价道,德国农民战争通过“揭示历史发展过程来解答当代问题”。从这个意义上看,它已经远远超出纯粹的德国历史研究范畴,凸显了农民战争这一事件本身的一般性规律,为后来的学者打开一扇新大门。比如,韩国学者南泰旭()就以恩格斯的 德国农民战争为参照,考察了 世纪韩国东学党起义中宗教转型和社会转型之间的关系。二、当代视野下的德国农民战争现代学者关于德国农民战争问题的研究高峰出现在 年。在那个年代,苏美两国的实力难分伯仲,两大阵营在军事上剑拔弩张,
11、这种紧张的对立氛围甚至延伸到对德国农民战争的研究领域。年正好是德国农民战争爆发后的第 年,大量来自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的历史研究者在“农民战争 周年纪念”()学术研讨会上就德国农民战争问题“华山论剑”,大量与德国农民战争相关的研究出版物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奠定了今天西方对德国农民战争问题的研究基础。就德国农民战争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而言,当今西方的权威学者基本把目光聚焦在当时的农民身上。尽管来自社会主义阵营的学者和资本主义阵营的学者在思想观点上存在一定对立,但都肯定了德国农民在 年战争中的积极作用。这一普遍共识超越了意识形态的分歧,格尔德施韦霍夫()将其称为对农民的“英雄叙事”(),这也是当今西方对德
12、国农民战争历史研究的前提和基础。对当时社会主义阵营的东德学者而言,他们的研究焦点基本停留在“早期资产阶级革命”()这一传统观点,该观点很明显是建立在他们自己对恩格斯经典著作的解读之上。瑏瑠东德学者们的观点基本随着 年柏林墙的倒塌而不复存在,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看,此研究缺乏最基本的史料支撑,在一些命题上缺乏有力证据,难以验证他们提出的一些理论假设。对西德以及现代德国学者们而言,尽管他们更关注德国农民战争的“国家历史”()以及区域历史,但是他们那些过于纲领式的“英雄叙事”缩小了德国农民战争的宏大历史背景,容易在瑏瑠 ,:,:,“?()”,:,:,:,:,:,“:”,:,:,“:”,(),“:,”,(
13、),:,现代哲学 年第 期研究过程中遗漏一些关键性的历史特征。综合目前德国学者的研究,不难发现他们对德国农民战争的政治学解读要远大于社会学解读。事实上,西方学者在整个中世纪历史的研究领域中,关于农业及经济社会的专题研究都算不上主流。在之前的东德,尽管马克思主义学派的解释框架强调社会经济环境,可惜案例实证研究的作用还是被大大低估。笔者认为,西方学者在解读恩格斯的 德国农民战争时存在一定的教条主义色彩,导致在解读恩格斯文本时经常会把经济基础和阶层等对马克思主义的刻板印象作为该文的全部内容。实际上,恩格斯并不完全局限于单纯地解释和分析德国的经济生产活动,他还精心挑选了大量具体的历史材料去反映德国农民
14、战争这一宏大历史叙事,借以说明德国农民战争问题的复杂性。正如唐正东指出的,恩格斯用“唯物史观的具体化”阐释了德国在“私有制生产方式的不典型发展阶段”所反映出的各种问题。荆腾也表示,恩格斯以“人”为出发点,把农民放眼于整个社会阶层的生活处境、生活方式及其伦理观念。吴晓明认为,唯物史观之所以重要,在于它能具体化地去研究和把握自我活动着的既定社会,把握“个别的实际存在”,深入“事物的内在内容”。本文在分析解读 德国农民战争时主要以唯物史观的具体化为焦点,结合当时的历史条件,综合考量农民阶层的社会处境和生活状况,挖掘德国农民在战争中所暴露的各种局限性。朱孝远的 文明史研究的中国视野一文鼓励我们从中国自
15、身的立场出发去研究西方史学,这样甚至有助于解决西方学界很多争论不休的问题。将是纪念德国农民战争 周年的重要时间节点,相比 年那次两极分化的德国农民战争 周年纪念活动,相信现代德国学者更渴望能站在全球的视野下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三、普通农民与闵采尔之间的信念差异在 德国农民战争中,恩格斯用大量笔墨介绍了德国农民战争爆发前的德国经济状况。很明显,世纪德国社会的经济结构已经发生显著变化:“城市的繁荣也把农业从中世纪的简陋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不仅耕地面积扩大了,而且染料植物以及其他输入的植物品种也种植起来了,这些植物需要比较细心的栽培,对整个农业起了良好的影响。”现代经济学家认为,在一个经济和文化快速发
16、展的社会中,个人信念的提升速度有可能高于该社会经济文化水平的提升速度,只有当这些个人信念的变化有了足够的量变基础后,才有可能进一步发生整个信念的变迁。恩格斯笔下的闵采尔自然是当时德国具备这种超前信念的领军人物:“闵采尔却远远超出平民和农民的当时直接的想法和要求,并且建立一个只由当时革命队伍中最精锐分子组成的党,这个党既要站在他的理想这样高的水平之上,又要求有他那样的魄力,那末这个党只可能包罗当时暴动群众中极小的少数。”这里,恩格斯特别使用“远远超出”“最精锐分子”“这样高的水平”来说明在当时的德国人中虽然已经出现了超前的信念,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还不足以量变至整个社会价值观念的变迁。最近,一
17、位土耳其学 ,“:,”,(),参见唐正东:唯物史观的具体化:恩格斯的探索及其意义,思想理论战线 年第 期。荆腾:恩格斯的 德国农民战争及其史学意义,世界历史 年第 期。吴晓明:唯物史观的阐释原则及其具体化作用,中国社会科学 年第 期。朱孝远:文明史研究的中国视野,史学理论研究 年第 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第 页。李建德、罗来武:道德行为的经济分析 新兴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道德理论,经济研究 年第 期。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卷,第 页。恩格斯 德国农民战争中的农民问题研究者在评价闵采尔时将其比喻为“历史的催化剂”。如果说具备超前信念的闵采尔是催化剂,那么他所拥有的“剂量”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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