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师关注对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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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行为不仅严重降低信息披露质量,掩盖企业的违规舞弊行为,而且弱化了审计监督的治理功能,扭曲资本市场资源配置的效率与效果。本文从分析师关注的视角,考察分析师行为对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结果发现,分析师关注显著强化了上市公司的审计意见购买动机。具体而言,随着分析师关注度的提高,分析师关注的治理效应表现为“弱化监督效应”和“强化压力效应”,短期资本市场压力加剧了管理层的机会主义行为。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分析师声誉会强化“压力效应”,促使上市公司购买清洁审计意见。本文有助于更加全面地认识和评价分析师的治理作用,将分析师关注这一重要的外部压力假说纳入审计意见购买动因的分析框架中,指
2、出了分析师关注的不良经济后果,为完善分析师的治理职能提供理论支持。关键词:分析师关注;审计意见购买;监督效应;压力效应 引言 近年来,我国科创板的迅速成长、注册制改革的落地推进、大资管时代的改革提速以及资本市场的国内外双向开放,为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多动力。随之而来,上市公司研究的外延价值不断被挖掘,资本市场对卖方研究的需求也急剧增加。据中国证券业协会统计,截至 2021 年证券投资咨询业务已注册从业人员达 3588人,相较于 2010年底注册从业 815人,我国证券分析师队伍规模大幅增长、专业化程度提高。中国证券研究行业是链接资产和资金两端最关键的桥梁,是资本市场不断迈向成熟的重要催化
3、剂,证券分析师一直积极承担着中国资本市场建设者的重要责任。因此,分析师如何在新形势下,把握市场脉-120-www.ivypub.org/msr 搏和方向,助力稳定的长期资金入市,服务好实体经济发展,支持产业创新,无疑是全行业的核心。2020 年,瑞幸咖啡因业务造假被美国浑水公司做空,其审计机构受到了很大质疑,在资本市场的暴风雨中审计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财务舞弊、审计意见购买等违法违规问题的查处任务迫在眉睫。2022 年证监会稽查部门全年办理信息披露违法案件 203 件,其中,涉及财务造假 94 件,占比 46%。从上市公司内部的信息披露来看,审计意见购买已成为资本市场的常态。企业的审计意见购买
4、行为,严重降低信息披露质量,掩盖企业的违规舞弊行为,弱化了审计监督的治理功能,扭曲资本市场资源配置的效率与效果。全面注册制改革时代,如何保证上市公司财报信息质量和中介机构执业质量,一直是悬而未解的问题。两权分离下产生的代理问题使得公司治理效率低下,一方面,分析师的存在会提升企业信息披露和透明度,另一方面,分析师的关注也会增加企业管理层的短期业绩压力,考虑到自身职业发展和风险收益,管理层可能会机会主义地牺牲企业长期发展,以达到分析师给出的短期业绩预测目标。我国资本市场规模和层次快速扩充和发展,但基础制度如法治和产权保护还不健全1,基于此,围绕分析师、上市公司管理层及第三方独立审计等利益相关主体,
5、从治理效应与压力效应这两个视角,检验分析师关注对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所得结论对分析师关注、声誉压力的外部经济后果及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因素等内容进行了丰富与完善。本文可能的研究贡献如下:第一,丰富了分析师关注的经济后果研究,本文从治理效应和压力效应的角度分析,验证了分析师治理对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即分析师关注越多,管理层的业绩压力越大,越容易通过变更和续聘行为进行清洁审计意见的购买和维持。本文的结论有助于全面认识和评价分析师的治理作用。第二,丰富了分析师关注对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影响的相关文献,目前鲜有学者研究分析师关注、分析师声誉对上司公司管理层行为、审计意见购买等机会主义行为的影响机
6、理。国内大多数关于分析师的研究是在探索分析师信息中介角色的有效性,而关于分析师对经理人的监督作用或压力作用的研究较少。第三,丰富了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从实务角度来看,本文关注财务报表信息质量和审计独立性,这对治理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行为,加强和规范了有关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监管,完善信息披露机制和策略研究具有启发意义。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审计意见购买的存在性检验 审计意见购买一般是指管理层通过更换会计师、会计师事务或进行经济贿赂等方式,影响或操控审计师决策,获得有利但低质量的审计意见。审计意见购买是一种常见的信息操纵策略,已有研究检验了审计意见购买行为的存在性18。非标
7、意见意味着财务风险,这种“坏消息”将对公司股价、财务稳健性、经营效率等造成负面影响,因此,上市公司为规避风险有动机俘获外部审计师实施审计意见购买,弱化审计监督机制和审计独立性7。基于经营风险角度,薛爽等发现,供应商客户集中度越高,公司越可能进行审计意见购买5。在 ST 甚至退市威胁之下,上年度盈利差的公司可能会支付超额审计费用以在本年度报告高盈利16。审计意见购买行为层出不穷的原因,可以从四个角度分析:首先,从被审计单位的角度。由于非标审计意见会引发不良市场反应,影响公司筹融资以及经营计划等。管理层出于同股票价格相挂钩的管理层薪酬计划、对自身声誉的考虑等原因,有强烈动机避免不利审计意见。其次,
8、从会计师事务所的角度。审计师在评价审计证据时,需要自觉遵守审计准则和职业道德,审计师异质性使得管理层可以在审计市场上找到愿意出具有利审计意见的审计师。再次,从审计市场的角度。我国审计市场竞争激烈,审计师具有追求机会主义的利已倾向,审计师出于成本与收益的权衡增强了审计意见购买成功的可能性。最后,我国资本市场投资者保护较弱,违规成本和诉讼成本低廉,无法对公司审计意见购买行为起到威慑和抑制。由于以上原因,审计意见购买供需方都有动机和环境来达成审计意见购买,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1:我国上市公司存在审计意见购买行为。-121-www.ivypub.org/msr(二)分析师关注对审计意见购买的影响研究
9、分析师关注是分析师行为的逻辑起点,现有研究主要对公司规模、股权结构、业绩表现、投融资活动以及信息获取等方面较为关注,但较少研究分析师关注本身。同时,有关分析师关注的影响因素研究已取得了丰硕成果,但经济后果研究仍较为薄弱,且分歧较大。从影响因素来看,上市公司股票交易量较高,可赚取经纪佣金越多,公司年度报告可读性越强,公共信息获取成本越低8,信息不对称程度越高,能帮助分析师获得更大的潜在收益,因此吸引更多的分析师关注。从经济后果来看,较多研究展现了分析师关注的积极影响,如分析师关注能够提高公司信息透明度,缓解公司特质风险4,能增加公司股票流动性,降低权益资本成本,降低股价波动性9。但也有部分研究发
10、现分析师关注使公司管理层压力增大,管理层为了达到短期盈余目标而缩减创新投资17。(三)分析师关注的公司治理效应研究 信息中介效应:现代资本市场的监管制度、强制信息披露和外部审计等手段,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加强企业信息披露的准确性、及时性和全面性。但是,过度的信息披露、大量良不齐的信息,可能会将投资者漂没在信息的海洋中。一方面,证券分析师凭借其专业的分析能力为市场搜集、加工信息,以提供盈余预测、目标价格、股票推荐、评级报告等方式向市场传递信息,缓解公司内外部信息不对称1。另一方面,投资者的信息搜索能力和注意力有限,倾向于“搭便车”,因此分析师行为会影响公司与投资者间的信息对称程度。而分析师的乐观偏差
11、普遍存在于资本市场,同时由于各种利益冲突和“合谋效应”,为了获得承销业务收人、职位晋升、增加佣金,分析师会出具乐观的分析报告,导致负面信息难以及时披露10。监督效应:早期研究提出,分析师的作用主要是监督管理层,并为投资者和债权人提供相关信息,降低两权分离产生的代理成本。Dyck 等发现外部监督机制并不单纯依赖于标准的公司治理行动者(投资者、SEC 和审计师)20,还包括非传统参与者(员工、媒体和行业监管者),分析师作为吹哨人揭露财务造假的次数,仅次于员工和做空者,虽然分析师不会因揭露欺诈行为而获得直接的金钱补偿,但他们可以通过提高声誉和职业前景而间接受益。压力效应:压力假说认为,实际上监督效应
12、存在一定的缺陷,分析师在对经理人进行监督的同时也对其施压。企业经理人会因为预期达不到分析师的盈余预测而被减薪、解雇21,经理人存在为避免私人利益损失而迎合分析师的可能性,从而有动机进行盈余管理,为达到短期目标而牺牲长远利益。李春涛等3研究了分析师关注对企业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的不同作用。首先,真实盈余管理具有较高的隐蔽性,不易被分析师监督,为了避免向市场传递不良信号,管理层会从隐蔽性较差的应计项目盈余管理转向复杂和灵活程度更高的真实活动盈余管理;其次,分析师关注向管理层施加了过多的压力,会诱发管理层机会主义行为,例如,管理层会为了实现短期目标,放弃了净现值为正的长期创新项目的投资。基于上
13、述分析,随着分析师关注度的提高,分析师关注的治理效应可能对上市公司审计意见购买产生正反两个方面影响。因此,本文提出如下竞争性假设:假设 H2a:基于“信息中介效应”的积极影响、“强化监督效应”和“弱化压力效应”,分析师关注会弱化公司的审计意见购买行为。假设 H2b:基于“信息中介效应”的消极影响、“强化压力效应”和“弱化监督效应”(合谋效应),分析师关注会强化公司的审计意见购买行为。二、研究设计(一)样本选取和数据来源 明星分析师数据来自新财富杂志公布的最佳分析师排行榜,本文以 2004-2021 年的全部股上市公司为实证研究的初始样本,其中上市公司财务指标、公司治理数据以及上市公司审计机构明
14、细均来自国泰-122-www.ivypub.org/msr 安(CSMAR)数据库。本文使用 Stata17.0 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根据研究设计的需要,对样本数据进行以下筛选处理:(1)剔除金融业公司样本、ST 或*ST 样本;(2)剔除财务信息等分析所需数据缺失的样本;(3)为消除离群值对回归的干扰,对连续变量进行 1%和 99%分位数的 Winsorize 双侧缩尾处理,最终得到 4072家上司公司,共 36074个有效样本观测值。(二)变量定义 被解释变量:审计师变更(Switch),采用虚拟变量衡量,当上市公司 i 选择 t 期更换审计师,记为;反之,若选择继续聘用现任审计师,记为
15、。解释变量:审计意见购买(OpnShop,简记为 OP),借鉴 Lennox(2000)18的研究,测度“变更现任审计师”与“继续聘用现任审计师”两个不同的情况下,公司获得非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之差,以判断公司是否进行了审计意见购买。调节变量:分析师关注度(AnaAttention),借鉴刘维奇和武翰章(2021)4的研究,使用一年内对公司进行过跟踪分析的分析师(团队)数量为指标,同时,为消除量纲的影响,本文对该指标做加 1取对数处理。同样地,明星分析师关注度(StarAna),定义为对公司进行过跟踪分析的明星分析师(团队)数量加1的自然对数。控制变量:本文借鉴王凡林(2021)6的研究,选取财
16、务杠杆(LEV)、资本利润率(ROC)、现金流(CF)、内部股权(DIRS 和 LARS)、事务所规模(BIG4)等,为控制年度、行业的影响,在回归模型中引入行业(Ind)、年份(Year),以减弱内生性干扰。表 1 变量定义表 变量类别 变量名称 变量含义 变量定义 被解释变量 审计师变更 未更换审计师,取值为 0;反之为 1 解释变量 审计意见购买 参照 Lennox 的研究,见(1)式 调节变量 分析师关注度 分析师关注数量的自然对数 明星分析师关注度 明星分析师关注数量的自然对数 控制变量 财务杠杆 总负债/总资产 资本利润率 息税前利润/(流动负债净额+非流动负债净额-无形资产-递延
17、所得税资产)现金流 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总资产 内部股权 高管持股比例 外部股权 持股比例大于 5%的非高管持股总和 事务所规模 审计师来自四大,取值为 1,反之为 0 Ind 行业 行业虚拟变量 年度 年度虚拟变量(三)模型构建 如何验证 H1 审计意见购买是否成功?本文借鉴 Lennox(2000)模型,构造审计意见概率估计模型,若上市公司 i 在 t 期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收到清洁审计意见();上市公司 i 在 t期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可能性,与 t-1 期收到的审计意见类型、t 期审计师变更情况及 t 期公司 i 相关基本特征存在联系,即,简记为。其中不清洁的审计意见 q=1,反之
18、q=0;更换现任审计师 s=1,反之 s=0。为最小化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可能性,公司管理层决策是否通过-123-www.ivypub.org/msr 审计师变更改善公司的审计意见。若公司 i 在 t-1 期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只有在的情况下,公司 i才会决定更换审计师,反之公司 i会继续聘用现任审计师。同样地,若公司 i在 t-1期收到清洁的审计意见,只有在的情况下,公司 i 才会更换审计师,反之公司 i 会继续聘用现任审计师。管理层通过获得不清洁的审计意见的概率之差,简记为 OP,判断公司是否进行了审计意见购买。理论上,概率之差越小,公司变更审计师改善审计意见的动机越大,因此,若审计师变更与概
19、率之差呈负相关时,即证明成功进行了审计意见购买。实证模型构建方面,因为公司 i 在 t 期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可能性,所以 t 期审计意见的预测值可以表示为:(1)根据(1)式,求出各变量的系数,从而求出公司 i 在做出不同审计师变更决策情况下,t 期预计收到的审计意见类型。另外,根据预期审计意见拟合值,可以求出上市公司被出具不清洁审计意见的概率,然后带入(2)式中,如果,那么就说明审计师变更与获得不清洁审计意见的概率之差 OP负相关,说明成功进行了审计意见购买。(2)为验证假设 H2,即分析师关注会强化(弱化)公司的审计意见购买行为,本文在(2)式基础上加入分析师关注(AnaAttentio
20、n)与获得不清洁审计意见的概率之差(OP)的交互项,构建(3)式。如果(3)式中,即审计师变更与分析师关注和获得不清洁审计意见的概率之差的交互项呈负相关关系,则说明分析师关注会强化公司的审计意见购买行为。(3)三、实证结果与分析(一)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表 2 报告了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审计师变更的平均值为 0.137,中位数为 0,说明在我国上市公司审计师变更事件发生的频率并不高,绝大多数是通过续聘已经成功实施审计意见购买的现任审计师,并在本期持续购买清洁审计意见。考虑数据经济学含义,分析师关注度对数化前,均值为 6.352,中位数为2.000,说明我国资本市场存在大量证券分析师在
21、关注并研究上市公司的经营情况,分析师关注的最大值为75.000,最小值为 0,表明不同上市公司分析师关注程度存在显著差异。高声誉分析师关注度的均值为1.412,中位数为 0,说明资本市场中高声誉分析师的数量还较少,能够被关注、跟踪分析的公司占比也较小,从侧面说明了明星分析师的稀缺性,而最值差说明不同公司,高声誉分析师关注情况存在差异。当期审计意见和前期审计意见的平均值分别为 0.058 和 0.052,表明我国审计市场中,只有少数公司会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资产负债率的平均值是 0.471,中位数是 0.467,表明样本公司的财务杠杆处于一个比较适中的水平,但不同公司的财务杠杆还存在一定差异。资
22、本利润率和现金流的平均值分别为 0.213、0.046,中位数分别为 0.117、0.046,说明样本公司的盈利状况和现金流状况均处于正常的水平,然而,最值差距较大,说明各公司的盈利能力还存在一定的差异。高管持股比例的均值为 0.072,体现样本公司中的高管持股比率比较低,最值差距较大说明样本公司中高管持股比率存在较大的差异,与我国现实情况相符。非高管持股比例5%的股份数合计值的均值为 0.418,中位数为 0.422,标准差较小,补充说明了样本公司内部持股比例较低的事实。事务所规模的平均值为 0.063,中位数是 0,说明我国上市公司大部分是由非四大审计的,与我国审计市场现状相符。为保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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