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全视域下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反制能力体系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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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6 月第2 3卷第2 期【侦查研究】河北公安警察职业学院学报Journal of Hebei Vocational College of Public Security PoliceJun.2023Vol.23 No.2国家安全视域下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反制能力体系研究王一朔1,2王亚宁2(1.廊坊市公安局;2.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河北廊坊0 6 50 0 0)摘要:总体国家安全观强调系统内各个要素之间是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的统一整体,跨境网络赌博是在目前境内外、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等多点因素作用下产生的赌博犯罪新趋势,其相关犯罪链条也直接侵害到我国国家安全中的社会安全、经济安全、网络安全等多
2、个领域。在国家安全视域下,针对跨境网络赌博链条现状及危害、反制现状及困境进行系统性研究,对外探析利用政治、外交手段,尝试构建有力的区域性警务合作机制,对内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科技赋能、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形成对跨境网络赌博反制的公私合力,与总体国家安全观要求下的“威胁一应对”相关逻辑形成了高度耦合关系,能够为警务工作实践提供新的角度和思路。关键词:国家安全;社会安全;网络安全;跨境网络赌博;反制中图分类号:D91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 7 2-6 40 5(2 0 2 3)0 2-0 0 14-0 4一、跨境网络赌博现状及对国家安全的危害(一)跨境网络赌博现状1.网络赌博跨境化转移已
3、经成为趋势。为深入了解当前跨境网络赌博发展现状,本文使用中国裁判文书网的“高级筛选”功能,全文检索“网络赌博”,案件类型选择“刑事案件”,文书类型选择“判决书”,案由选择“刑事”,裁判年份选取时间为2 0 13年1月1日至2 0 2 2 年12 月31日,按照年份进行整理,得到全国每年网络赌博犯罪案件数。再以“网络赌博”加“境外”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其他条件不变,得到全国每年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案件数。经过数据清洗分析后可以发现目前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呈现两个特点:一是跨境网络赌博案件数量自2 0 13年至2021年是呈现稳定增长趋势,其中2 0 18 年至2 0 19 年实现倍数增长,自2 0 2 1
4、年至2 0 2 2 年出现断崖式下降;二是跨境因素网络赌博占网络赌博比重自2 0 13年至2 0 18 年呈现逐渐下降的趋势,自2 0 18 年至2 0 2 2 年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其中2 0 2 0 年至2 0 2 1年,跨境因素占网络赌博比实现作者简介:王一朔(19 9 5-),男,河北衡水人,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四级警长,中国人民警察大学2 0 2 2 级警务硕士研究生。王亚宁(19 7 5-),女,陕西咸阳人,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移民管理学院教授。收稿日期:2 0 2 3-0 4-11基金项目:2 0 2 1年度河北省研究生国家安全理论课程思政示范课项目(编号:YKCSZ
5、2021152)研究成果。14了约3.43个百分点的增长,2 0 2 1年至2 0 2 2 年跨境因素占网络赌博比实现了约1.0 2 个百分比增长。我们基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无论是网络赌博犯罪亦或是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态势均发展较快;第二,2 0 2 0 年后网络赌博犯罪案件数量虽然下降,但境外网络赌博案件占比上升较大,意味着目前本土网络赌博犯罪分子向跨境网络赌博转移已经成为一种趋势,且转移趋势较快或将长期存在。2.跨境网络赌博带动相关犯罪链条集聚。通过中国裁判文书网检索数据结果分析,跨境网络赌博主要涉嫌扰乱公共秩序的赌博罪、开设赌博罪、组织参与国(境)外赌博罪,跨境网络
6、赌博平台犯罪链条往往伴随相关犯罪行为集聚发生,其中以触犯扰乱市场秩序的非法经营罪、扰乱公共秩序的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妨害司法秩序的掩饰、隐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妨害国(边)境管理秩序的偷越国(边)境罪、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罪。从侦查实践角度,跨境网络赌博团伙主要依托于APP、域名网站等网络技术平台进行内容搭建,并形成了以资金结算、劳动力跨境转移、离岸公司等模式为明显特征的犯罪产业链条。在资金结算方面,跨境网络赌博网站依托银行、三方支付、聚合支付等互联网支付技术形成了金字塔式密织的资金结算网络集聚。在劳动力跨境转移方面,跨境网络赌博
7、及相关犯罪链条中的犯罪人依托互联网完成联络,赴境外“务工”导致我国部分公民在国境边界沿线、东南亚地区博彩业合法化区域形成产业集聚。(二)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对国家安全的危害与传统网络赌博犯罪对国家安全领域造成的危害不同,跨境网络赌博犯罪行为除了以其网络技术高度依赖性、隐蔽性、传播蔓延广泛性、高效性等特点在我国网络安全领域内造成域名(DNS)劫持、植人赌博链接等安全漏洞,“跨境”因素介人网络赌博后,犯罪人跨境流动、跨境网络非法侵入、黑灰产业的恶性影响在我国社会安全、经济领域形成不同程度扩散效应,对我国公民财产安全、金融秩序造成了严重侵害。1.犯罪行为人流动国际化,严重威胁我国社会安全。偷越国(边)境
8、、组织偷越国(边)境犯罪活动为是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活动提供了劳动力基础,开设赌场犯罪集团为获得中文使用者劳动力,通过在中国境内以经营旅行社、发布网络招聘等广告方式,以“游戏客服、简单易操作、高薪”等低要求进行招聘,并以免费办理签证、购买机票等头,从中国境内源源不断吸引公民赴境外务工,为破坏边检部门管理,犯罪团伙常以“旅游”为理由实则将中国公民运送至菲律宾、束埔寨等周边国家网络赌场线下办公地点务工,进行网络赌博业务培训。外出务工者即使起初并无开设赌场共犯的犯罪故意,但面临高额的回国成本与务工的高额回报,也会趋利性从事开设赌场相关工作,实质上形成对境内社会、网络管理秩序的威胁因素。犯罪行为人跨境流窜
9、逃避法律制裁。一方面,犯罪行为人利用国际执法管辖体系不完善漏洞,将网络服务器境外转移、购买境外外包服务的方式增加公安机关跨境取证难度。一方面,犯罪行为人通过开设境外账户进行资产转移、主要社会关系境外“出逃”、培植境内代理人等方式逃避公安机关打击。另一方面,受境外国家制度及社会环境影响,出境“务工”人员极易沾染赌博、色情暴力、毒品等恶习,同时由于对国内法律法规认识淡化,欺瞒性出入国(边)境难以被发现,回国后不同程度继续从事相关违法犯罪活动,如勾结境外团伙诱骗境内公民出国“务工”、成立洗钱团伙帮助不特定犯罪组织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组织色情主播为赌博网站推广等,极易形成不稳定社会因素,由境外“输人型
10、”威胁因素完成向境内“传统型”违法犯罪活动的转化。2.犯罪链条呈现境外互联网高度复合,严重侵害我国网络安全。跨境网络赌博活动相关犯罪链条均呈现互联网高度复合。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并投入多领域普化使用,逐渐引起了我国高度重视,进而提出了网络安全概念。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活动是相关犯罪链条在互联网空间高度复合的结果之一,相关犯罪链条在互联网虚拟空间形成的犯罪土壤函待国家反制体系监管。一方面,在跨境网络犯罪活动劳动力基础层面,形成了以“出境务工”“高薪”“游戏客服”等关键词为表现的“招聘”语言体系,为规避公安机关打击,形成了以证件网络伪造、办理、买卖的不同环节体系,通过互联网维系细微关系,常出现上下游环
11、节之间互不明知行为目的,因而常因缺少犯罪共识降低反制力度。另一方面,互联网空间其本身国界性较弱,互联网技术公司通过网络为跨境网络赌博犯罪相关链条完成APP开发、运行环境搭建、核心功能二次开发、服务买卖等行为本身难以被发现,且实际经营地难以定位。通过搭建盗版影视网站插入赌博链接、劫持网络域名(D NS)劫持并植入赌博色情主播、代码邀请层级裂变代理、购买群发短信服务等推广网络赌博网站不断拓客严重干扰了我国网络空间生态环境。同时,跨境网络赌博犯罪中相关赌博链接通过非法入侵计算机网络管理系统,在境内外之间搭建了一条恶性网络输入渠道,在我国网络空间安全中形成了较大隐患。3.资金交割刺激洗钱等黑灰产业发展
12、,严重威胁我国经济安全。跨境网络赌博资金交割体系刺激了地下钱庄、虚拟币、有价证券、不记名消费卡等洗钱手段的升级。跨境网络赌博犯罪中的资金结算方式常利用公民个人、空壳公司等名义或者以不记名消费卡类为依托构建多重虚假交易,利用多种支付方式实现资金流的上行与下行,汇聚、拆分与转移出人境,干扰国家对经济秩序的监管。在境内主要大量收购公民、公司银行卡四件套进行层层转账、利用电商平台空包单号、油类、通信类、游戏类等全国通货交易,在境外主要利用虚拟币、奢侈品等国际通货交易模糊资金性质。洗钱并非仅存在于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活动中,因而洗钱等黑灰产业的手段升级同时为其他跨境犯罪提供了便利条件。跨境网络赌博大量资金流
13、的虚假存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虚假繁荣,严重干扰了国家对市场经济运行的宏观监控,同时干扰了我国税费管理秩序,造成税收漏洞。同时,跨境网络赌博洗钱在我国经济安全领域带来国际短期资本非正常流动,形成了加剧国际收支不平衡风险,如我国国际收支逆差情况下,跨境网络赌博相关洗钱团伙认为人民币存在贬值预期,将大量资本流人境外,会加剧国际收支逆差,反之亦然。短期来看,跨境洗钱的资金流动15不仅能够影响股市、行业、商品的市场变化,也会一定程度造成汇率波动,干扰国家宏观调控,甚至造成小范围经济危机或金融危机。二、国家安全视域下跨境网络赌博反制困境(一)法律法规衔接不完善,难以适应“跨境”反制需要从国内法律规范角度,
14、针对跨境网络赌博反制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等与实践需要不适应。跨境网络赌博级相关产业链条市场分工细碎化导致犯罪主体的主观层面界定困难,在“不知情”为由支配下的行为在实质上已然发生了现实危害结果,但难以构成法律意义上犯罪的认定。实践中多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非法利用信息网络、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为依据进行主观明知推定。如公安机关在实践中对利用话费充值卡为跨境网络赌博网站提供资金支付结算渠道的犯罪团伙,犯罪嫌疑人购买低于市场价格的话费充值卡后转销,其虽对低于市场价格的话费充值卡来源存疑,但主观上仍然是以营利为主要目的。另一方面,解释中有关“可以认定行为人
15、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的七种情形适用性较差,如在适用该条款第(三)项内容时,实践中对交易价格或者方式异常的认定需要结合犯罪行为人的认知能力、市场价格变化等要素,缺乏明确认定标准,容易出现反制争议。从国际法衔接角度,由于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未被认定为国际犯罪,难以通过国际组织进行跨境反制,同时国家体制国情不同,警务侦查工作往往陷入打击困境。另外,我国与对我国跨境网络赌博产业集聚的柬埔寨、缅甸未签订双边刑事司法协助条约,因而,对于服务器设在菲律宾、柬埔寨两国境内,针对我国公民进行的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分子藏匿在受该国的情形下,我国并无管辖权,地方公安机关难以进行点对点反制。同时,在无刑事管辖权基础
16、上门,实践中常用的委托具有电子勘查资质的第三方取证公司通过“爬虫”等技术进行跨境电子取证是否具有证据效力问题有待解决。(二)警务反制策略重内轻外,落后于反制需要警务反制策略及能力与跨境网络赌博迅猛发展的势头不相适应。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三及八十四条规定及警务工作实践来看,警务工作线索主要来源于工作中发现、被害人报案或者控告、有关单位的线索移交和个人报案及举报、人民检察院发现、犯罪分子自首等几个方面。在跨境网络赌博犯罪及相关犯罪链条中的受害者、犯罪分子,为躲避公安机关对其违法犯罪行为的追究,一般不会主动向公安机关提供赌博网站线索。同时,受害者不具备跨境网络赌博网站识别能力,甚至成为跨境赌博网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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