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企业业务流程数字化与企业价值: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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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 7 月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7 期邵兵等:制造业企业业务流程数字化与企业价值: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邵兵1,2,匡贤明3,王翚4(1.东北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沈阳 110167;2.海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海口 571158;3.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海口 570311;4.海南大学 经济学院,海口 570228)摘要:从数字化转型的核心业务流程数字化的视角,采用 20072021年沪深 A 股上市公司制造业企业数据,基于动态能力理论来探索业务流程数字化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研究发现:采购和供应数字化、生产数字化和销售数字化对企业价值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通过工具变量
2、法缓解内生性问题后结果依然显著。这种影响主要通过生产效率、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的路径发挥作用。适应能力路径发挥了遮掩效应,部分原因在于适应能力对企业价值的二次非线性关系,以及企业资产规模对两者的负向调节作用。进一步分析发现,在业务流程数字化中,生产数字化通过生产效率提升企业价值的作用最小,通过技术创新提升企业价值的作用最大。这一结论不仅深化和拓展数字化转型理论基础,而且对制造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提供了理论参考。关键词:企业价值;业务流程数字化;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创新能力中图分类号:F270.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980X(2023)7010917一、引言2021年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
3、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十四五”规划)第五篇第三节提出“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这标志着数字化转型正式上升为国家明确的政策方向。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随着互联网、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发展,数字化深刻地影响企业价值创造的模式和逻辑。然而,埃森哲与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推出的 2021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研究 显示,2021年中国数字化转型效果显著的企业仅为 16%。造成理论研究和实践巨大差异的原因是,大多理论研究者把数字化转型作为整体去研究,而忽略数字化转型在企业复杂系统中的可
4、分解性和流程性,忽视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环节业务流程数字化。数字化技术的出现颠覆了传统制造业企业价值创造的逻辑,促使价值创造从价值链中游的生产端转向附加价值大的上游采购、供应、研发设计端和下游服务端。业务流程数字化是企业使用数字技术补充或改进现有的业务流程(Adomako et al,2021;Li et al,2016;Verhoef et al,2021),从而重塑价值链,有利于企业获取信息、促进沟通,满足企业的数字化技能需求(Scuotto et al,2021)。业务流程数字化是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环节,决定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败。一方面,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内容包括组织变革、业务
5、流程、产品和服务、商业模式等(吴江等,2021;孙新波等,2021;朱秀梅等,2022),业务流程是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制造业企业赢得可持续的竞争优势仅仅依靠数字化技术远远不够,还需要企业通过流程能力改善价值链职能,以及与利益相关者的关系(Nambisan et al,2019;Warner and Wager,2019)。流程数字化被视为当今全球经济中企业成功的基本因素之一(Allal et al,2023),是企业价值创造逻辑的核心要素。本文从采购与供应数字化、生产数字化、销售数字化方面解构流程数字化,不仅进一步揭示数字化转型对企业价值影响机制,而且更能具体指导企业数字化转
6、型的实践。此外,动态能力是研究数字化转型的理论基础(Vial,2019),本文从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创新能力角度探索两者的影响机制,有利于指导企业在数字收稿日期:20230314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新型比较优势来源与跨境数字贸易发展:理论机制、实证检验与政策优化”(72263005)作者简介:邵兵,东北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海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数字经济与技术创新;匡贤明,经济学博士,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东北大学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改革理论与实践;王翚,经济学博士,海南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数字贸易。109技术经济第 42 卷
7、第 7 期经济时代制定合适的战略,赢得市场竞争力,创造价值。以前的研究虽然涉及数字化转型与企业价值的关系,但大多数研究集中在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短期绩效的影响(Ciampi et al,2021;倪克金和刘修岩,2021;陈银飞和杨玛丽,2022;王海花等,2022),并且大多实证仅仅是单个或多个案例研究,少部分研究采用企业的截面数据和面板数据,把数字化转型作为一个整体概念进行实证研究,而均没有从微观层面解构数字化转型,导致理论研究与企业实践脱节,不能具体指导企业数字化转型实践。此外,当前关于业务流程数字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对企业短期经营绩效和创新绩效的影响(易靖韬和曹若楠,2022;傅颖等,2
8、021;雷辉等,2021),鲜有学者涉及流程数字化与企业未来价值的实证研究,以及探寻两者的影响机制,部分原因可能是企业未来价值的量化难度较大。Woodard 等(2013)和戚聿东等(2019)均指出流程数字化作为企业重要数字资源,是数字期权的重要生成器。企业流程数字化不是追求短期绩效,而是作为一种寻求未来长远价值的战略投资。因此,本文以 20072021年沪深 A 股上市制造业企业为样本,目的在于探究制造业企业流程数字化能否提升企业长远价值,以及对企业价值的影响机制。研究可能的贡献在于:一是,不同于以前学者采取问卷调查提取数据的研究方法,首次使用文本分析法提取业务流程数字化代理变量,并将其分
9、解为采购和供应数字化、生产数字化和销售数字化,以上市公司的面板数据分析其对企业价值的影响,拓展了流程数字化的研究方法,也进一步解构和深化数字化转型的研究;二是,企业价值的衡量考虑了未来机会价值,充分体现了制造业企业应用数字化战略手段,提升未来价值的特点,扩充了企业未来价值的衡量指标;三是,本文分别验证采购与供应数字化、生产数字化和销售数字化对企业价值的正向影响,试图揭示制造业企业价值链上、中、下游的数字化对企业价值影响的基本规律,为深入研究制造业“微笑曲线”奠定微观基础;四是,证明了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创新能力对两者的影响机制。这一结论揭示了中国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机制,启发研究者进一步解构
10、数字化转型,致力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理论探索,具有借鉴意义。二、理论与假设(一)业务流程数字化与企业价值数字化转型对企业价值的影响研究成果较多。学者们认为数字化转型通过减少成本、提高运营效率和鼓励企业创新来提升公司价值(Zhai et al,2022;Peng and Tao,2022;Bharadwaj et al,2013;黄大禹等,2021;倪克金和刘修岩,2021)。而专门针对业务流程数字化对企业价值影响的研究较少。池仁勇等(2023)证明了数字化制造能力和数字化服务能力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Gunasekaran等(2002)从销售流程角度,认为数字技术可以通过促进产品和服务的推广、降
11、低向客户提供信息的成本、缩短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的交付时间、增强客户服务等方式提升企业绩效。学者早期从业务流程与互联网技术(IT)结合的角度研究,Mithas等(2011)发现只有将 IT能力与企业业务流程相结合,才能提高企业绩效(Peng et al,2016),业务流程管理能力是 IT能力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键中介。随着数字化技术进一步发展,企业内部业务流程已经与数字化技术初步结合,业务与数字技术结合通过组织和流程再造的方式,成倍提升决策质量、员工激励水平、组织效率、产品和服务质量等(Yunis et al,2017;Chitsaz et al,2017;Wu and Chen,2014)。流程
12、数字化通过节约成本、增加柔性(Drnevichand Croson,2013)和环境适应性,从而增加组织收益(MartnezCaro et al,2020)。具体而言,业务流程数字化从三个方面提升企业价值:一是,价值链上游的采购及供应数字化不仅能够帮助企业节约采购成本,提升采购效率,而且也能提升上游供应链的协同与整合能力。首先,采购及供应数字化可以通过数字化技术简化采购工作流程,让员工从繁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提高员工满意度。其次,数字采购集成系统可提高供应商项目的可用性,并通过集成的简化界面增进企业和供应商之间的沟通,改善了供应链伙伴关系(张树山等,2021)。再次,通过数字化采购系统随时更新
13、供应商信息,以便及时处理订单,通过提高企业对供应商的管理能力确保产品质量,减小供应链中断的风险。最后,数字化技术提高了供应链集成体系结构的合理性、集成实现方式的多样性和集成运转的高效性,从而实现企业价值(李琦等,2021)。二是,生产数字化。制造业企业通过数字化技术和制造技术融合,在虚拟现实、计算机网络、数据库、多媒体等技术的支持下,实现对产品功能的仿真及原型制造,从而降低了企业生产成本(Barnir et al,2003;Hagiu and Wright,2020)。一方面,企业借助制造执行系统(MES),实时采集各个方面的数据信息,并与生产110邵兵等:制造业企业业务流程数字化与企业价值:
14、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车间的自动化、智能化的生产设备相结合,同步更新反馈到集成管理界面,有效而准确地下达生产指令;另一方面,企业基于虚拟现实、计算机网络、数字孪生(digital twin)等技术的支持,对采集到的数据信息进行实时统计分析,并用各种图表实现多维度的可视化,通过构建的模型展示出生产车间的产品,以此有效地掌握生产质量和进度、岗位人员、设备运行等实时生产信息。此外,企业通过大数据技术的支撑,可以分析出顾客需求的变化,甚至可以精准跟踪到产品原型,调整相应的生产计划,以便提供个性化产品及服务。三是,销售数字化借助互联网、通信技术和数字交互式媒体来实现营销目标的一种营销方式,提升了消费者的购买
15、意愿(Hagiu and Wright,2020)。一是,企业通过大数据技术,并结合关键词搜索引擎、自然语言处理(NLP)、机器学习等技术,搜索顾客购买行为的信息,分析客户需求及其变化,能够有效地进行定制化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并构造价值共创的生态平台,占据增加值大的服务端;二是,企业基于顾客分析数据,能够更准确地进行网络平台促销,例如,直播带货、人工智能(AI)虚拟主播、元宇宙技术的虚拟社区等促销手段;三是,利用区块链技术增加数字营销流程透明化,减少广告行业的欺诈行为,加强隐私保护等,能够促进销售数字化水平的提升。据此,本文提出假设:业务流程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H1);采购与供应链数字化提
16、升企业价值(H1a);生产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H1b);销售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H1c)。(二)生产效率的中介作用1.业务流程数字化与生产效率业务流程数字化在企业采购与供应数字化、生产数字化和销售数字化中,可以使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等技术节省成本,提高效率(Gavrila and Ancillo,2021;Legner et al,2017)。首先,采购与供应链数字化是将企业采购和供应转变为线上,涉及包括需求收集、供应商报价、移动审批、运输、预算控制、合同管理、会计管理等,在此环节中,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数据挖掘、区块链等技术应用,协助企业经营与管理决策,从而提升效率。其次,生
17、产数字化。Frank等(2019)把生产数字化定义为将现有的新技术解决方案应用于生产系统。使用快速原型、增材制造、大数据分析、云计算平台、协作技术等进行产品设计和开发,应用增材制造、3D打印、先进的协作机器人、人工智能、增强现实和仿真等技术于生产过程,利用物联网和智能传感器增强产品功能。越来越多的制造业企业热衷于通过使用数字制造来提高生产率(Shakeel et al,2020)、生产灵活性和生产速度(Zhou et al,2021)。生产数字化由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虚拟化和增强现实等技术驱动(Szalavetz,2019),这将导致人类和技术的互联和自主智能,为组织创造战略
18、价值(Reiman et al,2021)。生产数字化利用生产制造执行系统(MES)、集散控制系统(DCS)等数字管理系统在生产各环节实现生产过程的智能化、精细化、柔性化,缩短产品生产周期,降低产品错误率,提高企业的运作效率,从而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赵树宽等,2022)。最后,销售数字化。产品数字化是指企业研发装载智能组件的数字化产品,能够帮助用户智能连接设施设备,同时实时把握用户的价值需求,精准获得用户大数据(Ritter and Pedersen,2020)。而服务数字化能够扩大用户获得服务的渠道和范围,能帮助用户随时随地获得更多的企业服务。因而,企业通过将产品和服务数字化,可以获取更多价值
19、创造的机会(陈岩等,2020)。2.生产效率与企业价值制造业企业生产效率对企业价值的提升,一是,生产效率提升部分由采购和供应、生产和销售环节的成本减少引起,从而促进企业短期利润的增加,企业拥有更多资金投入到促进未来价值增值的战略资源;二是,生产效率的提升对外释放业务流程数字化的成效信息,增强投资者信心,促进企业价值。虽然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效果不甚理想,但学术界和实践界普遍认为数字化是制造业发展的契机。当敏锐的投资者观察到企业进行业务流程数字化投资取得生产效率的进步时,可能会推测企业的数字化能力积累到足以盈利的水平,从而进行投资,提升企业价值水平;三是,生产效率的提升反映了人员、资金和设备的
20、优化配置,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从而促进价值提升。员工能力和对数字化的态度是数字化转型的前提条件(Favoretto et al,2022),当员工的适应能力和企业知识管理水平较高时,制造业企业可能更有优势缩短数字化转型的适应期,111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7 期提前盈利。资金的优化配置与投资回报密切相关,当资金配置效率提高,会为企业带来更高的投资回报率。设备的优化配置能够生产更多产品,满足客户需求,抓住市场机会。据此,本文提出假设:生产效率是业务流程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2);生产效率是采购与供应链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2a);生产效率是生产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2b);生产
21、效率是销售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2c)。(三)动态能力的中介作用动态能力可以被理解为导致长期绩效的“终极”组织能力(Teece et al,1997)。换言之,当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需要新的资源和运营能力时,企业需要拥有动态能力,动态能力通过构建新的资源或提升解决问题 的 能 力 来 提 高 绩 效(Teece,2014)。学 者 实 证 分 析 了 组 织 内 部 的 动 态 能 力 过 程 及 其 对 绩 效 的 影 响(McLaughlin,2017;Schilke et al,2018;Drnevich and Kriaucunas,2011)。Wang和 Ahmed(2007
22、)认为动态能力包括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和创新能力,是相互关联但又不相同的能力维度。业务流程数字化与吸收能力、适应能力和创新能力有着直接的联系。首先,业务流程数字化与吸收能力。吸收能力是指企业基于现有的知识基础,识别、吸收、转化和应用知识于商业实践的能力(Cohen and Levinthal,1990)。一方面,业务流程数字化技术有利于识别内外部信息的价值。企业可通过大数据技术、自然语言处理技术、机器学习等技术,可随时监控供应商和顾客的信息及时识别市场机会和风险,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并且,内部员工也可以利用智能搜索技术有效率识别内外知识平台上的资源,从而提升自身业务水平;另一方面,业务流程数字化技
23、术有利于获取知识。企业在采购、供应和销售环节,数字技术有利于其进行信息搜寻,能大幅度降低搜索成本、交易成本和运营成本(Devaraj andKohli,2003)。同时,企业利用互联网力量在数字化、密集化的创新网络中不断地获取互补性资产,并积累隐性知识,降低了在不同情境下应用隐性知识的试错成本(戚聿东和肖旭,2020)。业务流程数字化促进大数据、软件运营服务(SaaS)、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应用,从而提升有关采购、供应、生产和销售的获取效率。此外,业务流程数字化技术有利于提升知识应用和转化能力。在生产数字化中,企业借助虚拟仿真、数字孪生和可视化等技术可将非结构化的隐性知识结构化、可视化,进
24、而促使生产经营中的隐性知识显性化(Lane et al,2006),提升知识的应用和转化能力。在销售数字化中,企业利用大数据技术进行客户关系管理和客户知识管理,可以为企业创造价值(Pasquale et al,2020)。据此,本文提出假设:吸收能力是业务流程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3);吸收能力是采购与供应链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3a);吸收能力是生产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3b);吸收能力是销售数字化提升企业价值的渠道(H3c)。其次,业务流程数字化与适应能力。适应能力是指企业辨别和利用市场机会的能力(Chakravarthy,1982)。从战略和企业资源的角度,适应能力体现
25、为一种战略的灵活性,即资源获取和应用的灵活性(Sanchez,1995)。企业资源分配形式转化的多样性及频率对战略灵活性至关重要(Fombrun and Ginsberg,1990)。销售数字化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快速识别顾客需求。企业利用语义分析和搜索技术,挖掘网络上的图片、语音、视频及文本信息,通过关键词搜寻市场关于产品和服务的销量、关注程度、评价等信息,以关键词出现的频次来判断市场需求的变化,从而快速调整资源满足消费者需求。生产数字化利用智能化的生产制造执行系统(MES)、机器人流程自动化(RPA)、数字孪生等技术,增加了制造系统的柔性,更能适应顾客的定制化需求,从而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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