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运动与农民生活变革——基于身体理论的分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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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5No.42023Gen.No.240NINGXIASOCIAL SCIENCES宁夏社会科学2023年第4 期总第2 4 0 期体育运动与农民生活变革一基于身体理论的分析谷玉良(湖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社会学系,湖南长沙4 10 0 8 1)摘要:体育运动来源于生活,也引领生活变革。近年来,农村体育运动的兴起与发展带动了农村私人生活的巨大变革。身体社会学视角下,体育运动在引领农村居民性别气质建构和身体公共性展演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性别气质建构方面,体育运动扭转了中国传统农民的“乡土气质”,建构起更趋现代性的新时代农民形象。农村男青年通过体育运动实现了审美主义的身体救赎,而女性体育运动尽
2、管表现出同样的审美旨趣,但受限于场地与设备条件,表现出实用主义的功能替代。身体的公共性展演方面,体育运动促进了农村居民新式公共生活的兴起,并推动了农村居民从公共生活逐步迈向公共治理。为新时期乡村振兴的推进提供了必要的群众动员和组织基础。体育运动引领农民生活变革的逻辑提醒我们,要更加注重农村体育公共服务的供给。农村体育公共服务供给尤其要注意关照不同年龄、性别农村居民的需求。关键词:农村;体育运动;私人生活变革;身体中图分类号:G812.42;C91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 0 2-0 2 9 2(2 0 2 3)0 4-0 15 5-0 9现代性的嬉变就是去传统化的过程。在今天的中国农村,
3、我们很难再看到农民终日拖着沉重身体在田间辛苦劳作的场面,取而代之的则是成群的乡村女性伴随有节奏的音乐尽情舞动、三五成群在乡村大道上饭后遛弯的老人,抑或是在乡村运动场挥洒汗水的农村男青年。在新农村建设、城乡一体化和乡村振兴接续发展的背景下,农村居民生产生活方式发生极大变革。以体育运动为例,在体育公共服务下乡助推下,乡村体育设施条件极大改善,体育公共服务水平不断提升,农村居民体育休闲生活极大丰富。在很多村庄,我们能够看到崭新、规范的篮球场、羽毛球场,甚至是足球场。村民日常参与体育运动,甚至不同村庄的青年大老远开车聚到一起,只为组织一场畅淋漓的球赛。种种迹象表明,中国农村体育运动正在蓬勃发展,与之相
4、关的农民生活也正悄然发生变革。那么,体育运动与生活变革有何关系?质言之,体育运动如何引领农民生活变革是一个呕待回应的重要理论与现实问题作者简介:谷玉良,男,湖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社会学系副教授,社会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城乡社会治理、人口社会学。156一、问题的提出与文献回顾体育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一些研究认为,体育运动是生活方式的一个侧面 2 。比如,人们将跑步视作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并将其与保持身材、健康管理、改善生活质量等联系起来3。一方面,体育运动是人们展示身体和健康生活方式的重要形式,比如马拉松多在城市街道进行,成为中产阶级展示身材与良好生活方式的舞台4。另一方面,体育运动也
5、是人们改善身体素质和提升生活质量的重要途径。研究表明,体育运动不仅可以使个体保持兴奋,也可以借此与其他运动者和观众进行交流,从而将隐于日常生活中的自我 充分展示出来 5 17 9。不仅如此,体育运动还有助于个体摆脱日常生活中的性别、工作与休息等二元对立情境,获得个体的解放。体育运动还能够显著改善个体的自尊水平,从而提升生活质量7。进人2 1世纪,中国体育运动正发生两个重要的转变:即从阶级的政治需求转向全体中国人的根本需要;从社会群体的强制性需求转向个体幸福生活的主动需要18 18。与此同时,中国人私人生活也正在发生变革,包含个体体验和框定的场域结构两个维度 9 。这也为我们理解体育运动与生活变
6、革的关系提供了思路,即体育运动可以从个体和社会两个层面引领和助推个体生活变革从个体层面看,体育是个体打破既定生活状态,实现自我呈现的重要途径。进人现代社会,健康不再被视为主要是政府的责任,个人必须为自已的健康负责 10 。体育运动也被视为个体应对现代社会不确定性的重要安全性策略。在此理念下发展起来的体育运动是一种“治疗式休闲 12 1,旨在预防或降低个体的消极生活情绪,并提升个体应对生活压力的能力。一些研究发现,与一般人相比,那些经常参与体育运动和锻炼的人较少感到焦虑和疲惫,精神状态更好13 。布瑞戴尔的研究发现,体育运动能使人们在挑战身体极限的过程中实现自我超越,从而更好认识自已的潜力14
7、。体育运动让个体更加关注自己的身材和健康管理,男性对强壮肌肉的推崇,女性对马甲线、三围、体重等的重视,都在强化个体的自我关注和身体管理习惯,形塑个体的自我认同。从社会结构层面看,体育运动形塑新的公共生活与社会关系结构。以国际奥委会的改革为例,2 0 2 0 年国际奥委会将所属“大众体育委员会”更名为“体育和活力社会委员会”,目的在于充分发挥体育引领社会生活的多元功能15 。体育运动被视为个体突破私人圈子“藩篱”、参与更广泛公共生活的重要方式。就这一点而言,体育运动具有厚重的“公共性”,是引领个体参与公共生活的重要媒介 16 。体育运动还能帮助个体打破现有的阶层区隔17 。以体育运动形塑的健康身
8、材为媒介,人们得以获得超越阶层的认同与接纳,从而不受经济基础、文化层次和出身等人为标准划定的社会阶层的“禁”。在现代体育运动与技术设备的支持下,个体对身材的管理和对健康审美的追求有着渐趋一致的标准,这种标准不受传统社会阶层要素的制约,具有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对体育运动的研究某种程度上是对社会变迁和个体生活变革的回应。不过,这种回应还具有极大的局限性。已有研究聚焦城市生活场域,主要关注城市人的休闲体育运动,比如,马拉松运动被认为是城市中产阶级的“专属”锻炼方式 18 、跑步健身也被归于城市中产阶级的身体管理策略19 。一种理解是,只有城市人,尤其是城市中产阶级才拥有相对充裕的金钱和休闲时间,因而有
9、更加充足的动力与条件参与体育运动 2 0 。与农村居民相比,城市人的生产参与较多的超越了纯粹体力劳动。而脑力劳动者对于休闲体育生活的追求显然比纯粹体力劳动者更加迫切 2 1。也许正是这样的认知导致了绝大多数研究者对农村居民体育运动的变迁与个体生活变革关注不足。实际上,受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乡土中国早已步人了后乡土中国时代 2 2 1%。农业生产技术的进步,极大缩减了农业生产劳动时间,农民用于农业生产劳动的时间逐渐缩短,农闲时间越来越多,愈来愈多的农村人将农闲时间投入休闲生活,体育运动正日渐成为农村居民重要的休闲生活内容。有鉴于此,体育运动研究必须尽可能拓展研究视野,将关注的焦点延伸到更广阔的农村
10、场域尤其是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体育运动的兴起与发展究竟是机遇还是挑战?要回答类似这样的问,就必须对正在经历急剧变迁的中国农村社157会生活有足够敏锐且深刻的洞察。本文试图通过农村体育运动发展透视农村个体生活的变革,希望回答“体育运动如何引领和助推农民生活变革”这一兼具理论与现实意义的问题,以及这一问题之于乡村振兴而言有何启示。本文采用文献研究法和田野调查法。研究资料来源于对湖南省浏阳市乙村居民体育运动发展过程的考察,包括对当地19 位村民的深度访谈。二、身体理论:理论视角与分析框架身体是体育运动的核心载体。在体育运动研究中,人们早就认识到“身体才是构成体育运动最引人注目的符号与物质内核”2
11、3 ,换句话说,体育运动是身体的运动,具有鲜明的身体性2 4 17。既然身体在体育运动中处于核心位置,身体社会理论也就成为理解体育运动和审视个体生活变革的重要理论工具。正如身体社会学发展历程所昭示的那样,“身体”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自身体社会学产生之日起至今,身体社会学对身体的阐释经历了从自然主义身体观向社会建构论身体观的转变,由此产生了关于生物属性身体与社会属性身体的二元论。18世纪以前,“一元性别或一元肉身”的认知占据支配地位,人们普遍认为身体不具有社会性和类属性。随着对身体认识的不断深入,人们开始认识到身体的性别差异。这源于人们对人类原始本能性”的确认 2 5 18 7,表现出鲜明的禁忌
12、性。比如荷马史诗对希腊人人体审美的描述 2 6 10 2,梅洛庞蒂和舍勒关于人们对“性羞耻感”的讨论。上述对身体的论述,都突出了与肉身体验有关的身体观感涂尔干、马克思、韦伯等古典社会学家和特纳、福柯、布迪厄、鲍德里亚等现当代社会学者对身体的探讨是在一种可确认的二元甚至多元取向下进行的。在社会变革中发生的关于身体的诸种反映,使人们确认身体绝不仅仅具有生理性的一面。马克思认为,身体同时具有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两种属性,在关于再生产的论述中,马克思强调了身体再生产的重要性。身体的再生产既是人类生命的延续,也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前提 2 7 。布迪厄从身体惯习和场域互动的角度试图弥合身体双重属性的鸿沟 2
13、 8 16-7。特特纳指出了权力之于身体的重要性,认为身体是“社会秩序的一种体现”2 9 2。在权力方面,福柯认为身体是权力再生产的某种载体 3 0 115 6。鲍德里亚从消费文化的角度,论证人们经由消费活动进行的身体改造,既反映了某种直接的身体体验,又具有深刻的文化旨趣 3 112。这些关于身体社会属性的讨论都凸显了身体具有的公共性旨趣需要指出的是,身体的自然与社会两重含义并不是对立的。身体自然属性的认识观向社会属性的认识观转向并未否认身体自然属性的内涵。无论是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3 2 19 3 还是戈夫曼的“剧场互动论”3 18 3,都强调了实践互动的重要性。身体以在场的方式“见证”了
14、各种形式互动的进行。身体是互动的载体,具有象征性和符号意义 3 4 12综上所述,身体兼具自然与社会两个维度的内涵,分别对应身体的性别气质与身体公共性从身体理论检视体育运动引领农民生活变革的逻辑,需要阐明体育运动在性别身体和身体公共性两个层面究竟给农民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引发了怎样的生活变革。农村居民生活的变革是现代社会变迁的具体体现,也是今天中国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现实起点。笔者将从身体社会学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两个维度对体育运动引领农村生活变革的逻辑展开分析。以往关于农村生活的研究,将农村生活分为个体生活与公共生活3626237在本文的研究中,结合农村生活的两个面向和身体理论的双重内涵,我
15、们确定以下分析思路:一是从自然属性角度,聚焦体育运动对农民身体性别气质的改造;二是从社会属性角度,重点分析体育运动引领农村居民公共参与的逻辑。需要强调的是,本文是从身体运动的角度审视体育运动对农民生活变革的影响,采取了最直接的分析思路,即将身体二重性与农民生活二分法进行直接对应,但并未进行交叉分析,即未从体育运动出发讨论自然属性身体的表现如何影响农民公共生活的参与,也没有讨论体育运动过程中社会属性身体的表现如何反作用于农民个体生活三、体育运动与农村居民性别气质的重构体育运动是身体管理的重要方式,也是性别158意识建构的重要途径。体育运动带动了农村居民身体性别意识的觉醒与建构,将农村居民的身体性
16、别意识从以生产劳动为中心推向了休闲生活领域,有明显的年龄与性别差异。(一)体育运动与男性气质建构:审美主义的身体救赎在近代以前,健康保健和身体锻炼主要在生产领域完成,在劳动满足个体生存所需的要求下,劳动在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中处于中心位置。对于男性,拥有健康的体魄是确保农业生产劳动得以可能的重要条件。不过,尽管农业生产劳动对身体条件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但农村男性并没有刻意进行所谓的“体育运动”,身体管理的意识不强。实际上,男性是在大量的生产劳动中完成体育锻炼与体格塑造的。生产劳动是早期农村男性身体展演的重要方式,农田是天然的身体展示场域。进人现代社会,通过劳动满足个体所需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显著下降。
17、尽管劳动仍然是社会生产的中心任务,但消费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也极大提升,其意义甚至有超过劳动的趋势。在这样的背景下,身体健康管理的逻辑开始从“物质主义”时代强调身体健康和安全,转向“后物质主义 的自我表现 3 7 13。男性开始重新认识身体管理的重要性,体育运动开始从生产劳动中剥离,成为身体展演的新形式。以前在村里主要是干农活,干农活就不存在体育运动或者锻炼身体了,只要干活,天天都是运动、天天都是锻炼。你不可能干了一天活,累得不行,回到家里还搞运动、搞锻炼,那不现实。现在不一样,现在还留在村里务农的人就比较少了,都是老年人在干农活,年轻一点的都在外面打工。打工跟务农不一样,打工放假回来的时
18、候基本上田里都没事做了,就闲着,闲着的时候才运动、锻炼,打打球啊,跑跑步啊,这是正儿八经的体育锻炼。(B20211121)在生产劳动作为主要身体健康管理方式的时期,身体健康的管理通过生产劳动的方式进行。生产劳动的艰辛掩盖了农村男性体育运动的需求。农村男性对体育运动表现出明显的无意识特征,进人现代社会,体育运动开始作为一种休闲生活方式引起人们的注意。农村男性开始真正从体育运动的角度展开身体健康管理农村男性体育运动的内容和形式表现出明显的年龄差异。农村老年男性的体育运动有明显的生活化、日常化特征,内容简单,形式单一,主要以饭后散步、快走等为主。作为调节生产劳动的重要方式,上述简单的体育运动促进了农
19、村老年男性休闲体育生活的兴起,丰富了农村老年男性的公共生活。以往,农村老一辈男性在农业生产劳动中不惜体力,透支身体健康。但随着体育运动在农村的兴起,农村老年男性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管理意识明显增强,主体意识更加凸显。以前没有闲着的时候,没事也要找点事做。现在没事的时候还是想着多一点休闲,有时间宁愿多散散步,活动活动腿脚,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L20211121)体育运动改善了农村老年男性驼背、弯腰、满脸疲态的传统形象,变成如今积极、健康、乐观的农村老年男性形象农村男青年的体育运动多以集体运动为主,内容多样,包括打篮球、踢足球、打乒乓球等。在满足休闲生活需求之外,体育运动更多地以健康管理和
20、身体救赎为主要目的。以乙村为例,该村所在县是全国百强县,中小企业较多,农村男青年多在本地打工,周末返乡休假。村民小组集资建的运动场为返乡男青年提供了周末运动的场地条件。以前运动场那里是个水塘,村里是没有运动场地的。5 年前我们这个组里集资把水塘填了,建了运动场,花了2 6 万多元,每一户出了4 千多元。建好后,体育局送了我们篮球架子,还有旁边的固定健身器材。篮球场的围栏和塑胶地面是我们自己花钱做的。以前没地方运动,出来的人少,现在有了运动场,出来运动的人也多了。旁边健身设施那里主要是女同志用来跳广场舞,篮球场这边主要是我们男的打球。我们每周末都会组织打篮球,经常还有其他村的开车到我们这里来和我
21、们一起打球,时间长了,打球的人多了,我们就建了个群,打球的人也就基本上固定了。空闲的时候,群里叫一声,半小时差不多人就组织起来了。我们还搞了跨村的篮球赛,每个季度打一场。(B20211121)159体育场的建设,为村民体育运动提供了条件,协助农村群众从家庭私人场域向村庄公共场域的迈进。村内篮球运动的兴起还吸引了周边不同农村男青年的加人,体育运动成为外出务工男青年集体交流与互动的重要形式,促进了不同村男青年之间的互动与交流,形成了“篮球群”一类的体育运动交流群组。农村男青年的体育运动从小群体发展为规模化运动,从日常化身体锻炼向例行化运动比赛方向发展。农村体育运动的兴起与发展,促进了农村男青年对自
22、身身体的关注与男性气质的建构。以往,农民工的社会形象以衣着脏污、不修边幅为主,甚至被“污名化”。如今,体育运动的兴起改变了农村男青年的外在形象,他们通过体育运动实现身体救赎与男性气质建构,外出务工的农村男青年实现了“农民工”形象的再造,通过体育运动实现身材的自我展演与呈现。同时也在职业发展和社会交往中获得了更多的自信心与机遇好的身材成为农村男青年改善个人气质、弥合阶层差异与隔阅,转化为职场社会资本的重要条件 3 8 打篮球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锻炼身体,有一个好的身材。天气热的时候,打球出汗多,上衣一脱,满身的肌肉,腹肌一块一块的,那肯定是好看的。旁边还有看我们打球的,男的、女的、
23、老的、少的都有。他们也不只是看我们打球,谁的球技好,谁的身材好,那都是他们会聊的,身材好,显得健康、阳光,大家都喜欢。我们在外面上班,身材也是很重要的。身材好,别人也喜欢你、美慕你。也许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机会。就算你长得不好,但身材好,气质也是不一样的。(W20211122)由体育运动建构起来的男性气质更多的与现代社会普遍追求的男性气质保持一致,表现出典型的审美主义特征,即农村男青年与城市中产阶层一样,追求块状分明的腹肌、合理的体脂率。农村男青年也习惯每天通过专业运动设备和运动APP进行体育运动和健康监测。比如,手机微信计步、运动手环、电子秤等。受体育运动的影响,农村男青年的生活方式与现代城
24、市前卫生活方式无缝接轨。体育运动与身材管理成为农村男青年的新时尚,并与“消费主义”、“后物质主义”相联系,带动了农村居民生活的现代性转型(二)体育运动与女性气质建构:审美主义的受限与实用主义替代在传统社会,女性体育运动因受家务劳动的羁纤,几乎没有明显表现。男性通过农业生产劳动展示身体,女性则忙于家务和子女照料而无暇关注身体。进人现代社会后,社会分工的巨大变化和男女平权运动的兴起,让女性可以进人劳动力市场,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随着生活水平的极大提高,女性似乎比男性更加迅速且更早融入“后物质主义”、“消费主义”等场景中。与男性相比,女性更加关注自己的身材管理。节食、健身、医学整形等让女性更加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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