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时代背景下零工权益保障及其法律规范研究_何峥嵘.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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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辽宁行政学院学报在新经济时代背景下,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移动智能终端的广泛普及,有力地推动了互联网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兴起,新业态、新模式得以快速增长,各种平台得以建立和运转,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传统经济模式和用工制度受到了严重冲击,作为最重要的经济发展要素人力资源的配置模式发生了重大转变。零工经济新业态成为新经济时代背景下衍生出来的另一种经济模式。一、新经济时代的人力资源配置模式新经济是建立在高新技术和网络经济之上的一种经济1。有多个术语分别描述了新经济的不同侧面,如:共享经济,其基本含义在于市场主体对各种资源、技术等要
2、素的共享;平台经济,其侧重于经济发展与互联网技术的融合,互联网和移动技术改变了企业的传统商业模式,电商物流类、出行共享类、空间共享类、信息共享类、技能共享类等各类平台纷纷涌现,越来越多的就业和消费等经济活动通过平台来实现;零工经济则从人力资源配置方面定义了新经济,即通过平台灵活用工、灵活就业,实现人力资源供需的精准匹配模式。(一)新经济时代新业态的快速发展科学技术的发展,带来了企业用工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多样性。同时,在新冠肺炎疫情常态化防控背景下,新产业、新业态不断发展。从线上课堂到虚拟会议,从智能制造到无接触餐厅,以及网络直播带货悄然走红,新业态的涌现、新消费的扩展、新就业的增长,使中国经济出
3、现了一系列新特点、新趋势,从而带来了新机遇。2020 年,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实现快速增长,增长率为 16.9%,全国共有 8.3 亿人参与到共享经济中,未来五年,我国共享经济年均增速将保新经济时代背景下零工权益保障及其法律规范研究何峥嵘1刘元见2(1.广西警察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8;2.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检察院,广西 南宁 530028)摘要在新经济时代,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常态化防控背景下,我国劳动力市场形成了巨大的零工群体。与此同时,现行的劳动法、社会保障制度等在规范零工经济健康发展方面存在不足,对零工的劳动基准保护和社会保障存在缺失。零工经济对人力资源配置模式提出了新
4、的挑战。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背景下,规范并促进零工经济的健康发展,要创新劳动关系认定标准,加强零工劳动基准保护,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健全沟通协商新机制,赋予零工集体谈判权,提高其议价能力;依法保障零工的结社权,让零工拥有组织归属感和集体力量感。关键词新经济;零工;零工经济;法律规范中图分类号D922.59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053(2022)02-0053-06作者简介何峥嵘(1968),女,广西警察学院公共关系学院副院长,教授。刘元见(1975),男,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检察院高级检察官助理。基金项目广西壮族自治区法学会 2020 年度重点课题“重大疫情防控背景下构建和谐劳动关系法
5、律问题研究”。参见:国家统计局 中华人民共和国 2020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http:/ 10%以上。从这个角度来看,突发重大疫情对我国经济转型既是压力与挑战,也是契机。为此,国家多部委发布了一系列有关促进新产业、新业态发展的政策和文件,这既是我国疫情常态化防控下政府促进经济回暖向好的应对之举,也是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动作为。(二)新经济时代下灵活就业、灵活用工的需求1.灵活就业需求迅速增加。随着经济从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发展、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部分企业出现倒闭、搬迁、兼并重组等情况,裁员、减少劳动合同制用工成为部分企业降低经营成本从而自救的方式之一
6、。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人工智能的冲击对我国劳动力市场的影响是复杂的,灵活就业能帮助劳动者实现自身价值的最大化。与此同时,近年来,平台经济加速发展,演化出新就业形态,以外卖骑手为代表的新就业形态是一种灵活就业方式,满足了从业者时间自由、补充家庭收入等多方面的需求。2.灵活用工需求迅速增加。新业态、新模式的增长,提供了大量的临时就业岗位,具有相对稳定结构的劳动合同关系模式不能满足企业在经济结构调整时期以及突发危机时期各种临时、短暂的灵活用工需求。为应对市场风险、降低人力资源成本,一些企业采用短暂、临时使用大量劳动力的用工模式。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出现的“共享员工”,就是劳动力暂时过剩的企业和劳动力暂
7、时短缺的企业之间人力资源的再分配,是典型的灵活用工模式。这种灵活用工模式在缓解结构性就业矛盾、促进多渠道灵活就业等方面产生了积极作用。(三)零工经济及其发展1.零工经济的内涵。目前理论界尚缺乏对零工经济的权威定义,班小辉认为,零工经济是“互联网平台企业利用网络信息对接技术,实现劳动力临时性按需匹配的经济模式”2,是数字经济背景下的一种新型人力资源配置模式,即利用互联网和移动技术快速、精准匹配劳动力供需方的模式。从人力资源配置角度来看,零工即短工、临时工或做零工的人,零工经济包括灵活用工和灵活就业两个方面。企业对人力资源配置模式的关注点是用工成本和用工的便捷。从企业经营的角度来看,零工是暂时、灵
8、活的用工,意味着更便捷的用人方式、更低的用人成本、更高的经营利润;从劳动者的角度来看,零工是可以自主选择的灵活就业方式,即“打零工”,意味着更灵活、更自主、更适合的工作;移动互联网平台是这一劳动力供需模式的重要媒介。至于平台的地位,有些平台本身就是用工方,如滴滴平台等,而有些平台仅仅是信息提供、信息匹配的中介角色,如 58 同城等。此外,零工经济对消费者来说意味着新体验,新型消费需求得以释放,而且互联网时代的零工经济更强调知识技能的共享。因此,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用人单位通过平台来实现用工,越来越多的劳动者借助平台就业,快递员、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网络直(主)播等以互联网平
9、台为媒介的零工规模日趋庞大。2.重大疫情防控背景下零工经济的快速增长。移动互联网平台为“宅家”用工、就业、消费等提供了极大的便捷,使零工经济得以快速增长。2020 年初,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政府倡导和实施“宅家”的居家隔离政策,2021 年春节,政府提出的“就地过年”倡议,使人们的消费方式和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平台企业的交易需求和用工需求增加了,与互联网和新技术紧密结合的零工经济在保障城乡居民生活稳定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并成为吸纳就业的生力军。近年来,灵活就业现象越来越普遍,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数量大幅度增长。2019 年,灵活用工在我国得到快速发展,企业采用灵活用工的比例达到 44.6%
10、。据预测,2018 年至 2025 年的中国灵活用工市场复合年均增长率将高于 23%。2020 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我国包括零工在内的灵活就业人员数以亿计。”3随后,李克强总理在出席记者会并回答中参见: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1)。http:/ 2019 年中国灵活用工发展白皮书。http:/ 中国灵活用工及灵活就业研究报告。https:/ 1 亿人就业。我们的零工经济也有 2 亿人就业。”4截至 2021 年,零工数据并没有被纳入每年的 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报告中。以 2019 年末全国就业人员 77 471 万人的规模来看,包括快递小哥、外卖骑手、网约
11、车司机、网络直(主)播等在内的约 2 亿灵活就业人员已经是一个庞大的零工群体。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常态化,零工群体的规模还将继续扩大。2020年 12 月,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人瑞人才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发布的 中国灵活用工发展报告(2021)蓝皮书显示,2020 年企业采用灵活用工同比增逾 11%,达到 55.68%5。庞大的零工从业人员数量、不断增长的就业市场需求,推动零工经济蓬勃发展。随着零工规模不断扩大,零工收入不稳定、劳动与社会保障缺失,以及零工劳动者技能水平偏低等主要问题凸显。如何规范新经济时代零工经济中的劳动者、互联网平台、用工方之间
12、的关系,关注和保障零工的合法权益,避免产生新的劳动关系隐患,成为新时代构建和谐劳动关系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二、零工经济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零工的权益保障零工经济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也给我国现行的劳动法律法规带来了挑战,反映出我国现行劳动法以及与劳动法息息相关的社会保障制度的滞后性。诚然,企业、平台、零工都面临风险和挑战6,但平台和企业在现行的用工模式下能够规避一定的责任风险,零工群体则面临着职业技能难以提升、劳动关系难以认定等风险,零工的权益保障是零工经济面临的主要问题。(一)零工劳动关系认定难,劳动基准保护与社会保障缺失目前,劳动关系的确定对劳动者而言,意味着劳动基准保护、社会保险等劳动保障待
13、遇,因而,要求确认劳动关系的案件一直是我国劳动争议案件中最常见的一类。1.劳动关系与劳动合同。我国 1994 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 倡导劳动关系与劳动合同的绑定模式,在实践中,尽管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 鼓励用人单位与劳动者签订书面劳动合同,有关部门或单位也一直在推动劳动关系合同化,但 2019 年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发展事业统计公报 显示,全国企业劳动合同签订率为90%,仍有一定数量的劳资双方不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尤其是零工群体等灵活用工人员通常都选择不签订劳动合同,致使很多灵活用工关系未能被纳入劳动关系的范畴7。劳动合同成为判断劳动关系最重要、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明。实际上,因为劳动
14、合同这种无可争议的标准,劳动关系争议通常不会发生在有劳动合同存在的情况下,大量劳动关系认定的争议是因为对“事实劳动关系”认定标准的理解不同。2.“事实劳动关系”认定标准引发的争议。2005年 5 月,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了 关于确立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以下简称 通知),通知 规定了未签订劳动合同仍然成立的劳动关系,俗称“事实劳动关系”,并形成了除劳动合同以外的劳动关系的认定标准,其可以概括为劳动关系的主体资格、身份从属性、经济依附性、劳动的连续性四个判定要素。从零工经济角度考量,其中,用人单位和劳动者的主体资格通常不是认定劳动关系争议的焦点。身份从属性,即从用人单位和劳动者因劳动规章制度的
15、适用而形成劳动管理关系来看,零工通常不存在身份上的从属性或从属性很弱。经济依附性是指用人单位向劳动者支付工资性劳动报酬,以及为劳动者提供社保等劳动保障,零工的劳动报酬并非都来源于用人单位,且普遍没有社保待遇;在零工模式下,当平台不是用人单位时,劳动者如快递小哥并不是为平台工作,且零工模式下生产资料可能由劳动者自备,如外卖骑手的电动车、滴滴司机的运营车辆参见:2019 年度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http:/ 第十六条规定:“劳动合同是劳动者与用人单位确立劳动关系、明确双方权利和义务的协议。建立劳动关系应当订立劳动合同。”政府经济管理55辽宁行政学院学报等,不符合“生产资料一般由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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