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意识的重构与新世纪小说的生态叙事.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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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900335310(2023)03文章编号:1 6 7 4中图分类号:1 2 0 6.7文献标志码:AD0i:10.160676/c.2023.03.005Vol.365No.3JOURNALOFHAINANNORMALUNIVERSALSCIENCES第3 6 卷第3 期Jun.2023海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2023年6 月生命意识的重构与新世纪小说的生态叙事王云杉(云南大学文学院,云南昆明6 5 0 0 9 1)摘要:生态理论与生态文学创作产生于现代化发展所引发的人类生存危机。对此,研究者通常站在现代性批判和“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来解读生态叙事,虽然能够准确揭示相关作品的思想指向
2、,但容易陷人“生态中心主义”的误区,很难深人发掘文本的伦理价值。从生命意识的视角看,作家通过“整体主义”生态叙事、“生态风景”叙事与“精神生态”叙事的艺术形式,发现了人类社会与自然大地内在的生命联系,认识了自然万物独一无二的生命价值,并审视了生命存在的精神境况,从而实现对主体“自我”人格世界的探寻与精神创伤的治愈。总之,生态叙事超越了“自然”的范畴,展现出历史、社会、精神等多个维度的思考,积极参与到生态文明的建设活动中。关键词:生命意识;新世纪小说;生态叙事;生态批评;生态伦理自1 6 世纪以来,人类在经济、科技、工业等文明领域的快速发展,极大提升了自身的主体力量,并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自然
3、成为人类征服和驾驭的对象,因而遭到了持续性的毁坏,带来了多种类型的生态灾难。生态叙事文本即是人类生存危机的文化产物。所谓小说的“生态叙事”,指的是作家对人与自然之间复杂微妙关系所进行的文学书写,其中包括人类世界与非人类世界、人的自我精神人格与生态世界潜在联系的呈现。目前,研究者通常把生态叙事的创作指向概括为主体欲望批判、科技与工业现代性批判、自然神性的“复魅”等等类型,它们从属于“非人类中心主义”的命题。由于“生态叙事”包含人类对生态危机产生根源的反思,具有一定“生态预警”的价值功能,研究者从现代性批判和反思“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虽然能够对生态写作的基本主题进行准确阐发,却很容易陷入“生态中
4、心主义”的误区,难以进一步发掘作品的伦理意涵。可以肯定,生态写作与批评需要协调不同立场之间的矛盾,才能突破西方学界“现代性批判”的思维模式,“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至此,中国当代作家怎样建构人与自然之间“共同体”的伦理关系,发挥出生态叙事的启蒙作用,值得思考。本文拟从生命意识的视角,对生态叙事独特的写作模式及其伦理倾向进行细致分析,为当代生态文学的创作和批评寻找一定理论经验一、“整体主义”生态叙事与生命血脉的重构从中、外文学史的创作谱系来看,生态文学通常蕴含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理想,即“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种共生关系,其理想状态是和谐共生”。这种理想植根于“整体主义”的生
5、态伦理观念。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从“环境文学”“绿色文学”“自然文学”到“生态文学”的概念流变,体现出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新文学学术史研究(2 0 AZW015)。收稿日期:2 0 2 2-1 0-0 8作者简介:王云杉(1 9 9 3 一),男,彝族,云南昆明人,文学博士,云南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思潮研究刘文良:质疑生态中心主义一一兼谈生态批评的理论立足点,广西社会科学2 0 0 6 年第1 1 期。王治河、樊美筠、王俊锋:第二次启蒙与当代西方思想界的过程转向,山东社会科学2 0 2 1 年第1 2 期。余泽娜: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蕴涵的三层关系,云南社
6、会科学2 0 2 1 年第1 期。3420233年海南师范会科学版第3 6 卷第3 期“人类中心主义”的思维方式被“生态整体主义”的观念取而代之的过程。高桦较早提出“环境文学”的概念,认为这种文学“不只是揭露批判破坏生态和污染环境的行为,还在于返歌蓬勃发展的环保事业和默默奉献的环保卫士”。“环境文学”概念的提出说明了人们逐渐意识到了环境保护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与“环境文学”较为相似的概念是“绿色文学”,它由童庆炳提出:“绿色文学不仅仅是以自然界的动物、植物为题材,更重要的是灌注生命意识”。可以说,“绿色文学”概念的出现,标志着人们的关注点由客观的环境转向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也有人采用“自然文学
7、”的概念:“自然文学最典型的表达方式是以第一人称为主,以写实的方式来描述作者由文明世界走进自然环境时身体和精神的体验。”与此同时,王诺分析了“环境文学”“自然书写”概念的局限性,认为前者包含人类中心主义的思维,后者的指代范围不明确,从而提出“生态文学”的概念:“生态文学是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指导思想、以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文学,而不是以人类中心为理论基础、以人类利益为价值判断的终极尺度的文学”。从上述几个概念的差别来看,人与自然的整体性联系逐渐成为共识。由此,“生态文学”的概念得到了学界的普遍接受生态理论生态文学创作需要回应人与自然关系建构的基本问题。生态批评家利奥波德在沙乡年鉴一书中认
8、为,人与动物、植物、土地共同构成了“生命共同体”的伦理关系,集中体现了西方人从“征服自然”到“尊重自然”的观念转变。其实,这种“整体主义”的生态观念在古代中国思想界便已有之。古代中国传统社会推崇“天人合一”的伦理价值观,“古人早已认识到,世间万物,形形色色,均由大自然造化而来;人类与万物是同源异流、同门异出的亲缘关系”。道德经中的“道法自然”、庄子中的“齐物论”、董仲舒“天人感应”等思想都将人与天地视为一个有机整体。可见,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理念深人人心,成为人类社会的共识“整体主义”生态理念是中国当代小说生态叙事的重要资源。当代作家继承“整体主义”的生态观念,试图对人与自然的交往关系进行深
9、入思考,这种伦理倾向在“狼叙事”的文本中得到充分体现。贾平凹怀念狼(收获2 0 0 0 年第4期)和姜戎狼图腾(长江文艺出版社2 0 0 4年版)都指出人与动物相互依存和相互斗争的复杂关系。一方面,人与自然万物相互斗争。狼图腾中的知青陈阵被自己驯养的小狼咬伤,终于认清了狼不可能被人驯服的事实。于是,陈阵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用铁钎砸死了小狼。另一方面,人类的生存、发展离不开自然。怀念狼中的狼逐渐消失在商州大地之后,当地居民纷纷患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病,甚至成为了行为古怪、脾气暴躁的“人狼”。贾平凹借助荒诞的情节和奇异的意象,虽然反映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基本主题,但也留下一个问题:人为什么离不开狼?从表
10、面上看,狼是生命的象征,“怀念狼是怀念勃发的生命,怀念英雄,怀念着世界的平衡”。实际上,狼的存在严重威胁着人的生命安全。怀念狼和狼图腾都叙述了人为了维护自身的生存利益,对狼展开猎杀行动的相关情节。然而,“与狼共舞的情节模式难以恰如其分地传达出人与自然相互依赖的生态观念。人类仅仅从人的主体性和社会现代性的角度,并不能完全认识到人与自然的生命联系随着生态意识的发展,作家尝试从自然世界的角度反观人类社会的历史命运,扩大了生态叙事文本的伦理价值。贾平凹在极花(人民文学2 0 1 6 年第1 期)、老生山本等作品中,重构人与自然之间的血缘纽带。对于极花的主题意蕴,人们通常从城乡书写、乡村叙事、底层写作、
11、民间文化等角度进行阐述,忽视了小说的生态写作意味。纵观整部小说,作家通过第一人称“我”和第三人称“胡蝶”的叙述视角,展现主人公胡蝶往来于城乡之间的日常生活和个人命运。通过叙述视角的转换,小说中的人物与自然意象形成了相互映照的关系。与此同时,小说结尾对胡蝶梦境的描写,为“我”与“自我”李景平、高桦:从环境文学到生态文学,绿叶2 0 2 0 年第1 1 期。童庆炳:漫议绿色文学,森林与人类1 9 9 9 年第3 期。赵一凡、张中载、李德恩主编:西方文论关键词第1 卷,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 0 1 7 年,第9 0 1 页。王诺:欧美生态文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2 0 年,第2
12、 0 页。参见美】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侯文蕙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1 7 年。张海燕:中国古代的天人观念与生态伦理一一兼论王阳明“天地一体之仁,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 0 2 0 年第2 期。廖增湖:贾平凹访谈录一一关于怀念狼),当代作家评论2 0 0 0 年第4期。35王重构与说的生态叙事的精神对话提供了可能性,建立了人物与自然的内在联系。可以看出,人的生命中包含着自然大地的灵气和精华。自然不仅属于人的生活环境,而且融人到人的生命之中。如果说极花以独特的艺术形式确立了人与自然的内在联系,那么老生和山本则进一步指出了人与大地之间的血脉关系,即人与自然并非主、客二元对立,而是
13、相辅相成、共同发展。老生展现了秦岭大地大半个世纪的历史进程,着力于人与大地关系问题的反思,即“路是我走出来的?我是从路上走过来的?”作家的本意并非改写以往的革命历史故事,而是寻找历史与现实的相似性,在于探究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并从形而上的高度,思考人与人、人与社会、社会与生态的关系。在老生中,历史有“变”和“不变”的两个维度。尽管活跃于各个时代的“主角”不尽相同,但人心、人性和人的命运归宿是恒常不变的。作为神职人员,叙述者“我”目睹了不同人物起起落落的人生经历,见证了2 0 世纪中国历史的沧桑巨变,体悟到个体生命的短暂和有限,不禁感慨:“人吃地一生呀,地吃人一口”。由此可见,人的生命来源于自然
14、,并且最终回归于自然。应该说,作家站在宇宙天地的高度,从时间和空间的不同维度,以跌岩起伏的故事情节和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通过展现个体生命的微弱渺茫与自然大地的广阔无垠,重构了人与自然大地之间的血脉纽带。关于生态文明的理论研究指出,人仅仅属于自然界的一个构成部分。从整体意识的思维来看,“自然对于人类而言是无始无终的,但人对于自然而言则可能是有始有终的,其存在发展依赖于自然系统的稳定,即人类是存在于且从属于自然系统的阶段性存在物”。事实上,人与自然“从属”关系的说法,并未认识到二者之间的动态转化过程。到了文学创作的层面,自然大地成为了生命本源的象征,而个体与自然具有血缘上的内在联系。同样以历史作为表
15、现对象,山本将目光集中于1 9 2 0 年代的秦岭大地,展现秦岭游击队与国军6 9 旅、涡镇预备团、保安队等政治势力和地方武装之间的复杂关系,反映出人间的动荡不安和大地的安详静谧,更加深刻地呈现了人与自然万物的血脉关系。发生在秦岭大地上的武装冲突不计其数,涡镇的历史被描绘为“你方唱罢我出场”的把戏,不禁让人联想到鲁迅“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的人生感叹。在小说中,作家通过井宗丞和井宗秀的人生起伏和命运结局来表现革命年代波澜壮阔的历史场景。为了筹集革命活动所需的经费,井宗丞鼓动别人绑架父亲井掌柜,夺取父亲名下共济会的一千大洋,而后多次躲过敌人的追杀,甚至还曾被蔡一风从刑场救下,并在
16、战斗中成为红军的团长,最后被人暗中谋害,沦为革命内部力量博奔的牺牲品。井宗秀依靠着陆菊人“三分地”的灵气,成为涡镇一带的霸主。好景不长,处于事业巅峰期的井宗秀逐渐迷失自我,先是霸占民女,后又搜刮民脂民膏,引起众人的不满,最后被人暗杀身亡。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和残杀,成为小说的主体情节,正如书中借用陆菊人的观察视角写道:“到处都是血,今日我杀了你,明日我又被人杀了,谁都惊惊慌慌,谁都提心吊胆”。应该看到,作家认识到个体生命在苍范大地上的有限性,“每个人好像都觉得自已重要,其实谁把你放在了秤上,你走过来就是风吹过一片树叶,你死了如萝卜地里拔了一颗萝卜,别的萝卜又很快挤实了”。作品呈现出个体生命与自然生
17、命之间的微妙关系。小说中的麻县长对政务和战争毫无兴趣,受到山海经的启发,专注于秦岭大地草木虫鱼的记录工作,体现了作家本人的身影对自然的热爱和敬畏。在小说最后,麻县长自杀身亡,留下两本记录秦岭动、植物的书。“山本”,顾名思义,以山为本。从小说人物和故事看,人的历史人类社会与自然历史大地相互衬托、相映成趣,形成“主体间性”的交往关系。由此,作家表现出个体与大地之间的生命血脉关系。人与自然万物“主体间性”伦理关系的呈现,意味着当代作家生态意识的进一步成熟。王光东主编的新世纪小说大系生态卷(2 0 0 1 一2 0 1 0)中,收录了诸多当代作家的生态小说作品。应该说,生态贾平凹:老生,北京:人民文学
18、出版社,2 0 1 4年,第2 9 0 页。贾平凹:老生,第1 0 8 页。李桂丽:生态文明建设的整体意识研究,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 0 2 0 年第2 期。鲁迅:小杂感,鲁迅全集第3 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5 年,第5 5 5 页。贾平凹:山本,收获长篇小说专号2 0 1 8 年春卷。贾平凹:山本,收获长篇小说专号2 0 1 8 年春卷。参见王光东:新世纪小说大系生态卷(2 0 0 1-2 0 1 0),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 0 1 4年。3620233年第3 6 卷第3 期海南师范大会科学版叙事依然属于当下文坛的创作热点,吸引着众多作家和评论家的关注。自2 0
19、1 0 年以来,诸如贾平凹、阿来、陈应松、迟子建等作家先后创作了不少质量上乘的生态小说,不断引发人们关于生态批评与生态伦理建构等话题的讨论。不难发现,作家反映了人对自然环境造成的污染和毁坏,及其引发的严重生态后果,表达了深切的生态忧思。相关研究者经过生态叙事文本的细读,把生态危机的根源解释为现代性的发展与主体欲望的膨胀,这种结论源于“非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立场,存在一定客观性。然而,批评者对“人类中心主义”的简单化否定,又容易陷人“生态中心主义”的误区。实际上,新世纪以来,小说的生态叙事试图重建个体与自然万物的交往伦理,呈现出人与自然之间不可割裂的血缘关系,超越了“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
20、义”的单一化立场,具有审美、伦理和认知层面的意义。二、“生态风景”叙事与自然生命价值的重新审视新世纪以来,作家呈现人与大地的内在生命关系和“共同体”意识,并在此基础上,重新发现自然万物的生命价值。在小说中,人与动植物等自然生命之间和谐融洽的交往关系,成为一道缤纷多彩的“生态风景”,它并非自然山水的客观再现,而是作家的想象力所建构的生态世界。就此,“生态风景”可以理解为一种叙事形式和研究范式。柄谷行人把“风景”视为一套认识性的装置,并认为:“风景是和孤独的内心状态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只有在对周围外部的东西没有关心的内在的人(innerman)那里,风景才能得以发现”。进一步说,风景并非纯粹的客体,而
21、是被人所发现和创造出来的文化符号。西蒙沙玛在风景与记忆中指出:“即使是那些我们认为完全独立于文明的风景,只要详加考察,也同样是文明的产物。”推而广之,风景还是人类与世界进行交流和对话的媒介。米切尔提出:“风景是涵义最丰富的媒介。它是类似于语言或者颜料的物质工具,包含在某个文化意指和交流的传统中,是一套可以被调用和再造从而表达意义和价值的象征符号。”在米切尔看来,“风景”不再是某种美术类别,而是表达思想的媒介。“风景可以通过绘画、绘图、雕刻、摄影、电影、戏剧场景来再现;还可以通过写作、言谈,甚至还可能是音乐和其他有声形象 来再现。”可见,“风景”具有多种表意功能,既是文化和思想的载体,又是人认识
22、客观世界的媒介。沿着西方学者的思路,本文把人与自然万物组成的“生态世界 称为“生态风景”。作家通过“生态风景”叙事,表现对自然生命价值的新思考。从新世纪初期的一些作品来看,自然被人视为没有生命体征的客观存在物。纵观诸多具有代表性的小说作品,小说家纷纷展现了自然万物的经济与社会价值,并对现代性问题进行深刻反思。陈应松松鸦为什么鸣叫(钟山2 0 0 2 年第2 期)中,建筑队在修建山区公路的过程中,屡次采用开山炸石的施工方式,导致大量人员的伤亡。同时,外来人员肆意开采多种类型的森林资源,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破坏。无独有偶,张炜创作于世纪之交的小说鱼的故事(中国作家1 9 9 9 年第1 期)和赶走
23、灰喜鹊(新加坡新华文学革新号1 9 9 6 年第6期),对人类伤害动物的愚味行为进行批判。叶广芩黑鱼千岁(小说月报2 0 0 2 年第7 期)同样展现了人在捕鱼活动中所使用的残暴手段。可以说,在不少作品中,动植物是被人利用和改造的形象,缺失了自身的主体性地位。人对自然的疯狂掠夺和肆意利用,其思想根源来源于现代性的思维体系。而理性主义是现代性在哲学层面的思想支撑。“在这里,人从自然的背景中脱颖而出,并站在自然的对立面来驾驭自然。”在迟子建采浆果的人(收获2 0 0 4年第5 期)中,来自外地的浆果的收购商以实惠的价格,迫使当地人放弃正常的秋收活动,转而采集山上稀有的水果。最后,村民为自身违背自然
24、规律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小说情节来看,作为工业文明的产物,现代性在推动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参见胡志红:中国生态批评十五年:危机与转机一一比较文学视野,当代文坛2 0 0 9 年第4期。日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赵京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 0 0 6 年,第1 5 页。英 西蒙沙玛:风景与记忆,胡淑陈、冯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1 3 年,第8 页。美7 W.J.T.米切尔:风景与权力,杨丽、万信琼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1 4年,第1 5 页。美】W.J.T.米切尔:风景与权力,杨丽、万信琼译,第1 5 页。汪民安:现代性,国外理论动态2 0 0 6 年第
25、1 2 期。37王2的生态叙事同时,对生态环境同样产生了巨大的破坏。生态问题与经济、政治等方面的现代化紧密相连。在自然与社会的互动关系中,生态写作的意义才能得到充分认识。除了展现社会层面的生态乱象,作家还深人到自然生态的场域中,从不同维度展现了自然生灵的生命价值,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生态“风景”,以文学的方式回应现实中的环境问题。在作品中,自然具有抚慰心灵和“疗救”精神痛苦的美学功能。陈应松森林沉默(钟山2 0 1 9 年第3 期)既呈现出现代文明对生态环境的改变和侵蚀,又展现了人将自身的个体生命融人幽静的森林中,对自身的心灵病症进行治疗的过程。花仙子厌倦平庸和无聊的城市生活,独自来到咕噜山区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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