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民粹主义对意识形态安全的冲击及其应对.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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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贵阳市委党校学报2023年2 月第1 期政治建设网络民粹主义对意识形态安全的冲击及其应对孙雪梅(北京交通大学,北京1 0 0 0 4 4)【摘要 网络民粹主义作为民粹主义在网络空间演变出的新形态,是近年来国内主要流行的政治思潮之一。网络民粹主义的内在本质是人民与精英的二元对立,外在表现为非理性的道德评判,并呈现出与多种社会思潮合流共生的趋势。在此背景下,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遭受强烈冲击,主要表现为:争夺舆论支持,削弱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制造社会分裂,破坏意识形态的稳定秩序。疏离党群关系,消解意识形态政治合法性。为此,应当从夯实网络意识形态阵地,提高治理网络民粹主义本领,削弱网络民粹主义社会根基
2、等方面系统施策,筑牢意识形态安全防线。关键词 网络民粹主义;意识形态安全;冲击;应对中图分类号:D6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8-7 8 0 X(2023)01-0035-05意识形态安全是指一个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没有危险、不受威胁的相对稳定状态,它是国家政治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安全,强调“在互联网这个战场上,我们能否顶得住、打得赢,直接关系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权安全”1 1 2 9。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2 1 4 3,要坚定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当前,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复杂多变,维护意识形态安
3、全的任务依然艰巨,网络民粹主义就是一种消解社会成员对主流价值观认同的网络政治思潮。它是民粹主义在互联网技术加持下衍生出的新变种,相较于传统的民粹主义,其迷惑性更强、动员能力更高、潜在威胁性更大,对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形成了强烈冲击。新时代新征程,科学分析网络民粹主义的基本样态,理性审视对意识形态安全的冲击,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应对之策,对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具有重要的意义与价值。一、网络民粹主义的基本样态网络民粹主义作为一个涵盖性极为广泛的概念,本身并不具有独立完整的理论体系。它“既是一种社会思潮,又是一种政治策略,还是一种社会运动”3 ,也可以表现为不满现实的集体情绪,难以
4、为其勾勒清晰精准的画像。其本质是强调人民与精英的二元对立,表现出一种非理性的道德评判,并在现实中呈现与多种思潮交织合流的复杂面相。(一)内在本质:人民与精英的二元对立网络民粹主义依托于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趋势,但其本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仍然是强调人民与精英的二元对立。这一思【基金项目】2 0 2 2 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习近平关于革命文化的重要论述及其原创性贡献研究”(L22YJS00040)【作者简介孙雪梅,北京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5潮信奉平民至上,认为人民代表着永恒的真理和最高的智慧,是纯洁、美好、正义的化身,他们的利益高于一切的
5、法律、制度、规则,判断是非曲直的标准都要以“人民”的利益为转移。民粹主义者所崇拜的“人民”,从数量上看是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是“沉默的大多数”,从性质上看是一个统一的、团结一致的实体,是集体行动的“人”。民粹主义自称代表普通民众,但对持不同意见者扣“帽子”,以声势浩大的网络舆论裹他人“站队”,以多数人的声音压制少数人的合理诉求,往往掩盖了真正的民意。网络民粹主义高扬“人民”旗帜,将攻击的矛头对准了富人、官员、专家等精英群体,强调他们是“人民”的公敌,人民与精英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对立关系。在民粹主义者看来,富人不仅占据大量社会财富,而且为富不仁,对底层人民变相压榨和践踏尊严。政府官员既贪污腐
6、败、为官不正,又无法彻底解决就业难、住房难、贫富差距拉大等社会问题。作为知识精英的专家,只充当富人、政府官员的发言人,而不懂民情民意,不为普通民众发声。网络民粹主义既没有一套完整的回答社会问题的价值体系,同时,“它本身即与定型的组织、体制和结构相冲突”4 ,对于政治体制的破坏性有余而建设性不足,,因此难以通过政治程序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但也正是在对社会精英和政治体制的批判中,民粹主义才源源不断地获得网民的支持。正如,保罗塔格特认为,“哪些是人民,哪些不是人民,在实践中民粹主义者更容易确定后者,对社会集团的妖魔化,特别是对精英的憎恶使民粹主义者树立了政敌,但这正是其构建自身的一个重要部分。”
7、5 1 2 7(二)外在表现:非理性的道德评判在信息技术的赋能下,民粹主义非理性的道德批判表现得更加突出,甚至带有极端化的色彩。网络民粹主义往往标榜价值中立,强调代表“大众”进行道德审判,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但在根深蒂固的反精英情结作用下,官员、富豪、知识分子都被视为腐化堕落的对象,民粹主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判一切精英、权威人物的言行举止,他们“对异已的观念主张进行道德绑架,甚至还以抽象的道德评价代替现实的法律审判,以舆论力量逾越法律的边界,为违法行为进行道德辩护”6 ,对弱势群体进行无原则的狂热声援。这一行为实质上是把个体性、偶发性的事件,夸大为精英群体带有普遍性的“作恶”事件;把具体事件
8、中的“单个人”概念偷换成“人民”的集体概念,使底层民众的言行具备了“人民”意志的合理性,助长了网络世界的非理性表达、情感宣泄和群体对立,也就具备了对精英群体实施道德暴力的合法性。其结果是,个体利益超出了合理合法的边界,造成个体特权对少数人正当权利的倾轧,带来网络道德秩序的失守和混乱。例如,在“胡鑫宇失踪案”中,一些自媒体账号纷纷抛出“学生失踪三个月,为何毫无线索”的疑问,将一起失踪事件转化为以学生为代表的底层家庭和以学校、政府为首的精英集团的对立冲突,打着为孩子“伸张正义”的名义,恶意编造传播虚假消息,误导网络舆论的走向。这一典型事件,不仅将教师、警察、官员等群体置于道德漩涡之中,同时也抹黑了
9、政府的公众形象和公信力,网络民粹主义的非理性倾向表现得极为明显。(三)现实趋势:多种社会思潮的合流共生网络民粹主义作为一种体系松散,缺乏系统理论建构的意识形态类型,往往与各种流行的社会思潮交织合流,不断拓展自身的现实面相,力求多方面迎合民众的情感需求,壮大自己的声势。其一,网络民粹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合流。一方面,两者在维护国家主权、尊严和核心利益,反对西方霸权主义等方面具有一致性,以至于可以认为“并非所有的民族主义者都是民粹主义者,但所有的民粹主义者都是民族主义者”7 。另一方面,网络民粹主义在涉及国家安全等话题上,很有可能与民族主义合流而最终转化为狭隘的民族主义。当触及国家安全的问题时,网络民
10、粹主义往往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帜,强调“本族”和“外族”的对立,以“爱国无罪”的口号,煽动网民的愤怒、仇恨与排外情绪,散播极端反西方主义言论。其二,网络民粹主义与泛娱乐主义合流。网络民粹主义以短视频、表情包等视觉符号,戏、娱乐、嘲笑、贬低精英阶层,发泄对其占有社会资源的不满。同时,民粹主义者排斥知识分子、专家等精英生产的文化产品,热衷于传播符合“草根”口味的网络文化,其中不乏带有审丑、猎奇、媚俗的倾向,例如,恶搞经典文学的娱乐节目、另类的网络短视频、内容低俗的网红直播等。这些带有平民身份认同性质的文化,不仅带有鲜明的反智和反权威色彩,而且容易使人陷入追求感官刺激、认识肤浅、文化缺失的境地,与社会主
11、义核心价值观相背离。其三,网络民粹主义与消费主义合流。网络民粹主义的发酵离不开商业资本的助推。鲍德里亚提出,网络信息的传播不是单纯的媒体行为,而是带有利益诉求的经济行为。资本通过制造反映民粹主义诉求的舆论,进行有针对性地商业营销、炒作,甚至是捏造事实,诱导网民冲动消费。随着直播带货的兴起,一些主播为了博取流量,获得关注,专门雇佣包装团队,为自己打造底层弱者的“人设”,用悲惨营销的方式,染弱势群体在社会发展中的剥夺感、无力感,借此诱发网民的侧隐之心,诱导网民冲动“打赏”“拼单”。这些网络景观都助推了网络民粹主义的声浪。二、网络民粹主义对意识形态安全的冲击近年来,随着国际国内风险挑战交织叠加,活跃
12、于网络空间的民粹主义与主流意识形态的碰撞冲突愈加频繁,给意识形态安全带来了强烈冲击。(一)争夺舆论支持,削弱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认同是意识形态安全核心因素,认同危机是意识形态安全最大威胁。”8 网络民粹主义争夺舆论支持,说到底是争夺思想阵地,争夺人心,削弱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从而在根本上威胁意识形态安全。一方面,争夺舆论话语权,弱化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网络媒体的快速发展,带来了媒体格局和舆论生态的深刻调整。算法推荐等新技术的应用和微博、微信、抖音等社交媒体的涌现,大幅降低了公众发表意见的门槛,加速了信息的生产和流通。网络民粹主义借助社会热点的反复推送,争取更高的话题热度和网络曝光率,从而有利于
13、争夺更多的意识形态生产权、话语权、传播权。在此之下,主流媒体垄断信息分发的格局日渐打破,主流声音存在被边缘化的风险,不同意识形态间的竞争削弱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制造圈层效应,阻隔主流意识形态影响。在数字媒介场域下,算法技术根据用户的浏览、观看、点赞等行为数据,智能分析用户的兴趣偏好,并精准化推荐相应的图文、音视频,以最大限度迎合受众需求。网络民粹主义利用这一技术,持续向用户推送社会负面新闻,甚至是真假难辩的信息,激发网民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反感。在大数据的追踪技术下,兴趣相似的网络用户结成各类社交圈层。在圈层内部负面情绪的长期作用下,群体成员将会固化原有认识,拒绝同外界沟通对话,最终
14、陷入自说自话的封闭怪圈之中。这种单一同质的网络圈层,极易在舆论热点的刺激下,加人民粹主义阵营,与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相抗衡。(二)制造社会分裂,破坏意识形态的稳定秩序任何国家、政党、社会都致力于维持意识形态的稳定性,减缓对既定价值秩序的破坏。网络民粹主义存在破坏团结、制造分裂,撕扯意识形态秩序的影响。首先,网络民粹主义激化社会对立,制造意识形态冲突。网络民粹主义以情绪对抗现实,以“我们”与“你们”,“弱者”与“强者”的话语表达,构建起一套二元对立的底层叙事框架。在这一框架下,人们可以把现实生活中所有的失败、挫折都归于精英群体拥有的财富、地位、人脉等资源。如此,普通民众就是利益受害者,社会精英就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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