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家国情怀及其当代价值探论.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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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2023年第4期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范仲淹家国情怀及其当代价值探论郭学信(聊城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山东聊城252059)摘要:在中国历史上,范仲淹之所以能受到世人广泛的称赞和景仰,其中最根本的因素在于他的思想及其行为实践中体现出来的孝亲、仁民、爱国的家国情怀,将朴素的对血缘亲情的爱推及于社会,由家及国,由个体及群体,进而上升为汲于用世的价值追求,凸显出来的是情系民众以及对社会对国家的无限责任意识和担当精神。范仲淹家国情怀所蕴含的爱家与爱国相统一的思想行为,同培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公民崇高的精神境界有着共通之处,在当代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借鉴价值。关键词:范仲淹;家国情怀;当代
2、价值中图分类号:K2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 7 2-12 17(2 0 2 3)0 4-0 141-0 8收日期:2 0 2 3-0 5-30作者简介:郭学信(19 6 0-),男,山东招远人,聊城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教授一、引言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和军事家范仲淹(9 8 9-10 52)是历史上备受世人称誉和敬仰的人,自宋代而后,虽然历经重重的历史门槛,但范仲淹一直受到人们的高度赞誉,可谓代不伐人。以下不妨从宋到今列举几例,以作管中窥豹。有宋一代,范仲无论是在世还是去世之后,都受到世人的缅怀和称扬,如曾与范仲淹一起共事的韩琦称赞范仲淹“以尧舜佐吾君兮,既忘身而忠国。公之
3、所存,履夔蹈。高文奇谋,大忠伟节。充塞宇宙,照耀日月。前不愧于古人,后可师于来哲”;著名政治家、思想家王安石为范仲淹体现出的“由初迄终,名节无疵”的人格风范极为推崇,称其为人世间所应效法的“一世之师”;名臣蔡襄则为范仲淹凸显出的“立身大节”极尽赞扬,赞其“君国以忠,亲友以义。进退安危,不易其志。立身大节,明白如是”;名儒朱熹对范仲淹更是极尽赞誉之词,谓其“有史以来天地间第一流人物”,并称赞其“心量之广大高明,可为百世之师表”。生活在金朝和元朝的名人对范仲淹也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如金朝史院编修元好问对范仲淹一生所具备的才干谋略和道德修养赞誉有加,认为范仲淹不仅仅为“一代宗臣”,也是“求之千百年间盖
4、不一二见”的朝廷大臣;元代朝臣王恽赞扬“三代之佐”的范仲淹“致君泽民,尽夫在我。日义与仁,经纶之具。笃信力行,曾不易虑。受知裕陵,千载一遇”。明代对范仲淹人品建树更是推崇备【宋】韩琦:祭文正范公文,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第2 0 册,成都:巴蜀书社,19 9 1年,第439-440 页。【宋】王安石:王文公文集卷8 1祭范颖州仲淹文,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 7 4年,第8 7 3页。【宋】蔡襄:蔡襄集卷36 祭范侍郎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 9 6 年,第6 6 0 页。【宋】朱熹:朱子全书嗨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38 答周益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5、2 年,第16 8 9 页。【金】元好问:范文正公画像赞,范仲淹著,李勇先、刘琳、王蓉贵点校:范仲淹全集附录9,北京:中华书局,2 0 2 0 年,第110 9 页。【元】王辉:范文正公画像赞,范仲淹全集附录9,第1110 页。142至,如思想家李赞盛赞范仲淹其德为“海内莫不敬慕”,并称宋代虽然灭亡,但范仲淹“终不亡耳”;诗人冯梦祯赞扬范仲淹“学术则为纯儒,立朝事业则为纯臣,垂范子孙则为贤祖宗,而师表百世则为殊绝人物”;河南府推官周易从士君子当“立身于天地间,其建功树业,当垂无疆之休”的认识出发,赞誉范仲淹立身行道、建功树业精神“感召流行于宇宙者不朽”。清朝对范仲淹的赞誉亦不乏其人,如名臣纪的
6、赞颂范仲淹“人品事业卓绝一时行求无愧于圣贤,学求有济于天下,古之所谓大儒者有体有用,不过如此”;康熙帝在“南巡”苏州时,则将御书“济世良相”的匾额悬于范仲淹祠堂。当代人对范仲淹也是仰慕不止,赞誉有加,如伟人毛泽东曾多次给予范仲淹以高度评价,其中在其所作讲堂录中指出,中国历史上不乏“办事之人和传教之人”,但“办事而兼传教之人”者历史上只有范仲淹和曾国藩,评价不可谓不高。自古以来,虽然在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有着杰出贡献和影响的历史人物俯拾即是,不胜枚举,但是在世间有着既广泛又有深远影响并为人们高山仰止的人却为数不多。范仲淹能历尽数代获得世人广泛的赞誉和仰慕,并且声誉经久不衰,这是值得深入思考的历史文
7、化现象。在笔者看来,范仲淹之所以能受到世人广泛赞誉和景仰,其中最根本的因素在于其思想及行为实践中所凸显出来的真挚而深厚的家国情怀。二、范仲淹孝亲、仁民、爱国的家国情怀儒家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体,其核心价值体系和道德观念最高范畴是“仁”,儒家所主张的“仁”就是“爱人”,这是仁的基本精神和道德伦理。而“孝亲”是“爱人”第一要义的家族伦理观念,即首先要亲爱那些与自已有着一脉相承血缘宗亲关系的人,这不仅是孝的思想基础,也是“仁”的基本内容和根本,借用先秦儒家代表人物的话讲,就是至圣孔子和亚圣孟子分别所说的“仁者人也,亲亲为大”,“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儒家经典孝经则谓:“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
8、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在这里,孝经不仅把孝看作是民众应该效法和遵守的天地之经,而且视其为孕育生发其他伦理道德教化的根本。在儒家看来,人对社会群体的关怀,首先要有“善事父母”和“善事兄长”的孝悌之心,如果对与自己有血亲关系的父母兄弟连仁爱之心都不存在了,那么也不可能对社会群体的其他人存有仁爱之心。可以说,作为外在的对他人的仁爱之心,是建立在内在的孝亲基础之上的。国学大师钱穆先生对此深谱其道,他在论语新解中阐释说,儒家所讲的仁就是社会群体的人们一种温情与善意的相处之道,而最先诱发或促进这种相处之道的则是内修于已的家庭伦理孝梯之德,所以培育仁爱之心应当从能“
9、成为通行于人群之大道”的孝悌之德开始。也正是基于对孝悌之德重要性的认识,历代帝王皆将其作为治国安邦的要义,如康熙在为孝经衍义所作序中称“自昔圣王以孝治天下之义,而知其推之有本,操之有要也”,康熙在这里说的“本”和“要”,即孝治,他之所以将孝作为治国之本、之要,就是基于孝是“百行之源,万善之极。犹大学之言明德、新民、格【明李赞著,张建业主编,刘幼生整理:李赞文集第6 卷史纲评要卷2 9,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47 1页。【清】冯梦祯:重修浒墅文正书院记,载范仲淹全集附录7,第10 6 5页。【明】周易:重修河南范文正公祠堂记,范仲淹全集附录5,第10 0 4页。【清】永、纪昀主
10、编,周仁等整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152,海口:海南出版社,19 9 9 年,第7 9 0 页。王国平、唐力行:苏州通史清代卷,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 0 19 年,第16 页。毛泽东:讲堂录,载毛泽东早期文稿,长沙:湖南出版社,19 9 0 年,第59 1页。礼记中第三十一,周礼仪礼礼记,长沙:岳麓书社,19 8 9 年,第49 7 页。孟子卷9 万章上,中华经典藏书本,北京:中华书局,2 0 0 6 年,第2 0 3页。【清】纪昀:四库全书精华第1卷,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 0 0 9 年,第17 9、17 7 页。钱穆:论语新解,成都:巴蜀书社,19 8 8 年,第5页。143致诚正
11、、修齐治平也”。从范仲淹一生的思想意识及其行为中不难看出,儒家大力提倡的家庭伦理道德观念孝亲之德,始终是范仲淹追求的理想和为之践履的目标。范仲淹自幼失去父亲,之后随无以为生的母亲谢氏嫁到山东淄州长山朱文翰。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10 15),范仲淹进士及第,为了表达对母亲的养育之恩,刚步入仕途的范仲淹便将其母谢氏接出来赠养。他的母亲病逝后,范仲淹泣血写下求追赠考状一文,文中日:“窃念臣裸之中鞠养在母,慈爱过人。恤臣幼孤,臣多病,夜扣星象,食断荤茹,愈二十载,至于其终。又臣游学之初,违离者久,率常陨泣,几至丧明。而臣仕未及荣,亲已不待,既育之仁则重,罔极之报曾无,夙夜永怀,死生何及!”文中表达了因
12、自已幼少和长期在外游学而没能报答母亲养育之恩而一生甚感缺憾的情怀,读来令人动容。对于继父朱氏,范仲淹也表现出孝敬之心。据清代学者全祖望跋文正公年谱记载,范仲淹显贵之后,为了报答继父抚育之恩,时常以财物酬谢之。而对于自己众多的族人,范仲淹也显示出深厚的孝亲情怀。他曾表达过这样的意思:自己在家乡众多的宗族成员中,虽然与自己有着亲疏远近之分,但他们都是祖宗的子孙,没有亲疏远近之别,所以不能“独享富贵”而无视他们的饥寒冷暖。为了关照家乡宗族成员的饥寒冷暖,“平生好施与”的范仲淹便将平时省吃俭用剩余出来的薪给,在家乡苏州购置了一批田产,兴办义田,择其宗族成员中“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以使其“日有食
13、,岁有衣,嫁娶婚葬皆有赡”。范仲淹此类义举,虽然仍然局限于“孝亲”的宗法伦理观念之中,但他这种乐善使与的行善行为,在当时已经产生了“独高其义,因以遗于世”的社会效应,得到社会各个阶层的广泛称誉。钱穆曾经讲过:家族观念是传统中国人所讲人道观念的根本,因此人道所辐射的一切伦理道德规范,应当从家庭伦理观念开始,如果家族成员之间“尚不能忠恕相待,爱敬相与”,那也绝不能相信他会对家族以外的其他人实施“忠恕爱敬”的道德准则,所以他认为“家族是中国文化一个最主要的柱石中国文化,全部都从家族观念上筑起,先有家族观念乃有人道观念,先有人道观念,乃有其他的一切”。这是颇有见地的精到之论。正如孔子有云:“立爱自亲始
14、,教民睦也。”“教民亲爱,莫善于孝。教民礼顺,莫善于悌。”正是基于“爱自亲始”的孝亲观念,儒家文化大力倡导一种由孝亲出发,由近及远,以达民众的仁民爱民精神。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弟子入则孝、出则悌泛爱众,而亲仁”;用孟子的话说,则是“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孔子认为,这种推已及人、进而让广大民众受惠的仁爱精神,应是畅行于天下的“仁之方”?。另一方面,中国是一个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社会,血缘宗法型的结构模式决定了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家国一体,家国同构,家和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有机整体,所谓“齐家治国,其理无二。使一家之内事事循理,则一家治矣。达之一国,天下举而措之”?。著名历史学家何兹全先生曾一针
15、见血讲到,【清】章纂,褚家伟等校注:康熙政要卷11论孝治第十五,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 9 4年,第208页。【宋】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公文集卷19 求追赠考状,第37 8 页。【清】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集注: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8 年,第1448 页。【宋】楼月:范文正公年谱:范仲淹全集附录2,第7 6 0 页。【宋】钱君倚:义田记,任继愈主编:中华传世文选宋文鉴卷8 0,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 9 8 年,第7 31页,第7 31页。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台北,联经出版社,19 9 8 年,第56 页。8礼记祭义第二十四,周
16、礼仪礼礼记,长沙:岳麓书社,19 8 9 年,第46 6 页。孝经广要道章第十二,【清】纪的:四库全书精华,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 0 0 9 年,第18 0 页。10论语学而第一,中华经典藏书本,北京:中华书局,2 0 0 6 年,第4页。孟子卷13尽心上,中华经典藏书本,第315页。论语雍也第六,中华经典藏书本,第8 4页。【明】俞汝编:礼部志稿卷6 7 经延进讲洪武朝进讲,文渊阁四库全书本。144与西方文化将国家、政治、社会“一切都建筑在有独立人格的自立的个人基础上”不同,中国文化则可以称之谓“家族文化,个人组成家,家再组成社会、组成国家”。因此,当把以孝事亲的家庭伦理道德延伸到国家社
17、会时,“以孝事亲”的家庭伦理又与忠君爱国这一社会伦理和政治伦理紧密结合到一起。所以论语为政谓:“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孝慈则忠。”认为在为政过程中,只要有孝慈之心,就会有忠君爱国的胸怀。可以说,这种移孝为忠、孝忠一体的理论形态,正是“家国一体”“家国同构”思维模式的反映和折射。范仲淹作为“一世之师”,其思想行为并没有仅仅局限于以孝事亲的家庭伦理规范中,而是由孝亲之爱扩展到整个社会群体之中,“人有急必济之,不计家用有无”,凸显出一种对广大民众深切同情和关怀的博爱与奉献胸怀。这方面的事例很多,譬如范仲淹在越州任职时,民曹孙居中在任上去世,“其家大窘,遗二子幼妻,长子方三岁”,范仲淹“乃
18、以俸钱百缪之”;一向清廉节俭的文臣吴遵路去世之后,“家无长物”,范仲淹于是拿出自己俸禄的一部分用以周济吴家。对于那些游学的贫寒士子,范仲淹也时常予以接济,如范仲淹在睢阳掌学期间,寒士孙秀才曾两次登门进见,范仲淹先后资助其二千钱。由于范仲淹一生临财布施,慷慨大方,因此即使是在自已“位充禄厚”显贵的情况下,亦是“贫终其身”,以至于去世时“身无以为敛,子无以为丧,惟以施贫活族之义遗其子而已”。纵观范仲淹毕生所作所为,其人生实践路径总是与儒家经典礼记大学中所倡导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逻辑指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不仅是孝亲的典范,而且是仁民与爱国的楷模,真正做到了事亲与经世济民、治国安邦的完美统一和结
19、合。在他看来,大丈夫要有胸怀天下、为天下民众谋利的高远志向,要“以万灵为心,以万物为体,思与天下同其安乐”,而不能“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他的一些呼声和呐喊,诸如:善政之要在于“以见百姓为心,万邦为忧。务材训农,皆因民之所利;布德行惠,常舍己以从人”,要“不以已欲为欲,而以众心为心”;为了使生灵无怨、社稷无忧,为官之人应“以道直前,虽危不避,竭肝以论事,犯雷霆而进忠”,要勇于任事、敢说敢当,“发必危言,立必危行”,不因一已之私去“逊言逊行”。诸如此类的话语和思想意识,不一而足,而其都源于范仲淹忧国忧民、为天下民众谋利的思想情感。宋史范仲淹传称范仲淹“为政尚忠厚,所至有恩”。这是实事求是的
20、公允之论。范仲淹言而有行,仕宦期间,面对民生问题和内忧外患的局势,范仲淹屡屡上书言事,上至社稷大事,下至民生问题,乃至民情风俗之厚薄,都在他的上书范围之内,体现出对国家社稷的深厚关怀。北宋大臣富弼因此称赞范仲淹“立朝益务劲雅,事有不安者,极意论辩,不畏权幸,不忧患”。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范仲淹每仕宦一方,处处留心和体察着民众的安危,而一旦出现危局,他总是以社稷王朝为重,勇于担当,做出了许多于民、于国有利的突出政绩。例如明道年间,江南、淮南、东京三路发生蝗灾、旱灾,面对自然灾害造成的民间疾苦,范仲淹挺身而出,每到有灾情的地方,便下令开仓救济灾民,并上奏朝廷免去灾区的折役何兹全:中国文化六讲,北京:
21、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8 年,第2 2 页。论语为政第二,中华经典藏书本,第2 1页。【宋】富弼:范文正公仲淹墓志铭,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第15册,成都:巴蜀书社,19 9 1年,第59页,第58 页。【宋】刘斧:青琐高议前集卷5名公诗话,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 8 3年,第48 页。【宋】张:仕学规范卷4,吴玉贵、华飞主编:四库全书精品文存第4册,北京:团结出版社,19 9 7 年,第2 4页。?清 袁树珊:命谱,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 0 10 年,第58 页。【宋钱君倚:义田记,任继愈主编:中华传世文选宋文鉴卷8 0,第7 30-7 31页。8【宋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
22、公文集卷9 上执政书,第17 9 页。9【宋】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公别集卷3政在顺民心赋,第442 页。【宋 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公文集卷1用天下心为心赋,第19 页。【宋】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公文集卷18 谢依所气依旧知邓州表,第36 8 页。【宋】范仲淹:范仲淹全集范文正公文集卷10 上资政晏侍郎书,第2 0 1页。145茶税和丁口盐钱。知苏州时,恰遇苏州发生水灾,民田不能耕种,范仲淹通过疏浚河流等措施,及时解决了水患。地处滨海的通州、泰州、海州,每当涨潮时,三州城下便被潮水围困,以至于大量田地变成盐碱地而不能耕种,给百姓带来极大损失。为此,范仲淹亲自主持兴建了长达数百里的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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