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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叙事翻译视角下的《戏剧之精华》英译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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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第2期(总第117期)外语与翻译张智义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叙事翻译视角下的 戏剧之精华英译研究【提要】戏曲是最具中国特色的艺术表现形式,是中华文化重要的、有机的组成部分。传统戏曲的英译工作是中国传统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桥梁,也是提升文化影响力的重大举措。本文以戏曲英译本 戏剧之精华 为主要研究对象,阐明社会叙事翻译视角下,不同转述类型在戏曲翻译中的综合应用,试分析相应的转述建构策略。在译界经历语言及文化转向后,为传统戏剧英译的社会转向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关键词】社会叙事翻译、戏剧之精华、选择性转述、转述类型、转述建构策略【中图分类号】H0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9648(
2、2023)02-0024-061引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以京剧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戏曲艺术是中华文化的瑰宝,对京剧等传统戏曲剧目进行英译,是戏曲艺术外宣的重要工作。既往有较多学者围绕京剧剧目的翻译策略、翻译方法、翻译效果等进行多维度的研究(张智义,常洁 2022;熊贤关 2015),但是结合译论对京剧英译进行深入阐释的研究并不多见,而这样的理论研究,对指导、提升京剧剧目翻译实践有重要启示。本文以汉学家阿林敦(Lewis CharlesArlington)和艾克敦(Harold Acton)英译的传统京剧剧目选 戏剧之精华(Famous Chinese Plays)(Arlingto
3、n&Acton 1937)为研究对象,结合社会叙事理论的翻译观,审视这部英译本,在剧目选择、剧目翻译过程中,其社会性和叙事性在译者以及译文上的体现。2译者和译作戏剧之精华 是一部20 世纪 20、30 年代在北京舞台上常演的京剧剧目的译文集,这部译文集的译者是两位旅居北京的汉学家,美国人阿林敦和英国人艾克敦。阿林敦是中国通,他未满 20 岁就来到中国,先后在清朝和民国的水师、海关和邮政部门任职(何辉 2013:90)。退休后常住北京,从事写作和研究,在华生活近 60 年。其 从古至今的中国戏剧 中国戏剧之精华 等戏曲译介专著,充分展示了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对戏曲艺术的喜爱和体悟。译文集的另
4、一译者,英国诗人、作家艾克敦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声望和贡献更甚,20 世纪 30 年代艾克敦在北京大学教授英国文学,与陈世骥合作编译过 现代中国诗选,翻译过 醒世恒言 ,他对于中国文化的亲近已接近某种深入骨髓的“乡土”依恋(管兴忠,马会娟 2016)。两位译者都钟爱中国传统的戏曲艺术,特别是京剧艺术。而在 20 世纪 20、30 年代,正是京剧艺术最为辉煌的年代,一大批流派创始人和优秀剧目涌入剧院,登上舞台,这就给了两位译者很多观摩京剧演出和同京剧名角交流的机会。从 戏剧之精华 每一出剧目英译之前和之后的副译本,不难发现,两位译者和当时京剧名角都有交集,不仅看过他们的演出,还跟他们就京剧艺术美
5、学特征有过深入交流,因此能够很好地理解这部剧目译文集中每一出剧目“唱、念、做、打”的精华所在,这实际表明两位译者的京剧剧目翻译是以他们对京剧的深入理解为基础的。尽管两位译者都清楚地意识到,以京剧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戏曲艺术主要是基于舞台表演的,因为“脱离了舞台表现,就与我们的歌剧剧本一样,只有极少的中国戏曲堪称文学”(Arlington Acton1937:7),他们仍然觉得,若要中国传统戏曲被西方文化的一般大众所理解、接受,跨越语言障碍是葚葚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大项目“我国地方戏曲的英译和海外传播研究”的部分成果,项目号:2021SJZDA177。24 外语与翻译2023年第2期(总第
6、117期)当务之急。这就是他们翻译 戏剧之精华 的初衷。当时的广和、中和、广德等京剧演出场所常演的剧目有 50 余出,而 戏剧之精华 选译了其中的 33出,达到了一半以上,这在当时中国传统戏曲的外译史上是最大规模的。这部京剧剧目英译本于 1937年由 Russell&Russell 公司在当时的北平发行。迄今,有诸多翻译领域的学者对 戏剧之精华 的翻译策略、译者行为、文化误读进行了研究,本文无意在翻译策略层面对 戏剧之精华 的英译进行分析,而以翻译理论社会转向所形成的社会叙事翻译观考察 戏剧之精华 在剧目选择和剧目翻译过程中带有社会意义的叙事视角,以期对京剧剧目英译选本进行一些社会的、叙事的考
7、察,并希望对当下的戏曲文化外译、传播提供启示。在具体分析之前,笔者先简要介绍一下社会叙事翻译观。3社会叙事翻译观20 世纪的译论,在经历了语言和文化转向之后,不可避免地再次呈现了社会转向,因为文化和特定的社会情境是分不开的(Fisher 1985)。社会转向后的译论以译者和翻译过程为中心,通过分析两者之后的社会情境,在不同翻译主体间的社会互动中考察翻译的本质属性。在翻译社会化转向中,其中一个有代表性的观点就是社会叙事翻译观。社会叙事翻译观由英国著名翻译学者 MonaBaker 在其专著 Translation and Conflict:A NarrativeAccount 中提出,其理论观点的
8、核心是将翻译视作一个基于社会情境的翻译主体的转述过程,结合社会和叙事分析翻译主体和转述过程(Baker 2006)。社会叙事翻译观首先结合叙事对翻译进行了界定,叙事的一个版本被重述或翻译成其它语言时,新环境里原来的叙事和复述者的个人叙事都会将新的元素加入原来的叙事当中,这不能不说是指一种叙事重构或转述(reframing)。在此基础上,社会叙事翻译观结合翻译过程分析了不同叙事类型,例如,在翻译过程中,应尽量减少个体叙事和公共叙事之间的差距,遵循概念叙事体系,同时适当以元叙事强化转述行为在时间和物理上的广度。社会叙事翻译观还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结合叙事的主体特征分析了作为转述过程的翻译,例如翻译过程
9、可以通过对原叙事的时间性、因果情节性、关联性、特殊性、体裁性、规范性元素进行改动,以实现特定的社会交际目的;而更有意义的是,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可以通过选择性转述,实现转述累积效果。选择性转述既可以是对众多叙事的选择性转述,也可以是对单个故事情节的选择性转述。而在社会叙事翻译观看来,选择一定是有依据的,叙事的主旨、中心话题以及译者在时空所处的位置和所接触到的能够形成对意义感知的一系列公共叙事、概念叙事和元叙事都会影响选择(彭萍 2019)。而选择性转述会形成转述累积效果,“受一系列相关叙事反复影响的结果,从而导致文化、传统和历史的重塑”(Baker 2006:121)。具体到翻译中的转述建构,可
10、以有四种建构策略,即时空建构,文本素材的选择性采用、标记性建构以及参与者的重新定位。时空建构和文本素材的选择性采用是在特定社会情境下通过时空框架改变以及对文本省略、添加等干预手段实现;标记性建构和参与者重新定位是通过特定的词汇标记手段来识别人物、地点、事件等叙事元素或改变译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下面,将结合社会叙事翻译观的主要方面对 戏剧之精华 进行分析,以构建该译本独特的社会叙事视角。4社会叙事翻译视角下的 戏剧之精华 英译本文将结合社会叙事翻译视角的转述特征、转述类型、转述建构策略分析 戏剧之精华 英译独特的社会叙事视角。转述特征层面重点分析译本的选择性转述;转述类型层面主要分析译本对不同转
11、述类型的综合运用;转述建构策略层面主要分析文本素材的选择使用、标记性建构等。4.1英 译本的选择性转述结合 戏剧之精华 中 33 出京剧剧目,两位译者在译本的前言中曾提及选译的依据:“我们的目标是选择既十分流行,又具有代表性的文本,选出的这些戏都是北京舞台上经常出现的、最有代表性的,即 使 最 底 层 的 民 众 也 都 十 分 熟 悉 的 戏”(Arlington&Acton 1937:6)。但是,仔细梳理不难发现,经常出现、最有代表性、十分熟悉并非二者选译的真正标准。若按上演率、代表性、熟悉度标准,四郎探母 霸王别姬 红鬃烈马 等应该在列而实际并非如此。同时,像译者所选的 王华买父 天河配
12、 碧玉簪 尼姑思凡 等剧目,在当时的京剧舞台上并不算十分流行。笔者认为,两位译者深谙戏曲艺术,自然对戏25 2023年第2期(总第117期)外语与翻译曲艺术向来注重的“高台教化”功能非常认同。所谓“高台教化”,就是指通过戏曲艺术,给观赏者以政治的、思想的、道德或情操的教育和感化。而在当时的社会情境下,戏曲主要注重对观众传统道德伦理的教育。这当中包括国家观念、孝义节观念以及善恶有报观念等(陈恭敏 1992:6)。因此,戏剧之精华 在对剧本进行选择时,突出了传统戏曲的高台教化功能,也意在向戏曲的英语受众揭示中国传统的道德伦理观念。比如从国家观念看,译本中选译的三国戏最多,一共有七出:貂蝉 战宛城
13、捉放曹 击鼓骂曹 长坂坡 群英会 黄鹤楼 ,这几出选译的三国戏中,基本都体现了尊刘抑曹的思想,以刘备代表汉室的正统,而以董卓、曹操等作为谋篡汉室的奸佞,实际上也体现了珍惜国家统一、延续国运的思想。其它剧目也表达了深厚的国家观念。除了国家观念外,戏剧之精华 选译了较多反映孝义节观念的传统戏剧(吕世生 2017)。如其中的 宝莲灯 王华买父 讲述的是劈山救母和舍财养父的故事,突出的是一个“孝”字;九更天 一捧雪 雪杯圆 讲述的是义仆救主的故事,突出一个“义”字;御碑亭 汾河湾 碧玉簪 讲述的是古代女子恪守妇道的故事,突出一个“节”字。另外,善恶有报是植根于中华民族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执念,戏剧之精华
14、 也选译了多部反映这一主题的传统京剧。如 朱砂痣 状元谱 讲述的是善有善报的故事;奇双会 妻党同恶报 金锁记 翠屏山 讲述的是恶有恶报的故事。国家观念、孝义节观念、善恶有报观念是中华传统伦理道德中核心部分,阿林敦和艾克敦所选的剧目,多数都非常直白地反映了这些核心观念(吕世生,袁芳 2017)。从社会叙事翻译观看,翻译行为是基于社会情境的翻译主体的转述行为。两位译者所处的社会情境是,两者久居中国,对中华传统伦理道德有很深的理解,而且深知戏曲所重视的就是这些伦理道德观的宣扬与传播(李声凤 2015)。两位外国译者和中国的士大夫交游甚广,而与京剧圈内人士也常相往来。这样的社会情境决定了他们在选译京剧
15、剧目时,并非如他们自己所言的上演率、代表性、熟悉度等标准,而是不自觉地受到当时主流伦理道德观的影响,选译的剧目大多数是宣扬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剧目。笔者发现,戏剧之精华 中除了宣扬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剧目以外,也有少部分剧目反映了人自然本性的张扬。如 打渔杀家 一剧,反映在乡绅酷吏严酷剥削下,渔民反抗求生的本性;玉堂春 天河配 等剧反映冲破枷锁,追求爱情的本性。两位译者选择这些反映自然人性,从社会情境看,也并非无心之举,而是有意为之。结合当时的社会历史情境,中国封建社会刚刚瓦解,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兴起,旧的伦理道德观念受到了冲击,久被封建礼教压制的人性也得到复苏,人们普遍追求自己应该得到的权力和
16、幸福。两位译者也身处其境,自然感同身受,因此他们在选译剧目时,一方面注重表现戏曲的伦理道德功能,另一方面也注重表现戏曲的自然人性功能。而 戏剧之精华 译本一个不能忽视的细节是,即便是选译了那些反映自然人性的剧目,译者也不忘在剧目的引介或者附注等翻译副文本中,以传统道德伦理对自然人性进行调度和控制,以最大程度上做到克己复礼,实现大道中庸(江棘 2013)。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是在阿林敦、艾克敦翻译 戏剧之精华 的同一时期,我国著名学者、翻译家姚莘农(亦名姚克)也在民国时期非常著名的英文期刊 天下月刊(Tien Hsia Monthly)1935 年第 4 期和 1936 年第 5 期选译了 打
17、渔杀家 和 桂枝夫人 (即 奇双会 ),虽然迄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位外国译者的英译行为和姚莘农的英译行为存在交集或者有过交互影响,但姚莘农译 打渔杀家 从社会叙事翻译观看,其选择性转译的动机和目的跟阿林敦、艾克敦二位决然不同。相较而言,姚莘农在 打渔杀家 英译序言中,旗帜鲜明地表明选译此剧就是为了体现反抗压迫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他在确定译文标题时,没有像阿林敦、艾克敦用一个 The Lucky Pearl 那样隐晦的标题,而是直接用了 The Right to Kill(Yao 1936:499)这样直指矛盾核心的标题。这种比较是很有社会叙事意义的,这反映不同译者在进行翻译转述行为时,受特定社会
18、情境的影响,翻译转述行为会有特殊的选择性,会根据不同的目的、意图进行选择性转述(傅敬民 2019)。阿林敦、艾克敦选译基本上是建立在他们长期在华生活的特定社会历史情境中,受中华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影响,也感受自然人性之变,极力以传统儒家规范来调试自然人性,这也成为他们选择剧目进行26 外语与翻译2023年第2期(总第117期)英译的依据。而姚莘农长期跟随鲁迅先生参加左联的活动,对革命文艺感同身受(姜异新 2020),因此选译 打渔杀家 凸显反抗压迫的主题。4.2英 译本不同转述类型的综合使用在转述类型层面,戏剧之精华 可谓是综合运用不同叙事类型的典范,在翻译转述过程中,阿林敦和艾克敦两位译者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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