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中诚实信用原则司法适用制度探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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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科技与创新Science and Technology&Innovation542023 年 增刊 1文章编号:2095-6835(2023)S1-0054-04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中诚实信用原则司法适用制度探究刘文清(江苏师范大学,江苏 徐州 221116)摘要:为规制商标恶意注册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在第三次修订时纳入了诚实信用原则,第七条第一款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中的诚实信用原则一般条款,与第四条、第十三条、第十五条、第十六条、第三十二条及第四十四条第一款构成了完整的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体系。但在司法适用中,诚实信用原则存在滥用问题,导致法律规则的适用向一般条款逃避。诚实信用原则
2、一般条款司法适用应当以穷尽具体规则和法律方法后审慎适用为原则,与反不正当竞争法相连接并赋予在先使用人针对争议商标提出请求的权利,以规制带有妨害竞争或投机意图,损害私人利益的商标注册行为。关键词:商标法;恶意注册;诚实信用原则;不正当竞争中图分类号:D923.43文献标志码:ADOI:10.15913/ki.kjycx.2023.S1.011商标恶意注册行为是在中国商标注册取得制度之下的“衍生物”,中国每年商标恶意注册行为数量庞大,并在众多领域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阻碍了商标制度功能的发挥,也扰乱了公平的市场竞争秩序。为规制商标恶意注册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以下简称商标法)于 2013 年修
3、订时在第七条第一款规定了诚实信用原则,在 2019 年修订时,进一步明确了违反诚实信用原则的商标恶意注册申请应予驳回的法律后果,即商标法第四条:“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对其商品或者服务需要取得商标专用权的,应当向商标局申请商标注册。不以使用为目的的恶意商标注册申请,应当予以驳回。本法有关商品商标的规定,适用于服务商标。”然而在实践中,诚实信用原则在商标注册争议诉讼程序中如果没有具体规定,在这种情况之下,人民法院如何运用诚实信用原则规制恶意注册商标行为,以维护市场公平竞争秩序,实现该原则体现的赏罚善恶的道德价值追求,显得尤为重要。1诚实信用原则适用于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的必然
4、性诚实信用原则鼓励主体在交易中以诚实劳动积累个人财富、创造社会价值,并保护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财产权和基于合法目的支配该财产权的自由。同时它又对参与市场交易的主体提出了恪守承诺、诚实不欺的要求,市场主体应在不损害他人合法权益、正常市场秩序和社会公共利益的前提下取利,追求自己的利益。1.1诚实信用原则的内在逻辑与商标法立法宗旨相契合作为民法基本原则之一的诚实信用原则能够适用于民法全领域,而商标法是以调整平等主体之间因商标而产生的的特定财产和人身关系为内容的法律规范,其调整的社会关系的外延小于民法的调整范围,所以诚实信用原则被适用于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之中有其正当性。首先,诚实信用本身是市场交易中的最
5、低道德准则,其发挥着维护社会公共利益的作用,从功能上说发挥着限制意思自治限度的作用。在商标注册中适用诚实信用原则要求当事人在商标注册活动中必须遵循基本的道德要求,以平衡当事人之间的商标使用利益冲突和矛盾,并通过这种平衡实现调和当事人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即商标管理秩序之间的冲突和矛盾的功能1。诚实信用原则被写入商标法中,是对在商标领域应当遵循一般道德准则的重申,同时也代表着立法者对于商标注册使用主体应当达到道德水准的期许,所以立法者将其设置为法律原则并在商标法中规定违反诚实信用原则注册的商标应当予以驳回,赋予了该道德准则法律强制性。其次,商标制度欲实现的功能和目的诸多,从保护商标专用权到推动市场主
6、体提升商品和服务质量,项目来源:本文系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强农兴村视域下知识产权助推乡村产业振兴路径研究”(编号:KYCX22_2691)阶段性成果Science and Technology&Innovation科技与创新2023 年 增刊 155其呈现出商标制度的宗旨,即在于使商标标识功能充分发挥,促进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然而,中国商标的“注册取得制”决定了商标注册人与实际使用人之间可能存在错位,导致在商标使用与商标注册的关系上,因部分市场主体缺乏商业诚信及“商标注册取得制”被滥用和异化,恶意抢注、囤积商标等现象大行其道2。为规制此类现象,商标法结合了中国独特的社会经济环境,在制度
7、层面通过诚实信用原则为驳回商标恶意注册申请提供了明确的法律依据,将注册人与实际使用人之间的罅隙予以弥合,维护了二者之间的平衡。1.2个案中适用诚实信用原则具有正面社会现实意义诚实信用原则在商标注册领域中的利益平衡作用,不仅仅停留于法律条文的规定之中,更体现在具体的案例应用之中。知识产权制度作为改革开放之后才出现在社会公众视野中的概念,其发展程度与知识产权制度发展水平较快的国家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其中,市场主体知识产权意识薄弱是知识产权领域中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具体而言,在商标领域,不少人为了谋取不正当利益,抢注他人商标或持不正当意图将他人非商业标识类民事权益如姓名权等以商标形式加以注册,
8、并进而将这些商标以高价转让给商标在先使用人或向其提起诉讼以获得高额赔偿3。破解此种商标恶意注册行为的路径即在于根据案件具体情况适时适用诚实信用原则。在实践中,最高人民法院通过颁布一系列通知、意见及指导案例等方式指导全国各级人民法院审判知识产权案件。同时,新闻媒体对于人民法院在典型案例中适用诚实信用原则裁判案件进行广泛的宣传报道,也能起到一定的宣传教育作用,从司法政策导向的层面对于强化商标权保护力度和扩大商标权保护范围以及提升公众的知识产权意识发挥积极作用。2中国商标恶意注册行为中诚实信用原则运用机制2.1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中诚实信用原则的司法适用现状除第七条第一款直接规定了诚实信用原则外,商
9、标法第四条还阐明了违反诚实信用原则的法律后果,第十三条、第十五条、第十六条、第三十二条及第四十四条第一款将违反诚实信用原则的商标注册行为类型化,这些条款的组合形成了完整的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体系4。截至 2023-06-09,笔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以商标法第七条为法律依据进行检索,共检索到 128篇法律文书,其中民事判决书有 114 份,商标纠纷判决书有 105 份,其中因商标非诚信注册产生纠纷的案件仅有 7 起。中国裁判文书网收录的裁判文书数量虽不能涵盖商标法自2013年修订以来的所有裁判文书数量,但从因商标非诚信注册而产生纠纷的案件占比来看,商标注册行为规制中诚实信用原则一般条款的适用数量寥
10、寥可数。在能够检索到的商标注册纠纷案件之中,诚实信用原则一般条款的适用即商标法第七条第一款的适用存在一个普遍问题:诚实信用原则一般条款与具体条款在个案审判中多被并用。如前文所述,诚实信用原则作为法律原则,其效能更多体现在立法者对于商标注册者应具有理想状态的重申和期许,所以在诚实信用原则具体条款可以适用于具体案件裁判之中时,不应当将一般条款作为裁判规则适用。2.2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中适用诚实信用原则的局限性在商标恶意注册行为规制中灵活适用诚实信用原则的一般条款和具体条文对于阻止非诚信注册行为具有重要意义。但应认识到,立法者不可能预见到所有在未来可能出现的非诚信注册行为。同时,立法语言具有局限性
11、,由于法律条文的基本构成单元是文字,而文字作为表达法律的工具,不可避免地具有模糊性,法律条文的语言无法精准地传达立法的目的、意图和政策,立法语言的表述只能不断地接近客观现象和事实。实践中,由于经济生活的不断进步和科技的迅猛发展,基于非诚信目的的注册商标手段可能不断迭代,极有可能超出现行立法调整的范围。立法的滞后性、调整范围的有限性和社会的不断变动之间产生的冲突导致了诚实信用原则具体条款的规制范围有限。虽然法律解释可以被用作解决此种问题的办法,在审判实践中遇到超出法律明文规定范围的非诚信注册行为时,利用法律解释将其归入兜底条款的规制范围内,但法律解释有其边界,不可能地无限涵括各种情形。因此,在司
12、法实践中运用诚实信用原则对商标非诚信注册行为进行规制,不可否定诚实信用原则一般条款的法律适用意义。仅适用诚实信用原则具体条款可能无法达到阻止非诚信注册、净化商标市场的立法目的。为此应充分挖掘诚实信用一般条款的司法适用价值,使其具体化,成为在个案中可适用的法律规范。但由于该条文具有法律原则的性质,又应当遵循法律原则的一般适用规律,不可滥用法律原则,造成法律规则的适用向一般条款逃避。科技与创新Science and Technology&Innovation562023 年 增刊 13商标注册争议案件中诚实信用原则的具体适用规则3.1以穷尽具体规则和法律方法后审慎适用为原则诚实信用原则作为一项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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