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满时期北票煤矿劳工的管理制度.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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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第08期(2023年08月)No.0 8 2 0 2 31561933年2月,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进北票,在北票沦陷的十三年间,日本帝国主义不仅对北票的煤炭资源进行大肆的掠夺,还对中国劳工实行极为残酷的奴役和迫害。这十三年间,日本侵略者用中国劳工的血汗,开采并掠夺了超过一千万吨优质煤炭,为开采煤炭而以各种方式或抓或骗的劳工就有56 530多人,其中害死的劳工就多达31 200人183。可以说日本侵略者在北票煤矿掠夺的每一吨煤炭,都是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换取的。目前,学术界对中国劳工研究的相关成果有:居之芬日军侵华期间中国劳工伤亡调查,何天义日军枪刺下的中国劳工,解学诗、松村高夫合编满铁与
2、中国劳工,李秉刚、高嵩峰、权芳敏日本在东北奴役劳工调查研究,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著劳工血泪等2,这些论著都涉及到中国劳工被掳掠、奴役和迫害的相关内容。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之上,通过日伪统治下北票煤矿劳工管理制度的研究,以例证法方式论证日本帝国主义掳掠、奴役中国劳工的残暴罪行。一、北票煤矿的发展演变(一)“九一八”事变前的北票煤矿北票市位于辽宁省朝阳市境内,民国时期属于热河省。此地储藏有丰富的煤炭资源,清代以前就有民间用土法采掘,北票的名称便是由煤矿而来。1915年,民国政府给京奉铁路局颁发北票矿山开采许可证,此后便成立了由京奉铁路局管理的“北票煤矿公司”。1921年,由于煤矿公司资金不足
3、,改为官商合办,同时更名为“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官股为京奉铁路局,商股为民国政治军中要员,总资本500万元,重要的投资人有张作霖、徐世昌、黎元洪等,在雄厚资本的扶持下,煤矿发展顺利,“至1930年,煤矿年产煤约50万吨”31469,并畅销上海、杭州一带,是热河省的最大煤矿。(二)“九一八”事变后的北票煤矿“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在东北攫取矿山权益的活动肆无忌惮,尤其是煤矿、铁矿等日本特别紧缺资源。北票煤矿的煤炭资源丰富,埋藏量约两亿五千万吨31466。且煤质结构致密,粘结性强,油性大,挥发少,含硫量低,发热量大,是炼焦、动力以及化工的优质煤炭,当然逃不出日本帝国主义的魔掌。日本侵略者将
4、领直言:“日本军进攻北票和热河本是皇军的责任,何时进攻只看皇军时机的需要”411。1933年2月21日,日军发动对热河的总进攻,次日便占领了北票。北票沦陷后,“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于1933年3月由伪满洲国实业部接管,并设立“北票炭矿复兴委员会”,开始恢复生产。12月,“北票炭矿复兴委员会”改组为日满合办的“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日本人正式参与经营。1936年4月,日伪收买“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后合并到“满洲炭矿株式会社”,至此,“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完全被日本人控制了,公司管辖冠山、三宝和台吉三个采矿所5。为满足日本大陆政策的根基稳固,振兴满洲经济等重大计划,1937年,伪满洲国制定
5、了产业开发五年计划,计划的重点放在电力、金属、机械等重工业方面。而这些重工业项目的运行都需要大量的煤炭资源作为基础支撑,“该计划中煤炭的开发目标是至1941年东北地区的煤炭产能从1 170万吨增加到2 550万吨”6。在生产技术短期无法改良的情况下,日本侵略者只能通过增加矿工数量来增加煤炭产量。此后,大量的中国劳工被日本侵略者以多种方式运送到东北各地区,其中就包括北票煤矿。二、北票煤矿中国劳工的强募与管理(一)北票煤矿中国劳工的强募日本人控制“北票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后,当时的北票收稿日期:2 0 2 3-0 6-1 0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近代日本在华资源调查与盗绘图表整理与研究(1
6、 8 6 8 1 9 4 5)”(1 8 Z D A 2 0 4)作者简介:姚乃鼎(1 9 8 8),男,山西临汾人,硕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研究。黑河学院学报JOURNAL OF HEIHE UNIVERSITYdoi:10.3969/j.issn.1674-9499.2023.08.044伪满时期北票煤矿劳工的管理制度姚乃鼎(渤海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辽宁 锦州 121013)摘 要:1 9 3 3 年2 月北票沦陷,此后数年,铁蹄之下的北票煤矿不仅损失大量煤炭资源,还有无数的中国劳工被奴役和压迫。日本侵略者和封建把头势力狼狈为奸,从各地以诱骗、抓捕、逼迫强征的方式掠夺大量中国百姓到北票煤
7、矿供他们驱使奴役。庞大的统治机构、低廉的工资、超长时间的井下作业,无数的劳工被折磨致死,给贫苦的中国矿工带来极大的灾难。不堪被折磨的矿工自发组织起来,发动一次次抗日暴动,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反动统治,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巨大贡献。通过对日本侵略者统治下北票煤矿劳工管理制度的研究,深刻揭露出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罪行。关键词:伪满时期;煤炭资源;北票煤矿;中国劳工;管理制度中图分类号:K 2 5 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 6 7 4-9 4 9 9(2 0 2 3)0 8-0 1 5 6-0 42023年第08期(2023年08月)No.0 8 2 0 2 3157历史研究煤矿工人人数较
8、少,加上井下劳动环境恶劣且危险,事故频发,造成劳动力的严重不足。产业五年开发计划出台后,使本已十分紧张的劳动力供需关系更加紧张。为此,日本侵略者积极扶持包工、大柜、封建把头势力的发展,鼓励他们到各地强募劳工,其方式有以下几种。1.诱骗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大举进攻华北地区和华东地区,由于战争造成了大批无家可归的农民,日本侵略者和“包工大柜把头”乘机四处派人,打着“满洲炭矿株式会社”的招牌,去山东、河南、江苏等地区,向当地破产的农民、无业游民进行欺骗性宣传:“说在北票打工可以吃上白面、大米、顿顿有肉、隔三岔五改善伙食还可以吃上包子、饺子、炸油饼、住楼房、发新衣服、新胶鞋、挣的钱还多”182。这
9、样,许多老百姓信以为真,他们带着家眷,坐上火车千里迢迢的来到北票。这些人一下火车才知道上当受骗了,但已经落入了日本人的天罗地网中。单身工人被押送到像监狱一样的“独身寮”,携带家眷的工人被送到四面透风的工房,有专门的人对他们盯梢,防止他们逃跑。2.抓捕经过一段时间的招骗募工,仍然满足不了劳力的需要,被骗过来的劳工难免会逃跑,他们跑回老家后揭露这种欺骗性的招工。另外,欺骗性招工方式长时间难免被人识破,灾区人民逐渐觉醒,不再受骗了,这种招工方式随即不奏效。因此,日本侵略者和把头又采取了狠毒的办法抓捕劳工。当时抓捕劳工的途径主要有三条:其一,在“集家并村”的“人圈”中抓劳工。热河沦陷后,日本侵略者为了
10、阻断广大人民群众与八路军的联系,防止沦陷区“赤化”,在热河省大搞“无人区”,特别是建昌、凌源、承德一带,实行“集家并村”政策。即把多个自然村的百姓集中赶到一起生活,这就是“集家并村”,又称作“人圈”或“集团部落”。如果老百姓不走,就采取强制措施,拆毁或烧毁房屋的办法,逼得老百姓只能就范。“集家并村”完成后,日本侵略者便大肆摊牌或强行抓捕青壮年,送往外地为其充当苦力。例如,“1941年,当时建昌县西南山区648个自然村被集家并村后形成了108个人圈,共有人口约64 600人,其中约有2 500人被强行抓了劳工,这些劳工分到北票煤矿约400人”4107。其二,日本侵略者在清乡和扫荡中抓捕青壮年来北
11、票当劳工。当时,日本侵略者在山东省青城县、高密县、惠民县和河北省任丘县、丰润县大扫荡时,抓捕了很多青壮年,北票煤矿专门派人去把这些人押到北票当劳工。例如,“1943年,日本侵略者在山东省武定府一带大扫荡后,一次就抓来500多名青壮年”7。其三,将战场上俘虏的抗日人员押送到北票当劳工。1941年6月,华北方面军与新民会中央总会关于特殊工人斡旋一事的协定中表示:“由于劳动力不足,拟将特殊工人动员到国防产线上为此,决定斡旋他们为入满劳动者”8。当时,石家庄、唐山、兖州的监狱关押着很多抗日爱国将士,他们有八路军、民兵、革命群众等。日本侵略者专门修建“劳动教习所”用于策反、奴化教育被俘的抗日将士,在经过
12、几个月的所谓训练,就变成特殊工人被押送到矿山当劳工。据有关资料记载:“仅石家庄劳动教习所,先后押送到北票煤矿的特殊工人共计4 000多人”9。3.逼迫1938年,日军与土默特中旗旗长沁布多尔济相互勾结,炮制出“地盘育成法”。此种方式是专门为北票煤矿招工而出炉的,其中规定北票煤矿周围的农村,凡年龄在1855岁的农民,都必须以义务劳工的形式到北票煤矿挖煤4个月至3年,期满后发给服役期满证明,服役期间一切饮食费用自理。这种办法不仅保证了劳工的来源,而且也解决了劳工的逃跑问题和工资开支。该办法曾受到伪满洲国的通令嘉奖,还指示满洲各煤矿到北票去学习,后来又在全满洲推行“地盘育成”方案。根据当时在土默特中
13、旗的旗公署任职的林勤多尔济回忆,用这种办法招工,一年时间就可以为北票炭矿逼来4 000多劳工。“地盘育成”方案实施后,一方面,当地数以万计的青壮年被迫到炭矿当劳工,甘尽义务,却毫无报酬,家中妻儿老幼断了生活来源,致使不少人冻饿致死。另一方面,村镇乡绅,炭矿把头依仗“地盘育成”这个法宝,变相坑害群众。例如,“北票下四家村的丁广发,被摊上劳工后,为摆脱下煤矿,将家中几个兄弟干活挣来的八石粮食卖了200元钱,交给催要劳工的人,以为可以幸免。可万万没想到,事后丁广发又被抓到伪村公所被打个半死,以致残疾,尔后伪村公所又抓了他的兄弟代替他尽劳工义务”10。由此可见,“地盘育成”方案给当地百姓带来的灾难真是
14、无穷无尽。(二)北票煤矿中国劳工的管理在对煤矿劳工的管理上,一方面,北票煤矿主要采取大把头承包制的方式管理一线劳工,劳工与煤矿没有雇佣关系,而从属于大把头,大把头管理劳工的招募与劳作。同样,劳工的工资均有煤矿支付给大把头,然后再由大把头支付给劳工。这样,大把头为了获得最大利润,就会无限制的压榨劳工。另一方面,为保证煤炭开采顺利进行,防止劳工逃跑或反抗,日本侵略者也建立了庞大的管理机构,具体如下:1.劳务系工作职责是管理煤矿所有劳工的考勤记工、宿舍分配、劳作工具发放等。当时,劳务系分为内勤和外勤两部分,统一受到日本人的领导。内勤管理庶务统计班、操入班、报到班、公私伤班、登记班。外勤管理第一、第二
15、、第三工村劳务所、单身宿舍以及劳工家属宿舍。劳务系是日本侵略者实行高压手段,统治、压榨工人的一个得力工具。劳务系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日本侵略者精心挑选和培养的,是日本侵略者统治工人的一群爪牙。他们个个穷凶极恶,无恶不作,任意打骂工人,工人稍有松懈,便招来他们的一顿棍棒。工人对他们恨之入骨,称他们为“老虎爪子”,把劳务系叫做“老虎系”。2.警务系,又叫“矿卫队”日本侵略者为严密控制和管理煤矿工人,成立警务系,日本人古泽任队长,副队长是汪文富。工作职责是:警务系工作人员须身着便装,暗地调查隐藏在工人中的共产党和八路军。同时在矿区出入口、材料场出入口、矿井口、工人宿舍大门等地配专人站岗,负责监视、管
16、理盘查进出矿区的人员,防止劳工逃跑或反抗。警务系是日本侵略者镇压矿工的一支反动武装队伍,他们随意抓捕和拘留矿工,如果矿工稍有不满,立即被抓进警察署一顿殴打,有的矿工竟被活活打2023年第08期(2023年08月)No.0 8 2 0 2 3158历史研究死。而由关内被抓来的“特殊工人”,像八路军和地下工作者,更是他们残害的对象。警卫队的汉奸巡官刘广义为效忠日本侵略者,在镇压矿工方面尤其残忍。根据老矿工赵连才回忆:“有一次,特殊工人暴动,逃跑了几十个人,刘广义认为向日本侵略者表忠心的时刻到了,立即派警卫队抓捕逃跑工人六人归案,在他的喝令下将这六人直接打死,随后扔进台吉南山的万人坑了事”4207。
17、3.宪兵派遣队1940年以后,先后有大批的“特殊工人”进矿,他们很多都是八路军和地下工作者,他们来自抗日战场,有丰富的斗争经验,进矿以后,很快就点燃了抗日烽火。日本帝国主义为进一步镇压这些矿工中的反满抗日活动,在北票建立了“北票炭矿宪兵派遣队”,由锦州日本宪兵队本部直接领导。宪兵队直接与矿里的警务系、劳务系、土默特中旗警务科、北票邮政局、北票电报局、火车站、协和会等部门联系,形成一个相当规模的情报网。其主要任务是在煤矿工人中搜捕隐藏的地下共产党员,或者破坏地下党同志的革命活动,侦察矿工中的反满抗日分子,监视“特殊工人”的异常动向。宪兵队成立的几年间,对矿工进行恐怖统治,广大矿工深受其害,被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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