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视域下中国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水平、时空特征及区域差异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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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共同富裕视域下中国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水平、时空特征及区域差异研究 3 共同富裕视域下中国公共服务均等化 发展水平、时空特征及区域差异研究*贾 玮 刘 磊 内容摘要:本文从医疗、社保、基建、环境、教育、文体六个维度构建了公共服务综合评价体系,基于省级面板数据,分别采用熵权法、莫兰指数、核密度估计和 Dagum 基尼系数等方法对我国 20072019 年公共服务发展水平、空间关联性、时空特征和区域差异进行研究。研究发现:这一时期整体公共服务水平有所提升,主要驱动力来源于基础设施建设;区域间公共服务发展不均衡,整体表现出东西部地区高、中部地区低的格局;中部地区公共服务水平呈现明显“中部塌陷”;空间自
2、相关结果表明公共服务发展具有空间维度的自相关性,主要表现出“高高、低低”型的空间集聚状态,但聚集态势有所减弱;中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内部的绝对差异逐渐减弱,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内部差异较为明显;区域间公共服务发展的相对差异较区域内更大,是我国公共服务水平差异的主要来源。基于此,应坚持分类发展、因地制宜及协同发展的理念,在促进公共服务总体水平提升的同时,协调各地区公共服务均衡化发展。关键词:公共服务水平;空间集聚;地区差异;动态演进;共同富裕 中图分类号:F06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7794(2023)07-0003-13 DOI:10.13778/ki.11-3705/c.2
3、023.07.001 *贾玮(通讯作者),2019 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获经济学博士学位,现为青岛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助理教授,研究方向为经济统计学,邮箱:。刘磊,青岛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公共事业管理。本研究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全面小康后农村相对贫困测度及减贫政策研究”(20CTJ010)的资助。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近年来在党和国家一系列政策支持下,我国公共服务的均衡发展状况明显改善,各地区间的发展差异显著弱化,但基本公共服务的整体发展质量及均等化程度仍处于较低水平1。因此深入探究我国公共服务的发展水平及
4、各地区的分布状态具有现实意义。目前关于公共服务测度代理指标的选取学界已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与探索,初步构建起以公共教育、劳动就业创业、社会保险、医疗卫生、社会服务、住房保障和文化体育为核心的公共服务评价指标体系2-3。在该框架体系下,公共服务水平的测算方法逐渐丰富,形成了以最佳指标法、访谈法、邮寄调查法等为代表的主观赋权法和以熵权 TOPSIS 分析、因子分析等为代表的客观赋权法4-7。随着理论发展和研究深入,单一化的测算方法难以满足复杂的公共服务状况,因此以逐层赋权、线性组合为核心的综合评价法应运而生,并逐渐成为公共服务测量的主流方法8。其基本思想是通过无量纲化方法、权重系数、指标合成将多个维度
5、指标转化为一个便于测算的综合性变量,以此反映现实的整体情况9。2023 年第 7 期 调研世界 总第 358 期 4 指标体系和测度方法逐步完善的同时,公共服务在地区、城乡间的发展差异成为研究的另一个关注点10。在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背景下,我国公共服务的空间分布差异逐渐扩大,总体上在空间维度呈现“东西中”的阶梯递减格局11,同时在各省份服务供给能力偏低的影响下,公共服务水平阶梯线与“胡焕庸线”大体一致12-13。在城乡差异方面,城镇化发展过程中的资源禀赋和经济优势使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务迅速发展14,服务供给能力远高于农村地区,由此造成公共服务水平在城乡上的不均衡15。现有文献为公共服务水平的
6、评测奠定了基础,但仍存在扩展空间。目前多数研究以各地区的公共服务发展呈独立性为前提假设,并未考虑空间关联性和聚集性,难以准确反映实际发展水平。相比于已有研究,本文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基于最新的国家基本公共服务标准(2021 年版)(下文简称标准)构建公共服务评价指标体系,对公共服务水平的测度更加准确和适时;第二,通过莫兰指数检验分析各地区公共服务的空间相关性,将空间关联和空间溢出影响纳入研究范围;第三,为直观刻画公共服务空间分布差异的演变规律,引入核密度估计方法对不同地区的公共服务状况进行测度,并通过 Dagum 基尼系数探究差异来源。二、评价体系与研究方法(一)公共服务水平测
7、度指标体系构建 随着研究的深入,公共服务内涵也在不断发展。2021 年标准正式从幼、教、医、老、居、扶、军、文九个方面明确了我国基本公共服务建设范围和发展质量要求,标志着我国公共服务内涵正式确立为“七有两保障”。根据相关学者在探究中国城镇化过程中建构的指标体系16,结合数据的可获得性,在标准所界定领域的基础上进行合并或拆解,将育幼、养老、扶弱、劳动等领域的公共服务统一合并为社会保障,以此作为社会福利型公共服务水平的测度指标。考虑到住房类公共服务体系较为复杂,因此本文从基础设施和环境保护两个维度反映住房类公共服务的发展水平。优军服务保障主要涉及优待抚恤、退役军人安置及特殊群体供养,但目前相关数据
8、碎片化,尚未形成系统的官方统计数据,无法满足该领域公共服务水平的测量需求,因此未将其纳入指标体系。基于以上讨论,本文从医疗卫生、社会保障、基础设施、环境保护、基础教育和文化体育六个方面,构建了公共服务水平的指标评价体系。在二级指标选取方面,本文参考辛冲冲等(2019)17对安全生产公共服务能力的研究经验,使用“能力类”指标对基本公共服务的发展水平进行评价。能力类指标主要反映政府在某一领域所提供的公共服务的实际能力,即政府可以提供什么水平的公共服务。具体的指标选取如表 1 所示。1.医疗卫生。医院卫生机构数、医疗卫生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等指标是目前医疗卫生服务水平的重要测量指标。为排除地区经济
9、发展不均对卫生健康服务水平的影响,提升评价指标的合理性,本文使用“每千人”标准进行处理。2.社会保障。社会五大险种中,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个别年份的相关统计数据缺失,并且覆盖范围较低,在评价指标体系中将其去除对整体公共服务水平影响不大,因此仅从医疗、养老、失业三种保险对社会保障水平进行评价。其中,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改革使农村医疗保险投保人数的统计口径在研究期内发生过变化,为保证样本数据的一致性,本文使用城镇职工医疗保险覆盖率(含退休人员)作为医疗保险的代理指标。与医疗保险类似,选择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覆盖率(含退休人员)反映养老保险覆盖水平。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https:/ 2021
10、 年标准中的公共服务范围基本吻合,能够较大程度地反映各地域公共服务发展水平。共同富裕视域下中国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水平、时空特征及区域差异研究 5 3.基础设施。从交通和居民生活两方面对地区的基础设施进行评价,分别选取人均道路面积、千人公路里程、人均用电量和人均用水量作为次级指标。此外,互联网等数字技术逐渐成为社会系统运作的重要推动力,本文选取粗互联网普及率反映地区的信息化发展水平。4.环境保护。参考学者在区域环境保护服务水平方面的经验和相关数据的可获得性18,选取人均生活垃圾清运量、工业固体废物利用率和城市污水处理率作为地区环境保护能力的代理指标。5.基础教育。本文从万人学校数量、生均公共预算
11、支出、师生比三方面对基础教育发展水平进行衡量。根据我国对基础教育年限的定义,分别计算小学和初中两个教育阶段的各项指标。6.文化体育。选取十万人公共图书馆数和十万人博物馆数反映地区文化体育的实际水平。表 1 基本公共服务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维度层 指标层 单位 属性 权重 医疗卫生 千人医院卫生机构数 家+0.0340 千人医疗卫生床位数 张+0.0306 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 人+0.0260 社会保障 城镇职工养老保险覆盖率(含退休人员)%+0.0250 城镇职工医疗保险覆盖率(含退休人员)%+0.0560 地区失业保险覆盖率%+0.0655 基础设施 粗互联网普及率%+0.0678 人均道路面
12、积 平方米+0.0226 千人公路里程 公里+0.0788 人均用电量 千瓦时+0.0459 人均用水量 吨+0.0950 环境保护 人均生活垃圾清运量 吨+0.0532 工业固体废物利用率%+0.0155 城市污水处理率%+0.0072 基础教育 万人小学数 所+0.0510 万人初中数 所+0.0248 小学生均公共预算支出 元+0.0540 初中生均公共预算支出 元+0.0605 小学师生比%0.0126 初中师生比%0.0155 文化体育 十万人公共图书馆数 座+0.1201 十万人博物馆数 座+0.0385 (二)数据来源与变量构造 1.数据来源。本文选取 20072019 年期间我
13、国 31 个省(区、市)作为考察对象。评价指标中涉及的省级面板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 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 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其中部分指标数据由原始数据计算所得。2.部分指标说明。涉及“人均”“每千人”“每万人”“每十万人”的变量均为相关数据与当地年末人口数的比值。为 在公共服务评价指标体系中,部分指标缺少 2020 年之后的官方数据。考虑到插补、插值等方法可能存在趋势预测上的误差,因此为保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严谨性,本文选取的数据截至 2019 年。2023 年第 7 期 调研世界 总第 358 期 6 了保持数据统计口径的一致性,使用最新标准的各年份
14、的地区年末人口数进行计算。粗互联网普及率参考曹玉平(2020)19的计算方式。由于 2016 年之后各省(区、市)网民数据缺失,因此使用地区互联网端口数替代网民人数。将互联网端口数与地区年末人口数之比作为粗互联网普及率。生均预算公共支出参考年度人均 GDP 的处理方法。本研究的考察期跨度较大,通货涨缩对生均公共预算支出的影响较大。为剔除该影响,本文以 2000 年为基期对相关数据进行平减。(三)研究方法 1.熵权法。熵权法的基本思路是根据各项指标变量的变异程度确定其在评测体系中的权重,是一种客观赋权法。相关步骤如下。第一步,去量纲化处理。根据指标对公共服务的解释作用,筛选出正向指标和负向指标。
15、按照以下公式进行无量纲处理。()()or()()()()ijjjijijijjjjjxmin xmax xxxxmax xmin xmax xmin x(1)第二步,比重确定。每个指标在整体评测体系中的比重,即该指标的变异程度。1ijijmijixyx(2)第三步,信息熵计算。根据以下公式计算各个指标的信息熵ej。1mjijiijeTy lny (3)其中,T为常数,1Tlnm。第四步,权重确定。利用各指标的信息熵计算指标权重wj。11jjjjewe(4)第五步,综合得分计算。根据权重结果和各指标不同年份的实际数值,本研究使用累加的方式获得变量在不同年份的综合得分Si。具体公式如下:1miji
16、jjSw x(5)2.空间相关性检验。空间相关性检验是确定某一变量在空间上是否呈现自相关状态,并解释其相关程度如何。本文使用全局和局部莫兰指数来检验我国不同年份各省(区、市)公共服务的空间自相关性。全局和局部莫兰指数的定义分别如下:11211()()nnijijijnnijijW YYYYMoran s ISW (6)2()()nijijj iiW YYYYIS(7)其中,Wij为0-1空间权重矩阵。根据各省份行政界线是否接触,相接记为1,不相邻记为0,从而构建空间权重矩阵。全局和局部莫兰指数的取值范围均限定在1,1,大于0表示各省的公共服务在空共同富裕视域下中国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水平、时空特
17、征及区域差异研究 7 间上具有正的自相关性,小于0表示负的空间相关,等于0表示各省的公共服务不具有空间自相关性;数值越接近1和1,表示公共服务的空间相关性越强。3.密度估计。核密度估计是基于核函数对变量数据的分布特征进行分析的非参数估计方法。其以相关数据分布的先验知识为基础,从数据本身出发获得变量的分布状态,能够更为准确地判断我国公共服务水平的分布特征和演变态势。其计算公式如下:1111()nnihiiiPSPSKPSPSKnnhh(8)其中,PS为变量,n为样本容量,K为核函数,h为带宽。4.基尼系数法。Dagum基尼系数被广泛应用于区域差异的定量分析。根据差异来源,总体基尼系数可分解为区域
18、内差异、区域间差异和区域间超变密度。Dagum基尼系数的核心计算公式为:211112jhnnkkjhrjihriGyyn y(9)其中,G是总体基尼系数,k和n分别表示地区和省份的划分数量,yji(yhr)表示j(h)地区内i(r)省份的公共服务水平综合得分,nj(nh)是j(h)地区内的省份个数。y代表所有省份公共服务水平的均值。此外,总体基尼系数G可分解为地区内差异Gw、地区间净差异Gnb以及超变密度Gt,并且满足G=Gw+Gnb+Gt,具体的计算公式可借鉴李旭辉等(2020)20对Dagum基尼系数的完善方法。三、公共服务水平的测评结果与分析(一)全国层面公共服务水平 利用熵权法确定各指
19、标权重后,本文测算了20072019年我国31个省(区、市)的公共服务水平。通过累加方式计算全国整体的公共服务水平。相关结果如图1所示。图 1 全国公共服务水平的测度结果 我国公共服务水平在考察期内表现出稳定的上升态势,从0.17增长至0.31,约提升54.84%。不同领域的公共服务发展呈现异质性。基础设施的增幅最大且保持高水平增速发展,这与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密切相关。社会经济的发展对基础设施建设提出更高要求,基础设施的完善促进了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二者的交互影响使基础设施呈现高速发展的态势。基础教育水平在2015年前持续增长,之后增长不明显。其他领域的公共服务稳步发展。为进一步探究不同时期公共
20、服务水平增长的内在推动力,从20072010年、20102013年、20132016年、20162019年四个时段分析不同领域公共服务发展的贡献率,以此探究公共服务发展的内在推动力。表2报告了各维度公共服务的贡献率。2023 年第 7 期 调研世界 总第 358 期 8 表 2 20072019 年分阶段各领域对公共服务水平发展的贡献 各维度贡献 20072010 年 20102013 年 20132016 年 20162019 年 贡献量 贡献率(%)贡献量 贡献率(%)贡献量 贡献率(%)贡献量 贡献率(%)医疗服务 0.0057 19.68 0.0079 18.18 0.0064 17.
21、39 0.0079 22.86 社会保障 0.0060 20.95 0.0051 11.90 0.0021 5.80 0.0045 13.21 基础设施 0.0094 32.59 0.0138 31.88 0.0182 49.17 0.0149 43.28 环境保护 0.0016 5.64 0.0016 3.61 0.0020 5.46 0.0030 8.65 基础教育 0.0040 13.71 0.0072 16.68 0.0067 18.09 0.0001 0.35 文化体育 0.0021 7.42 0.0077 17.74 0.0015 4.09 0.0040 11.65 不同时段内,基
22、础设施的贡献率占比均最高且增长幅度最大。前三阶段基础设施的贡献率占比稳步提升,20132016年间达到最高点,贡献率高达49.17%,绝对贡献为0.0182,20162019年期间贡献占比有所降低。其余五个维度的公共服务贡献率较低,说明我国各省份仍需加强医疗、社保、教育等公共服务的供给,使之与基础设施的快速发展相匹配。基础教育的贡献率变化态势尤为复杂,呈现出先增后减的倒U型特性,在20132016年间贡献率达到最高值18.09%。基础教育贡献率的持续增长主要得益于我国义务教育普及政策的实行,教育事业获得丰富的资源,发展速度较快。但20162019年间,贡献率下降至0.35%,该现象与我国基础教
23、育事业发展进入新阶段密切相关。2017年后我国相继发布一系列政策,从资源配置、教育质量和社会认可度等方面对基础教育事业提出新要求,标志着我国基础教育进入到“优质均衡”的新发展阶段。发展内涵的转变会导致基础教育事业的发展速度发生变化,此外,基础设施、医疗服务等均保持高速发展态势,因此表现为基础教育的贡献率大幅度降低。综合来看,各领域的公共服务发展均表现出增长态势,不同阶段的贡献率代表各维度的“波浪式”增速,也反映出我国在该阶段的工作重心。另一方面,在20162019年间,除基础设施和基础教育的贡献率降低,其他维度的贡献率均较前一阶段有所提升,反映出我国社会治理逻辑的转变。由“经济”发展逻辑向“社
24、会公平”治理观念转变,具体表现在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后重点解决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二)区域层面公共服务水平 表3报告了20072019年我国31个省(区、市)的公共服务水平测度值。总体上各省份的公共服务水平稳步提升。以不同省份公共服务水平的均值为依据,我国公共服务水平大体可划分为三个梯队。北京、内蒙古、上海、江苏、浙江、西藏、青海、宁夏、新疆9个省份的公共服务水平较高,划归为“第一梯队”;天津、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等11个省份的公共服务测量值在0.20.25之间,划归为“第二梯队”;其余省份的公共服务发展水平低于0.2,划归为“第三梯队”。其中,东部沿海地区和东北地区的多数省
25、份处于“第二梯队”;西部地区内部公共服务发展差异较大,但总体上表现为,越靠近中部地区其公共服务水平越低;中部地区的所有省份均位于“第三梯队”。根据省份的区域划分,本文绘制四大区域的公共服务发展演变图(图2)。2007年东北地区的测量值均值最高,这主要得益于早期东北发达的工业体系;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重心转移,东北三省经济发展增速逐渐降低,公共服务发展较为缓慢,截至2019年已降至第三位次。中部地区公共服务的供给能 2017 年教育部印发县域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督导评估办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http:/ 年教育部印发 关于印发中小学生减负措施的通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http:/ 年中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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