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关节周围炎中医病名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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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环球中医药 2023 年 8 月第 16 卷第 8 期摇 Glob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ugust 2023,Vol郾 16,No郾 81567摇学术论坛基金项目:中医特色康复体系建设(BJZYJ2018003)作者单位:100029摇 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魏光成(硕士研究生)、章金曦(硕士研究生)、班林强(硕士研究生)、卓泽川(硕士研究生);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赵勇、秦伟凯、侯成志);北京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陈泓颖)作者简介:魏光成(1997-),2020 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西医结合防治骨折与软组织损伤。E鄄mail:1881138
2、1906 通信作者:赵勇(1962-),博士,主任医师,教授。研究方向:中西医结合防治骨折与软组织损伤。E鄄mail:肩关节周围炎中医病名考魏光成摇 陈泓颖摇 章金曦摇 赵勇摇 秦伟凯摇 侯成志摇 班林强摇 卓泽川揖摘要铱摇 中医对于以肩痛和肩关节活动受限为主要特征的一类疾病的认识经历了几个阶段:内经出现“肩痛冶“肩不举冶的症状描述,晋唐宋时期归于“痹冶的范畴,元明清以来以“风冶为名,近代以来又与来自日语、英语的翻译概念相混杂,最终造成了今天肩关节周围炎中医名称众说纷纭的局面。本文通过系统梳理中外历史文献,对在文献中被视作肩关节周围炎中医病名的相关名词进行考证,指出本病应当属于“痹冶的范畴,“
3、肩痹痛冶是中医古籍中第一个与今天肩关节周围炎内涵相似的疾病名称,“漏肩风冶至晚在明代已经出现,是中医古籍中第一个体系完善的肩关节周围炎类病,“冻肩冶“凝肩冶“五十肩冶等名称则来自外文。强调中医标准病名的确定要有明确的目的,首先要能指导治疗,其次要能沟通古今。揖关键词铱摇 肩关节周围炎;摇 中医病名;摇 肩痹;摇 漏肩风;摇 肩凝;摇 五十肩揖中图分类号铱摇 R249摇 揖文献标识码铱摇 A摇 doi:10.3969/j.issn.1674鄄1749.2023.08.012摇 摇 肩关节周围炎(scapulohumeral periarthritis)简称“肩周炎冶,最早由 Duplay 于 1
4、872 年提出1,是一种临床常见疾病。现行指南对其有明确定义:肩周炎是指肩周软组织(包括肩周肌、肌腱、滑囊和关节囊等)病变引起的以肩关节疼痛和活动功能障碍为特征的疾病,又称冻结肩(frozenshoulder)、粘连性关节炎2。由于肩部疼痛和活动受限是人们生产劳作过程中经常出现的症状,历史上对于这样一类疾病,产生过许多名称,今天见于各类文献的,被认为是该病中医病名的名词多达十余个,这些名称是不同时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在医疗实践过程中逐渐产生、淘汰或仍在使用的,它们从不同角度反映了这类疾病的特点,但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乱。长期以来,对于这些作为肩关节周围炎中医名称使用的病名缺乏充分的梳理,相关国
5、家标准(表 1)中使用的名称也不一致。历史上,中医对于以肩痛和关节活动受限为特征的这类疾病的认识经历了几个阶段,从内经时代出现“肩痛冶“肩不举冶的症状描述,到晋唐宋时期归于“痹冶的范畴,再到元明清以来的以“风冶为名,是一个不断丰富发展的过程。这些源自不同时代的名称本身就被长期混用,近代以来又与来自日语、英语的翻译概念相混淆,造成了今天的复杂局面。1摇 内经时代黄帝内经对肩关节周围炎一类的疾病从症状表现上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对“肩痛冶“肩不举冶“肩似拔,臑似折冶“绕肩胛引颈而痛冶等症状做出了描述,并提出了症状产生的病理机制,其中,以“肩痛冶 和“肩不举冶 最具代表性。1.1摇 肩痛“肩痛冶最早作
6、为症状描述见于内经,素问缪刺论有“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冶,灵枢经脉篇也有“肺手太阴之脉气盛有余,则肩背痛冶 的论述。1.2摇 肩不举“肩不举冶最早作为症状描述见于灵枢,灵枢经筋“足太阳之筋其病项筋急,肩不举,腋支,缺盆中纽痛,不可左右摇冶“手阳明之筋其病当所过者支痛及转筋,肩不举,颈不可左右视冶。2摇 晋唐宋时期晋唐宋时期,部分医家将这类疾病归属于“痹冶的范畴。“痹冶是古代医家较早认识到的一类疾病。从症状表现看,具有疼痛和感觉减退的表现,释名“疼,痹也,气疼疼然烦也冶3,仓颉“痹,手足不仁也冶4。从病因病机看,与风寒湿邪密切相关,说文“痹,湿病也冶5,素问痹论“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
7、痹也。冶1568摇环球中医药 2023 年 8 月第 16 卷第 8 期摇 Glob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ugust 2023,Vol郾 16,No郾 8表 1摇 国家标准或学会指南中肩关节周围炎的中医病名标准/指南发布者发布时间病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行业标准 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ZY/T001.1鄄94)国家中医药管理局1994 年肩周炎(被替代)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GB/T 15657鄄1995)国家技术监督局1995 年漏肩风病中医临床诊疗术语疾病部分(GB/T 16751.1鄄1997)国家技术监督局1997 年肩痹肩关节周围炎(ZYYX
8、H/T378鄄2012)中华中医药学会2012 年肩关节周围炎、漏肩风、肩凝中医骨伤科临床诊疗指南肩关节周围炎(T/CACM1179鄄2019)中华中医药学会骨伤科分会2019 年肩关节周围炎、漏肩风、五十肩、肩凝证中医病证分类与代码(GB/T 15657鄄2021)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2021 年漏肩风、冻结肩、冷凝肩、肩周炎、肩痹摇 摇 在这一时期,针灸甲乙经首次设专章手太阴阳明太阳少阳脉动发肩背痛肩前臑皆痛肩似拔讨论肩部疼痛的问题;针灸资生经提出了第一个与今天肩关节周围炎内涵相似的疾病名称。2.1摇 肩胛周痹“肩胛周痹冶一名最早见于针灸甲乙经“肩胛周痹,曲垣主之
9、冶6,后世医籍在提及曲垣穴时往往沿用这一概念。但是,历代医家对于“肩胛周痹冶一直没有较详细的症状描述,也无证据表明其包含肩关节活动受限的含义,难以展现肩关节周围炎的全貌。2.2摇 肩痹痛、肩痹宋代王执中针灸资生经7专列“肩痹痛(不仁不举)冶一节,又有“肩外俞,治肩痹冶的记载,这一节的腧穴主治症状包括了“肩痛,痿痹不仁,不可屈伸,肩肉麻木冶“肩重痛不举冶“肩不举不得带衣冶等,与今天的肩关节周围炎临床表现相似。这里的“肩痹痛冶 是对一系列症状的总结和提炼,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与今天的肩关节周围炎内涵相似的疾病名称。3摇 元明清以来元明清以来,多数医家以“风冶为这类疾病命名,现代医家对此也有发展,提出
10、“锁肩风冶等名称。“风冶病的概念在中国出现很早,是因风邪致病的一类疾病的总称,左传提出了“风淫末疾冶8的观点,认为风气的过度与四肢疾病有关。素问风论有“故风者,百病之长也冶之说。从症状表现上看,“风冶病变化多端,“风之伤人也,或为寒热,或为热中,或为寒中,或为疠风,或为偏枯,或为风也,其病各异,其名不同冶。在这一时期,疡科心得集首次从疾病名称、临床表现、病因病机、治疗法则等方面完整论述了这类疾病。3.1摇 肩风元代胡元庆痈疽神秘灸经有“肩风冶一病,“肩风之发,在于肩上青肿者是也,甚者痛连胸胁,当灸肩贞七壮。冶9就症状表现来可能看与肩关节周围炎有关,灸肩贞穴也是肩关节周围炎的治疗方法之一10,1
11、1。清陈莲舫医案专列“肩风冶12一病,症状表现主要有“酸痛冶“体倦冶“结核冶等,用药多祛风除湿,行气通络之品,与今天的肩关节周围炎相似。3.2摇 漏肩风、露肩风“漏肩风冶这一名称起源较晚,但应用最广,直观描述了肩周炎的起病原因,以往文献多认为“漏肩风冶病名最早出自云川道人绛囊撮要13或高秉钧疡科心得集14,但事实上至晚到明代已有“漏肩风冶病名。西游记载有“漏肩风冶15,医学文献中,明匏庵延道人李氏家藏奇验秘方已有记 载16。“露 肩 风冶 见 于 明 王 象 晋 三 补 简 便 验方17。“漏肩风冶与“露肩风冶之名较早见于话本小说和验方集,可能意味着其在被医书收录以前已流行于民间,而“漏冶与“
12、露冶读音相近,可能是集方者在集方过程中因不熟悉方言而造成的误写,也可能是传抄之误。现代医家一般对二者不做区分。虽然明朝已有“漏肩风冶病名,但对其论述最为完善的还是疡科心得集“漏肩风,肩骱酸楚,或疼痛漫肿,亦因风寒湿阻络而发。冶18这是中医古籍首次系统论述这类疾病,从病名,到临床表现、发病机制,再到治疗法则,构成了较为完整的体系。3.3摇 垂肩风、肩胛风“垂肩风冶与“肩胛风冶病名均见于明松崖医径19,该书六经分属证治一节以脉象指导六经证治,六腑附于五脏及命门之下,以“肩胛风冶归于心经(手太阳小肠)风证之下,以“垂肩风冶归于肺经(手阳明大肠)风证之下。“垂肩风冶指肩关节活动受限的一类情况,往往伴随
13、“肩痹疼冶和“肩膊劳强冶之类的症状,但无证据表明“垂肩风冶本身的内涵包含肩痛等症状。手太阳小肠经“出肩解,绕肩胛,交肩上冶,故该经受风为病称“肩胛风冶,而手阳明大肠经“上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冶,因此肩关节的活动受限,责之于手阳明经,称“垂肩风冶。3.4摇 其他风类病名此外肩周炎风类病名尚有锁肩风、偏肩风、过肩风等。现代学者为满足肩关节周围炎分期治疗需要,仿照“漏肩环球中医药 2023 年 8 月第 16 卷第 8 期摇 Global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ugust 2023,Vol郾 16,No郾 81569摇风冶创造出“凝肩风冶“锁肩风冶等名称
14、分别对应肩关节周围炎早、中、晚三期20,部分学者认为肩部痹证发展到肩凝时中医称“锁肩风冶21。“偏肩风冶出自疡科指南医案22,用于表示单侧肩关节周围炎。“过肩风冶描述的是一侧肩关节发病之后,另一侧肩关节发病的现象。4摇 外来名称传统中医病名大致可以分为“痹冶与“风冶两大类,而肩关节周围炎尚有一些常用名称,来源于外来词,但在有些情况下被作为中医病名使用。4.1摇 冻肩、冻结肩“冻肩冶或“冻结肩冶来源于英语 frozen shoulder 的汉语意译,frozen shoulder 于 1934 年由 Codman 在其著作TheShoulder中正式提出23,在今天的骨科学教材中仍被广泛采用,部
15、分学者主张以之取代“肩关节周围炎冶作为这类疾病的正式名称。1953 年刘载生指出肩关节周围炎“其意义与普通俗语肩痛爷及所谓老人肩爷或冻结肩爷相同24,1960 年叶希贤等指出“肩凝症冶又名“冻结肩冶25,1977 年矫形外科理学诊断指出“肩部明显的肌肉萎缩为冻肩之主要表现冶26。4.2摇 肩凝“肩凝冶一词最早见于明代吕坤去伪斋文集摘陈边计民艰疏27:“臣惟百姓之差,驿递为重,而驿递之差,轿扛为重腹饥担重,力尽途长,肩凝涂靛之伤,项结覆盆之瘿,如此民艰,仁人监泪。冶其中的“肩凝涂靛冶即描述了扛抬重物造成的肩关节活动受限和肩部淤青的损伤表现。在医学书籍中,“肩凝冶较早见于日本医家著作,华冈青州指出
16、“肩凝腰痛,左手有创,右手有块,处处疼痛者,流注毒也。冶28这里的“肩凝冶是“流注毒冶这一疾病的常见症状之一,与今天的肩关节周围炎并非同一类型的疾病。汤本求真认为“肩凝冶即“项背筋之痉挛冶,即伤寒论“项背强几几冶的表现,将“项背强几几冶理解为“自腰部沿脊柱两侧项后头结节处上走之肌肉群强制性痉挛之意冶29,患者所说的“肩凝冶或“腰背挛痛冶一类症状,属于此类。这一说法被陆渊雷接受,通过伤寒论今释30介绍进入我国。今天“肩凝冶在日语中表示肩部不适,颈、肩部僵硬(肩瘴違和感,頚肩症候群,肩瘴粘诊招贞,頚部硬直)一类症状,与肩关节周围炎、颈肩综合征的症状有一定程度的交叉。王善文等认为日本皇汉医学称肩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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