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为“洞穴杀人”而做的无罪辩护.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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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5卷第2期2023年4月Vol.25 No.2Apr.2023安顺学院学报JOURNALOFANSHUNUNIVERSITY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为“洞穴杀人”而做的无罪辩护李佩瑜(贵州师范大学法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摘 要:罪刑法定原则作为法治文明社会的基石之一,为世界大多数国家所实行。罪刑法定 原则由最初的绝对法定性发展为现今的相对法定性,为各国解决或者缓和了大量争议案件。然而,罪刑法定原则从绝对法定发展到相对法定后仍有其局限性,无法解决所有的争议案 件,尤其是法与理之间如何断论,现有的相对罪刑法定原则不能解决一些重大刑事难题。洞穴杀人中十四位法官提出的十四种观点各自为被告提供
2、了有罪或者无罪的判定。在结 果上,十四种观点对被告二弃权六入罪六出罪的判决让该案仍无进展。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 适用观点的提出为“洞穴杀人”被告出罪提供了新的辩护思路,通过探究何为罪刑法定原则 的限缩适用并为“洞穴杀人”的被告作无罪辩护,以此打破现有十四种法官的判定僵局。关键词:罪刑法定;限缩适用;洞穴奇案;无罪辩护;自然状态中图分类号:D91 4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 6 73-9507(2023)02-01 05-06罪刑法定原则的出现是为了使公民免受法官 的权力滥用引发的擅断行为,目的在于保护公民权 利。罪刑法定原则的内涵并不是一个陌生的概念,罪刑法定,也就是区分罪与刑两方面的法律认
3、定。对一个人有罪与否的判定需要探究法定罪名与法定 刑罚,当罪名与刑罚皆为法律所规定时,由此才可 作为判定一个人有罪的根据。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 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普遍接受的一个刑法基本原则。绝对的罪刑法定原则转变为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解 决的是罪刑法定原则中形式绝对性与实质合理性之 间如何配比的问题。而对于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 用面向的罪刑法定原则是否应该被适用的问题并没 有一个应有的分界线。社会和法律关系复杂化的发 展趋向为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开拓出新的思想思 路,相比于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罪刑法定原则的 限缩适用更能在复杂的社会法律环境中立足。如果 说罪刑法定原则是一个判定某人有罪的依据,那么 与
4、罪刑法定原则不同的是,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则 是为某人做无罪辩护的依托。在满足特定条件下,某人行为的侵害性可以得到罪刑法定原则限缩适用 的辩护。值得一提的是,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 往往是为缓解法与理之间的矛盾而作出的选择。根据知网相关文献获悉,有关罪刑法定原则的 研究都着眼于在罪刑法定原则适用的前提基础上。主要是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历史溯源、衍生原则的具 体要求、刑法具体罪名的认定、面临的挑战及纾解 之道等方向进行研究。但是,在探寻有关洞穴奇 案第十五种新立观点的文献少之又少。且在现有 的第十五种观点的探索文献中,皆未提出罪刑法定 原则之下限缩适用概念。本文站在罪刑法定原则的 对立面,提出罪刑法定
5、原则的限缩适用的思考路 径,试图挖掘出一条新立的、可为“洞穴杀人”中 的被告作无罪辩护的道路,以此打破洞穴奇案 截至目前十四种观点的有罪无罪票数平衡僵局,以 其成为洞穴奇案的第十五种观点。谨以洞穴 奇案所指“四位谋杀者”辩护人身份,借用罪刑 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基础,提出一些无罪辩护的浅 见。同时,在该观点的提出过程中,期望能更好地 实现法与理之间的共通融合,以此推动我国的法治 建设。一、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概述罪刑法定的思想自产生以来历经八百多年才逐 渐发展为一项被确定的刑法原则。罪与刑的法定性 适用从绝对适用走到相对适用,为的是犯罪行为的 收稿日期:2023-01-1 5作者简介:李佩瑜(
6、1996-),男,黎族,贵州镇宁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学理论。105 安顺学院学报2023年第2期入罪与出罪的判定更具合理性。罪刑法定原则的限 缩适用成为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例外,丰富了当下 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基本内容。()罪刑法定原则的相对性实质合理性的思想是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产 生基础,灵活的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出现突破了传 统式绝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壁垒,修正了绝对的罪刑 法定原则的不正当性,而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 则是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现代化更新。1.罪刑法定原则:从绝对到相对早期封建制度下的罪刑认定是一种极具个人擅 断主义性质的制裁体制,有权者认定罪刑肆意无 法。在这种恐惧的心理
7、作用下,绝对的罪刑法定原 则进入认知视野。绝对的罪刑法定原则表明的是既 定法律的绝对确定性,绝对确定的罪与刑意味着该 原则不容被随意选择或者变通。随着法律与社会的 不断融合,绝对的罪刑法定原则在实践中遭受到巨 大的挑战,法律关系的灵活发展催生了相对的罪刑 法定原则。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为罪与刑的认定设 置了一个可调配的自由裁量的额度,有利于罪与刑 之间的均衡。在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下,司 法人员也不再只是严格执行法律的机器,更好地促 进了正义的实现。2.相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基本含义罪刑法定原则作为一项为世界各国刑法界普遍 接受的基本原则,有其通行各国的表述:法无明文 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
8、处罚。罪刑法定原 则要求在罪的认定、刑的认定以及责的认定上都必 须要有法律的明文规定。相较于绝对的罪刑法定原 则,第一,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在特定情况下排 除把习惯法纳入犯罪认定的考虑范围;第二,为了 使公民的行为自由得以实现,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 禁止了不利于行为人的事后法;第三,在有关类推 解释的适用上,从绝对禁止修正为了允许有利于行 为人的类推解释。(二)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是罪刑法定原则的例 外,这种例外并不是对罪刑法定原则的否定,而是 对罪刑法定原则的丰富的一种存在。“刑法中的文 义边界,不是客观存在、有待发现的实在论边 界。”旳罪刑法定原则的边界是一个存在性合
9、理与否 的问题,而不是真假,抑或是对错的问题。1.罪刑法定原则的更新之限缩适用随着新形势的演进,疑难案件的入罪与出罪的 认定为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发展出了一条新路 线。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不再只是一个如何适用的 问题,在一些特殊的疑难案件中,罪刑法定原则的 适用转变成一个能否适用的问题。设置罪刑法定原 则最主要的目的在于制约法官的权力滥用及其擅断 行为,防止法官进行法外的定罪量刑,以保障公民 的合法权益。然而,当刑法的存在对公民的权益保 护无实质作用时,行为人所谓的犯罪行为是否应该 为刑法所规制成为一个有争议的视点。绝对的罪刑 法定原则走向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是罪刑法定原则 的一种自我修正,那么
10、,面对法治现代化进程不断 推进带来的法治文明与社会文明不断融合的趋向,相对的罪刑法定原则也在不断更新,开拓出了罪刑 法定原则的新形态一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2.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之内涵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解决的是适用与否的 问题。“罪刑法定原则的理念关注其形式背后的人 权保障目的,认为对人权的保障才是其终极目 标。”而在罪刑法定原则逸出人权保障量度后,罪 刑法定原则就失去定罪量刑的资格,由此出现的即 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 用是指在特殊情况下,罪刑法定原则并没有发挥其 限制权力恣意和保障权利的作用,由于其放弃了资 格准入的评价地位,以致失去对犯罪行为进行评价 的资
11、格。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因此被限制,法定的 罪刑不再是作为规制行为的存在。二、罪刑法定原则对“洞穴杀人”定罪的争议“洞穴奇案”是由富勒虚构出来的一个刑事案 件,讲述了洞穴探险者因受困于洞穴中并吃掉同伴 的始末,并撰写了五位最高院法官的意见书。萨伯 继而续写了九个新的司法观点。“在面临行为人与 受害人时,法官当然也要进行权衡,他要权衡判决 结果可能对双方产生的影响,通过比较选择一种双 方都相对容易接受的裁判o”也许这就是富勒与萨 伯分别论述的不同观点达到平衡的原因,至此形成 六出罪六入罪二退出判决的局面。(一)“洞穴杀人”的案情回顾简要的案情回溯以及十四种观点的概括能让读 者快速了解这一奇案。1.
12、洞穴奇案之案情简述五名洞穴探险协会的成员为开展探险活动进入 了一个高院石灰岩洞。在他们深入洞穴时,突发的 山崩挡住了唯一的洞口将他们困于穴中。由于五人 被困未能按时返家,其家属皆通知了协会秘书,于 是一支营救队伍根据五人事先留下的洞穴位置火速 赶往了事故地点,而营救的困难巨大,山崩的频 106安顺学院学报2023年第2期发,十名营救人员命丧于此。在受困的第二十天,营救队伍与五名被困者取得了联系,并告知仍需至 少十天才能将他们解救出来。为解决有限食物带来 的饥饿问题,五名受困者征询在场施救者的建议:在没有食物保障的情况下,他们是否有可能再 活十天?一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吃掉其中一名受困者的血肉是
13、否有可能再 活十天?一得到医生委员会的肯定答复,尽管是 不情愿的。抽签决定谁被吃掉是否可行?一无人答复。营救组中是否有法官或者政府官员能够给予回 答?是否有牧师或神父愿意回答?一无人答复。最终,在受困的第三十二天,被困者获救。而 在受困的二十三天,其中一位受困者威特莫尔已经 被同伴杀掉吃了。而后,四名获救者被控谋杀威特 莫尔。2.十四种观点之陈列在富勒撰写的五位法官意见书中,特鲁派尼法 官认为应该尊重法律条文,认定四名被告有罪;福 斯特法官则认为应该要探究立法精神,判定被告无 罪;唐丁法官的判定视角陷入法律与道德的两难,选择退出该案的审判;基恩法官认为,为了维持社 会的法治统治,应判定被告有罪
14、;汉迪法官则认 为,站在法律是为人民而服务的立场上,应该以民 意断案,判定被告无罪。在萨伯续写的九种法官观点中:伯纳姆法官认 为法律与同情无关,应撇开己见,依照法官职责判 定被告有罪;斯普林汉姆法官认为被告是出于自我 保护的目的,无“故意杀人”意图,因此获得无罪 辩护;塔利法官则将该案作为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来 计算,以一命换多命的数量价值判定被告无罪;海 伦法官认为被告是基于动机与选择而为的“无意杀 人”,因而判定被告无罪;特朗派法官高举生命的 绝对价值旗帜,认定被告有罪;戈德法官专注于被 害人威特莫尔撤回抽签决定谁被吃同意的行为,认 为要尊重契约与认可的价值判定被告有罪;弗兰克 法官以己度人,
15、设身处地为被告人着想,认为被告 无罪;雷肯法官认为为了预防犯罪最有效的手段就 是严惩犯罪,因此判定被告有罪;邦德法官因无法 平衡法律与道德的关系选择退出该案的审判。(二)洞穴杀人”的争议点假想的“洞穴杀人”案为何如此难断?十四种 观点各执其法理立场却仍让人陷入断案迷网,定罪 与不定罪两方都有其合理说辞。其争议的核心在于 权利与法律间的博弈。1.个人自由与罪刑法定原则的界限法律是自由的基础,自由是法律的发展和目 标。“个人自由发展始终是现代刑法追求的目标,这一目标不会也不应该放弃。”旳一方面,法律的存 在限制了个人的任意性自由,以防止侵害的发生;另一方面,法律的存在保护了公民的自由,使其免 受他
16、人的任意性侵害。法律限制内的自由行为是应 该被允许的。在”洞穴杀人”一案中,五名探险者自愿加入 洞穴探险协会并参与洞穴探险活动体现的是个人自 由的权利。而五人在受困期间抽签决定谁被吃掉的 自由意志行为成为了备受争议的焦点一个人自由 与罪刑法定原则的界限在哪?“抽签决定杀了谁”这样简单的_句话包含着三个信息:自由契约、罪 刑法定原则下故意杀人有罪以及法律的人权保障。个人自由与罪刑法定原则的关联在于:五人抽签的 行为属于自由契约行为。若要维护自由契约的法律 认可性,那么杀人行为则不被认定为有罪,罪刑法 定原则失去了其原有地位。2.法益保护下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前提是人权保护。“洞穴
17、 杀人”一案的另一个争议点,是罪刑法定原则在此 案的适用性能否发挥,罪刑法定原则是否有法律的 制裁立场。从法益保护的角度上看,“法益保护原 则是刑法的基本原则。”冏因此,严重侵犯法益且达 到科处程度的行为应该被刑法所制裁,由罪刑法定 原则提供定罪量刑的法定性。“洞穴杀人”一案中 法益保护与罪刑法定原则之间的关联在于:若要承 认自由契约杀人超出了法律限制下的个人自由而认 定被告犯故意杀人罪,那么当饥饿威胁来临时,被 告的生命权烙无法得到保护,法律的人权保护目的 难以实现。三、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对“洞穴杀人”的无罪辩护在罪刑法定原则的限缩适用下,“洞穴杀人”的四名被告将得到罪刑法定原则限缩适用
18、的无罪辩 护。探究罪刑法定原则被限缩适用的理由首先要剖 析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价值。(-)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罪刑法定原则是人类法治文明发展的成果,是 刑法理论界的思想基础。当今各国都已经将罪刑法 定原则确立为刑法的一项基本原则O1.罪刑法定原则的适用价值罪刑法定原则要得到良好适用,对其存在价值 及意义要深刻认识。“罪刑法定原则的价值在于限 107 安顺学院学报2023年第2期制国家权力,保护公民权利。”刃罪刑法定原则最初 的设立目的是反抗封建制度下有权者的专权擅断以 保障公民的权利,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罪刑法定的 思想萌芽。为了限制公权力,保障私权利,绝对的 罪刑法定原则发展出来了。而绝对的罪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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