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与债务风险.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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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OI 编码:10.19820/ki.ISSN2096-7411.2023.05.007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8&ZDA093)作者简介刘慧慧(1986),女,浙江温州人,温州商学院金融贸易学院讲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地区资产负债表;刘磊(1982),男,天津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研究员,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国家资产负债表;杨福明(1967),男,山西忻州人,温州商学院金融贸易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地区金融风险;汪占熬(1982),男,湖北孝感人,温州商学院金融贸易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世界经济。地区资产负债表编
2、制与债务风险刘慧慧1,刘磊2,杨福明1,汪占熬1(1.温州商学院 金融贸易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2.中国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836)摘要依据SNA2008并借鉴李扬团队的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框架,设计地区资产负债表的基本理论框架,编制浙江省、江苏省、上海市、安徽省、贵州省20182019年的地区资产负债表,对各省市的基础性指标及地区债务风险进行比较分析。结果表明:长三角地区资产负债表整体稳健,不存在债务危机;从资产、负债和净资产总量指标来看,江苏省和浙江省位居第一梯队,上海市位居第二梯队,安徽省和贵州省位居第三梯队;从居民财富及其结构来看,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的人均财
3、富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安徽省和贵州省不及全国平均水平,住房、存款、股票及股权为居民部门的三大主要资产;各省市非金融企业最主要的融资方式为股票与股权融资,政府部门的举债方式以债券为主;从金融风险来看,贵州省的债务偿付风险是五省市中最高的。关键词地区资产负债表;地区债务风险;宏观审慎监管;SNA2008中图分类号F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7411(2023)05-0076-19Regional Balance Sheet Compilation and Debt RiskLIU Hui-hui1,LIU Lei2,YANG Fu-ming1,WANG Zhan-ao1(1.School
4、of Finance and Trade,Wenzhou Business College,Wenzhou 325035;2.Institution of Economics,Chinese Academy ofSocial Sciences,Beijing100836,China)Abstract:Based on SNA2008 and Li Yang team s research framework of national balance sheet,the paper designed the basic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regional balanc
5、e sheet,and made up the regional balance sheets of five provincial-level districts from 2018 to2019,including Zhejing,Jiangsu,Shanghai,Anhui and Guizhou.Then the paper conducted a competitive analysis of the basicindicators and regional debt risk among these districts.The results found that,the bala
6、nce sheet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were overall solid,and didn t have a debt crisis.Considering the indicators of assets,debt and total net assets,the provinces ofJiangsu and Zhejiang were at the top position,followed by Shanghai.The provinces of Anhui and Guizhou ranked third.Consideringre
7、sidentswealth and the structure,the wealth per adult in the districts like Shanghai,Zhejiang and Jiangsu has exceeded the nationalaverage,while that in the districts of Anhui and Guizhou havent reached the national average.Meanwhile,the three main assets of theresident sector were housing,deposit an
8、d stock.In these districts,the most important financing method of non-financial enterpriseswas business loans,and the borrowing method of the government was the issuance of bonds.Considering financial risk,Guizhouprovince had the highest debt repayment risk.Key Words:regional balance sheet;regional
9、debt risk;macro-prudential supervision;SNA2008JOURNAL OF STATISTICS2023年10月第4卷 第5期Oct.,2023Vol.4 No.576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刘慧慧,等: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与债务风险一、引言20 世纪 70 年代末,国际清算银行(BIS)提出宏观审慎监管。1997 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微观审慎监管分析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质疑(陈军和王敏,2010)1。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于 2002 年提出宏观审慎分析重要研究方法资产负债表分析法(Allen 等,2002)2,此方法不再从单一经济主体(如银行)
10、来研究金融风险,而是考虑企业、住户、公共部门、外部部门在内的经济整体,考虑各个主体之间的联系,从宏观的角度分析系统性金融风险。特别是,在 2008 年金融危机发生之后,理论界和政界开始重视通过大数据计算机技术把各个行业、各个部门的分散数据整合起来,找出数据的关联性,为评估金融风险等工作提供系统性数据,资产负债表成为金融风险评估的新工具。在我国,党中央、国务院十分重视全国和地区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工作,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从国家层面提出编制全国和地方资产负债表,2021 年 3 月全国人大财经委提出建议,推动编制和公布地方政府资产负债表。目前,国家统计局已经部署了全国和各个地区的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我
11、国在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方面已经取得重要进展,虽然还未从官方层面进行公布,但在学术界已经形成多股研究力量,特别是中国社科院李扬团队编制的相关数据成为分析研判国家能力、财富构成与债务风险的重要依据,并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财富与收入数据库以及国际主流学术期刊所引用(张晓晶,2017)3。但是,国家统计局 2017 年在“就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全国和地方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方案有关问题答记者问”时指出,在地区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方面,由于地方资产负债表基础资料缺口更大,机构部门划分和编制更为困难,跨地区交易难以统计,导致编制地方资产负债表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目前,我国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研究工作仍处于起步
12、阶段。李盛(2011)4、王哲(2011)5较早地编制了我国广东省、内蒙古的资产负债表,但较多的研究出现于2015 年之后。2015 年以来,防范区域性金融风险成为中央一直反复强调的重大问题。由于我国区域间经济结构、经济发展方式和金融市场化程度存在差别,区域金融风险特征和强度差异较大(王晓婷等,2019)6,因此学者们开始采用 IMF 资产负债表分析法对我国各个地区的货币错配、期限错配、资本结构、清偿力等金融风险进行分析。这些分析的重要前提是编制出地区资产负债表。然而,目前在地区资产负债表的编制上存在两个方面的不足。第一,未编制出包含所有主体部门、整个经济体系的资产负债表。有些学者编制出非金融
13、企业、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赵述,2015;尚晓和樊淑红,2017;马克卫等,2020)7-9,有些学者编制出住户部门、政府部门的资产负债表(王柏杰,2018;赵玉希,2021)10,11,且往往以规上企业、限额以上企业或上市企业来代表地区企业,用银行业来代替整个金融机构(陈希凤和余晓芳,2015;王晓婷等,2019;赵海华和王明军,2021)12,6,13。从个别部门而不是经济整体去研究金融风险问题,其实是违背 IMF 资产负债分析法初衷的。第二,由于地区基础数据缺口较大,因此学者们在资产负债科目选取方面较为单一、笼统。例如,在编制金融机构资产负债表时只选取了存贷款资产,在编制非金融企业资产
14、负债表时只统计了流动资产和非流动资产。资产负债科目分类的单一,会忽略经济主体在其他金融市场(如股市、债市等领域)的金融风险;资产负债科目分类的笼统,会无法提早对潜在风险领域进行预警、干预。国家金融与发展研究室在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方面处于全国领先地位,这为编制地区资产负债表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与参考方法。借鉴李扬团队的国家资产负债表基本框架、指标定义、部分数据测算方法,本文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搭建了我国地区资产负债表的理论框架,构建了相关指标估算方法,以重点解决地区基础统计数据缺失问题,为解决这一“世界性难题”做出了积极探索。同时,利用资产负债表这一工具来分析地区债务风险,为当前社会各界都普遍关注的
15、地区债务风险问题提供了研究新视角。二、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方法(一)基本框架借鉴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研究框架(李扬等,2013、2018、2020)14-16,本文设计了地区资产负债表的基本框架(表 1),包括 6 个经济部门、9 个金融资产负债科目和 5 个非金融资产负债科目。6 个经济部门分别为居民部门、非金融企业部门、金融机构部门、政府部门、国外部门、省外部门,其中前 4 个部门为内部部门,国外部门和省外部门为外部部门;9 个金融资产负债科目分别为现金、存款、贷款、存款准备金、中央银行贷款、债券、股票及股权、保险准备金、资管产品;5 个非金融资产负债科目分别为住房、私人汽车、固定资产、存货
16、、在建工程。地区资产负债表中存在的平衡关系为:四大部77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门合计资产(按表 1 的部门顺序,下同)=内部资产,四大部门合计负债=内部负债,外部资产=国外资产+省外资产,外部负债=国外负债+省外负债,内部金融净资产=-外部金融净资产,金融总资产=金融总负债,地区净资产=总资产-总负债=非金融资产,部门资产净值=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金融负债,部门资产=部门负债+部门净值。表 1地区资产负债表(亿元)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政府内部合计国外省外外部合计总计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 资产 负债金融资产/负
17、债现金存款贷款存款准备金中央银行贷款债券股票及股权保险准备金资管产品非金融资产/负债住房私人汽车固定资产存货在建工程资产净值资产、负债与资产净值(二)简化处理在国家统计局有关负责人就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全国和地方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方案 有关问题答记者问中指出,地方资产负债表基础资料缺口更大,应在全国资产负债表的基础上,对资产负债项目和机构部门分类进行简化。所以,考虑到基础统计数据的缺失问题,本文从两个方面对地区资产负债表进行简化。其一,对于省外主体,仅对其净资产进行测算。由于无法通过现有的统计资料来获得本省(市)与省(市)外主体间的经济金融往来情况,因此无法测算出省外主体在各个科目下的资产与负债。
18、不过,庆幸的是,这里更感兴趣的是本省(市)与外部间的资金净流入或净流出的情况,所以将简化省外主体的资产负债统计,仅对其净资产做出测算。其二,部分科目的数据统计口径仅考虑法人单位,暂不考虑非法人单位。资产负债表是以“属地原则”编制的,即所有常住单位均为地区的主体单位。所以从理论上讲,所有科目的资产负债统计范围除了包括法人单位外,还包括非法人单位。但是,对于一些科目的资产负债,如股权、企业固定资产、企业存货等,统计局公布的数据统计口径往往仅包括法人单位,所以考虑到这些非法人数据获得的难度,本文对这些科目的资产负债统计口径做了简化,直接采用了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三)编制方法及难点问题本文将资产负债表
19、 13 个科目的编制方法进行归类介绍,重点介绍编制过程中存在的难点及解决方案。1.原始数据简单加工。这类方法涉及的指标有现金、存款、贷款、存货、在建工程,以及债券和股票刘慧慧,等: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与债务风险78统计学报2023 年第 5 期的负债数据,其原始数据可以从各省市的统计年鉴、经济普查年鉴、Wind 数据库获得,其中需要说明的有三点。第一,内部主体持有的现金资产按照本省(市)GDP 的 6%、0.8%、1.04%、0.16%进行测算,其负债主体为省外,即央行。第二,关于非金融企业、政府部门的贷款,统计年鉴中一般只公布非金融企业和机关团体贷款之和,如何将两者拆分,是第一个难点。本文采用
20、 2018 年经济普查年鉴提供的企业总资产与行政事业单位总资产的比例作为非金融企业贷款和机关团体贷款之间的比例。由于江苏省统计局公布了分行业的贷款数据,因此用各行业的企业与政府的总资产比例估算各行业的企业、政府贷款,最后分别汇总各行业的企业、政府贷款。对于未公布分行业贷款数据的省市,用各省市企业、政府的总资产比例对非金融企业和机关团体贷款数据直接进行分割。第三,Wind 数据库提供了各省(市)主体发行的各类债券,这里将其中的金融债作为金融机构发行的债券,地方政府债作为政府部门发行的债券。其他债券包括公司债、企业债、可转债、可交换债、短期融资券、中期票据、定向工具、资产支持证券,将其作为非金融企
21、业发行的债券。境外债券根据“证券简称”汇总发债主体,一般均为非金融企业和金融机构。2.利用全国总数据,各省市按照相应比例进行分配。这类方法涉及的指标有存款准备金、保险准备金、资管产品、债券资产、股票及股权资产。从地区层面来讲,无法从公开平台来获得这些指标数据,如何利用全国总数据来对这些指标做出估算是资产负债表编制的第二个难点。对于地区存款准备金,其资产主体是本省(市)的金融机构,负债主体为省外部门。因为银行在央行的存款准备金是根据其存款一定比例提取的,所以本文采用各省(市)本外币存款占全国本外币存款的比例,以及全国存款准备金总额来估算各省(市)的存款准备金,其中全国存款准备金数据来自于国家资产
22、负债表。资产负债表中的保险准备金,包括社保基金累计余额和商业保险准备金。国家资产负债表将社保和商业保险的负债主体都归为金融机构,本文也借鉴其做法。由于大比例的保险都是由居民持有的(李扬等,2018)15,而居民购买保险的行为与其收入水平存在一定的正相关性,所以根据各省可支配收入占全国的比例,以及中国人民银行于资金存量表中公布的全国保险准备金,来估算各省(市)保险准备金负债。保险准备金的资产持有主体为居民部门和非金融企业部门。对于居民部门持有的保险资产,采用各省(市)可支配收入占全国的比例,以及国家资产负债表公布的居民部门的总保险资产来估算。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一些省份(如安徽省)并未给出全省的居
23、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而是给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这里需要以城镇和农村的常住人口比重为权重进行加权计算,得到本省的居民可支配收入。对于非金融企业持有的保险资产,本文用各省(市)非金融企业的法人单位资产占全国的比重,以及国家资产负债表公布的非金融企业的总保险资产来估算。各省(市)非金融企业法人单位资产的具体测算见“地区部门资产、负债与所有者权益测算”(下同)。资管产品包括商业银行非保本理财产品、信托公司资金信托计划、保险公司资管、公募基金、非公募资产管理计划和私募基金,由于其规模跟一个地区的法人金融机构规模呈现一定的相关性,所以,本文根据各省(市)的法人金融机构资产占全国的比
24、例,以及 中国资产管理行业发展报告 中提供的全国资管产品规模,来估算各省(市)的资管产品规模。其中,法人金融机构资产的具体测算见“地区部门资产、负债与所有者权益测算”(下同)。从负债角度讲,这部分资管产品规模形成了金融机构部门的负债;从资产角度讲,这些资管产品分别由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政府、省外部门持有。内部各主体资产持有情况可以根据国家资产负债表公布的数据按一定的比例进行分配,对于居民部门按其可支配收入占比进行分配,对于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政府按其法人单位资产占比进行分配,政府资产的具体测算见“地区部门资产、负债与所有者权益测算”。省外部门持有的资管产品净资产,用公式“内部金融净资
25、产=-外部金融净资产”进行推算。债券资产的持有主体为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国外部门和省外部门。内部各类主体持有的债券资产测算方式与资管产品一样,即根据国家资产负债表中的全国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的债券资产,按一定比例分配。居民部门按照可支配收入比例分配,其他部门按其各自的法人单位资产比例分配。对于各省(市)主体持有的国外债券资产,根据各省市直接对外投资额占全国的比例,以及全国对外债券投资总额来估计。商务部于 中国国际投资头寸表 中公布了我国每年对外债券投资总额数据。股票及股权资产的持有主体为居民、非金融企业、金融机构、政府、国外部门、省外部门。通过各省刘慧慧,等:地区资产负债表编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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