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研究的贡献.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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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研究的贡献崔 幸(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 100875)摘 要:民国以来,乾嘉汉学的研究备受学者重视。侯外庐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梳理总结清代学术史,在研究视角、学术观点、方法与理论范式上独树一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贡献在于将中国化、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运用于清代学术史的研究,从社会史的角度对乾嘉汉学的发展脉络进行说明,从整体上把握学术发展方向,以居于主导地位的学术来辨析学术的主流,溯源乾嘉汉学的发端、成立与终结,在学术内容与学术方法上,秉持实事求是、独立自得的学术态度,对前人研究成果进行辨别、继承与批判,提出了独创的学术观点。侯外庐提出“早期启蒙说”研究清
2、代学术史,其学术贡献不仅在于研究范式的确立、研究方法的开创与运用,更在于这一研究视角发掘了中国文化自身蕴含的近代思想要素,在当时清代学术史研究领域中开辟出马克思主义史学的新天地。关键词:侯外庐 乾嘉汉学 戴震 科学方法清末民初,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转折过渡,处于总结与开新历史时期的清代学术史备受学者们的关注。五四以来的科学民主潮流,更促使他们在清代学术中发掘能够接续民主、科学思想因素的文化遗产,清代乾嘉学术因其注重实证、讲求征信、辨伪怀疑的治学方法与精神尤其受到重视。关于乾嘉汉学代表人物戴震学术的研究,更成为学者探讨清代学术的重要内容。在民国时期的学术研究中,以章太炎、刘师培为发端,梁启超、胡适
3、紧随其后,以及柳诒徵、钱穆等人在研究清代学术史研究过程中,分别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对乾嘉汉学及其重要代表人物戴震进行过探讨,从而使乾嘉汉学一度成为学者讨论的焦点。20 世纪 40 年代,侯外庐以唯物史观为指导梳理总结清代学术史,对 18 世纪乾嘉汉学的发展进行了整体性分析,并在研究视角、学术观点、方法与理论范式上独树一帜,产生深远的影响。在已有的研究成果中,已经注意到侯外庐研究范式与研究方法的开创,对其乾嘉学术的观点进行了简要总结,但仍有深入研究的空间。“早期启蒙说”研究范式创立的历史背景及思想内涵;社会史与思想史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具体在乾嘉汉学研究中如何呈现;侯外庐的学术观点对前人进行了哪些继
4、承与发展,如何认知与评价乾嘉汉学的内容、方法等诸方面都有待进一步说明。本文试图对侯外庐在乾嘉汉学研究中的贡献给予全面的梳理与探讨,同时,以同时期学者的学术观点为参照进行比较,揭示民国时期这一学术研究背后时代背景特征与不同学者学术思想体认的异同。一 侯外庐“早期启蒙说”的提出清末民初以来,清代学术史的研究范式因时代背景与学者现实关怀的不同,先后出现了 20 世纪初以章太炎、刘师培为代表的倡导种族革命、反清排满的“文字狱”说;20 世纪 20 年代以梁启超、胡适为代表的从形式上说明清代学术“以复古为解放”发展特征的“理学反动说”;20 世纪 30年代以钱穆为代表的从学术承继的角度,阐述宋学与清代学
5、术的内在关系,注重学术自身图穷必变的内在发展方式的“每转益进说”。不同的清代学术史研究范式是时代思潮与学者文化诉求的间接反射。20 世纪初,社会动荡不安、清政府丧权辱国,辛丑条约 的签订给中国带来严重危害,有识之士反清排满,宣传种族革命、保存国粹,在此背景下,从外部政治环境上解释清代学术,章太炎、刘师培等人揭开了研究清代学术史的序幕。梁启超、胡适“理学反动说”的提出,继承了从政治环461已有的研究成果主要有:陈祖武 思想史与社会史相结合的典范,中国史研究 2003年第 2 期。该文对侯外庐研究乾嘉汉学的观点进行了简要梳理,旨在说明侯外庐学术研究中将思想史与社会史相结合的方法论之重要性。吴根友等
6、 戴震、乾嘉汉学与中国文化(第三章第一节),福建教育出版社,2015。书中论述了侯外庐“早期启蒙说”学术范式的理论意义,归纳了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的部分观点。陈居渊 20 世纪清代学术史研究范式的历史考察,史学理论研究 2007 年第 1 期。从宏观上论述了 20 世纪清代学术史的理论研究范式和形成历程,揭示了社会思潮变迁与研究范式的互动关系。试论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研究的贡献境方面探讨清代学术发展的外部原因,与此同时,阐发清代学术的科学方法与精神,更包含了二人从中国传统学术中寻找能够与西方科学相接续的文化资源的诉求。钱穆的研究正与梁启超等人观点相反,重视学术发展承继而非变革的一面,是在东西文化之争进
7、入新的高潮,全盘西化的浪潮弥漫学界,儒学的地位受到冲击的背景下的产物。20 世纪 40 年代,侯外庐“早期启蒙说”的提出,是抗战时代环境下学术内在发展路径与社会现实诉求共同作用下的学术研究成果。一方面,侯外庐原计划接着已完成的 中国古代思想学说史 研究秦汉思想史,再及中古、宋明至于近代,然而先决难题在对社会史的时代分析,在中国古史分期问题上,学界尚难以形成一致的观点,这导致研究困难重重,研究古代思想若不能建立在社会史的基础上则必流于附会。相较而言,中古至近世的中国社会颇易辨析,近代问题的研究在当时更为迫切,在研究价值上,亦可以媲美西方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以来的成果。侯外庐应时代需要,接受周恩来的
8、建议,改变研究计划,着手近代问题与近代思想的研究。另一方面,“在国民党统治区,思想文化战线的斗争十分尖锐。禁锢与反禁锢,围剿与反围剿,把文化界的人士都卷了进去。思想学说史研究领域中的斗争,从胡适刊布 中国哲学史大纲 以来,就严重地存在”。在抗战形势变化,国民党利用思想史上的沉渣阻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阵地的背景下,马克思主义者的研究焦点从政治、经济、社会形态的研究,转而进入思想学术史领域。在思想内容上,侯外庐的学术研究注重与前人观点的辨别与批判,凸显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理论特色。此外,当时以秋泽修二为代表的日本侵略者在文化领域歪曲中国历史文化,鼓吹“中国社会停滞论”,并以中国思想、哲学停滞循环的谬说混
9、淆视听,为侵略战争寻找理论依据。在 支那社会构成 中,秋泽曲解中国社会经济的近代化过程,错误地认为中国历史运动的循环性和退化性是中国社会的根本性格,中国社会的每一历史阶段的跃进,最主要的动力不在中国社会内部,而是由于外族的侵略。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出资本主义的条件,要依靠外力入侵中国以打破所谓的“亚细亚的停滞性”。秋泽以此来粉饰日本侵略中国的强盗行径,曲说中国民族的抗战建国运动没有前途,中国获得自立的道路在日本法西斯的侵略,建设新的东亚秩序。秋泽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旗号,不仅歪曲中国社会性质、中国经济的发展,而且以其错误的中国社会561侯外庐:韧的追求,侯外庐著作与思想研究 第 1 卷,长春出版社,
10、2016,第 208 页。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历史观点为基础,进一步歪曲中国的思想文化,得出中国哲学“中断、停滞、甚至退步”的论断。“在中国,不能看到像文艺复兴以后欧洲的近代哲学那样和自然科学的发展相关联的哲学的一贯的向上发展。”“中国哲学发展的不充分,是由于受了亚细亚社会的停滞性所限制。”秋泽荒谬绝伦的观点与昭然若揭的险恶用心受到众多中国学者的猛烈批驳和本质揭露。侯外庐在 近代中国思想学说史 以及在此基础上先后修订的 中国早期启蒙思想史 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史 中,对秋泽的观点进行了有力的反驳。侯外庐以西方启蒙思想发生的背景与内容作参照,坚持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在翔实的史料与社会历史分析的基础上,
11、指出明代中后期中国社会经济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因素,明清之际的学术突破了中古理学的羁绊,在思想内容上反抗封建制度,具有民主、平等、理性等近代启蒙思想的特征。17 世纪中国的启蒙思想,酝酿于封建社会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既有适应历史发展的进步因素,又受到传统思想束缚,不得不托古改制,以古代的语言形式和思想内容反对中古的烦琐哲学,呈现出对未来社会的向往与对旧传统的妥协的矛盾形式。侯外庐书中注重发掘近代思想家于其时代的思想成就与学术遗产,突出清代学术发展演变的近代启蒙特色。“早期启蒙说”的提出以及其后系统完整的“启蒙者的先驱”“早期启蒙思想”“近代启蒙思想”的思想发展阶段划分,标志着侯外庐近代启蒙思想理
12、论的形成,论证了中国社会内部能够产生走出封建社会的经济要素,从而否定了秋泽的“外力说”以打破中国循环、停滞的社会结构。中国文化具有强大的内在生命力,中国文化内部能够产生出近代的思想因素,驳斥了中国社会自身不能产生出现代性因素的西方中心主义偏见。侯外庐注重启蒙思想的发掘并以此作为学者学术地位评判的依据,是其清代学术史研究的突出特色。二 唯物史观视角下乾嘉汉学的成因研究在乾嘉汉学的成因研究上,民初学者的观点为侯外庐提供了借鉴,由于他们社会背景、论学宗旨、研究方法、角度的差异,从而得出不同661秋泽修二:东方哲学史,汪耀三、刘执之译,生活书店,1939,第 382 页。秋泽修二:东方哲学史,第 38
13、1 页。秋泽修二:东方哲学史,第 234 页。试论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研究的贡献的结论与研究创获。整体来说,从政治环境与文化政策方面指出清统治者的专制统治,施行压制思想自由的文化政策对学术发展的阻碍与限制,促使乾嘉时期汉学鼎盛,为民初以来学者的普遍共识。章太炎从民族革命与种族观念的角度,将汉学的兴盛归因于清初学者主观上不愿降志服务清廷的民族气节以及文字狱的迫害。刘师培亦持此论,学者“以学自隐,耻事干谒”,“复以时值讳匿,易婴虏忌,由是或穷历数,或研训诂、形声,夷然守雌以全孤竹之节”。梁启超指出,清初经世诸儒,“于宗社之变,类含隐痛,志存匡复”,“始终不为清廷所用,固已大受猜忌”,而伴随雍、乾两朝政
14、治与思想的干预控制,“文字狱频兴,学者渐惴惴不自保,凡学术之触时讳者,不敢相讲习”。钱穆也指出清朝统治下,明末遗民依然存有反抗清廷的心理,“在清代这一辈学者间,实远有其极浓厚的反朝廷、反功令的传统风气,导源于明遗民,而彼辈或不自知”。乾嘉学术“因顺、康、雍、乾历朝文字狱之惨酷,使学者间绝口不谈朝政时事;因清代书院全成官办性质,以廪饩收买士气。一时名儒硕望,主书院掌教务者,既不愿以八股训后进,惟有趋于笃古博雅之一途”。在学术内容方面,章、刘二人都认为乾嘉汉学所承继的音韵学、小学、考证等方法皆源自前朝。章太炎指出:“夫伪古文之符证,发于梅骛;周、秦古音之例,造端于陈第;惟小学,亦自黄氏发之,孰谓明
15、无人乎?”刘师培认为清代学术承宋明学术而来,并将清代考证学的鼻祖追溯到宋代学者王应麟,“宋元以降,士学空疏,其寻究古义者,宋有王伯厚,明有杨慎修、焦弱侯。伯厚博极群书,掇拾丛残,实为清学之鼻祖”。清代学者正是沿着前人训诂考据寻究经术古义的道路,以扭转士学空疏的局面。同时,他们从明清学风的转变上追溯乾嘉考证之风的流行,指出761刘师培:清儒得失论,李帆编 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刘师培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第 339 页。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梁启超全集 第 10 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第235、236 页。钱穆:国史大纲(二),钱宾四先生全集 28,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
16、98,第965 页。钱穆:国史大纲(二),钱宾四先生全集 28,第 965966 页。章太炎:说林下,章太炎全集(太炎文录初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第 119 页。刘师培:南北学派不同论,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刘师培卷,第 113 页。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了理学“竭而无余华”的发展困境,志节之士“不求用世,而求是之学渐兴”。梁启超肯定清代学术对宋明学术的革新与开创意义。在学术发展路径上,梁启超提出了著名的“理学反动说”,将清代思潮演进划分为“启蒙期、全盛期、蜕分期、衰落期”,指出清学逐步走出了复归王学程朱学西汉今文经学先秦诸子学摒弃一切经注而得解放的发展路径。清初诸儒所开创的经典研究,仍“
17、饶有开拓的余地”,学者沿着他们开创的学术路径继续前行。就学风而言,学者们“厌倦主观的冥想而倾向于客观的考察”,而“与世无患,与人无争”,正符合学者“自藏”的心理。柳诒徵、钱穆着眼于清代学术于宋明儒学的继承发展方面。在柳诒徵看来,乾嘉学术虽可溯源于明末清初顾炎武等学者开创的学术路径,然则学术精神却迥然不同。明清之际学术转型过程中,乾嘉学派遗失了明末清初大儒“为人之道”的遗教,仅得考据之部分发展而成清代学术的主要特征。乾嘉时期的学风,渐与政治脱节,清代统治者虽表面推尊朱子,作为八股取士的招牌,却绝不愿学者认真效法程朱,极端排斥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钱穆亦指出,乾嘉学术转入考据之途,其精神与明清之际的
18、学术思想异趣,亦远离了明清之际学者开创的新学术。“江、浙一带经济状况,继续发荣滋长,社会上足可培植一辈超脱实务的纯粹学术风气;自印刷术发明,书籍流通方便之后,博雅之风,自宋迄明,本已每展愈盛。清代考证学,颇亦承袭明人,社会书本流传既易,博雅考证之学,自必应运而兴。清儒承宋、明之后,更易为力,又无别路可走,只得专此一路,遂若清代于此特盛耳。故江、浙考证汉学,其先虽源于爱好民族文化,厌恶异族统治,带有反抗现实之活气;其后则变为纯学术之探讨,钻入故纸堆中,与现实绝不相干。”侯外庐对乾嘉汉学成因的分析吸收承继了前人观点,同时,在唯物史861章太炎:清儒,章太炎全集(訄书 重订本),第 154 页。刘师
19、培:清儒得失论,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刘师培卷,第 336 页。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梁启超全集 第 10 集,第 216 页。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梁启超全集 第 10 集,第 236 页。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梁启超全集 第 12 集,第 313 页。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梁启超全集 第 10 集,第 236 页。钱穆:国史大纲(二),钱宾四先生全集 28,第 966968 页。试论侯外庐对乾嘉汉学研究的贡献观的指导下,引入社会经济的研究视角,立足于社会史与思想学术的互动关系,分析清代学术的源流演变,开创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清代学术史研究的新范式,在民国学界开辟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历
20、史研究相结合的民族道路。“思想史系以社会史为基础而递变其形态。因此,思想史上的疑难就不能由思想的本身运动里求得解决,而只有从社会的历史发展里来剔抉其秘密。”侯外庐以社会史为基础分析乾嘉汉学的成因,首先着眼于社会经济繁荣与阶级民族矛盾的交错。他依据乾嘉时期社会经济的发展与社会阶级的变动关系,探讨汉学潮流形成的社会历史根源。从整体上看,侯外庐认为,明清之际中国封建社会在解体过程中,既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又有农民、市民反对派与封建地主之间的阶级矛盾,清朝的统治在已有的矛盾基础上更增加了民族矛盾,在经历了清初的社会动乱之后,康熙朝后期社会进入相对安定的时期,至 18 世纪中国的社会经济呈现复苏的
21、景象,有所恢复和发展。具体而言,在生产资料土地所有制形式方面,清初实行的圈地政策,使土地在封建的身份性特权之下最终以“典卖”形式进入商品流通,17 世纪末以至 18 世纪这一现象日益发展,导致惊人的土地集中现象。清政府推行的“更名田”制度一方面结束了中国历史上长期的土地皇族所有制,另一方面,与摊丁入亩制度相结合,封建依附身份得以减轻,获得更多的土地所有自由和人身自由,封建地租向财产税形式过渡。这些措施客观上对于小农经济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却也为大土地所有制或土地集中准备了条件,广大的小农成为兼并的对象,走向破产变成无产者。侯外庐从土地所有制的变化、农民身份的变化、地租性质的变化上指出,
22、18 世纪的中国封建社会解体是缓慢地沿着“封建所有制转变成地主资产阶级所有制,依附农民占有者转变成人身自由的定期租佃者以及封建地租转变成各种过渡形态的道路”进行的,而不是典型的“农民逐渐接近于自由的商品生产所有者状况的过程,形成资本主义产生的有利条件”。农业中出现的雇佣形式,在极大程度上具有低劳动生产率的“工役制”性质。在工商业方面,侯外庐认为,乾嘉时期大体已经恢复了明末的工商业经济情961侯外庐:中国思想通史 第一卷(上),侯外庐著作与思想研究 第 9 卷,第 25 页。苏联“历史问题”编辑部:论封建社会形态的基本经济规律(讨论总结),载 苏联关于封建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讨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
23、书店,1956,第 238 页。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况,尤其在纺织业、陶瓷业、采矿业、造船业方面出现繁荣景象。商业城市也随手工业的发达而出现,对外贸易恢复到明末的情况。资本主义的商品不断的进入与货币的流动速度增加,已经开始冲入清朝的封建经济和社会。伴随工商业的发展,运输业、钱庄业也有所发展,但清朝的封建统治阶级对当时发展中的手工业、商业等领域实施压制政策,如设立管制机构、征收重税等,阻碍了私有制经济的发展。清代封建统治阶级为巩固其统治还采取了一系列镇压人民反抗的措施,如在军事方面,凡经济、文化的重要地区驻屯大量八旗、绿营军;在政治方面,镇压人们反抗运动,大兴“文字狱”;在文化方面,鼓励汉学,束
24、缚自由思想。这一时期由于民族的压迫,反抗封建统治压迫的运动在规模上比明末减少,在形式上逐渐由公开趋于秘密,趋向于会党会社的形式,成为隐性的社会危机。通过上述分析,侯外庐指出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相交错的 18 世纪中国社会,资本主义的幼芽、市民的力量以及农民的反抗不可遏止地生长着,反映在当时的思想界,表现为专门汉学统治地位的形成以及戴震、汪中、章学诚、焦循等人哲学思想的出现。17 世纪的启蒙运动虽然在此时受到挫折,但它的政治的、社会的形式却被文学的形式所代替。在学术领域,或者流于烦琐,即专门汉学的发展;或者以更隐晦的面目出现,这就是戴震等人的哲学思想。其次,侯外庐从清代统治者的政治文化政策探讨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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