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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初期古剌诸土司地望问题新探.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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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历史地理研究年第期明代初期古剌诸土司地望问题新探?(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广东广州)【摘要】明代早期的历史文献和发现于印度阿萨姆邦的明代“底马撒宣慰司”信符,表明明代初期设于西南极边之地的古剌诸土司实际上位于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一带。汉唐以来,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便是连接中国与南亚次大陆的陆上交通要地。明王朝统一云南后,积极经营西南边地。随着明朝影响力不断拓展,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古剌诸部与明朝建立政治联系,明朝遂于其地设置大古剌、底马撒、底兀剌诸土司。尽管双方关系维持时间较短,但对南方丝绸之路的重新开拓深具意义,极大拓展了明代士人的地理认知。【关键词】明代古剌土司制度阿萨姆【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
2、【文章标号】()明成祖即位后,派遣中官杨瑄、给事中周让等人招抚云南百夷诸部。永乐三年(),因得知“百夷之外万余里”的大小古剌部落欲与中国通贡,杨瑄、周让等人遂“由滇池入百夷,历猿猴所家,蛇虺所都,魑魅所宅”,长途跋涉数月之久,最终抵达其地。至永乐四年()夏季,大古剌酋长泼的那浪派遣使团跟随明使前往南京朝贡,且代表邻境的小古剌、底马撒、底板、八家塔等“自昔未通中国”的诸番部落,向明朝表示“愿内属,乞设官统理之”。明朝于其地设置了大古剌、底马撒二宣慰司,及小古剌、底板、八家塔等五处长官司。到永乐二十二年(),又为调停大古剌与底兀剌之争,增设了底兀剌宣慰司。然而,古剌诸土司因位置僻远,距离云南数月之
3、程,与明朝的交流往来并不密切。到宣德以后,古剌诸土司已经“不能复通贡”。明代前中期的地理志书又以古剌诸土司皆系“远小之极”,并无详细载录,以至于明代以来传世文献中的相关内容零散混乱。学界关于这些土司地理方位的探讨长期存在争议,逐渐形成“下缅甸说”与“阿萨姆说”。“下缅甸说”源于明末清初的地理志书,如 明史 等文献皆称“(大古剌)亦曰摆古”,“(底马撒)在大古剌东南”。方国瑜受其影响,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谢信业,男,年生,福建顺昌人,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明胡广:胡文穆公文集卷一二赠给事中周让重使古剌序,线装书局年版,第页。明严从简著,余思黎点校:殊域周咨录卷九云南百夷,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4、明史卷四六地理志云南,中华书局年版,第页。历史地理研究年第期推测大古剌、底马撒、底兀剌位于下缅甸地区。国内学界大多采信其说,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 第册 明时期全图(一)中,便将大古剌、底马撒、底兀剌三司标注于下缅甸勃固附近。相较之下,国外学界从世纪初开始逐渐形成“阿萨姆说”。英国学者杰里尼()、吕斯()、缅甸学者陈孺性()等人,根据发现于印度阿萨姆邦的明代“底马撒宣慰司”信符这一线索,提出了底马撒、古剌等土司分布于阿萨姆地区的观点。不过,陈孺性同样遵循 读史方舆纪要 诸书之说,认为大古剌宣慰司位于下缅甸地区,并将相悖之处牵强地归咎于 明实录 编写有误。因此,相关问题尚有进一步研讨的空间。
5、对于大小古剌诸土司的地理方位的再检讨,有助于丰富明代前期云南边疆形成与发展过程的细节,而信符的发现及前人研究的不断推进,为进一步探究大小古剌诸土司的相关问题提供了新的方向与思路。本文拟通过梳理中、缅、印主要史料文献,结合前人研究的成果,对大古剌、底马撒等土司的地理位置等问题进行探讨。一、古剌与孟族白古王国关系考辨永乐初年,户科给事中周让两次奉命出使古剌,对于推动古剌诸番与明朝建立政治联系起到直接作用。在永乐五年()第二次出使古剌前后,周让特地撰写了重使古剌集,记叙其出使古剌的事迹。然而该书亡佚于明清之际,仅存明初阁臣胡广为之创作的 赠给事中周让重使古剌序。此外,嘉庆 无为州志等方志文献中关于周
6、让出使古剌事迹的只言片语很可能也与 重使古剌集 有关。遗憾的是,这些零星记录并未留下太多关于古剌风土人情、地理方位的线索。宣德、正统以后,大古剌、底马撒、底兀剌诸土司与明朝官方往来中断,云南图经志书寰宇通志 大明一统志 等成书于景泰、天顺年间地理志书也未记载大小古剌、底马撒诸土司的内容,明人对这些土司地理方位的认知逐渐模糊。到明代晚期,随着缅甸东吁王朝迅速崛起,原先作为云南屏藩的孟养、木邦、车里、八百、老挝诸土司相继被缅甸吞并,云南内地也受到了威胁。在此边疆危机背景下,晚明士人开始关注云南“外夷土司”的沿革情况,并且逐渐将大古剌、底马撒诸土司与缅甸相联系。譬如,沈德符 万历野获编云:“大古喇,
7、亦称宣慰,不在六慰中。与底方国瑜主要以明史地理志为依据,认为古剌、摆古是一地,即下缅甸之白古;底马撒“疑即马达班为地那悉林地区也”;又以“东胡即洞吾,亦作东牛、东吁,而底兀剌即其译音异字”。参见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中华书局年版,第页。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册明时期全图(一),地图出版社年版,第页。其后,尤中、龚荫、贺圣达等学者在各自论著中也持有类似的观点,参见尤中:中国西南边疆变迁史,云南教育出版社年版,第页;龚荫:中国土司制度史,四川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贺圣达:缅甸史,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周振鹤主编,郭红、靳润成著:中国行政区划通史明代卷,复旦大学出版社年版,第页。,;
8、,:,;陈孺性:关于“大古剌”“小古剌”与“底马撒”的考释,东南亚年第期。陈孺性:关于“大古剌”“小古剌”与“底马撒”的考释,东南亚年第期。明胡广:胡文穆公文集卷一二,第页。嘉庆无为州志卷一九人物志,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明代初期古剌诸土司地望问题新探 马撒最先为缅甸所得,其先世不知所起,亦不知何姓。”大古剌、底马撒最先沦入缅甸之说在万历年间已经开始流行,其后顾祖禹 读史方舆纪要、谈迁 国榷、顾炎武 天下郡国利病书等著作或受此影响,皆言“大古喇亦曰摆古”“底马撒在大古喇东南”“(摆古)即古喇宣慰司,摆古,夷语也”。到了清代,不仅 明史修撰者采信顾祖禹等人的著作,地理志书也多附会其说。正因这
9、些记载,现代学者基本倾向于认为大古剌是下缅甸勃固地区由孟人()建立的白古王国(),底马撒在丹那沙林()。又因“底兀剌”与“洞吾”音近,置之于东吁()。然而,通过检寻中缅史籍后可知,明代初期的白古王国与大小古剌诸土司并不是同一个政权或者民族。(一)明太宗实录所载的白古王国永乐初年,明朝设置大古剌诸土司的同时,也曾尝试与下缅甸的白古王国进行外交接触。据 明太宗实录 载,永乐元年(),明成祖命中官杨瑄“抚谕麓川、车里、八百、老挝、古剌、诏闽、特冷、冬乌、孟定、孟养、木邦等处土官”。其中,明朝重点招抚的对象之一“特冷”,就是孟人的旧称“”。永乐二年(),杨瑄等人受阻于八百大甸(即兰那王国),无法深入东
10、南亚内陆,其出使特冷、冬乌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转而与周让一行抚谕孟养、古剌诸地。但是到了永乐三年九月,明廷又派遣连迪诏谕“速睹嵩及西里帐土官板洋等”。连迪是否抵达其地,史无详载。不过至永乐五年七月,“速睹嵩土官板洋”正式向明朝派遣了使团。跟随速睹嵩使团而来的还有缅甸王子“马者速”的求援使者:缅甸故土官卜剌浪次子马者速遣人朝贡。初,卜剌浪分其地,使长子那罗塔管大甸;次子马者速管小甸。卜剌浪死,那罗塔尽收马者速土地人民,马者速往依速睹嵩土官板洋,为赘婿。至是欲复居小甸,遣人来朝,且诉其情。瑏瑠事实上,早在永乐四年,明廷便已经从木邦宣慰司处得知了缅甸土官那罗塔、马者速兄弟相杀一事。据张洪 使缅录 记
11、载:今年邓伯通引木邦献捷,说在着冷时,有得冷差人来告尔(那罗塔)杀兄收嫂,又欲杀弟瑏瑠明沈德符撰,杨万里点校:万历野获编补遗卷四,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清顾祖禹撰,贺次君、施和金点校:读史方舆纪要卷一一九,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清顾炎武撰,黄坤等点校:天下郡国利病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另有“是年,平缅酋莽瑞体据古剌宣慰司,杀其酋长,遂入孟养、八百、老挝。瑞体,莽纪岁幼子,避思伦法难,奔洞吾,近于古剌。古剌兄弟相攻,为解之,遂拥众绝其道路,二酋皆死,尽有其地,缅自此始强”,参见明谈迁著,张宗祥点校:国榷卷六,中华书局年版,第页。如雍正云南通志谓大古剌宣慰司在八百大甸宣慰司之西,底马撒宣
12、慰司在孟养宣慰司金沙江下游。参见雍正云南通志卷二四土司附录,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史部第册,台湾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第页;尤中:中国西南边疆变迁史,第页;龚荫:中国土司制度史,第页。明太宗实录卷二二“永乐元年八月庚午”条,明实录第册,历史语言研究所年版,第页。明太宗实录卷三三“永乐二年八月己丑”条,明实录第册,第页。明太宗实录卷四六“永乐三年九月己亥”条,明实录第册,第页。明史卷三三一西域三有“又有速睹嵩者,亦西方之国。永乐三年,遣行人连迪等赍敕往招,赐银钞彩币,其酋以道远不至”(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明太宗实录卷六九“永乐五年七月乙丑”条,明实录第册,第页。明太宗
13、实录卷七一“永乐五年九月庚申”条,明实录第册,第页。历史地理研究年第期只更,只更逃于木邦、转奔得冷,乞朝廷处之。文中的“只更”为封邑之名,与缅甸“小甸”是同一地方,即缅甸北方重镇实皆()。缅甸王子“马者速”则是缅王明基苏瓦绍盖(,卜剌浪)之子、明康(,那罗塔)之弟明代达()。据缅甸史书琉璃宫史记载,缅历年(),明康在明代达的支持下夺得缅甸王位。明康即位后,册封明代达为实皆侯,明代达因未能获封副王而心怀怨恨,遂于缅历年()起兵反叛。明康王很快挫败了叛乱,明代达被迫流亡至白古,依附于孟王亚扎底律()。亚扎底律将王妹许配给明代达,所以明代文献中称马者速是速睹嵩土官板洋的“赘婿”。缅历年(),明代达又
14、因通缅之罪被亚扎底律处决。结合中缅史书可知,白古王国即 明实录和使缅录中的“速睹嵩”“得冷”。“速睹嵩”()一词的来源,应与孟人直通王国()的梵式国号“”有关。至于土官“板洋”“板野”皆为孟人贵族头衔“彬尼亚”()的音译,同时也是白古王国的一代雄主亚扎底律。马者速事件后,“速睹嵩土官板洋”于永乐七年()冬再次向明朝进献了马匹与金银器皿。永乐十年()三月、永乐十三年()七月,亚扎底律又以“特冷土官班野”之名向明朝进贡。尽管白古使团先后四次取道云南进贡,但始终未能得到明朝的足够重视。明廷方面没有像任命大古剌、底马撒等土司一样授予亚扎底律正式的土司官职,而是将其视为“未归化”的土官。到了永乐末期,缅
15、孟战争接近尾声,白古王国已无须借助明朝的力量来制衡缅甸,所以停止了与明朝的非正式关系。(二)“古剌”的多种涵义明确了大古剌宣慰司与孟人白古王国是不同政权后,陈孺性关于“大古剌”一名源于孟地“”的推断便难以成立了。不过陈孺性也指出“古剌”一名与东孟加拉土著“”人的泥屋建筑物有关。这其实是古代缅人将印度人称为“”来源问题的诸多假说之一。在缅语中,作为名词的“”通常表示“来自印度次大陆的人”(印度人)或者“缅甸以西国家的土著”(西洋人、洋人)。与缅人有着密切交流的德宏傣族人受其影响,同样将印度人或者西洋人称为“”。关于“”的原意,主流观点认为该词汇源于巴利语或梵语的“种族”“贵族后裔”()之意。还有
16、假说主张源于孟语“”,意为“居住在泥筑房屋中的人”。虽然缅语中“”的来源尚未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明代西南文献中的“古剌”一词确实来源于缅语或傣语,如 皇明经济文录载景泰二年()缅甸奏文称:“这头目不来时,古明张洪:使缅录,余定邦、黄重言编:中国古籍中有关缅甸资料汇编,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李谋等译:琉璃宫史,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明太宗实录卷九八“永乐七年十一月己丑”条,明实录第册,第页。明太宗实录卷一二六“永乐十年三月辛丑”条,明实录第册,第页;明太宗实录卷一六六“永乐十三年七月癸丑”条,明实录第册,第页。陈孺性:关于“大古剌”“小古剌”与“底马撒”的考释,东南亚年第期。孟尊贤编
17、著:傣汉词典,云南民族出版社年版,第页。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缅甸语教研室编:缅汉词典,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明代初期古剌诸土司地望问题新探 剌、答冷、百夷必笑我。天皇帝可怜见,放回来时,得养活他的父母。古剌、答冷、百夷听得时,必然都喜欢。”明代晚期颇为知名的“古剌锦”也与缅甸有着极大的关系。因此,“古剌”一词音译自缅语、傣语中印度人“”的可能性较大。然而,缅语、傣语中“”一词与梵文中“黑色”()发音相近,这种带有印度种姓制度色彩的词汇让生活在缅甸的印度裔感到不满。尽管语言学者尝试澄清“”一词并无歧视之意,并且将英国殖民统治时期极端民族主义者视为制造此种“误解”的始作俑者
18、。但不可否认的是,古代印度人肤色以及语言发音等客观情形,导致了该词汇在传播过程中逐渐演变为古代缅人和傣人对具有相同体貌特征族群的称谓。例如,肤色黝黑是“古剌”“哈剌”的一个基本特征。钱古训 百夷传 云:“古剌,男女色甚黑。男子衣服妆饰类哈剌,或用白布为套衣;妇人如罗罗状。”明末朱孟震 西南夷风土记 也称:“古喇,貌极丑恶,上下如漆。男戴黑皮盔,女蓬头大眼,见之可畏。”尤中认为“古剌”是傣族对佤族的称呼,因此“大小古剌”与黑肤色的“古剌人”应当有所区别。钱古训等人见到的“古剌人”很可能只是生活在滇西及上缅甸地区的土著部族。此外,永乐五年曾置古剌驿,隶属金齿干崖长官司,或许就是以当地黑肤土著为名。
19、然而,这些漫游于滇西及上缅甸山区的松散部族,绝非土地广阔、自古未曾通贡于中国的“大古剌”。二、古剌诸番方位的再考察据 明太宗实录 记载,永乐四年六月,大古剌使臣选马撒曾言:“其邻境有七,曰大古剌、小古剌、底马撒、茶山、底板、孟伦、八家塔。”大古剌既非白古王国,那么与之“邻境”的底马撒、底明万表编:皇明经济文录卷三缅甸奏文三道,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年版,第页。据西南夷风土记载:“缅甸、西洋出大布,而夷锦各夷皆出,惟古喇为胜。”万历二十年,缅甸向明朝进献的物品中就有“番布古喇锦”。明代晚期以后的中国士人之所以将古剌与下缅甸的孟族白古王国混淆,或许正是源于缅甸输入明朝的“古喇锦”。参见明朱孟震
20、:西南夷风土记,商务印书馆年版,第页;明王士性:广志绎卷五,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明钱古训撰,江应樑校注:百夷传校注,云南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明朱孟震:西南夷风土记,第页。尤中:中国西南的古代民族,云南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关于设置古剌驿的原因,有“李从人,腾冲土人,选充腾冲征缅招讨司通事,永乐五年,跟随长官刁思浓赴京,保任古剌驿驿丞”(明佚名:土官底簿,中国书店年版,第页)。又据明太宗实录卷六八“永乐五年六月辛亥”条云:“云南干崖长官司刀欢等遣子刀思曩来朝,贡象马金银器皿方物,赐之钞币。”(明实录第册,第页)可知李从人乃是以通事的身份跟随干崖长官刁思浓(刀思曩)前往南京朝
21、贡,而获封古剌驿驿丞之职。值得注意的是,明太宗实录卷六九“永乐五年七月壬子”条:“大古剌等处土人头目刀放别等二十七人来朝,赐钞及文绮纱罗袭衣。”(第页)笔者认为由于大古剌与明朝语言不通,需要“重数译”,而此处的“土人头目刀放别”或许正是大古剌使团中的傣族翻译。明太宗实录卷五四“永乐四年五月丁巳”条:“大古剌所属诸酋长皆遣使朝贡”(第页),其中或许就包括了大古剌所属的傣族部落。不过,由于干崖、南甸、腾冲一路为“通孟养、大小古剌”之道,也不排除古剌驿之名源于“大古剌”的可能性。明太宗实录卷五五“永乐四年六月壬午”条,明实录第册,第页。历史地理研究年第期兀剌、小古剌、八家塔、底板诸番部落自然也不应在
22、下缅甸地区寻找。在上述诸部中,可以明确大致方位的只有茶山长官司。明宣宗实录 载,宣德五年(),茶山长官司奏称:“所辖夷民,悉居深山,而滇滩当小茶山瓦高之冲”,“滇滩”位于今云南省腾冲市滇滩镇。又有大明一统志云:“腾冲军民指挥使司,东至永昌府潞江安抚司界一百二十里,西至麻里长官司界三百里,南至南甸州界二十里,北至茶山长官司界二百四十里。”可知茶山长官司位于高黎贡山西麓、缅甸北部恩梅开江流域地区,而与之“邻境”的大古剌诸土司当在此境附近。事实上,明代前期地理文献的相关记载大都表明“古剌”位于麓川或孟养()的西部。例如,关于“古剌”方位的最早记录见于钱古训所著 百夷传:“百夷,在云南西南数千里,其地
23、方万里。景东在其东,西天古剌在其西,八百媳妇在其南,吐番在其北。东南则车里,西南则缅国,东北则哀牢(今之金齿卫也),西北则西番、回纥。”又有李思聪百夷传载:“(百夷)东接景东府,东南接车里,南至八百媳妇,西南至缅国,西连戛里,西北连西天古剌,北接西番,东北接永昌。”陈孺性认为“西天古剌”断句有误,当为“西天、古剌”。尽管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可以确定的是,“西天”是元明时期对于印度的称谓,无论是“西天古剌”还是“西天”和“古剌”,都反映了“古剌”位于麓川的西界,与印度相近。结合后续文献的记载可知,钱古训、李思聪二人著述中位于百夷西界的“古剌”就是大小古剌。钱古训、李思聪出使麓川和缅甸的六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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