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科技创.张尖部”还是“夯实底基”_田浩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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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卡脖子”的科技创新问题备受关注。基于我国2 0 0 32 0 1 7年省级面板数据,实证检验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研发、转化两类科技创新活动的影响。结果显示: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变动的科技创新效应主要集中于高技术领域,在研究生教育具备一定规模的前提下,研究生教育的层次结构提升能够促进高科技研发,对科创成果转化也具有显著正效应。在控制研发与转化的互动机制、更换变量测度、更换模型后,该结论仍稳健。研究认为,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调整须遵循“需求与条件相结合”的约束机制,考虑研究生教育布局的区域结构差异,以“夯实底基”作为“扩张尖部”的前提。同时,为最大化“扩张尖部”对科技创新的促进
2、作用,各地应围绕博士教育资源构建人才战略体系。关键词 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教育质量;规模效益;科技创新一、问题提出习近平总书记在2 0 2 0年7月召开的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上做出重要指示:“推动研究生教育适应党和国家事业发展需要,坚持 四为 方针,瞄准科技前沿和关键领域,深入推进学科专业调整,提升导师队伍水平,完善人才培养体系,加快培养国家急需的高层次人才。”会议明确了研究生教育服务国家科技战略的重大意义与时代使命。发展中国家的教育投资结构和教育发展优先次序由经济发展战略决定(曹淑江,2 0 1 6),研究生教育的内部层次结 收稿日期 2 0 2 2-0 6-1 5 基金项目 教育部哲学社会
3、科学研究2 0 2 0年度重大项目“我国博士生招生和培养规模结构质量问题研究”(2 0 J Z D 0 5 1)。作者简介 田浩然,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电子邮箱地址:t i a n h r r u c.e d u.c n;崔盛,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院,电子邮箱地址:c u i s h e n g 8 1 61 6 3.c o m。习近平对研究生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2 0 2 0年7月2 9日,h t t p s:/w ww.g o v.c n/x i n w e n/2 0 2 0-0 7/2 9/c o n t e n t_5 5 3 1 0 1 1.h t m。DOI:10.19512/
4、ki.issn2096-2088.2023.03.0026 0 教 育 经 济 评 论2 0 2 3年构调整亦是基于本国实际选择发展道路的体现(崔亚楠等,2 0 2 1)。我国“破除 卡脖子 的科技创新难题”“实施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等战略需求决定了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调整的未来方向,也为检验其成效确立了标准。2 0 1 9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超过5 0%,实现从高等教育大众化到普及化的历史性转段。2 0 2 2年毛入学率进一步达到5 9.6%,并将于“十四五”期间突破6 0%,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也将随之出现较大改变。特别是在我国迈向高收入国家行列的背景下,为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对高水平创新人才的
5、需求,应当扩大研究生教育的占比(李立国等,2 0 2 2)。高等教育普及化为研究生教育进一步扎实生源基础,支撑其规模扩张的“金字塔塔底”逐渐厚实(曹淑江和袁瑞雪,2 0 1 9)。高等教育层次重心的自然上移,要求进一步发展博士生教育,优化研究生教育的内部层次结构。人民对于更高层次乃至最高层次的学历教育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可见,在国家战略要求和社会教育需求的双重驱动下,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变动及其人才培养质量问题将成为焦点。顺应高等教育普及化,针对“卡脖子”等科技创新难题,应如何调整研究生教育的内部层次结构?为此,本文实证分析研究生教育的层次结构及规模对于地区科技创新活动的影响,以期为研究生教育结构
6、调整选择及布局优化提供一定的证据支持。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一)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效应的相关研究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是指研究生教育系统内部的博士生与硕士生的招收、在学及授予学位人数的分布,即两个层次规模的相对比例。主流文献将我国研究生教育的绝对规模、相对规模、扩张速率等指标,与多个科技强国进行过比较(马永红和马万里,2 0 2 1),并力图从工业化阶段、供需匹配等不同角度,预测未来的层次结构动态(赵世奎和沈文钦,2 0 1 4;李立国和詹宏毅,2 0 0 8)。关于研究生教育的层次结构效应主要有以下两类研究:一是选取硕士或博士的招生数、在校生数等变量,分别检验不同层次规模的影响(李锋亮等,2
7、0 2 1;李锋亮和王瑜琪,2 0 2 1);二是根据硕博比等指标,分析研究生教育与科技、经济等其他系统之间的发展协调性(黄海军和李立国,2 0 1 5;李霞,2 0 1 0)。但目前缺乏直接的层次结构视角,对于研究生层次结构的科技创新效应缺少证据支持。层次结构的效应源自各层次的教育规模及其质量之间的关系。“规模与质量”的关系是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影响科技创新的基础,尤其须检视博士教育第3期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科技创新的影响:“扩张尖部”还是“夯实底基”?6 1 的“规模与质量”关系。博士教育是支撑科技创新的关键。科技发展的定位越高、领域越前沿,要求博士人才的培养质量越高。博士教育的“规模与质量
8、”之争至今仍无定论(杨海燕,2 0 1 7),其焦点是规模扩张与质量消弭。博士教育扩张可归为需求和条件两大动因,扩张引致质量缺失在需求超越条件时产生。博士教育质量可以分为以下几类:宏观体系还是微观单元、基于产品还是服务、针对质量标准的内适性还是外适性、针对全部还是局部(廖湘阳,2 0 0 5)。微观单元质量是质量基础,产品质量强调以教学为核心的培养质量,内适性质量包括人才原创能力培养、高新技术专业人才供给等方面。上述三类质量内涵高度契合科技创新发展的核心需求。在统计学意义上,规模增长将导致生均资源量减少,有损“微观单元”质量,但规模增长能更大程度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整体需求,提升“宏观体系”质量
9、。将博士教育质量导向“微观单元”还是“宏观体系”,体现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调整的底层逻辑。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主要受国家战略需求影响,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及科技发展的战略定位越高,其重心就越高(颜建勇,2 0 1 4)。较早地,我国研究生教育规模扩张便由硕士教育为主转变为注重博士教育(李莹和陈学飞,2 0 0 6)。有研究比较2 0 0 32 0 1 3年1 0个主要国家的硕博比指标指出,由于中国在研究生教育早期扩张时保持博士教育的规模稳定,因而后期的博士培养质量提升具有良好基础(王传毅等,2 0 1 5)。总体而言,我国研究生教育规模扩张至今的需求动因更强,层次结构重心上移较快,具有一定的赶超性,
10、且“博硕比”目前仍在持续扩大,博士教育质量的主要导向仍是“宏观体系”。而博士教育的“微观单元”质量可能持续存在隐忧。(二)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与科技创新研究生教育主要通过两大路径支撑区域科技创新。一是人才培养。研究生教育系统输送毕业生人才增量,在各地积累科技创新所需的专用型或通用型人力资本。二是研究生教育系统通过自主研发、释放外部性等途径支撑科技创新。高等院校作 为优质的教 育机构,是推动科 技创新的外 部技术源泉(A n d e r s s o n e t a l.,2 0 0 9)。高校内部科技人才长期从事科研创新的活动,承担来自企业或政府委托的科研攻关项目,以校企联合、产教协同等方式产出成
11、果(S a n t o r o a n d C h a k r a b a r t i,2 0 0 2)。同时,高等教育不仅通过人才培养与自主研发,还从创新推广和成果制造等各层次促进区域科技创新(赖德胜等,2 0 1 5),这体现出人才供给的差异化特征。为最大化研究生教育的科技创新效应,需要优化研究生教育内部差异化的层次结构,调适各区域硕士教育与博士教育的相对比例。从培养目标上看,博士教育的主要作用是提升科研水平,硕士教育包含6 2 教 育 经 济 评 论2 0 2 3年更多可能性和多样性,应动态及时地服务外部需求(李锋亮等,2 0 2 1)。从培养过程上看,硕士生和博士生均在高等院校中从事着
12、一定的知识生产活动(陈乐,2 0 2 2)。但一般而言,学术和科研生产力都主要来自于博士教育,而硕士教育的贡献较少。因此,只有博士教育质量“拔尖”,才足以支撑高科技创新,应对“卡脖子”等难题。故从博士教育质量切入,分析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影响科技创新的方向及条件。其一,承认博士生规模扩张引起单位培养质量下降。资源稀释理论认为,在既定资源约束下,子女数越多,每个子女分配的教育资源越少,教育收效越弱(B l a k e,1 9 8 1)。其基本假设是资源有限性。资源越有限,稀释效应越强,即每位受教育者的教育获得越少或教育质量越差。这对国家教育的解释力也较强。生均资源条件是限制博士生规模扩张的要因,加
13、之越是前沿的科技创新,越要求博士教育的质量“拔尖”,故“质量拔尖”和“资源稀释”的矛盾在博士培养过程中长期存在,且越是高精尖的科技领域越受此制约。其二,硕士教育规模是博士教育质量的重要支撑条件(李立国与詹宏毅,2 0 0 8)。扩大硕士教育规模,夯实这一内部“底基”有可能提升博士教育的质量,从而促进科技创新。硕士培养的环节更少、年限更短且定位更低,“资源稀释”效应远不及博士培养。同时,生源流动也不会扭转效应方向。一是毕业生有黏滞性,对生源的学校或地域存在“留恋”,毕业后外流概率较低。二是吸引力较弱地区多通过自主培养获取博士生源,硕士生规模扩大对博士生源质量有益;而吸引力较强地区自身承担的供材任
14、务较轻,外地生源占比较大,其硕士生规模扩张虽然不一定提升博士生源质量,但也不至于引起质量下降。基于研究生教育影响科技创新的效应机制,综合上述“资源稀释”和“生源扩大”的两大假说,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 1:“博硕比”对科技创新成果的数量具有负效应。H 2:“博硕比”在研究生教育规模影响科技创新中具有正向调节效应。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的重心上移,在控制其他条件时,将对博士的“微观单元质量”造成负面影响,从而对地区科技创新,尤其是前沿科技创新形成抑制效果,即H 1。但不一定在任何发展阶段或条件下都会表现为负效应。重心在“尖部”的教育层次结构往往与高度发达的科技创新体系同时出现。结构状态是某种意义上的要
15、素“效率”,层次结构也不例外。H 2意味着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的重心上移可以通过“效率”调节机制,扩大其规模对于地区科技创新的促进作用。换言之,释放层次结构高级化的科创效能须以一定的规模效益为基础。规模效益足够时自然会催生层次结构高级化,以支撑进一步的科技创新。第3期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科技创新的影响:“扩张尖部”还是“夯实底基”?6 3 此外,科技创新包括成果研发和成果转化两类基本活动。成果研发主要依赖于科研创新能力,由内适性的教育质量决定。成果转化是在成果存量的基础上,进行技术落地、产品销售等市场活动,主要需求外适性的教育质量。高层次的教育规模扩张可以提升社会整体的学历层次,从而有力促进成果
16、转化。而高层次人力资本与高水平科技创新之间具有对应的因果关系(李锋亮和王瑜琪,2 0 2 1;蒋仁爱和玄兆辉,2 0 1 7),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的科技创新效应通常只在成果内含的科创质量足够时显现。因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说:H 3:研究生教育规模对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的经济价值具有正效应。H 4:随着成果内含的质量水平提升,“博硕比”对成果转化的正效应将凸显。三、研究设计(一)模型设定与变量选取根据主流文献,将知识创新生产函数作为科技创新生产函数(G r i l i c h e s,1 9 7 9)。知识生产函数包含人员要素,但并未区分人力资本效应的层次差别,故借鉴将教育变量引入经济增长模型的做法(G
17、 r i l i c h e s,1 9 6 9),将研究生教育规模及结构均作为独立变量引入,得到如下科技创新生产函数:Yt=AtK1tL2tE3tS4t(1)式(1)中,Y表示科技创新,K表示物质资本要素,L表示人力资本要素,E表示研究生教育规模,S表示研究生教育结构,A为全要素生产率。我们关注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科技创新的影响,使用“博硕比”作为结构因素S。两边对数化,导出模型如下:L n Yi t=C+1L nKi t+2L n Li t+3L n Ei t+4L n Si t+nXi t+i t(2)式(2)中,下标i、t分别是省份和年份,是随机干扰项,X是控制变量,n是控制变量的个数
18、,C、和是待估参数。变量选取策略如下:被解释变量是科技创新。测度科技创新的做法大致包括三类:一是采用科技创新成果数量等客观指标;二是由市场收益间接测度;三是选取指标综合评价。其中,专利数作为衡量科技创新水平的指标被广泛应用。专利申请数可以准确反映当前的产出状况,而取得授权需历经审批周期,成果将被计入远期(张伟俊等,2 0 2 1),故选取专利申请数衡量。为提升结论稳健性,使用不同口径的专利数作为对照。专利法规定的三类专利中,发明专利的整体6 4 教 育 经 济 评 论2 0 2 3年科技含量最高(李婧等,2 0 1 0)。高技术产业是依靠高技术研究开发成果进行高技术产品生产和服务的产业部门,其
19、专利代表的科技创新质量水平较高(史丹和李晓斌,2 0 0 4)。故最终选定“专利受理总量”“发明专利受理量”“高技术产业专利申请数”“高技术产业发明专利申请数”四组因变量,其创新质量水平依次提高。各件专利成果不具有同质性,研究生教育影响成果转化的机制也不同,因而使用“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值”和“高技术产业新产品产值”分别衡量质量水平低、高不同的科创成果转化价值。核心解释变量是研究生教育的层次结构及规模。研究生教育规模采用研究生在校生规模衡量。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由“博硕比”衡量,等于“博士在校生规模/硕士生在校生规模”。同时引入两者交互项,考察层次结构效应的规模效益条件。控制变量主要考虑内部要素和外
20、部环境(戴魁早和刘友金,2 0 1 6)。对于内部要素,使用R&D 活动内部经费支出代表物质资本投入,使用R&D活动人员全时当量代表人力资本投入,因变量属于高技术领域时相应置换。对于外部环境,使用“进出口总额/G D P总额”计算贸易开放度,使用“1-财政支出/G D P总额”计算市场化程度,使用R&D活动经费支出中的政府资金比重衡量政府支持度,使用R&D活动人员的人均知识产权类司法案件案结数衡量知识产权保护度。(二)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上述变量的原始数据均取自统计年鉴和公开数据网站。省区市每年的R&D 活动内部要素投入、各类型专利申请数、新产品产值均取
21、自 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和 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各省每年的博士生在校生数和硕士生在校生数取自 中国教育统计年鉴。计算外部环境变量的数据均取自 中国统计年鉴。地区知识产权类司法案件的案结数通过整理“北大法宝”网站的公开数据获取。为减轻极端值影响,所有变量对数化处理。另外,样本中不包括西藏自治区。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名称变量含义符号样本量 平均值 标准差变量范围专利总量国内专利受理量/项l n p a t4 5 09.6 21.6 9 1.8 51 3.3 5发明专利总量国内发明专利受理量/项l n i p4 5 08.4 11.6 9 3.8 91 2.1 4高技术
22、专利量高 技 术 产 业 专 利 申 请量/项l n h p4 4 36.2 52.1 201 1.3 4高技术发明专利量高技术产业发明专利申请量/项l n h i p3 8 35.7 92.0 501 0.7 8第3期研究生教育层次结构对科技创新的影响:“扩张尖部”还是“夯实底基”?6 5 续表变量名称变量含义符号样本量 平均值 标准差变量范围科创转化收益工业 企 业 新 产 品 产 值/万元l n i n c4 5 01 6.1 01.6 9 1 0.8 71 9.6 7高技术科创转化收益高技术产业新产品产值/万元l n t i4 4 71 3.8 82.4 8 5.0 11 9.0 5研
23、 究 生 教 育规模博士与硕士的在校生总数/人l n h t i4 5 01 0.2 91.2 05.9 61 2.9博硕比博士在校生数/硕士在校生数l n h s g e4 5 00.1 40.0 800.3 6高 技 术R&D物质资本高技 术 产 业R&D经 费支出/万元l n h k4 4 61 1.3 82.2 13.6 41 6.1总R&D物 质资本R&D经费支出/万元l n k4 5 01 3.8 81.5 2 9.4 01 6.9 7高 技 术R&D人力资本高技 术 产 业R&D人 员当量/人l n h l4 4 68.2 81.9
24、 41.3 91 2.4总R&D人 力资本R&D人员全时当量/人l n l4 5 01 0.7 51.2 1 6.9 51 3.2 5市场化程度1-财政支出/G D P总额l n m a r4 5 00.5 80.0 60.3 20.6 5政府支持度政府 资 金 占 总R&D经费的比重l n g o v4 5 00.2 10.1 00.0 70.4 8贸易开放度进 出 口 贸 易 总 额/G D P总额l n o p e4 5 00.2 40.2 40.0 20.9 9知 识 产 权 保护度知识产权类司法案结数/R&D人员当量l n k n o4 5 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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