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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作为一种政治理想:涂尔干对社会契约论的最终克服.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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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明作为一种政治理想:涂尔干对社会契约论的最终克服李英飞内容提要通过对社会分工论的细致分析,本文试图揭示涂尔干的社会类型说是法国社会学对自霍布斯以来的自然法学说的最终回答和克服。在此以前,围绕自然状态是否必定是战争状态,形成了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文明社会的四阶段理论和以孟德斯鸠、卢梭为代表的专注政体理论的政治社会理论。在社会分工论中,涂尔干借助劳动分工建立的解决激烈生存斗争的特定机制,重演了从自然状态到文明社会/政治社会的过程,并通过这一过程消解了两者之间的分野,从根本上解决了法国社会中存在的政治和经济危机,而他由此发展出的具有文明论和整体论色彩的政治理论亦是我们不可忽视的社会理论遗产。关键词劳
2、动分工文明社会社会类型政治理想涂尔干究。而各民族的精神、风俗或民族性格,以及文明引言社会、野蛮状态和原始人等带有总体性特征并被将社会划分为若干阶段或若干类型已成为社赋予新意义的概念,随之成为其理论体系中的核会学认识社会及时代问题的固有传统和惯常做心概念,并被进一步安置在某种模式化的发展阶法。以古典社会学家为例,前者有马克思的社会段中。形态演进的阶段论,后者有斯宾塞、滕尼斯和涂尔如果再进一步细究,上述做法实际上又与更干等人的社会类型说。不过,这一传统和做法并早的17 世纪的自然法理论兴起有关。因为对异非社会学家首创,而是始于一个更早的时期,即从域社会描述和记录的资料最后能够促成这些带有18世纪开
3、始,欧洲的思想家们就开始通过比较和历史和比较视野的政治和社会理论的出现,完全对比的方法来刻画他们国家及其所处历史时代的在于这些资料为这些思想家回应和克服近代自然特征。也就是说,自15世纪以来累积起来的由商法理论或社会契约论的不足提供契机。其中尤以业旅行者、探险家、传道士以及殖民地官员等人汇对霍布斯的自然法理论的回应为最。按照阿尔都集起来的对异域社会的描述、记录,最终在18 世塞的说法,能将这些自然法学家们联系在一起的纪促成了欧洲思想家们对政体和社会的比较研难题是如何解决社会的起源问题,也就是说,他们*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涂尔干及其学派的社会本体论思想及其对当代的现实意义研究”(项目
4、号:17 CSH004)的阶段性成果。感谢匿审专家意见,文责自负。97文明作为一种政治理想:涂尔干对社会契约论的最终克服思考的是“如何能够从一种无社会的状态(untate nul de socit)过渡到有组织的社会关系,思考他们如何跨过这道原初的、根本性的门槛”,他们所使用的方法是自然状态和社会契约概念。霍布斯的意义就在于从一开始就奠定了这一思考模式,并将自然状态规定为一种悲惨的战争状态。所以,此后的政治理论,无论是自然法学家内部还是其外部,都试图通过回应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学说来建立其理想的政治组织理论。所以,从自然状态向社会状态(1 tat civil)的过渡,不仅是一个政治缔约和政体形成的
5、过程,也是一个原始人或野蛮人进人文明状态的过程。启蒙思想内部的这种运动最终促成社会的文明进程/阶段和政体类型,即社会类型的观点逐步成为此后社会学思考政治和时代问题的固有传统。本文要讨论的涂尔干对社会契约论的最终克服正是在此脉络下展开的。通过对这一问题的讨论,我们将会看到这一社会学固有传统的形成是如何在法国最终完成的。孟德斯鸠与卢梭:问题的发现尼斯比特认为,法国社会学的兴起与大革命直接关联,并且指出其社会学的观念和思想与其说是17、18 世纪启蒙思想观点的延续和逻辑产物,不如说是对支配启蒙社会思想之个人与国家观念框架的偏离。他的这一立场在涂尔干的17 8 9 年原则与社会学这篇文章中得到了最直接
6、的印证。所以,针对法国这种“拒不妥协的个人主义”或“抽象的个人主义”,学界就促成这种个人主义的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及社会乃是出自人的技艺之作的观点展开了细致的梳理,并试图证明涂尔干有关社会“自成一类”属性或法则性是对社会契约论将国家奠基于具有任意性的个体意志的克服。不仅如此,为摆脱个人与国家这一古典政治学框架,涂尔干提出的以职业群体为基础的代议制民主制亦是对卢梭社会契约论中直接民主制所造成的政治和社会危机的解决。与此同时,相比于从涂尔干对17 世纪和18世纪启蒙思想家观点的偏离角度来考察他对社会契约论的克服,基于对他的拉丁文论文孟德斯鸠对政治科学兴起的贡献一文的考察,涂尔干与18 世纪启蒙思想家之
7、间的思想关联或延续性98也逐渐被揭示出来。这种延续性不仅表现为他的社会类型观点是对政体类型的转化,而且还包括他基于中间团体的自由主义立场和国家理论亦是对孟德斯鸠思想的继承。也就是说,涂尔干对卢梭乃至霍布斯的社会契约论的克服是借助孟德斯鸠来完成的。事实上,在涂尔干看来,孟德斯鸠从一开始便奠定了他作为社会学先驱的地位。这一地位显然不限于他对霍布斯有关自然状态就是一种战争状态的否定,还在于他在论法的精神中所奠定的方法论立场。在论法的精神开篇,孟德斯鸠批评完霍布斯的战争状态重新确立其自然法和实定法之后说道:法律应该同已建立或将要建立的政体的性质和原则有关系法律应该和国家的自然状态(physique)有
8、关系;和寒、热、温的气候有关系法律应该和政制所能容忍的自由程度有关系;和居民的宗教、性癖、财富、人口、贸易、风俗、习惯相适应。最后,法律和法律之间也有关系这些关系综合起来就构成了所谓的“法的精神”。孟德斯鸠研究的是法律同各种政制、风俗、气候、宗教、商业等囊括自然和人类社会诸面向应有关系的总体精神,而这种法的总精神实质所指的是与国家的自然、政治和社会条件总体关联在一起的总体精神。所以,阿尔都塞说,孟德斯鸠“即便不是构想一种社会物理学观念的第一人,他也是想要赋予它新物理学精神的第一人”,因为他要从事实出发并得出它们的法则。法律和法则都是他要说的法(lois)的范畴。因此,孟德斯鸠并未采纳法学家通常
9、所采用的法律分类法来展开研究,他补充说道,“我并没有把政治的法律和民事的法律分开,因为我讨论的不是法律,而是法的精神”,并指出“我首先研究法律同每一种政体的性质和原则的关系”。法与政体类型之间的这种总体关联为涂尔干接下来建立法与社会类型之间总体关联的分析提供了基础。也就是说,涂尔干在将其政体类型转换成社会类型之后,沿用了孟德斯鸠的这一做法。涂尔干在剥离与国家相关的自然和个体条件之后,将其社会学的研究对象规定为对国家/政治社会总体的身体(即自然条件physique)和精神,即通过社会有机体这个社会环境(milieu social)粤海2 0 2 3.4来研究包括“风俗和法律”在内的集体意识。所以
10、,他不仅在波尔多大学将其开设的社会学课程命名为“风俗和法律的物理学”,而且在其博士论文社会分工论中强调借助法律这个符号来考察社会团结。他说道:在这项研究里,我们不能采用法学家们惯用的区分方法。这些方法只是一种想象中的法律实践,它虽然很方便,但科学对这种经验划分和粗略估算的方法并不满意。最普遍的划分就是把法律分成公法和私法。因此,我们应该把法规主要分成两类:一类是有组织的压制性制裁,另一类是纯粹的恢复性制裁。现在,我们就可以考察这两类制裁究竞与哪一种社会团结相适应了。由于“在共和政体中,根本就没有分工,而在君主政体中,分工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发展”,所以,涂尔干划分的机械团结和有机团结分别对应的是以
11、古代城邦为代表的初级民主政体和以欧洲大型社会为代表的君主制或现代民主代议制。不仅如此,涂尔干认为,尽管孟德斯鸠给政治科学塑造了类型和法的观念,但如果把孔德的进步观念引入进来,将更能说明不同社会类型间的继替关系。因此,可以看到,涂尔干通过孔德确立的实证科学追溯到了确立法的一般观念的孟德斯鸠,并通过孔德的进步观念和其所认为的“社会法则与支配自然的其他法则并没有区别”而最终确立起不同科学间的统一性和不同社会类型的历史演化关系。?然而,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涂尔干将自孔多塞经圣西门、孔德确立的文明史或文明状态的阶段论替换成了他的社会类型说。孔德将孔多塞夹杂着政治经济学文明阶段论的人类精神史,最终划定为神学
12、和军事时代、形而上学和法学家时代、科学和实业时代三阶段。他认为,文明史时期不能以重大事件来划分,而应该以哲学原则来划分。其本意与圣西门一样,都试图克服自然法学家们通过不断立法,任意改组社会的做法。而在他看来,社会契约理论不过是用个人的任意替代国王的任意而已,最终导致了政治危机和社会的解体。所以,孔德的三阶段论从人类认识/知识和社会有机体的组织之间的对应关系出发来克服社会契约论中的这种任意性,而政治学的首要任务是要研究文明的各种状态。孔德认为,社会组织的状态必须服从文明状态是支配所有民族的自然法则,而“正像生理学之要研究各种有机体的组织一样,政治学也要研究文明的各种状态”。由此可见,孔德的文明状
13、况三个时期或三个阶段是作为根本法则而存在的,这种法则是沿着所属文明状态决定社会制度和组织体系进而决定其政治体系而展开的。涂尔干转向两种社会类型之间的演化关系就意味着他放弃了文明进程的这种一般法则。他对此给出的理由是,他要在历史学家的唯名论和哲学家的极端实在论之间找到一个中介概念一一社会种/类型,并以此所反映的多样事实来突破既有的单线演化论。因为在他看来,像文明阶段论这种历史观“只看到了一代接着一代世世相传并因本性相同而走在同一方向的个人”,极易把社会的演化当作人性推演的产物,而事实上“社会的相继发展不是以几何直线的形式出现,而更像一棵向四面八方分枝的大树”。然而,仅以克服自然法学家用人性推演政
14、治社会制度的方法缺陷,并不足以解释涂尔干为何要独立提出自已的分类,而不采用斯宾塞有关军事社会与工业社会的二分法,是因为他确实与斯宾塞共享了基本的民族志事实和社会演化观。现代社会中的“英国问题”涂尔干不从文明进程的角度来考察社会类型所遭遇的疑问远不止于此,因为他基于机械团结和有机团结建立的机械论解释表明“仿佛只要了解了一个社会的结构,就可以说:“这个社会所需要的就是这种道德”,但事实上他的分类法并不能充分证明社会结构与政治制度甚至是经济制度之间的对应关系,就像不能充分证明一个社会的结构必须只对应某种道德一样,而他却由此提出了一整套现代民主代议制理论。不过,相比这样的批评,更为重要的问题是,除了认
15、为孔德的这种文明进程法则的过于一般性以外,涂尔干也没有采用更为具体的文明状况来划分社会类型,比如采用最为盛行的经济文明来划分社会类型,而他拒绝斯宾塞的社会类型二分法也与此有关。实际上,涂尔干自从选择以孟德斯鸠的政体类型为蓝本建立其社会类型说开始,就不得不反复回应上述问题:他在社会分工论中解释分工99文明作为一种政治理想:涂尔干对社会契约论的最终克服发展的主要原因时在最末尾注释里解释过一次,在19 0 2 年再版的社会学方法的准则“关于划分社会类型的准则”最末尾的注释中,又解释了一次。在社会分工论中,涂尔干说道:对任何既定社会而言,即使它们明显具有环节社会的特征,它的分工制度,特别是经济分工制度
16、也可以是很发达的。实际上,英国就是这种情形。正因为劳动分工是一种派生现象和次要现象,所以它只能在社会生活的表层表现出来,经济领域里的劳动分工尤其如此。只要某种情况激起了一个民族对物质财富的更大需求,就足以使经济劳动分工得到发展,而社会结构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这种比较表明,我们不应根据一个社会的文明状况,尤其是它的经济文明来判断其社会等级;因为后者可能只是一种模仿,一种复制,并且可能掩盖了低等的社会结构。诚然,这种情况是例外,但确实发生了。?涂尔干认为,英国的社会结构极大地保留了环节社会的特征,即保留了所谓的“蜂房系统”的特征。“蜂房系统越是发达,我们每个人所参与的关系就越是被封闭在我们所属的蜂
17、房的范围内”,但英国却有着极为发达的经济分工,而按照他此前的解释,只有当这种“蜂窝系统”被逐渐夷平时,环节之间的道德空洞才会被填平。也就是说,彼此之间的社会关系和相互作用的人数才会越来越多,分工才会越来越发达。面对这种例外,涂尔干不认为这挑战了他的社会分类标准,而认为是证明了用文明状态,特别是经济文明状况来给社会分类并不足以反映社会的实质特征。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社会的物质密度很难把道德密度状况确切地表现出来”。换言之,基于物质财富的需求,任何国家或社会都可以率先发展出更高的文明程度。为了更好地表达他的这一观点,在18 9 5年出版的社会学方法的准则一书中,涂尔干通过修正自己的理论来应对这一例
18、外。现在来说物质密度。最低限度,不仅要把它理解为单位面积的居民数,而且要把它理解为通讯、交通的发展程度。它通常是与动力密度同步的但也有例外,而且如果我们总是根据社会的物质集中程度来判断社会的道德集中程度,那我们就会犯严重的错误。公路、铁路等对于商业活动的作用大于对人口融合的作用,因为它们只能非常不完美地表达这种情况。英国就是这种情况,它的物质密度远大于法国,但它的各环节的融合程度,如在它的地方精神和区域生活上所表明的,却不够高。涂尔干发现,他在社会分工论中犯的这个错误,使得他从物质密度与道德密度/动力密度之关联角度来刻画社会的等级系列时,不得不把英国归为例外。他试图通过澄清物质密度不是对动力密
19、度的准确表达来弥补其物质密度在解释上的困难并在注释里解释说“对涉及动力密度的一切经济效果来说,比如劳动分工作为纯经济事实来说,用前者替代后者,又是绝对合理的”。换言之,英国的情况可以解释为,尽管他们的物质密度很高,可以有极为发达的“通讯、交通”(公路、铁路),但是这只是服务于商业活动,对英国的“人口的融合”作用不大。因此,对于英国来说,基于人口组建起来的“社会各环节的融合程度”并不高,英国仍可以保留相当的地方生活的自主性和传统的权威性。然而,英国的例外并不限于此。在18 9 7 年出版的自杀论中,涂尔干再次遭遇了这种例外。尽管经济分工不能揭示其社会结构,但自杀状况却深刻反映出了其社会结构。涂尔
20、干发现,“在所有新教的大国中,英国的自杀人数是最少的”,而“人们已经习惯于将英国视为个人自由的典范之地”,这与整个以强调个体自由思考为致因的自我主义自杀,显然是相悖的。为了克服这一困难,证明英国的例外并不违背其理论,涂尔干做了进一步解释:首先,他认为“英国的自杀统计确实不太精确”;其次,他几乎用否定的方式指出英国的个人自由并非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实际上时刻深处传统社会之中,宗教信仰和宗教仪式要更多,宗教教规要更严,教阶制度保持得更好。实际上,涂尔干更想表达的是,英国的例外不是因为发达的工业、科学和技术文明与低自杀率证成了文明与自杀无关联,而是从某种程度上解释了英国社会并不像欧陆社会那样,发生了深
21、刻的社会组织层面上的变化。因为在接下来解释欧100粤海2 0 2 3.4洲其他地方杀人和自杀并行发展的原因时,涂尔干说道:它们(指自杀率)反映了社会构成中最内在的东西,因为它们表达了社会的情绪,而民族情绪,就像个人情绪一样,反映了有机体最根本的状态。因此,我们的社会组织必定在本世纪中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所以才致使自杀率如此增长。英国社会的这种环节类型特征前后表现出的落差,进一步促进了涂尔干要将文明状况从社会类型的内在属性中分离出来的想法。因为相比于社会分工论中发达的经济文明对其低等社会结构的遮蔽,在自杀论中,社会结构更是反过来将文明的分析作用遮蔽:文明进步不但与自杀现象无关,甚至无法将英国这一占
22、尽自杀免疫优势的社会归入到“大城市和有高度文明的地区”的队列。这种错位让涂尔干认识到用文明状况来对社会分类,不但没有增进其分析,反而限制了他去刻画现代社会的特征。所以,在19 0 2 年再版的社会学方法的准则中,涂尔干明确表达了他为什么不用文明状况来划分社会种/类型。为本书初版(18 9 5年)撰写本章时,我只字未提按社会文明状况对社会进行分类的方法。实际上,那时除孔德以外,还没有权威的社会学家提出过这样的分类,而孔德的分类现在看来也显然十分陈旧。法国自古以来经历了数个非常不同的文明形式:最初是农业,后来过渡到小手工业和小商业,再后来过渡到工厂手工业,最后才过渡到大工业。但是,不能承认,同一个
23、集合的个体会发生三四次种的变化。种应当决定于最恒长的特性。经济、技术等状况所呈现的现象太不稳定、太复杂,无法为分类提供依据。甚至很有可能在先天构成迥异的社会中发现同样的工业、科学和技术文明。比如,日本可以引进我们的技术、我们的工业甚至我们的政治组织,但它仍然不同于法国、德国,而属于另一社会种。在涂尔干看来,“经济文明”以及与其处于同一范畴的“工业文明、科学文明和技术文明”,甚至是政治组织,都是可以模仿、复制、引进的,而且还可能掩盖社会本身的结构特征。他将“道德密度和社会容量同步增加”作为判定社会种/类型及等级的标准表明,“社会的道德集中程度”或“道德密度”,也即“社会各环节的融合程度”,才是他
24、真正关心的问题。然而,令人困惑的是,与农业、小手工业和小商业、工厂手工业和大工业紧密相关的劳动分工,如果仅仅“是一种派生现象和次要现象”,那么他为何要将后者置于如此重要位置,还要专门对其做研究呢?文明社会及其“四阶段”论从实效上看,如果涂尔干要将社会组织方式或融合程度作为进步的判定标准,那么他还需要证明社会的进化律为什么要比文明的进程律更具必然性。事实上,涂尔干“这种视社会环境为集体进化决定因素的最重要的观念”,使得其在解释进步时,不是比用文明状况来划分社会类型更强了,反而是更弱了。因为相比于欧洲其他国家而言,英国作为社会事实性的例外足以证明其社会进化是停滞的。虽然涂尔干也指出英国的“症状价值
25、”仅在于即便保留了环节社会的特征,也未能阻止劳动分工的发展,哪怕是经济层面的分工。但是这种“地方生活的自主性和传统的权威性”同样构成了个人获得独立性或自由发展的前提,而后者正是他力图从他的社会演化论中得出的结论。“个人的自由和个性正是在人口不断向城市流动、个人摆脱环节社会传统权威束缚的过程中,从因社会容量扩大和社会密度增加而创造的新环境里产生和释放出来的。?不过,相比这种必然性,更让人关心的问题是,涂尔干的社会类型说与英国的这种例外的分歧到底在哪里,以及基于文明状况的文明阶段/进程说之于社会类型分析的意义是否就因此被剥离了。所以,在进人涂尔干的社会类型说之前,还需要考察一下涂尔干之前讨论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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