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生育管控与家庭生育意愿——基于“全面二孩”政策的准自然实验.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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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社会保障研究 年第 期 .放松生育管控与家庭生育意愿 基于“全面二孩”政策的准自然实验殷玉如和宇航刘一伟(河南农业大学文法学院河南郑州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中央财经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北京)摘 要:探究生育管控与家庭生育意愿的关系对人口发展规划、政策制定和家庭福利改善具有重要意义 基于经典的“理性经济人”假设利用 年和 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采用双重差分法检验“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家庭生育意愿是否发生显著改变结果显示:一方面这一放松生育管控政策使家庭有更大的生育选择空间和更多的生育机会从而显著提升了家庭生育意愿另一方面政策调整对不同群体的影响存在异质性女性群体、男性群体、城镇户口群体和
2、高收入群体的生育意愿显著提升其中政策对女性生育意愿的提升作用大于男性 建议继续实施放松生育管控的政策给予女性群体更多的生育支持改善社会收入分配状况提升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构建全生育周期的支持政策以鼓励育龄人口生育关键词:生育管控生育意愿“全面二孩”政策准自然实验一、引言长期以来全球许多国家都面临严峻的人口问题生育率持续低迷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 年间全球人口年均增长率仅为.而全球女性的总和生育率仅为.发达地区该指标仅为 此外近 个国家已经出现人口负增长或零增长的情况这对全球人口发展带来了新的风险和压力 生育意愿的低迷不仅直接影响人口数量的增长和结构的变化还对社会经济发展、劳动力市场、社会保障体
3、系和家庭福祉产生深远影响 因此研究影响生育意愿的因素和机制探索提高生育水平的有效策略和政策工具对于制定和优化人口政策、推动社会变革和促进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同样面临严重的人口危机 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 年中国的出生人口仅为 万人育龄妇女的总和生育率为.有研究指出一旦总和生育率降到.以下将很难回升相关地区也将陷入“低生育率陷阱”人口少子化状况与生育率低下直接相关中国已经提前步入少子化社会 为了提高生育水平和促进人口发展中国开始逐步放宽生育管控自 年开始陆续实施“双独二孩”“单独二孩”“全面二孩”和“三孩”等一系列宽松的生育政策以期通过放宽生育管控来提高家庭的生育意
4、愿缓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压力推动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以往经验表明放松生育管控政策可以增加人口规模促进劳动力供给和消费需求的扩大进而对经济增长和产业发展产生积极影响 然而放松生育管控政策也可能引发诸如资源短缺、环境压力和家庭经济负担增加等问题 鉴于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重要性和复杂性研究其对家庭生育意愿的影响具有重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高龄少子 背景下延迟退休与全面二孩政策的良性互动研究”(立项号:)、河南省高等学校重点科研项目“新时代农村社会工作参与河南乡村振兴的行动研究”(立项号)的成果要的意义 当前中国社会正在经历快速的现代化与城市化许多家庭面临高昂的经济压力和成本社会价值观念也在
5、发生变化因此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效果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全面二孩”政策为识别放松生育管控对家庭生育意愿的影响提供了一个准自然实验的机会 本研究将“全面二孩”政策的颁布视为一个政策冲击将生育政策的调整看作一个准自然实验采用双重差分方法来识别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净效应 本研究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第一使用准自然实验设计可以有效减少内生性问题并提供更可靠的因果推断 第二基于微观数据集展开研究能够深入探索全面二孩政策对不同家庭的生育意愿的影响并在更广泛的人口范围内推断生育变化趋势 第三采用了双重差分方法进行分析消除了不随时间变化的个体特征和其他潜在混淆因素的影响从而得到更加准确的估计结果二、理论分
6、析与研究假设(一)生育政策与生育意愿经济学中的“理性经济人”假设对于理解家庭生育意愿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该假设认为家庭作为一个理性的经济主体在决策生育时会追求个人效益最大化从“成本收益”角度权衡决策 将“理性经济人”和“成本收益”分析引入家庭生育意愿的研究中可以更好地解释放松生育管控政策对家庭生育意愿的影响 从“理性经济人”的角度来看家庭在决策生育时会权衡收益和成本 收益方面家庭会考虑到生育所带来的各种经济和非经济的收益如子女的劳动力贡献、家庭的社会支持、养老保障以及家庭关系的丰富性等 这些收益可以为家庭提供长期的利益和满足感从而促使家庭更倾向于生育 然而在决策生育时家庭也会考虑到生育所带来的
7、成本 成本方面主要包括经济成本和机会成本 经济成本涉及生育的费用如医疗费用、教育支出和子女抚养成本等 家庭会在考虑生育意愿时权衡这些经济成本因为它们会对家庭的财务状况和生活品质产生影响 此外机会成本指生育所需的时间和精力投入该成本可能会影响家庭成员的职业发展和个人自由家庭生育意愿是指家庭或个体在特定时间点上基于其价值观、期望和社会环境因素对于拥有子女或进一步扩大家庭规模的期望程度 它反映了家庭或个体在特定时期内实际进行生育的倾向是家庭规划和人口决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研究发现家庭生育意愿会受多方面因素影响其中经济、社会与教育是影响家庭生育意愿的三个主要因素 第一经济稳定和高收入通常会促进家庭生育经
8、济不确定性、失业率的上升和收入不平等等问题可能会降低家庭生育意愿 第二社会的期望、压力和认同会对个人和夫妻的生育决策产生影响 社会对传统家庭价值观的重视可能会鼓励生育而个人主义和职业发展等观念会导致生育意愿下降 第三教育程度的提高通常与延迟生育和低生育率相关 教育为个体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更高的收入和更好的生活质量因此受过教育的个体往往更倾向于推迟生育或减少子女数量基于“理性经济人”假设在放松生育管控政策下家庭的生育意愿可能会呈现提升的趋势 首先放松生育管控政策降低了生育的经济成本 放松生育管控使得家庭可以更自由地决定生育的时间、数量和间隔政策的实施通常伴随着扩大的社会福利和补贴措施(例如育
9、婴津贴、托育补贴、医疗保健支持)减少了经济成本的压力从而提高了生育意愿 其次放松生育管控政策增加了家庭的生育收益 生育管控限制了家庭的生育选择导致家庭无法获得多子女带来的潜在收益如养老支持、劳动力贡献和家庭关系的丰富性 当生育管控得到放宽时家庭有机会享受到多子女带来的经济和非经济收益从而增加了他们的生育意愿 最后放松生育管控政策对于家庭的利益权衡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家庭在决策生育时会考虑到经济成本和生育收益之间的权衡 当生育管控政策放松时家庭可以更充分地权衡生育带来的经济和非经济收益与其所面临的经济成本从而做出更符合其利益最大化的决策提高了生育意愿 根据以上理论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研究假设:假设:
10、放松生育管控会提升家庭生育意愿(二)生育政策在不同群体中的作用群体的社会结构和文化特征会影响他们对生育的态度和行为而经济状况、就业机会和收入水平会影响他们的生育意愿和能力 此外政府的社会福利和支持措施也会对生育决策产生影响 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导致不同群体对生育政策变化的反应存在差异首先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实施可能更显著提升女性的生育意愿 女性在传统观念中承担着更多的生育责任和家庭抚养责任放宽后的政策可为女性提供更好的职业发展与家庭平衡支持赋予她们更多的自主选择权并提升了她们的生育意愿 相比之下这类政策对男性的生育意愿提升作用有限 传统社会期望中男性应更注重经济养家和职业发展因而该群体常面临更多的经
11、济压力与职业需求同时受传统性别角色认同的影响许多男性认为生育与家庭抚养责任主要是女性的职责 因此从性别角度上看“全面二孩”政策可能会导致女性的生育意愿高于男性其次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实施可能会对城镇和农村居民的生育意愿产生不同的影响城镇居民相较于农村居民更容易受到政策的影响 这种差异主要归因于城乡居民在社会经济和文化背景方面的差异 城乡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差距具体体现在教育水平、职业机会和社会期望等方面 城镇地区具有更广泛的职业选择和更丰富的经济机会城镇居民通常能获得更好的教育和职业发展容易受到“全面二孩”政策的积极推动 相比之下农村地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职业机会和教育资源有限农村
12、居民通常面临着更大的经济压力和更多的职业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农村居民的生育意愿可能受到更多经济因素的制约最后放松生育管控政策的实施对不同收入水平的群体影响不同 前期研究表明个体的收入水平在评估生育意愿方面具有重要的影响力 有较高的收入水平的居民能够更好地承担养育后代的经济负担和家庭责任并为后代提供了更多的职业发展机会从而他们对于生育持积极态度“全面二孩”政策对这类群体生育意愿的提升效果可能更加显著 根据以上三个层面的分析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假设:放松生育管控提高了家庭生育意愿相比男性“全面二孩”政策对女性生育意愿的提升效应更大假设:放松生育管控提高了家庭生育意愿相比农村居民“全面二孩”政策对城
13、镇居民生育意愿的提升效应更大假设:放松生育管控提高了家庭生育意愿相比低收入群体“全面二孩”政策对高收入群体生育意愿的提升效应更大三、数据、变量与模型设定(一)数据来源本文的样本数据来自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实施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项目()该调查两年一轮旨在通过跟踪收集个体、家庭、社区三个层次的数据反映中国社会、经济、人口、教育和健康的变迁为学术研究和公共政策分析提供数据基础 的调查样本覆盖了全中国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个县 个村庄(社区)的 个家户其分层多阶段抽样设计使得样本能够代表大约 的中国人口 工作团队在 年 月到 月期间开展全国基线调查在 年、年、年及 年进一步对原有家庭进行了追
14、踪调查“全面二孩”政策于 年 月 日起被正式实施规定所有夫妇无论城乡、区域、民族都可以生育两个子女 因此本文使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库 年和 年的数据考察“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前和政策实施后生育意愿的变化分析“全面二孩”政策效应 为区别“单独二孩”政策影响本文中“全面二孩”政策的目标家庭不包括受“单独二孩”政策影响的单独家庭仅指夫妻双方均为非独生子女的非独家庭 同时考虑到个体生育能力情况以及中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本文剔除年龄在 岁以下、岁以上的女性样本以及年龄在 岁以下、岁以上的男性样本并剔除 年前已经拥有两个孩子的家庭样本最终纳入分析的个体样本数量为 个(二)变量选取本文的因变量是个人的生育意
15、愿 通常生育意愿主要包括期望生育孩子的数量、期望生育孩子的性别和期望生育的时间三个维度 由于中国社会发展的独特性人们的“性别偏好”与“数量偏好”呈现出不协同的特征 在历史上中国社会各阶层家庭具有严重的“重男轻女”偏好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重男轻女”的生育偏好仍旧依存于社会文化中“性别偏好”相较于“数量偏好”的变化更加缓慢滞后很难用其科学地测度出人们的生育意愿 另外人们往往没有明确期望生育的具体时间只有大致的阶段划分意识与期望的生育性别和期望的生育时间相比期望的生育数量能够较好地反映出生育意愿的变化 因此本文根据 问卷问题“认为自己有几个孩子比较理想”来测度生育意愿本研究主要关注变量 它是时间虚拟
16、变量和组别虚拟变量的交互项即 其中为组别虚拟变量当个体家庭为非独家庭时为处理组赋值为 当个体为其他家庭时为控制组赋值为 为时间虚拟变量当年份为 年时政策实施之后赋值为 当年份为 年时政策实施之前赋值为 生成的 为虚拟变量对当个体为处理组、年份处于政策实施之后(即非独家庭、年)的情况赋值为 其余情况赋值为 除生育政策以外本文尽可能多地纳入可能影响居民生育行为的控制变量以提高本文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第一个体特征变量 不同性别的个体不仅生育理念不同而且工作与家庭的冲突可能会影响女性平衡职业成功和多胎生育 年龄与健康水平直接决定了人们的生育能力与生育偏好 中国深受传统儒家文化影响传统的生育观念直接关涉人
17、们的生育行为 因此本文在个体层面控制了性别、年龄、年龄平方项、教育水平、健康水平、宗族祭祀 第二家庭特征变量 家庭收入与家庭消费决定了家庭社会地位与家庭资源约束直接影响人们的生育行为 家庭社会资本不仅直接影响人们的社会资源而且也会影响人们的生育状况 因此本文在家庭层面控制了家庭收入、健康消费、社会资本 第三社会特征变量 中国城乡文化与经济发展水平不同致使城乡居民在生育意愿方面也有很大差异 社会保险是规避健康与养老等风险的重要保障机制直接影响人们的生育偏好 因此本文在社会层面控制了户口与社会保险 具体的变量定义如表 所示表 变量的定义变量变量定义均值标准差因变量 生育意愿期望生育孩子数量连续变量
18、.关注变量 个体为处理组且年份处于政策实施后 政策实施前虚拟变量.控制变量 性别男女虚拟变量.年龄调查时的实际年龄连续变量.年龄平方项调查时的实际年龄的平方连续变量.教育水平文盲小学初中高中大专大学研究生连续变量.健康水平很不健康不健康一般很健康非常健康连续变量.宗族祭祀是否虚拟变量.家庭收入家庭年收入总额对数(单位:元)连续变量.家庭消费家庭年消费总额对数(单位:元)连续变量.社会资本家庭年人情礼节支出对数(单位:元)连续变量.社会保险参与未参与虚拟变量.户口城镇乡村虚拟变量.(三)模型设定本文试图探究放松生育管控对个人生育意愿的影响以及影响的异质性 虽然放松生育管控政策是外生的但是依然存在
19、不可观测因素引致的偏差 因而本文采用双重差分法基于反事实模型的思想以外部政策冲击(“全面二孩”政策)为准自然实验构建受政策干预的实验组和不受政策干预的控制组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内生性困扰 具体设定的双重差分()模型如式()所示:()政策目标家庭 其他类型家庭 政策实施后 政策实施前 为被解释变量即个人的生育意愿 为组别虚拟变量当个体为非独家庭时其赋值为 当个体为其他家庭时其赋值为 为时间虚拟变量当年份为 年时(政策实施之后)其赋值为 当年份为 年时(政策实施之前)其赋值为 为 这一交互项当个体属于处理组且年份位于政策实施后其赋值为 其余情况下其赋值为 的系数 表示政策效应具体指“全面二孩”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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