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苗语疑问句的语音表达方式.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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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 8 卷第3 期2023 年6 月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双月刊)JOURNAL OF GUIYANG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Bimonthly)Vol.18No.3Jun.2023铜鼓苗语疑问句的语音表达方式张开杰(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 0 0 8 7 2)摘要:黔东铜鼓苗用语音形式表达疑问的手段极其丰富,疑问词与语调的搭配、语调与韵母的组合、语调与声调的搭配、陈述句句末音节的变调等语音表达方式颇具特色,是铜鼓苗语语音形式表达疑问句的主要特征。这些语音形式的组合规律极为复杂,是构成疑问标记的主要成分,其中语调、韵母构成的音节起了关键性作用,在很大程
2、度上决定了疑问句的类型。关键词:铜鼓苗语;疑问句;语音手段;组合规律中图分类号:H216The Phonetic Means of Expressing Interrogative in Tonggu Miao Dialect(School of Liberal Art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Abstract:There are many phonetic approaches to express interrogative in Tonggu Miao Dialect of Eastern Guizhou,such
3、as the combination of interrogative words and intonation,the combination of intonation and vowels,the combination ofintonation and tones,and the change in the tone of the last syllables at the end of statement sentences,which are themain approaches of Tonggu Miao Dialect in expressing interrogative.
4、It is extremely complicated how these phoneticforms are combined to constitute the main components of interrogative markers.The syllables with intonation and vowelshift play a key role in determining generally what type the interrogative sentence is.Key words:Tonggu Miao Dialect;interrogative senten
5、ce;phonetic means;combination rules一引言疑问句是学界研究的热点课题,苗语三大方言对疑问句的研究也有一定的探讨。如胡晓东从音节角度指出黔东白午苗语二节音节反复问句的结构来源于当地苗话中带有否定词a的三音节反复问句。梁佳雪讨论黔东苗语疑问句的分类,并指出疑问句的特点 2 。牟飘飘对安顺苗语的疑问句进行描写,并指出是非疑问句可以分为语调是非疑问句和语气词疑问句,语调是非疑问句的格式由“陈述句+上升的语调”构成 3 。麻秀芝探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6 7 3-6 1 3 3(2 0 2 3)0 3-0 0 7 5-0 7ZHANG Kai-jie讨苗语松桃话疑
6、问句的类型及其特征,指出上升语调是构成极性问句的手段之一,认为陈述句句末如果是上升语调,则构成极性问句;陈述句句末如果是下降调,则是陈述语气 4 。以上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关注疑问句的结构、特点、分类等问题,虽然注意到了语调这一语音手段在疑问句中的相关表达,但均尚未从苗语语音形式表达疑问句的角度展开充分的深人讨论。铜鼓苗语用语音形式表达的疑问句颇具特色,有丰富的语音表达方式,其中疑问词与语调的组合、语调收稿日期 2 0 2 3 -0 2-1 8【作者简介 张开杰,女,贵州施秉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苗瑶语言描写、语法化及语言类型学。*本文的部分观点来源于笔者硕士论文黔东苗语问句研究的相关启
7、发。苗语分为黔东苗语、湘西苗语、川黔滇苗语三大方言,其内部又分为不同土语或不同的次方言。三大方言之间的语音、词汇差异较大,语法基本无明显差异。(参照王辅世主编:苗语简志,民族出版社,1 9 8 5:第1 0 3、1 3 9 页)。本文语料来源于铜鼓苗语,铜鼓苗语属于黔东苗语北部土语,系笔者母语,为本人进行田野调查所得。铜鼓村是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施秉县双井镇清水江沿岸的苗族自然村寨。一7 5 一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与声调的搭配、语调与韵母的搭配等语音形式的组合规律,都具有表达不同程度疑问的功能,是铜鼓苗语语音形式表达疑问句的主要特征。本文依次讨论上述问题,深人探讨铜鼓苗语语音手段表
8、达疑问句的特点和规律。铜鼓苗语与黔东苗语标准音点养蒿苗语的关系见表1。表1铜鼓苗语与养蒿标准音点调值调类的对应关系12养蒿3355铜鼓3353例词ta33ta3ta44t82词义回答来长短丢失烤火死/死翅膀搭从表1 可看到,铜鼓苗语与养蒿苗语的调值在第一、六、八调上相同,其他调类都存在差异,反映了苗语土语语音内部的差异。第六调的调值尚未分化,本文一律作2 1 调处理。二、铜鼓苗语疑问代词与语调的搭配规律李宇明指出,凡在某一情况下能单独负载疑问信息的语言(包括语音)成分,称为疑问标记 5 。语调是疑问句的重要标记之一,如赵元任提出汉语语调由声调、中性语调和口气语调三种因素构成,音域是声调和语调共
9、时叠加而产生的一个变量6)。吴宗济认为,如果一个句子没有别的辅助手段(疑问代词、疑问语气词)而是靠语调来表达疑问语气,那么句尾会抬高,但拱度(调型)不变,句子中其他各基本单元也与平叙句相同 7 。劲松 8 、彭小川 9 和林华勇、吴雪钰【1 0 等都对语调进行了深人研究。铜鼓苗语的语调极为丰富,本文在前人的研究的基础上,深人探讨疑问代词与语调的搭配。一般而言,升调表达疑问是常见的疑问标记,但在铜鼓苗语中除了升调表达疑问功能外,降调、平调与疑问词的搭配组合也是疑问句常见的语音表达手段。本节探讨铜鼓苗语疑问词与语调的搭配规律,疑问词的声调、韵母以及疑问词置于句首、置于句尾都与语调产生丰富的疑问功能
10、,是铜鼓苗语表达疑问句的语音手段。1.疑问代词与语调的搭配铜鼓苗语的疑问代词与语调的搭配,构成不同(双月刊)的疑问形式。铜鼓苗语有丰富的疑问代词,在单音节形式tiei(虚词)、si44(虚词)前加上不同的有量词义类的词缀,如ta(只)、la(个)、to(种类)、mei(群)等量词,可构成不同的双音节疑问词,如表2。表2 银铜鼓苗语部分疑问词分布表ta2 tfiei21iautfei2i哪位哪个343511442218卷哪时5644133513/21thal3/thia21753312431tei24tei318哪位to2 tfei21哪些mein-ci4种哪群什么mei2 t6i21哪群类哪时
11、候什么ianltfei21什么什么时候什么什么latfei21些什么个哪taci4ciaustfei21哪位/谁个什么时候哪mein ci4tcenci44哪群类什么件什么n.on*2 tfei21aici4哪个时期哪时候做什么Phan thei21tan tfei21哪件件哪把哪nauu2i多少多少从表2 中可看出,铜鼓苗语的疑问词是一个成系统的语音和谐规律,即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韵母几乎为“i韵母;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音节一般只有两种调值,一种是高平调4 4 调值,一种是低降调2 1调值。我们从表中各取一个句末为4 4 调值、句末为2 1 调值的疑问词,分别与铜鼓苗语的语调进行研究,进而揭示它们的
12、搭配规律。铜鼓苗语的疑问词在句子中,可置于句首,也可置于句末。我们用符号“S”表示疑问词,用符号“”来表示句末词的语调的升降,即“”表示降调,“”表示升调,“一”表示平调,符号“+”表示句子中其他部分的语法成分,即疑问词与语调的组合构成的疑问句形式为 S+/?。2.疑问词置于句首与语调的组合铜鼓苗语疑问词置于句首,受到句子中最后一个什么哪群menei哪群群哪什么时期哪些类些ianci4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时候什么哪个mopci哪些些什么Khoncia什么时候哪些些什么no 2ltfiei21哪件堆什么ha*tfiei2做什么哪哪n.ultfei21哪把段哪过哪哪堆哪里哪对/哪双表2 参照(张开杰2
13、 0 2 0:2 3)。一7 6 一3期个音节的语调限制,句末的语调不同,疑问句所表示的疑问程度(疑问域)也不一样。疑问词置于句首时,疑问程度的深浅由语调的升降形式决定,主要表现为:其一,当句末语调为降调的语气词,疑问程度较深,我们把这种现象命名为期待疑问句,如例句1、例句2。其二,当句末的语调为平调的语气词,疑问域范围缩小,疑问程度较浅,我们把这种现象命名为试探问句,如例句3、例句4。其三,当句末的语调为升调的语气词,整句的疑问域最广,疑问程度最深,我们把这种现象命名为真性疑问句,如例句5、例句6。例句:0 ci ho pon nop a()什么重副词这语气词什么东西这么重啊?*nea?()
14、3344谁放在那那语气词谁放在那里啊?什么时候才去水田种Yau zu mo?()33菜油?语气词什么时候才去田里种油菜花呢?例句 4 :n.i a3 fei2 tfyau kho zo?thiau221哪些是()菜蕨菜语气词8)、例(1 1 1 2);被重复的韵母和最后一个疑哪堆是蕨菜呢?例句 5 khonci?(7)ne4哪什么语气词语气词是什么啊?例句 6 :tan thei l ne panl an?((7)把哪他的语气词哪一把是他的啊?在例句1、2 中,句末的音节为降调的语气词,它们的疑问程度较深。如例句1 中问“什么东西这么重啊?”疑问域涉及部分事件,并期待对方能有一定的回答。例句3
15、、4 中,句末的音节为平调的语气词,它们的疑问程度最浅。如例句4 中疑问的范围较小,不涉及整个句子的范围,只起到试探的作用。问句中“什么时候才去田里种油菜呢?”,只涉及试探性地问是否“去种油菜”这件事情,并不在乎“什么时候去”,并且也不期待对方有所回答。例句5、6 中,句末的语调为升调,它们的疑问程度最深,疑问的范张开杰银铜鼓苗语疑问句的语音表达方式围也最广,并希望对方回答,询问者想知道答案。通过以上分析可知,铜鼓苗语疑问词放句首时,疑问句的疑问程度的大小(深浅)可归纳为:S+?S+?S+?。3.疑问词置于句末与语调的组合铜鼓苗语疑问词置于句末时,其与语调的组合形式最为多样化,具有不同的疑问形
16、式,构成不同的疑问句类型。疑问词放句末时,可以在疑问词末尾加上一个语调,这个语调可以是升调,也可以是降调,也可以是平调。(1)句末疑问词的音节为降调铜鼓苗语句末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音节是降调时,如2 1 调值(见表1),疑问句的表现手段主要有:重复句末疑问词的末尾音节的韵母表疑问;句末疑问词后加降调或低平调的语气词表疑问。首先,重复句末疑问词的末尾音节的韵母表疑问在铜鼓苗语中,当句末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音节是降调时,疑问句的表达形式可直接重复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韵母和疑问词一起构成语音表达疑问的手段,且被重复的韵母主要有两种表现手段:第一种,被重复的韵母上加上升调的调值,在句子中承担疑问语气的功能,如例(
17、7 问词保持一样的调值,且延长其读音,在句子中承担疑问语气的功能,如例(9 1 0)、例(1 3 14)。从表2(疑问词表)中可知,铜鼓苗语中几乎所有的疑问词,其最后一个韵母皆为“i韵母和“u韵母。本文关注的重点是语音表达的手段,可从表2 中各取一组带有“i韵母和带有“u韵母的疑问词进行描写分析。疑问词的末尾音节为“i韵母的情况。疑问词置于句末时,在整个疑问句中,疑问的表达方式为重复i韵母,并加上升调的3 5 调值,如例7 一8;被重复的韵母i与疑问词的最后一个音节保持一样的调值,如例9 一1 0。第一种 例句 7:ta pa3j31hau2nmohei2哥八说他去哪里ti(7)语气词八哥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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