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基于秦皇岛阿那亚社区的案例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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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casestudyoftheAnayacommunityChinaJ.Tourism Tribune,2023,38(10):15-30.Oiinuan(10):15-30.TAO Hui,HE Yueming,GAO Caixia,et al.Spatio-temporal fix and value reconstruction of traditional coastal tourism destinations:A基于秦皇岛阿那亚社区的案例研究 J.旅游学刊,2 0 2 3,38引用格式:陶慧,何玥明,高彩霞,等.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第38 卷2023年第10 期陶
2、慧等1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基于秦皇岛阿那亚社区的案例研究陶慧!,何玥明,高彩霞?,张梦真1(1.中央民族大学管理学院,北京10 0 0 8 1;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北京10 0 0 2 4)【摘要】在以符号和审美为表征的后现代消费时代,游客需求从简单的观光游览向深层次、多元化的沉浸体验转变。我国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业态单一、产品创新不足,难以满足游客多样化的消费需求,由此引发了新一轮旅游目的地产业结构调整。文章采用实地调研、深度访谈与网络文本分析相结合的综合方法,借助Harvey的时空修复理论对秦皇岛滨海旅游空间的选代更新和演化
3、机制进行研究。结果表明:(1)阿那亚以“资本-空间”动态交互方式完成传统滨海旅游地时空修复,一方面资本通过对景观的嵌入式改造,催化了地理空间的价值延伸与再生产,另一方面空间以生产要素的形式进入生产体系参与资本的循环;(2)纵观时空修复过程可知,阿那亚通过空间赋能、社群运营与身份认同等实践方式重塑了人居环境,使传统滨海目的地转化为具有符号、秩序以及情感等多维价值面向的旅居共同体,共筑多元化社群的精神文化家园。随着旅居时代的到来,流于表面的观光游览也不再能满足游客的深层次需求,内容创新、服务联结与属地文化营造才是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转型升级的关键。该研究旨在从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的视角出发,对传统滨海
4、旅游地发展转型展开探索性案例研究,为滨海旅游产品代【基金项目本研究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武陵山区传统村落创新发展研究(2 3BSH070)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主体-产业-空间 协同视角的传统村落发展模式与重构研究(419 0 118 0)共同资助。This study was supported by grantsfrom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to TAO Hui)(No.23BSH070)and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China(to TAO Hui)(No
5、.41901180).)【收稿日期2 0 2 2-11-2 2;【修订日期2 0 2 3-0 6-15【作者简介】陶慧(19 8 3一),女,湖北恩施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旅游人类学、传统村落保护与乡村重构、旅游规划与开发,E-mail:;何玥明(19 9 5一),女,河北石家庄人,硕士研究生;高彩霞(19 9 1一),女,河北唐山人,博士,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度假旅游、可持续旅游,E-mail:,通讯作者;张梦真(19 9 8 一),女,河北沧州人,硕士研究生。与目的地高质量发展提供科学指导。【关键词时空修复;滨海旅游目的地;资本循环;旅居;阿那亚社区中图分类号F59文献标识
6、码A文章编号10 0 2-50 0 6(2 0 2 3)10-0 0 15-16D0I:10.19765/ki.1002-5006.2023.10.007引言随着城市化和后现代消费主义的发展,都市人群度假需求快速释放,日常生活与旅游休闲的二元对立界限被逐步消解。与此同时,中国滨海城市因其独特的景观环境、区位优势以及地方文脉成为重要的休闲游憩空间,并催生出了集“日常生活”与“休闲度假为一体的长住型(long stay)旅游产品。2022年1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提出要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深化旅游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新的战略目标3。在此背景下,滨海旅游目的地如何合理配置资源,进
7、行提质扩容,减少因开发方式不当造成的同质竞争、生产过剩、环境恶化等社会问题,掌握供给侧改革过程中的资本运行规律,推动滨海旅游空间更新换代成为重要议题。学界关于滨海旅游目的地的研究从早期关注生态环境影响,逐渐转向人地关系的和谐发展 5。然而,现有研究多聚焦于物质景观营造 6、休闲游憩产业嬉变7 以及主客互动等。滨海旅游地迭代更新的实质是空间资源的(再)生产与分配,自Lefebvre提出空间生产理论后9,学者们对滨海城市空间实践与功能转型的讨论也逐渐增多。空间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其本身可被资本、权力与文化等因素影响,基于此,Harvey在Lefebvre的基础上指出,资本16Vol.38No.10,
8、2023Tourism Tribune旅游学刊第3 8 卷2023年第10 期可以塑造且重塑城市空间,随后提出了时空修复(spatio-temporal fix)理论 10)。该理论综合了空间的生产与资本的流动性!,广泛应用于阐释城市空间正义 12-13、区域业态发展 14,解读产业劳工移民 15-16、旅游地空间的生产17、产业的发展与城市的复兴等问题 18-19,近年来有学者试图以该理论探索传统旅游目的地的转型特征与时空分异机制 2 0-2 1。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时空修复理论对解决我国传统旅游目的地空间矛盾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但该理论在旅游领域的应用仍处于初始阶段,存在本土化应用不足的
9、问题,且缺乏对微观视域下旅游目的地演化规律的生动解析。因此,将该理论引人中国旅游情境研究还需进行适用性改良。秦皇岛作为国内开发最早、北方规模最大的滨海度假胜地,在发展过程中不仅面临着滨海旅游产品落后的现实困境,还受到三亚、斐济、济州岛等国内外滨海旅游目的地的市场挤压。在新的社会与市场环境下,阿那亚通过营造“面向未来的先锋性文旅社区”氛围,打造了高品质的文化艺术旅游区,培育了社群文化,复兴了低迷的北方滨海旅游市场,成为同类旅游产品转型升级成功的典范。从历史视角来看,秦皇岛旅游业的动态演化与我国滨海旅游发展历程相吻合,是中国滨海旅游目的地转型的风向标。故本文将时空修复理论引人秦皇岛阿那亚社区微观案
10、例研究,结合我国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转型实践进行创新性解读,探讨了资本多重来源与空间演化的动态交互关系,分析资本如何通过空间、秩序以及情感等多维角度推动滨海旅居目的地实现转型和价值重构,尝试呈现微观视域下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的内在逻辑,以期为国内滨海旅游研究提供新的思路,为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的转型升级与可持续发展实践提供借鉴。1理论综述与研究框架1.1时空修复的理论引证20世纪7 0 年代,Lefebvre在马克思的空间理论基础上增加了“地理空间”的范畴,批判传统观点中仅仅将空间视作容器的思想,强调空间的社会属性 2。随后,空间的科学研究由空间内事物的生产转向空间本身的生产,同时,研究范
11、式出现了人文主义倾向 2 3。Harvey在Lefebvre空间的生产理论基础上结合资本积累的逻辑提出时空修复理论0),他认为,空间修复与时间修复是解决空间问题、促进空间生产的两种途径 2 4。其中,一种途径是表面的物理空间的修复,即空间修复;另一种途径是内在的特殊空间(如精神空间、文化空间)的修复,即时间修复 2 5。空间修复是指资本的空间流动,比如当空间内出现生产过剩问题时,资本便会主动开辟新市场,侵占、控制新空间,以此来转移空间生产中过度积累的劳动与资本 2 6。时间修复是指资本的时间流动,以资本循环为主要手段 2,为缓解资本的过度积累,而将剩余资本投人其他回报周期较长的科技、教育、文化
12、等领域中,并以此减缓资本的流通速度 2 8。空间修复与时间修复是资本缓解危机的主要手段,若以二元交互的方式将两者同时纳人研究体系,则更适用于解释因资本嵌人而导致的地理空间扩张与重组问题。时空修复理论推出后,其在中国的适用性问题引发了学者们的广泛讨论 2 9-31。我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早已融人全球资本积累体系,成为世界重要的经济实体,国内资本在全球化的冲击之下,其积累过程同样存在生产过剩的空间问题。在此背景下,时空修复理论为消解地理空间矛盾提供了理论依据。同时,Harvey的时空修复理论以西方发达国家的资本运行规律为基础 32-33,,而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起步时在全球资本中技术
13、等级较低,并且中国具有以人民为中心的特殊政治结构、强大的市场规模以及资本积累过程迅速等特点 34-35,这使得时空修复理论在中国的应用必须经过本土化修正。进一步讲,在旅游领域的微观视角下,资本的流动符合时空修复的两种形式,但其独特性在于时间修复中资本的一级循环与二级循环实际是融为一体的,资本对旅游景观、旅游基础设施与旅游服务设施的投资既属于对生产资料的投资,又是对消费资料和固定资产的投资,这显然有别于宏观城市空间的资本循环。此外,一旦旅游目的地转型升级过程中旅游资源被垄断,那么其时空修复过程在微观层面必然存在着诸多不同之处,这也是本文所讨论的重点。1.2“资本-空间”动态交互的分析框架19世纪
14、后半叶,欧美大规模3S(s u n/s a n d/s e a)型滨海旅游目的地兴起,国外学者逐渐将空间的生产理论与滨海旅游相结合,从解构沙滩文化空间 36、推理滨海旅游目的地形态演化模型 37、探讨滨海空间划分与识别过程 38 等不同角度对滨海旅游目的地进行研究。相较国外,我国滨海旅游起步较晚,在旅游产业升级的背景下,空间与资本作为旅游目的地发展的两大基本要素在旅游研究中获得关注。国17,第3 8 卷2023年第10 期陶慧等1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内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分析滨海沙滩旅游资源开发中的空间竞争因素 39-40,探讨在资本主导的滨海旅游开发背景下,地方文化的信仰空间建
15、构与认同边界重构过程(4。从上述研究中可以发现,资本在不断地流动、转移中通过各种形式与空间相融合,使得城市土地、原料、产业等陷人资本循环中,空间的生产不断被资本化,滨海空间被贴上商品的标签,促使空间内部发生一系列新的变化 42。资本侵蚀、占据了大量滨海资源,割裂了滨海空间,由此造成大量人地矛盾与空间正义问题。此时,加速资本景观化与空间化、促进资本循环,成为解决空间正义问题、推动旅游目的地转型升级的主要方法。在时空修复“资本-空间”经济要素及其所形成的社会力量对旅游目的地重塑的过程中,当传统旅游目的地出现负面问题,空间的生产能力下降时,资本逐利的特性会促进旅游产品升级、提高旅游空间的再生产能力,
16、进一步刺激或满足游客的消费需求。资本为寻求最大化的利益会在流通过程中以其特有的逻辑塑造地理空间 43,让空间成为其介质和产物,从而重塑地方价值,形成空间的社会化结构和社会的空间性关系 44。基于上述概念的阐释与梳理,本文以“资本-空间”二者的动态交互为切人点,以Harvey的时空修复理论为依据,构建我国滨海旅游目的地产品转型升级的分析框架(图1)。该研究框架以旅游目的地转型升级为核心,以地理延伸(空间重构)与资本循环为主要内容,用以解读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路径与逻辑。其中,空间修复主要表现在通过资本对景观的嵌入式改造,催化了地理空间上的价值延伸与再生产;时间修复则主要体现为资本的流动与转移,
17、但由于旅游区的资本循环不涉及资本的初级循环,这与城市地域范畴的资本循环存在程序上的分异,故本文仅聚焦于讨论旅游产业要素中资本的二级循环与三级循环;价值重塑是时空修复的结果,空间修复改变了地方景观价值,时间修复提升了地方文化价值,其本质是资本利用地方资源、重塑地方价值、修复自身危机的过程。2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2.1案例地概况1898年,清政府正式辟北戴河海滨为避暑区,成为秦皇岛度假旅游的开端。2 0 世纪2 0 年代,北戴河被誉为“东亚避暑地之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北戴河成为中央暑期办公地。改革开放后,全国第一次旅游会议的召开使北戴河成为改革开放的突破口,旅游业的快速发展有力地推动了全市经
18、济发展。2 1世纪以后,由于过度依赖自然资源赋,秦皇岛旅游业逐渐出现了产品结构单一、生态环境恶化、旅游业效益下降等问题,目的地可持续空间的再生产Reproduction ofspaceThe secondary利用地方资源Usinglocal resources资本的二空间重构suureeddymaterial物质环境重塑资本积累Reshaping.heReconstructionof spacecircuit级循环Accumulationofcapitallenvironmenttofcapital物质空间改造资源价值唤醒目的地转型空间修复时间修复Transformingmaterial s
19、paceAwakeningthevalueofresources升级消费空间升级地理延伸Upgrade of资本循环市场转型赋能Upgrading consumption spaceExtensionoflanddestinationstourismCapital circulationEmpoweringmarkettransformationSpatio文化空间重塑地理扩张重组Temporalfix地方意义共创Remodelingcultural spacefixRestructurationexpansion andGeographicTenideojosCo-creating loca
20、l significanceSpatialization of资本空间化重塑地方价值Reshapinglocal valuef capital资本的流动与转移Flow and transfer of capital图1“资本-空间”动态交互的研究框架Fig.1Research framework for the dynamic interaction of“capital-space.18Vol.38No.10,2023TourismTribune旅游学刊第38 卷2023年第10 期NNN05401080km内蒙古自治区080km014km辽宁省青龙满族自治县北京市泰皇岛市海港区山海关区天津
21、市抚宁区南海谐岛渤海河北省北戴河区卢龙县图例渤海案例地山西省昌黎县海岸线山东省秦皇岛市省、自治区、直辖市、县界河南省注:该图基于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20)4630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图2 阿那亚社区区位图Fig.2The location of the Anaya community发展受到严峻挑战。阿那亚位于河北省秦皇岛市昌黎县(北戴河新区),距离秦皇岛市中心约38 km,距离北京市约280km(图2),是京津冀区域代表性滨海度假旅游目的地。2 0 10 年前后,秦皇岛正处于旅游转型升级的瓶颈期,旅游市场吸引力下降,原本计划快速周转的重资产项目难以实现。
22、2 0 12 2 0 15年,在互联网行业飞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阿那亚通过转变发展战略,将目标定位于北京新中产阶层,聚焦于建设文化艺术社区。目前,园区内包括度假社区、度假酒店、民宿、食堂、酒吧、市集等高品质生活与度假配套设施,以及孤独图书馆、阿那亚礼堂、单向空间、艺术中心、文创街区、沙丘美术馆等文化艺术空间。10 年间,阿那亚完成了从“不良资产”到“现象级度假区”身份的转变。2 0 2 1年,阿那亚年接待游客数量超140 万人次,旅游收入达到38 8 0 万元,已经成为中国新型度假旅居社区的代表性案例地。持续不断的文化展演和艺术活动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广东等一线城市的度假旅游者,延长了淡季营
23、业时间,是对秦皇岛传统滨海度假旅游产品的创新和升级,对周边度假企业乃至全市旅游业的发展起到了良好的示范带动效应。同时,阿那亚社区生活方式品牌、发展模式及影响力正在逐渐向全国范围内延展。2.2数据收集与分析自2 0 17 年开始,本研究团队一直对秦皇岛旅游业发展进行跟踪研究,采用非参与式观察与田野调查的方法,积累了大量案例地资料。正式研究开展以来,团队先后于2 0 2 1年12 月2 2 2 5日、2 0 2 2 年1月1415日、2 0 2 2 年2 月1114日、2 0 2 3年1月24日,共4次赴案例地进行正式调研。主要采用半结构式访谈方法,对秦皇岛市旅游和文化广电局、秦皇岛市自然资源和规
24、划局等政府管理部门工作人员、阿那亚经营管理人员、阿那亚社区业主及游客等49 人进行了深度访谈,平均访谈时间为40 分钟,最终将访谈录音整理为文本资料约17 万字,形成田野调查笔记约1.9 万字,具体访谈内容涉及阿那亚旅游发展历程、产品升级措施、业主及游客与阿那亚的互动关系、旅游消费转型的影响以及各主体的应对方式等(表1)。继而,将访谈录音文本资料进行编码,其中,G指秦皇岛市相关部门政府管理人员,M指阿那亚社区及酒店的管理者,R指阿那亚业主,T指阿那亚游客。例如G01-01指第1位政府受访者所讲的第1句话。为进一步保证研究的准确性,对相关二手资料进行了收集与整理。内容涉及:(1)爬取2 0 13
25、2 0 2 2 年携程、美团、飞猪等旅游网站关于北戴河及阿那亚的评论与游记;(2)收集秦皇岛市海岸线保护条例秦皇岛市旅游市场条例秦皇岛北戴河新区总体规划等文本资料;(3)收集2 0 152 0 2 0 年度秦皇岛市旅游统计年报、黄金海岸阿那亚开发建设情况等统计数据。数据分析方法及过程如下:首先,将所有数据仔细阅读并分类整理,归纳总结已有的一手、二手数据;其次,利用规划文件、统计年鉴、新闻报道等资料,结合秦皇岛旅游发展的具体事件,梳理案例地旅游发展背景;最后,网络评论与访谈文本主要数据来源:秦皇岛市旅游和文化广电局。192023年第10 期第3 8 卷陶慧等|传统滨海旅游目的地时空修复与价值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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