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会降低员工薪酬水平吗?_田亚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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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研究与探索2023 年第 14 期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会降低员工薪酬水平吗?田亚璇1(通讯作者)胡玉明2(1.西华大学西华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39;2.暨南大学管理学院 广东 广州 510632)摘要:文章选取 20122021 年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分析了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员工薪酬及内部薪酬差距的影响。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降低了低技能劳动者的平均薪酬,但增加了高技能劳动者的平均薪酬,并导致高技能与低技能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扩大,但未明显拉大高管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进一步分别发现,数字化转型对民营企业员工薪酬及薪酬差距的影响更明显,行业竞争程度上升也会强化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员工薪酬的关系,表
2、明民营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具有更灵活的人员配置能力,同时企业家有借助数字化转型改善员工结构进而提升外部竞争力的动机。关键词:数字化转型 员工薪酬 产权性质 行业竞争一、引言近年来,由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快速发展,而在产业规划、政策支持和效益提升的综合驱动下,企业特别是制造业企业主动实施数字化转型,以通过数字经济带动企业转型发展1。现有文献研究充分验证,数字化转型为企业“提质降本”发挥了积极作用,不仅通过数字化技术提高了生产效率、降低了经营成本,还通过个性化订制、数字化销售(抖音及直播带货、VR虚拟现实等)实现了差异化竞争优势,最终表现为企业绩效上升。然而,这些学者集中于考
3、察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发展的影响,缺乏从员工的角度探索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经济社会效应。我国是制造业大国,劳动力成本的不断上升导致制造业企业的经营压力渐增,这也是倒逼企业主动参与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动力之一,因此从这一角度看,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或会影响企业劳动力数量及其薪酬。在员工工资上涨趋势下,人工智能、自动化等技术的应用对人工需求形成了替代,导致企业部分劳动岗位减少1。万相昱等2指出数字智能技术的更迭增强了对员工职位的替代性。这也直接体现在现实中:在2018年的中国民营经济发展论坛上,浙江台州杰克缝纫机厂负责人表示企业一条流水线原来需要1000个工人,而现在只要30个人;在2021年世界移动大会上,
4、华为副董事长胡厚崑指出,在应用5G技术后,华为南方工厂的操作工人数量减少了八成,但效率提高了三倍。这些在表明智能化在制造业中越来越普遍的同时,也说明普通制造工人在生产过程中的弱势地位越来越凸显,那么是否意味着数字化转型会通过数字技术替代工人,进而降低了员工薪酬?徐朝辉等3认为数字化转型在减少低技能劳动者的同时,会增加对高技能员工的需求。李树等4也指出数字化转型会优化企业的收入分配结构。因此,数字化转型背景下企业员工薪酬是上升还是下降,还是因职工的技术含量而存在异质性?数字化转型是否会加大内部员工薪酬差距?制造业占据了我国大量劳动者,制造企业员工薪酬的升降不仅关系到经济形势,也将决定共同富裕能否
5、顺利推进。综合以上分析,本文将选取我国制造业上市企业,研究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员工薪酬及内部薪酬差距的影响,并探讨产权性质和行业竞争程度的调节作用。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一)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员工薪酬的影响机制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将数字技术融入到生产和管理环节中,推动企业经营方式由传统的人为管理向数字管理变革,重塑信息结构、管理方式和生产模式的过程。国家发改委的研究数据表明,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能提升企业约60%的工作效率和50%的管理效率,也能节约20%的人力成本。诸多学者的研究也证实,传统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能显著提升其经营效率和财务绩。然而,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成本节约也意味着一些低端劳动者将面临数字
6、化的压迫。工业机器人、自动化设备的应用大大减少了企业对流水线工人、低端行政人员等低技能工作者的需求,使他们在与企业的薪酬和权利谈判中处于弱势地位,这很有可能在因数字化转型而带来的租金回报分享中,这些工作者只有较低的分享比例5,甚至企业会采用低于原有的薪酬水平来倒逼这类劳动人员主动离开以降低劳动补偿负担。此外,数字化运营管理模式的介入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企业管理者与普通劳55DOI:10.16144/ki.issn1002-8072.2023.14.0282023 年第 14 期田亚璇 胡玉明: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会降低员工薪酬水平吗?动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使得企业雇主更会解雇一些事实上对产量和管
7、理效率贡献不突出的员工2。由此可见,数字化转型对诸如流水线操作工人等低技能岗位的工作者存在挤出效应,而在数量需求下降下,企业不会给这些员工更多的租金分享,反而会降低其薪酬待遇倒逼其主动离职。然而与低技能劳动者相反,实施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对高技能工作者存在更为友好的态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离不开数字化、信息化人才,特别是对于传统制造业行业的企业,原有的员工普遍技术水平低,因此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势必会引进更多的数字型人才引导企业转型。戚聿东等6指出随着数字化转型的深入,企业更需要培养和吸纳一批具有数字技能的人才队伍来强化核心竞争优势。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对传统制造业企业管理者是相对陌生的领域,因此会短
8、期形成管理者与数字化人才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这可能会使管理者被迫给新进的数字化转型人才开具相对较高的薪酬水平,以稳步推进数字化转型进程。李树等4指出作为管理者信任和依赖的对象,高技能员工在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租金上升分享中具有更高的分配比例,因此能获得更高的薪酬水平。由此可见,数字化转型对员工薪酬的影响可能与员工类型有关,对于低技能员工,数字化转型能带来普通低技能员工需求的减少,从而会弱化其薪酬水平,相反对于高技能员工,实施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对其需求增加,加之其本身有技术型人才属性,因此数字化转型水平越深入,薪酬水平越高。而对于整体员工的薪酬水平,在大量低技能员工退出和一部分高技能员工引进后,企业整体
9、的员工数量不会减少,且在工资刚性和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绩效分享下,员工个体的薪酬水平反而有所上升,最终使得整体员工的平均薪酬水平是增长的。徐朝辉等3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能提高员工平均薪酬。万相昱等2也得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高了普通员工的收入。由此也形成了两种企业内部员工薪酬差距,一是高技能人才和低技能人才的薪酬差距,数字技术通过资本替代劳动,减弱低技能劳动者的市场议价能力,并提高了高技能劳动者的薪酬水平,导致企业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扩大7,二是管理人员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数字化转型所带来的利润分配中,管理者有绝对的主动权,并且会因代理关系而优先保障自身的利益,使得管理者能获得更多的利润分配比例,加大
10、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2-3。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假设1a:数字化转型会提高制造业企业整体员工平均薪酬、高技能员工平均薪酬,但会降低低技能员工平均薪酬假设1b:数字化转型对显著扩大制造业企业高技能与低技能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二)产权性质和行业竞争环境的调节效应相对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在企业员工的结构配置中更加灵活。当薪酬压力超出企业可承受的范围或者高人工成本挤压了企业的利润空间时,民营企业更有动力通过调整人员结构控制薪资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因此,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民营企业更有决心辞退低效率、低技能的普通工人,同时也更有动力聘请数字化人才参与数字化转型
11、,导致两种类型员工的薪酬变动幅度以及内部薪酬差距越大。而在国有企业中,员工具有较强的制度保护,企业不能随意辞退员工,换言之,国有企业辞退内部员工的额外成本更高,同样的,国有企业引进人才也不如民营企业的随意性和高效性,普遍需要通过正规的招聘流程,由此可见数字化转型对民营企业员工薪酬的影响程度要强于国有企业。万相昱等2发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加大高管与普通员工收入差距的同时,国有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缓解了企业内部收入不平等的现象。李树等4研究得出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内部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在民营企业中更为显著。行业环境不仅会直接影响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的深度,也会影响数字化转型的绩效。本文以行业竞争程度反映企业所处
12、的外部行业环境。当企业所在的行业竞争程度较为激烈时,企业亟待通过数字化转型提升市场竞争力,形成有差别的竞争优势,显然在此过程中,低技能员工的存在和数字化人才的缺乏将会阻碍企业持续推进数字化转型。高行业竞争和低行业竞争对企业持续发展的冲击不对等,相对来说,高竞争环境下对企业产品持续创新、成本优势的要求更高,这就使得企业必须坚决实施数字化战略变革,而在此过程中也就必须淘汰低技能劳动者和吸纳高技能数字化人才。相反在低竞争环境下,企业依赖于现有产品和市场可能获得相对较好的盈余,那么不仅企业参与数字化转型的动力减弱,还会减少薪酬和人员结构的变动,以保持现有经营优势。由此,企业所在行业的竞争程度会影响数字
13、化转型与员工薪酬的关系。通过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假设2a:产权性质对数字化转型与制造业企业员工薪酬的关系存在显著的调节作用56研究与探索2023 年第 14 期表1变量定义变量类型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调节变量控制变量变量名称员工薪酬内部薪酬差距数字化转型产权性质行业竞争企业规模财务杠杆成长能力盈利能力成立年龄高管持股两职合一变量符号salaysalay1salay2sgap1sgap2digtsoelenasizelevgrowthroaagemsdu衡量指标员工平均薪酬水平的自然对数低技能员工比例高技能员工比例高技能员工比例与低技能员工比例的差值高管平均薪酬与员工平均薪酬的比值数字技术应用
14、的关键词频数国有企业取 0,民营企业取 1勒纳指数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资产负债率营业收入增长率总资产收益率企业成立时长高管持有股数的比例董事长与总经理为同一人取 1,否则取 0假设2b:行业竞争程度对数字化转型与制造业企业员工薪酬的关系存在显著的调节作用三、研究设计(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选取制造业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并为了保证样本的有效性和结论的可靠性,剔除了研究期间连续年份不足6年的企业、剔除主要变量缺失的企业、剔除行业发生了变更的企业。经过整理得到1369家有效企业样本。研究时期定为20122021年,全部变量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二)变量定义(1)被解释变量:员工平均薪酬水平和内部薪
15、酬差距。首先,员工平均薪酬水平等于(应付职工薪酬总额+支付给职工以及为职工支付的现金-董监高年薪总额)/(员工人数-董监高人数)。对于高低技能员工的平均薪酬,由于企业未有如此详细的数据披露,因此本文借鉴徐朝辉等3的方法,采用低技能员工人数比例和高技能员工人数比例代替薪酬变动,当企业对某种类型的员工数量需求变动时,其薪酬水平也会跟着变动,二者存在理论上的正相关性,其中低技能员工人数和高技能员工人数分别采用专科以下(不含专科)和专科以上(不含专科)的员工人数代理。其次,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等于高技能员工人数比例与低技能员工人数比例的差值;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等于董监高平均薪酬与员工平均薪酬的比
16、值。(2)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目前通过文本分析法统计关键词词频刻度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成为实证文献主流,本文借鉴吴非等8的方法,采用文本分析法对上市企业年报中关于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词进行统计,以全部关键词的统计词频数代理企业数字化转型深度,并取自然对数处理。(3)调节变量:产权性质,如果企业属于国有企业则取0,属于民营企业则取1,对于产权性质发生变更的企业,则不纳入两类企业范畴。行业市场竞争的衡量有两个指标,一是赫芬达尔指数,二是勒纳指数,本文采用该指数衡量企业所处的行业竞争程度,值越大表明企业产品面临的竞争越小。(4)控制变量。选取了企业规模、财务杠杆、成长能力、盈利能力、成立年龄、高管持股比
17、例、两职合一共七个指标。各具体定义如表1所示。(三)模型构建为检验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员工薪酬、内部薪酬差距的影响,构建如下模型:salaryit=c+1digtit+jjcontrolj,it模型1sgapit=c+1digtit+jjcontrolj,it模型2其中,salaryit是企业员工平均薪酬,包括整体员工平均薪酬、低技能员工平均薪酬和高技能员工平均薪酬,sgapit是企业内部员工薪酬差距,包括高低技能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薪酬差距。digtit是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controlit为第j个控制变量。为检验产权性质和行业竞争程度(调节变量)的调节效应,在方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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