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国别学研究与学科建设笔谈(一).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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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 年 4 月 8 日,区域国别学刊编辑部举办了“区域国别学刊更名首发暨学科理论创新高端论坛”,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全国十余所高校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等研究机构的 40 余名专家学者与会,对区域国别学的理论创新和学科建设展开了深入探讨。会后,本刊邀请部分会议主旨发言专家以笔谈的形式,分别结合区域国别学科建设所面临的若干问题、期刊如何服务于区域国别研究的发展等视角撰文,缉成此专题,以飨读者。关 键 词:区域国别学研究;学科建设;笔谈作者简介:杨丹,北京外国语大学校长、教授;刘新成,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冯仲平,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崔洪建,中国国际问题
2、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北京,100089)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7-2733(2023)04-0007-11办好区域国别学刊需要解决的三个层次问题杨 丹尊敬的刘新成主席、钱乘旦老师、贾鹏副司长,各位领导、各位专家,非常高兴在阳春三月我们一起首发区域国别学刊,并且进行区域国别学的学科理论创新的研讨。我主要是表达感谢,第一是想感谢我们学科的创建者,尤其是主席钱乘旦老师、罗林教授和众多学者专家,在 2013 年就开始推动区域国别学进入学科目录,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他们共同创立了新的学科交叉学科门类中的区域国别学。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
3、)4校.indd 7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72023/8/4 16:54:142023/8/4 16:54:148区域国别学刊 2023 年第 4 期我认为最大的创新就是定义一个新的领域。如同企业家乔布斯定义了智能手机的领域,颠覆了很多行业,不同时代的大学定义了那个时代的大学,并且创立了那个时代大学的模式,他们改变了教育行业。作为一个学者,最大的贡献就是定义新领域、新概念和新学科,创立新的研究范式。这样的创新是从 0 到 1 的革命性创新,他们做到了,向各位专家学者表示衷心感谢!第二是感谢各位专家来参加本次会议,并且同意加入本刊编委会。疫情过后,中
4、国社会运行开启了快进键,大家在百忙之中,在众多选项中选择参加本次会议,我们深感荣幸。各位专家之所以接受邀请,是出于对学科的厚爱、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期刊的信任,我们要把这种信任化为编委会和编辑部一份沉甸甸的责任。第三是要感谢北外的各位同仁。我们一起努力,举全校之力积极推动区域国别学在国际传播、国际组织等相关领域的发展,贡献于学科,也贡献于社会。这本刊物是一本有正式刊号的刊物,这要归功于北外的领导和老师们。2017 年创办了区域与全球发展杂志,2019 年成立了区域与全球治理高等研究院。经过不懈努力,取得了一定的学术声誉,让交叉学科在北外有了很好的学术平台。北外同志们的远见卓识、敬业精神、专业技能以
5、及无私的奉献精神,让我们在推动工作中有了新平台,心里更踏实,也非常感动。我们要把一本有刊号的刊物办成一本好的刊物,这是万里长征,我们刚刚走出了第一步。五年内我们从创刊到更名,五年以后希望能进入 C 刊,再五年希望能成为国内本领域有重要影响力的学术刊物。其实,有刊号最多代表是个正式身份,它不是高质量的充分条件,也不一定是必要条件,最多是相关条件。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在座的各位专家编委们,同我们一起做了风险投资。办好了,是在众多头衔中增加一个头衔。这么多高手在一起,办不好会显得有些尴尬,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向未来,办好这本刊物。盛情邀请各位编委专家们给我们投稿。学术研究需要问题导向,办好刊物也
6、需要问题导向。这样的问题主要有以下三个:第一个问题是新的学科需要解决什么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期刊能够为学科建设做什么贡献,第三个问题是如何办好期刊。今天的研讨集中在学科理论创新上,这其实是有个假设,认为刊物应该成为理论创新的引领者,且理论创新能解决前面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学科需要解决什么问题?第一是理论体系,第二是培养体系,第三是数据资源,第四是学术平台,包括期刊和学术网络。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8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82023/8/4 16:54:152023/8/4 16:54:159区域国别
7、学研究与学科建设笔谈(一)第二个问题是刊物能为学科做什么?首要的是要服务理论创新,既要为培养体系和学术平台的建设做出贡献,也能够引导人才体系的培养。第三个问题是如何办好刊物?要汇聚中国学者对区域国别学科的最新思考,并且提供全球的学术动态。最重要的是,中国区域国别学要形成中国的世界观。构建一个新的学科需要做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构建学科发展的新生态。走上自我成长的正确道路,学科生态比单一的事情要重要。在此我和各位一样,特别想聆听各位专家对理论创新的高见,也想聆听大家对我们办好刊物的建议,甚至是批评性意见。今天下午编辑部召开专门的会,落实上午的会议精神,指导我们今后的实际行动。(责任编辑:孙文莉)对
8、区域国别学及其学科建设的几点看法刘新成祝贺区域国别学刊创刊,相信这个学刊的创立会对学科的发展起到积极推动作用。同时,我也感谢杨丹校长以及北京外国语大学参与国别区域研究的同志们。我在几次和杨校长的接触中都能感受到,目前北京外国语大学是在举全校之力推动建设该学科,这种决心、决定都让我们参与到这个事业中的人深受鼓舞。相信北外一定会在这个领域做出非常突出的贡献。目前,区域国别学很有热度,特别是成为一级学科以后,关注的人很多,各个高校的讨论也非常热烈。这种讨论非常好,通过不同意见的交流一定会使学科建设的思路更加清晰,为学科在正确的轨道上发展提供保障。综合当下的讨论,我感觉首先需要解决一个认识问题,那就是
9、区域国别学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存在争议,可这个问题不解决,大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当然也就谈不到学科建设。目前的讨论似乎主要是从学理角度来谈的,既有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9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92023/8/4 16:54:152023/8/4 16:54:1510区域国别学刊 2023 年第 4 期对国外类似学科的介绍,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中不乏从学科自身展开,谈它如何进入“交叉”的论述,这些都是非常有益的探讨。今天,我想换一个角度来谈这个问题,不是从学理的角度,而是从功能的角度来看,这个学科究
10、竟是什么。首先说一点感性认识。我感觉区域国别学是大国干的事,不是所有国家都干弱小国家不干,中等国家也不干,许多大国也不干。例如,我某次出访某个东欧中等国家的时候,出于世界历史专业的兴趣,就拜访了一个大学的历史系,也拜访了该国的社科院。我问他们怎么做全球史、世界史,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课堂上根本不讲世界史,也不研究世界史,他们说自己知道欧洲历史就够了。在其他国家访问时也遇到类似情况。如果说只有大国才会关注“域外”,但也不是所有大国都有区域国别学。这有许多例子可举,我在这里就不细说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只有大而强的国家才会有研究区域国别的需要?这本身是一个问题,值得研究。这里我要说的是,据我所知
11、,在国别或区域方面,开展大规模研究的国家只有英国、美国和中国。德国做了一点,大概是从 20 世纪 90 年代才开始。如果说只有大国和强国才大力推进这项研究,那么,如果拿中国和英国、美国相比,结果又不一样,而且有很大的不同。英国和美国开展这项研究,它们本身不仅已经是强国,而且都有百年以上的殖民史,他们已有厚重的域外认知积累,他们是在这个积累的基础上做区域国别研究的。而我国不同,我国虽然是个大国,现在也可以算是“准强国”,但我们是从弱国转变过来的。在弱国阶段,我们既没有大量积累域外知识的能力,也没有十分迫切的需求,所以我们的基础是非常薄弱的,这一点和当年的英国、美国完全不同。另外还要注意的是,自新
12、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现代化建设高速发展,由弱转强的速度举世震惊,这就使得我国域外知识基础极端薄弱和如今作为一个大而强的国家所应有的域外认知之间的反差格外明显。这一巨大反差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对区域国别研究的需求非常强烈,任务非常急迫。这是区域国别学如今被列为一级学科的重要时代背景,对这一点我们要有深刻的理解。据我了解,刚才提到的英国和美国也不是成为强国伊始就去做国别区域研究的,他们也不是一贯重视区域国别研究。他们开展这项研究是有具体指向的。英国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区域研究的呢?是在殖民帝国体制向联邦制转变过程中把它提上议事日程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因为原来的殖民地成为平权国
13、家了,英国怎么和这些新独立的国家打交道?这些国家又会怎么与外部世界打交道?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10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102023/8/4 16:54:152023/8/4 16:54:1511区域国别学研究与学科建设笔谈(一)如此等等,英国要了解,要有预案,于是先后把区域研究和国别研究推到学术前台。美国是什么时候掀起区域国别研究高潮的呢?是冷战时期。按照 20 世纪 50年代美国一篇国情咨文的说法,美国当时要在那些新兴民族国家的每一处田间、每一个山头上与共产主义展开争夺战,这个仗怎么打?要一处一处
14、田间、一个一个山头地研究。美国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推动并资助区域国别研究的。从英国和美国这两个例子来看,区域国别学是一个问题导向的学问,它不是学术研究的学理延伸。它是承载具体功能的,当然需要学术创新,但它是为实现其功能而创新的。用更通俗的话来说,它要办事,而且是为了办成事而存在的。如果说当初英国和美国是为了解决具体问题,或者说是出于形势需要才开展这项研究,那么,我们今天提出国别与区域学究竟是出于什么需求呢?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首先要清楚时代背景。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国家开启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当今中国被推向了世界的中心,我们要扮演好负责任大国的角色。在这个大背景下,我们的需求是
15、什么?需要为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架起文明共生、文明互鉴的桥梁;需要为建设“一带一路”走向目的地的企业介绍该地真实而具体的营商环境;需要为我国文化不仅“走出去”,而且“走进去”,走进人们心里,了解当地的文化产品接受心理;需要为我国开展民间交流、公共外交提供有效的服务。要满足这些“需要”,我们就应该对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不限于大国也不限于周边国家)的国情有深入的了解,对他们的文化有深度的解读。而我们现在在这些方面存在明显不足,既有数量的不足,也有质量的不足。所谓不足,表现在哪里呢?归根结底是人才的不足,也就是能够胜任上述任务的人才严重不足,同样也是既有数量上的,也有质量上的。怎么办?我想这是当前讨论
16、这个学科建设时首先要想到的问题,甚至要从人才强国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我有如下几个想法,提出来供大家参考批评。第一,把分散的人才聚拢起来。我们缺人才,但并不是说没有人才,只是他们分散在不同的角落,既有在职的,也有退休的;既有在国内的,也有在海外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人才的情况摸清楚,开放“旋转门”,建立人才数据库,以备不时之需。第二,把现有的人才用起来。这与第一点是衔接的。建立人才数据库不是目的,使用人才才是目的。库里的人才各有所长,有些同志对某些国家的历史和现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11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
17、d 112023/8/4 16:54:152023/8/4 16:54:1512区域国别学刊 2023 年第 4 期状有非常深刻的认识,要把这种“潜能”挖掘出来。比如,我国退休驻外大使有一个外交官联谊会,其中不少会员非常渴望发挥余热,老有所为,惜乎无人求教。第三,把一线人才打造出来。这是一个交叉学科,从某种程度来说,一线教研人员都是“转行”的,谁也不是区域国别学“专业出身”。如何转型,如何选择“转换”的切入点,这既是学者个人的事,也需要各级管理者给予政策上的引导和鼓励。比如,今年教育部留学基金委就做得很好,预留 200 个出国深造名额,专门支持国别区域研究,持续支持三年。第四,把未来的人才培养
18、起来。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坦率地说,我们称得上“国别通”的专家是极少极少的。而没有这种级别的专家,我们就无力承担本学科负载的功能,无法高质量完成本学科肩负的任务。这种专才应该从现在,甚至从本科阶段就要有意识地物色,在研究生阶段制定专门的培养计划,着力打造。目前,有关高校争取本学科学位点的积极性很高,这是一种积极现象。但现实地讲,我国能凭本校一己之力满足本学科高质量培养全部需求的高校少之又少,而国家的需要,也不可能仅仅依托这几所高校来完成。因此,校级之间的合作不可缺少。我和杨丹校长讨论过,推动区域国别学,外语院校的参与是不可或缺的,但外语院校也不可能独立完成所有任务,需要合作。现在已经出现了多种合
19、作模式,我们遇到的问题是,合作与协同尚未得到足够的政策鼓励,因为目前的评价体系是“校本位”制,两校以上合作,成果算谁的?学位点给谁?这对教育主管部门来说,是个挑战。相信各级主管部门能够以“破五唯”的精神,成功应对这个挑战。区域国别学是一个新生事物,还在探索当中,以上观点粗疏浅陋,散漫无章,期盼大家批评指点。(责任编辑:任康钰)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12SJ00090776 区域国别学刊(2023第4期)4校.indd 122023/8/4 16:54:152023/8/4 16:54:1513区域国别学研究与学科建设笔谈(一)打造实用性和综合性的具
20、有中国特色的 区域国别学冯仲平中国很多国际问题研究机构最初是按照区域和国别来划分的。例如,区域按西欧、非洲、西亚北非、拉美等地区划分。以西欧为例,有人专门研究英国,有人专门研究法国、德国等。中东欧国家加入欧盟后,西欧研究所纷纷改为欧洲研究所。但这个时候大多数研究所分为不同的学科,如欧洲经济、欧洲政治、欧洲社会文化等。这样的好处是研究可以更加深入,但缺乏一些宏观的、整体的国别研究。宏观的、战略研究离不开具体研究的支撑,但战略研究并非具体研究的叠加。区域国别学刊如何服务于区域国别研究的发展呢?一是区域国别研究需要离现实更近一些。实用性是区域国别学的重要特征。世界上很多研究区域国别的智库都聚焦于当前
21、的现实问题。区域国别研究是了解世界的窗口。今天中国的发展已经和世界紧密相连,我们必须要了解外部世界,要和其他国家和平相处,所以区域国别研究既重要又紧迫。为了聚焦现实问题,要重视区域国别学刊的栏目设计,争取既要全覆盖又要突出重点。世界上每个国家都要有专门的专家和学者来研究,这就是全覆盖。与此同时,一些国家的研究需要“特殊关照”。二要有意识地形成中国特色的世界观。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应有自己的特点。很多美国学者对欧洲一体化前景不看好,有学者认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美国受英国的影响比较大。多数美国人了解欧洲主要通过英国的报纸、文章,而英国一直对欧盟持悲观态度,认为欧盟不行了,要解散。如果一个美国人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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