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会话分析的网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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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基于会话分析的网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基于会话分析的网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刘 锐摘 要 网络热帖研究对于探知重大舆情事件演化规律、监测分析引导网络舆论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会话分析的视角研究发现,网络热帖话语是主题邀约式多人会话场,形成的是一种单线或双线交错的交叉式的话轮和话题结构。从整体结构来看,热帖话语的开端存在四种起始话步类型:资讯型话步、质疑型话步、推理型话步和动员型话步。而其主体结构则有天女散花、众星环极、穿针引线、合围攻击以及交叉复合结构等。从局部结构看,网络热帖话轮转换与日常对话不同,其毗邻对主要有“评论-延伸”“评论-顶帖”“评论-反驳”“评论-疑问”“评论-中立”等模式。网络热帖
2、中,由冲突话语构成的“非可取结构”为普遍存在的类型。冲突话步主要有争论反驳式、回收再用式和替换纠正式三种类型。热帖话语中还存在多人会话策略,具体包括结盟策略、调停策略和共识策略等。关键词 会话分析 网络热帖 话语 舆情事件Discourse Structur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OnlineHot Posts Based on Conversation AnalysisLiu Rui Abstract The research on online hot post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ex-ploring the evolut
3、ion law of major public opinion events,monitoring,analyzingand guiding online public opin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versation analysis,it is found that the discourse of online hot posts is a topic invitation multi personconversation field,and the turn and topic structure formed is a single line
4、or752新媒体与社会(第三十辑)double line staggered cross turn and topic structure.From the overall structure,there are four types of initial moves in the beginning of hot post discourse:ques-tioning,reasoning,mobilization and consultation.Its main structure includes theheavenly maiden scattered flowers,the star
5、s around the world,threading,en-circling attack and cross composite structur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cal struc-ture,turn taking of online hot posts is different from daily conversation.Its adja-cency pairs mainly include the modes of“comment extension”“comment toppost”“comment refutation”“comment
6、 question”“comment neutrality”,etc.In online hot posts,the“non desirable structure”composed of conflict dis-course is a common type.There are three types of conflict moves:argument refu-tation,recycling and replacement correction.There are also multi person conver-sation strategies in hot post disco
7、urse,including alliance strategy,mediationstrategy and consensus strategy.Keywords Conversation Analysis;Online Hot Post;Discourse;PublicOpinion Event网络热帖即网民关注度较高、在舆情事件中往往发挥着引领舆论导向作用的帖文。很多可能会被湮没在海量信息中的事件因为一条网络热帖而发酵演化为全国乃至举世瞩目的重大舆情事件。一定意义上,网络热帖犹如追踪舆情事件走向的“定位器”,寻着网络热帖可以大致了解事件发展态势和网民关注的焦点。因此,网络热帖研究对于探知
8、重大舆情事件演化规律、监测分析引导网络舆论具有重要意义。以往关于网络热帖话语的研究大多关注热帖的外在特征、生成演变规律和影响因素,或从网络热帖切入探讨舆情相关问题,对于其具体话语表达及其内在结构缺乏足够的研究,造成对网络热帖话语认识不足,以致相关政府部门在处理网民话语表达尤其是表现出的负向态度和反向情绪的表达时较为乏力。因为未能寻找到科学有效地与网民话语互动、沟通的方式和手段,以致难以适应当今舆论生态,对政府舆论引导和网络治理提出的新要求和新挑战。为此,本文将借鉴会话分析的研究方法对网络热帖话语进行深入分析,为认识和把握网民话语特点和规律,更好地进行网络舆论引导提供参考。852基于会话分析的网
9、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一 理论背景会话分析(Conversational Analysis,简称 CA)由美国社会学者萨克斯(Harvey Sacks)、谢格洛夫(Emanuel Schegloff)、杰斐逊(Gail Jefferson)等于20 世纪60 年代提出,主要运用民族志的方法,“在大量的自然会话基础之上,研究人们交际行为中潜在的规则和程序,并把这些规则程序抽象化使其具备不局限于某一种会话的普遍性特征,但同时不同情景下又有差别”。1会话分析的学者认为,日常会话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规律可循的,有相应的结构,即人们在交际过程中会产生一种自然的会话规则。“会话更像一种事先计划好的仪式,当有
10、人跟你说话时,你便进入一种预设的情景,你的话语也因此受到限制。”2“尽管许多会话较长且表面看来形式多样,他们并不是无形的。似乎有一种形式统揽所有的会话,一种在有些会话中得以比较规范的体现,而在其他会话中被扭曲或变得不完整的形式。”3为此,会话分析学派基于对日常大量自然对话的观察,总结归纳日常会话结构和规则,提出了诸如话轮、话步、毗邻对等会话分析的核心概念和话轮分配、话轮转换、换轮修正、对答结构、语用原则等相关会话要素及其理论。会话分析主要是对日常语言、自然会话的分析,通过对代表性的日常对话进行搜集、整理、编码,得出一些规律性的发现。近年来,随着网络日益渗入公众生活,借助网络进行沟通交流,已经成
11、为人们日常互动的主要方式之一,会话分析也逐渐被应用到网络话语的分析探讨中。二 研究设计平台选择。本文主要选择天涯社区作为研究网络热帖的重要平台进行分析。首先,论坛在网络公共事件中与微博、微信等媒介渠道协同共振,这些渠道网民的态度评价具有相对一致性,因此,从论坛切入来研究网络热帖话语亦具有管中窥豹的价值。其次,从研究便利性来说,论坛帖子是由主帖、回帖构成的一个开放体系,结构上与会话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同时,论坛的开放性和留存时效均较好,因此可以批判性地移植会话952新媒体与社会(第三十辑)分析的一些方法进行研究。再次,天涯社区自成立以来,已有20 年的发展史,在重大网络公共事件中多次崭露头角,至今
12、仍然在网络舆论生态位中占据重要地位。天涯社区“注册用户超过 1.3 亿,月覆盖用户超过 2.5亿”4,拥有较高的人气和用户忠诚度以及数量巨大的互动原创内容。近年来,天涯社区不断构建开放生态系统,“已经成为以论坛、博客、微博为基础交流方式,综合提供一系列功能服务,并以人文情感为特色的综合性虚拟社区和大型网络社交的平台”。5样本选择。首先,案例样本选取上,本文从上海交通大学舆情研究实验室自主研发的 40000 余起公共事件中抽取了近 400 起影响较大的网络舆情事件,在此基础上,综合事件类型、舆情热度、典型性等指标,选取了近年来八大热门公共事件作为研究对象。这些事件类型广泛,舆论主体多元,具有较高
13、的热度和受众认知回忆度,因此,研究这些事件对于类似事件的处理亦具有标本式的借鉴意义。其次,在主帖的选取上,以相关关键词在天涯社区进行搜索,选取回复数较高的三则主帖进行分析。再次,根据李良荣等人的研究,“对于网络上出现的某些新闻或社会现象,前 10位网民的意见和评价决定了后续的数十甚至成百上千的意见和评价的内容和态度”。6本文在跟帖的选取上重点对回复数较为靠前的帖子进行分析。为更进一步研究网民反向政治认知帖的特点,回复帖的选取不限于前 10条,而是主帖之下的前 100 条回复帖。研究方法。由于会话分析主要是采取民族志的方法研究会话规则和结构,因此,这里也将主要采取参与式观察的民族志方法进行研究。
14、为方便材料输入分析,本文还借用了质性分析软件 NVIVO 做进一步分析。三 研究发现(一)网络热帖话语的总体特征1.主题邀约式多人会话场与一般的网络聊天和日常对话多为双人会话不同,论坛主帖发起的会话及由此而形成的会话场域为多人会话场,这是由论坛本身开放性的特点决定的。在论坛中,只要不违背国家法律法规,遵守论坛发帖规章,任何062基于会话分析的网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注册过论坛账号的网民都可以在其中发表主帖或就某一主帖进行回复。于是,主帖一旦发出,犹如发出了一个邀约信号,任何人都可以对此进行评论,在主帖下发表自己的看法。由于主帖吸引力的不同,接受邀约进而发表言论的网民数量是有差异的,既可能出现成千
15、上万网民聚集在某一主题下臧否时事的情况,也可能出现主帖发出后回复寥寥甚至无人问津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主帖发出后,总会收到一些回复,且不限于一人,因此,论坛帖形成的会话可以说是一种多人会话结构。加之主帖一般是主题性的,即常常是就某一事件或某些话题展开的议论性文字,这就致使论坛形成的多人会话场域常常是主题邀约式的。一言以蔽之,网络论坛会话形成的是一种主题邀约式的多人会话场。2.交叉式话轮和话题结构“话轮和话题都是会话结构的基本构件,话轮是构建会话的外壳,是一种外在的纽带;话题是构件的实质内容。”7作为会话分析的基本单位,话轮是“指在会话过程中的某一时刻成为说话人的机会,也指一个人作为讲话人时所说的
16、话”。8萨克斯等人发现,会话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参与者轮流说话,中间“既无间隙,也无重叠”,这就是所谓的话轮转换规则。日常的交流会话和网络聊天一般遵循的是单线或双线会话结构,所谓单线会话结构,即 A 和 B 轮流说话,交替变换问答角色,而双线话轮结构则指由于网络中双方相互不知道对方在何时发出信息,几乎在同时发出信息,并做出回答的情形。就网络论坛而言,更多的是交叉式的话轮结构,即单线、双线相互交错,既可能合二为一,又可能相互分开运行。同时,论坛回复并非都是围绕主帖发布的主题进行评论,也可能会出现间歇式偏差,比如在此主题基础上延伸出其他主题,之后又会恢复到原主题的讨论中等。因此,论坛形成的话轮和话题结
17、构是交叉式的话轮和话题结构。3.大量嵌套式并行会话在论坛中不但存在直接的对于原创主帖的反馈,还有大量与之并行的小会话,从而形成一种嵌套式结构。整个论坛会话结构依然以主帖为中心,这些小会话虽然在主帖之下,本身亦自成体系。这些小会话主要有三种表现形式。其一,回帖之下还有多个网民回帖,由此形成的会话结构犹如层层叠加、上下分层明确的金字塔,因此可称之为“金字塔形”小会话。其二,在某一回帖中,该回帖网民用 形式或分楼形式,指名道姓地162新媒体与社会(第三十辑)对楼主或某些网民进行质疑或提出不同意见,希望得到他们的关注或回复。这种嵌套关系形成的会话不同于纵向的“金字塔形”小会话,它犹如在一棵大树的主干上
18、延伸出来的分枝,与主干之间形成的是一种横向的关系型网络,因此这种会话结构也可被称为“分枝形”小会话。其三,网友隔空问答型会话结构。这种会话结构与前两种不同,前两种都有相对明显的标记,很容易辨识,比如 的运用、回帖提醒等,而这种会话结构没有明显的标记,需要研究者仔细研读相关内容,才能发现其实是对某些网友的问话或对答。(二)网络热帖话语的宏观结构1.会话的整体结构(1)会话开端日常生活中,开启一段会话时总有一些我们常常视而不见、亦不去深思的隐藏规则在里面。比如我们去见一个陌生人,总会以“你好加自我介绍和询问对方信息”为开始语,而对方一般亦会有所回应,回答问话发起者的疑问。那么,这种规则在网络热帖会
19、话中是否存在?通过对样本中的发帖和首个回帖进行研究,我们也可以发现存在着以下起始话步类型和回应模式。资讯型话步。这类帖子主要以提供资讯的形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倾向。事实的真相也许是单一的,但对于事实的选择、事实的讲述、事实的呈现则是多面的、复杂的,中间暗含着把关人的价值观、态度、情感等,因此,通过事实的筛选、框架建构和结果呈现可以间接表达出发帖人的观点,而且这种评论形式相比于直抒胸臆的评论形式,更容易被受众接受,也更容易说服受众接受文中的观点。这种评论主要分为两种。一是最新情况提供型,即向受众提供最新的关于舆情事件的资讯,由于这类事件一般处于舆情风暴的中心,是受众关注的焦点,因此,相关帖子发出后,
20、一般都会引发受众的追捧。另一种是资讯整理型,通过整理多方资讯,多信源交叉,立体呈现,让受众在对比中得出关于事件的判断结果。质疑型话步,即对舆情事件中的主体行为有所质疑的发帖。这种质疑可能是合理的,也可能只是主观臆测,比如网民基于对某些主体的刻板印象,在事件刚发生、还未定性之时,就认定“原因不言自明”“发展不262基于会话分析的网络热帖话语结构和特征出意外”“结局早已注定”等。再从帖文形式上看,这种质疑姿态从标题就可看出端倪。这些标题或以疑问句的形式呈现,或以“追问”“看法”“质疑”等直接表明对事件相关方的态度,如关于南京宝马撞人案的发帖南京惨烈车祸:有多少疑点待解?,就湖南临武城管打死瓜农案的
21、帖子十问临武官方:瓜农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针对云南巧家爆炸案发表的帖子 对巧家县爆炸案的追问 等。推理型话步,即对事件的发展走向或可能原因进行逻辑推理的帖子。与前一类帖子不同的是,这类帖子虽然也可能会在文中表达质疑之意,但并不直言其观点,而是重在通过层层的推理过程来展现主体行为的漏洞,从而间接表达出对某一结果的全部或部分怀疑。由于帖子作者往往运用某些技术手段或者超乎常人的理论或知识,加上普遍比较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往往令网友暗暗称奇,叹为观止,浏览、点赞或者评论者众。如针对庆安枪击案,网友“海陆空间”发表的帖子 从法律角度解读分析庆安枪击案调查结果 等。动员型话步。这类帖子最重要的特点是
22、,虽然也可能有质疑和大量推理,但落脚点在竭力动员网友参与顶帖、围观等。与前两类评论主要运用消极修辞 以客观平实的语言阐明事理,意在说理 不同,这类评论同时运用积极修辞 以形象生动的语言表达心理情感,重在表情 通过呼告等多种积极修辞格的运用,营造出浓浓的动员网友参与的氛围。比如针对南京护士被打事件的一则帖子,标题结尾“速来顶起”等语言的使用,希冀激发网友的参与意向和情感共鸣。(2)会话主体作为群体性互动行为,网络会话过程中存在着一种隐含的内在结构。某学者通过对微博互动的分析,得出微博对话主要有“链状”、“环状”和“树状”三种结构模式,分别对应以单一话题为中心的对话链、多个话题向外扩散的对话链以及
23、多话题组合而成的与“话头”关系不大的对话链。9还有学者将微博的舆论传播特征基于网状裂变分散的“蒲公英”结构延伸总结为旋涡蔓延型、星系扩散型和节外生枝型。10但这种会话结构的分析仅限于话头与话题之间的关系,而结构性的分析除此之外,还应包括回帖者与发帖者、发帖者之间的关系等要件在内。以此观照网络热帖的主体结构,可以分为以下几种。362新媒体与社会(第三十辑)“天女散花”结构,即众网友围绕发帖者发布的信息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众说纷纭。这种结构中网友之间可能有少许互动,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而形成一种天女散花式的散点型会话结构。这种会话模式的出现频率较高,属于较为常见的一种会话结构。如针对钱云会案的帖
24、子 人民日报时评:“交通事故”不是乐清事件的终点 已扎口,众网友围绕这一议题,纷纷发表议论,臧否时事,针砭时弊。这其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网友发表了两则帖子,其余均为一条回帖,回帖网友分散,且网友之间缺少互动交流。“众星环极”结构,即在回复发帖者的会话过程中,出现了部分较为活跃的网友,这些网友频频发言,回帖数量众多,在整个会话结构中处于关键节点的位置,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其他网友发言则零零散散,虽分布广泛,却不成系统。犹如天空中群星点点,几颗硕大的星星格外耀眼,由此形成的会话结构可称之为“众星环极”结构。当然,此级可能是单级,也可能是多级,而星与级、级与级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松散的,仅有部分星与
25、级、级与级之间展开紧密互动。如 关于南京护士被打视频的看法 帖子发表后,网友“飞鸟痴情浪子”“谟谟 2013”等频频发帖,并不断回应网友和对方的帖文,一定程度上引导了回帖意见。“穿针引线”结构,即楼主在发完主帖之后在回帖区域仍不断发布信息,或强化原来意见,或提供新情况,或回应其他网友的疑问。由此形成的会话结构类似于穿针引线,其中楼主不但是原帖会话的开启者,还是会话的组织者、引导者、协调者,集多重身份于一身。如黑龙江庆安枪击案的一则帖子发布后,楼主“醉月聆蕾 12115”又接连在回帖区发帖,除复制粘贴原来主帖信息外,还不断引用外来信源,向网友公布事态的最新进展,并对部分网友的疑问进行针对性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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