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症谱系障碍儿童社会定向异常特征的研究进展.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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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23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孤独症谱系障碍儿童社会定向异常特征的研究进展苏靖雯1,2,王 滔1,2*1.重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中国重庆 401331);2.重庆高校市级特殊儿童心理诊断与教育技术重点实验室(中国重庆 401331)摘要 社会动机理论是解释孤独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ASD)成因的理论,该理论认为ASD 儿童的社会动机缺陷是他们产生 ASD 症状的主要原因。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主要表现在社会偏好异常、共
2、同注意异常与面孔加工策略异常 3 个方面。ASD 儿童可能存在颞枕部的 N170、额中央部的 P400 成分异常及杏仁核功能障碍。未来 ASD 儿童社会定向的研究应进一步扩大实验的生态效度,深化理论模型并加强纵向研究,结合多种相关技术以拓宽研究领域。关键词 孤独症谱系障碍;社会定向;社会动机缺陷Advances in abnormal characteristics of social orienting in children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U Jingwen1,2,WANG Tao1,2*1.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
3、e,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1331,China;2.Chongqing Key Laboratory of Psychological Diagnosis and Education Technology for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Chongqing 401331,ChinaAbstract The social motivation theory is a theory to explain the cause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ASD).It believ
4、es that the social motivation deficiency existing in children with ASD is the main reason for their symptoms.The abnormal social orienting of children with ASD is mainly manifested in three aspects:abnormal social preference,abnormal co-attention,and abnormal face processing strategy.There may be so
5、me impairment in the N170 and P400 components and amygdala function in children with ASD.In the future,the research on the social orienting of children with ASD should further expand the ecological validity of the experiment,deepen the theoretical model,strengthen longitudinal research,combine a var
6、iety of related technologies,and broaden the research field.Key words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ocial orienting;social motivation deficiencydoi:10.3969/j.issn.2095-4301.2023.04.011综述 Review基金项目 重庆市自然科学基金(cstc2020jcyj-msxmX0838)*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王 滔,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E-mail:收稿日期 2022-05-30孤 独 症 谱
7、系 障 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ASD)被认为是一种广泛性的发育障碍,其特征为社会交往与沟通困难、兴趣范围狭窄以及重复、刻板的行为1。从 ASD 被提出之日起,就有大量理论来解释其成因,其中社会动机理论认为 ASD患者从儿童时期就已存在的社会动机缺陷是导致他们认知发育受损及一系列症状产生的主要原因。社会动机是包括社会定向、社会奖赏与社会维持在内的一系列心理倾向和生物机制,它可以使个体更加关注环境中的社会性信息、乐于寻求社交互动、努力培养和维护社会关系2。社会定向被定义为使个体偏向社会的心理倾向与生物机制3。社会动机理论认为,典型发育(typically devel
8、oping,TD)儿童在 2 个月大时会对社会性刺激产生偏 好4,这种社会定向能力会增强他们与养育者之间的亲子关系,使他们在生命的初期建立良好、稳定的社会关系。此外,社会定向能力也会使他们在潜移默化中习得各种社交规则与社会性知识,为未来进一步学习与社会化奠定基础5。由此可见,社会定向能力对于儿童的发育十分重要。社会动机理论认为,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存在异常,他们在自然社交情境中会对非社会性刺 324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激而不是人物等社会性刺激投入更多的关注6,这
9、会对他们的认知发展、社交技能发展以及社会适应等各方面能力造成负面影响。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可以从他们无法在社交环境中对人脸、身体、人声等社会性刺激产生偏好中被发现。本研究以 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等数据库为文献检索工具,输入“ASD”“social orienting”“social motivation”等 与 ASD 儿童社会定向有关的主题词进行检索,并对检索出的文献内容进行分析,将 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归纳为社会偏好异常、共同注意异常、面孔加工策略异常与情绪识别异常。1 ASD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特征1.1 社会偏好异常
10、1.1 社会偏好异常对于 TD 儿童来说,他们在出生数天后会对周围环境中的社会性刺激产生偏好,这种偏好帮助他们熟悉周围的环境,增进与养育者的感情。但相同时期的 ASD 儿童却没有表现出相同的偏好。研究7表明,ASD 儿童在 3 个月时就存在对社会性刺激关注不足的视觉偏好异常,这种异常也是他们社会交往障碍的最早症状之一。ASD 儿童的社会偏好异常表现在对社会性刺激缺乏关注与对部分非社会性刺激的过度关注上。Klin 等8通过实验发现,ASD 婴儿在执行注视任务时不会对生物性的光源运动产生偏好,却对非生物性的光源运动较为敏感,这一障碍可能导致一系列 ASD 症状的出现。Gong 等9的眼动追踪实验也
11、表明,与 TD 儿童相比,ASD 儿童对社会性刺激的关注较少,但对非社会性刺激表现出较多关注。Mason 等10对 630 岁的 ASD 患者进行的眼动追踪实验发现,ASD 组虽然对生物运动表现出了一定的偏好,但该偏好程度显著低于 TD 组。除此之外,ASD 患者的生物运动偏好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展;ASD 儿童社会偏好的异常不仅体现在视觉方面,在听觉方面也有所体现。与流水等环境中的白噪声或咳嗽等不包含社交信息的发生比较,TD 儿童从出生起就对人的说话声等含有社交信息的声音更加感兴趣11。然而,ASD儿童对含有社交信息声音的兴趣显著低于 TD 儿童12,这也可能对其社交技能的发展带来负面
12、影响。另有研究13表明,与 TD 儿童相比,ASD 儿童对汽车、机械的几何运动等特定的非社会性刺激表现出较多的关注。Sasson 等14也发现,与TD 儿童相比,ASD 儿童所需的注意转移时间较长,在观察图片时更关注部分细节而非整体。除此之外,相较于绿色观赏观叶植物等社会性刺激,ASD儿童对火车、钟表等无生命、机械的非社会性刺激更感兴趣。Pierce 等15通过眼动追踪实验发现,相比于人们在自然情境中随意运动的视频,ASD儿童对重复机械运动的几何图形视频的注视时间更长,并且他们对此类视频的异常注视程度与其社交缺陷的严重程度呈正相关。此外,Gong 等9发现,ASD 儿童对非社会性刺激显示出了较
13、高的“黏性注意力”(sticky attention),其表现为 ASD 儿童一旦将注视转移到某非社会性刺激上,他们的目光就好像被粘住了一样,会对该非社会性刺激保持较长时间的注视。1.2 共同注意异常1.2 共同注意异常共同注意(joint attention,JA)又称联合注意,是儿童在早期社会认知发育中的一种协调性注意能力。共同注意指个体在与互动的社会伙伴之间针对某一对象或事件协调注意力,以便与社会伙伴共享对事件的认识。共同注意对儿童的认知、语言、游戏、模仿能力的发展会产生重要作用16。TD 儿童的共同注意在 912 月龄时开始出现显著进步,在1岁时他们会主动寻找能够分享注意的人,并伴随目
14、光追视来发起共同注意17。ASD 儿童的共同注意存在一定异常。Thorup 等7发现,10 月龄的高风险 ASD 婴儿的共同注意能力比同龄的低风险 ASD 婴儿要差,此外,他们的共同注意的缺陷程度与他们在发育中出现的 ASD 症状严重程度呈正相关。共同注意可分为 2 种类型:当个体是注意的发起者,即通过手势、眼神等方法引导他人将注意转移到自己关注的部分上,这种共同注意被称为主动性共同注意(initiating joint attention,IJA);当个体作为共同注意的响应者,即被他人的手势或眼神接触所吸引,将注意转移到其他地方,这种共同注意被称为响应性共同注意(responding joi
15、nt attention,RJA)18。ASD 儿 童 的 IJA 与 RJA的异常存在一定差异。有研究者17认为,大多数 ASD 儿童的共同注意异常会在 4 月龄时出现;在 910 月龄时,ASD 儿童的 RJA 行为少于 TD 儿童;在 1 岁时,ASD 儿童的 RJA 行为依旧不明显,IJA 行为更是几乎为零。直至 2 岁后,ASD 儿童的RJA 才逐渐趋于正常,而 IJA 仍存在缺陷。Billeci 325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等19的研究表明,在执行视觉注
16、视任务时,ASD儿童与 TD 儿童 RJA 能力的差异不显著,IJA 能力的差异显著,具体表现为 ASD 儿童在利用 IJA 执行视觉注视任务时,无法流畅地将注意力转移到目标刺激上。研究20表明,对于 ASD 儿童来说,RJA 的发展要早于 IJA,且 RJA 的发展与后期的语言发展密切相关。1.3 面孔加工策略异常1.3 面孔加工策略异常人类是面孔识别的专家。TD 儿童对面孔的识别具有整体性,他们往往会将面孔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处理与加工,而 ASD 儿童则缺乏相应的能力。与 TD 儿童相比,ASD 儿童的面孔加工策略存在一定程度的异常。与 TD 儿童不同的是,ASD 儿童在对面孔进行识别时会
17、优先关注模糊的面孔与孤立的面孔特征。在人的面部中,眼睛部位所传达的社交信息最多,人们可以通过注视眼睛更好地理解社交情绪、社交内容等,因此,眼睛被认为是面部的核心特征区。然而,ASD 儿童在对人脸进行注视时会回避人的眼睛,并减少对面部核心特征的关注21-22。研究表明,在对面孔进行注视时,正常儿童会更多地注视眼睛部位,而 ASD 儿童则更倾向于注视嘴巴与脸部偏下的部位5;ASD 儿童对面孔进行处理时会更多地关注其嘴部区域,而对眼睛的关注 较少23-24。倒置效应指的是人们对倒置物体的再认成绩低于对正立物体的再认成绩。而面孔倒置效应(face inversion effect,FIE)是指对倒置面
18、孔的再认成绩显著低于对正立面孔的再认成绩,与正常物体的倒置效应相比,面孔的倒置效应更大。TD 儿童在4 月龄时就已出现了面孔倒置效应25。ASD 儿童在处理倒置面孔时的眼动数据与处理正立面孔时相比没有显著差异26;ASD 儿童在对倒置的面孔进行识别时不存在优势27;即便是在观察倒置的面孔时,ASD 儿童对其眼睛区域的关注仍存在不足,其注视时间显著少于 TD 儿童28;ASD 儿童对倒置面孔的嘴部区域关注时间长于对眼睛区域的关注时间29。1.4 情绪识别异常1.4 情绪识别异常情绪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态度体验及其相应的行为反应30。基本情绪可以被分为以下 6 种高兴、悲伤、惊讶、恐惧、愤怒与厌恶,
19、这些情绪又可以被分为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31。情绪识别是指个体对情绪及其发生的情景等因素进行分析以了解情绪的性质及其含义32。情绪识别能力的发展可以帮助儿童学习社交技能。许多研究表明,ASD 儿童的情绪识别功能存在一定异常,相比于积极情绪,他们对消极情绪的识别存在更多困难。Golan 等33研究发现,ASD 儿童识别惊讶与愤怒情绪所需的时间显著长于 TD 儿童,他们在将人的声音与面孔匹配方面也存在一定的困难。Shanok 等34的研究表明,ASD儿童在识别高兴等积极情绪方面与 TD 儿童不存在显著差异,但他们对悲伤等消极情绪的识别技能较差。Yeung 等35发现,ASD 儿童对负面情绪的识别存在
20、一定的异常,该异常与其社交障碍程度呈显著正相关。2 ASD儿童社会定向异常特征的神经学证据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与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对 ASD 的相关研究已不再局限于临床行为观察与问卷调查,神经科学的发展也为社会动机理论提供了另一角度的证据支持。已有不少学者将 ASD儿童在儿童时期就已出现的社会定向异常与其大脑区域功能障碍联系起来。事 件 相 关 电 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ERP)技术是在常规脑电图的基础上结合诱发特定认知事件的相关影响,通过刺激呈现系统与被试进行交互,从而得到特定认知刺激诱发的脑电波形的技术。该技术能够为揭示大脑高级神经活动提供证据36。许多研究采
21、用 ERP 技术对 ASD 儿童的神经机制变化进行了分析。N170 成分是 ERP 中有关面孔编码的特异性成分,在儿童时期,N170 成分的潜伏期会延长,被称为 PrN170。在日常的生活与交往中,眼神的注视可以帮助人们在面部加工时获得重要的社会信息。已有研究37表明,人们眼神的注视方向会随着注意力的变化而变化,在这一过程中,不断转变的注视可以帮助人们处理面部表情,并从中提取社交信息。在对面部表情进行加工时,TD 儿童会将面部表情与注视方向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加工,此时,与面部特征结构分析有关的 ERP 成分 N170 会被诱发而产生更大的振幅;而对于 ASD 儿童来说,他们可能不会将注视与其他
22、信号结合起来,在转变注视方向时,他们的 N170 成分也并没有发生变化。Akechi 等38对 ASD 儿童进行了相关的 ERP 实验后发现,对于 TD 儿童来说,注视恐惧表情会使得他们的N170 成分振幅增加,但这一变化并没有在 ASD 儿 326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3 年 7 月第 11 卷第 4 期 Journal of Bio-education,Jul.2023,Vol.11 No.4童身上被发现。曾庆淦等39发现,79 岁的 ASD儿童在接受面部表情刺激时,其 PrN170 成分的平均波幅要低于 TD 儿童;而在接受非面部表情刺激时,两者的 PrN170 成分没有显著差异。这一
23、发现也为 ASD 儿童的社会偏好异常提供了神经学证据,说明 ASD 儿童对物体的关注度与 TD 儿童相比并没有显著差异,但他们对面部表情的关注度比 TD儿童要低。婴儿的 N290 成分通常被认为是成人N170 成分发育的前兆。已有部分研究通过 ERP 实验发现,高功能 ASD 婴儿的 N290、P400 成分存在异常,而这些成分都与面部信息处理功能有关。另有研究者40发现,TD 婴儿的 P400 成分在处理社会性刺激与非社会性刺激时会出现不同的反应;在处理社会性刺激时,该成分的反应更加敏感,但这一反应并没有在 ASD 婴儿身上被发现。杏仁核又名杏仁体,它位于颞叶的背内侧部、侧脑室下角尖端的前上
24、方。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与杏仁核功能障碍有关。对于 TD 儿童来说,面孔识别是一种在出生后几个月就已发展出来的能力,在 TD 婴儿几个月大时,他们的右侧梭状回脑区在处理面部信息的功能上就已变得专门化41。杏仁核在增强与情绪刺激相关的记忆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42,杏仁核受到损害的人在记忆兴奋刺激与非兴奋刺激时不会有显著的差异43,因此,ASD 儿童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杏仁核功能障碍。Shen 等44的研究表明,ASD 儿童杏仁核、前额叶皮层、颞叶和纹状体的连接功能存在异常。杏仁核异常可能会对其注意力造成一定的影响,使他们无法对社会性刺激(如人的面部表情)的记忆进行及时巩固45。Kar46研究
25、发现,ASD 儿童的面孔处理异常与其杏仁核异常有关。也有研究47-48发现,ASD 儿童社会定向的异常与其涉及面孔、情绪与声音处理的大脑区域活动明显减少有关。Pelphrey 等49研究发现,虽然 ASD 儿童在观看视线转移的刺激材料时,其颞上沟(superior temporal sulcus,STS)表现出了正常的激活,但对于 TD 儿童来说,他们 STS 的活动会根据刺激材料中转移目的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但这种变化并没有在 ASD 儿童中被发现。这种神经系统的异常也同样为 ASD 儿童的社会定向异常提供了神经学方面的证据,这一实验结果也在 ASD 儿童的身上得到了证实STS 在 TD 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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