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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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 指出,要聚焦产业促进乡村发展,大力发展县域范围内优势明显、带动农业农村能力强、就业容量大的产业,推动形成“一县一业”发展格局1。道地小吃是来自于特定产地,在口味上具有特定风格特色的食品的总称,是融合当地物质文化和社会风貌的特色产物。道地小吃不仅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产业更是促进农民增收致富和农村三产融合、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助力2。道地小吃产业发展与品牌建设和保护密切相关,对推动“一县一业”的特色农业产业化发展意义重大。然而,由于道地小吃品牌兼具非物质文化遗产、地理标志、商标及商号等属性,其保护具有复杂性。近年来,道地小吃品牌
2、保护问题层出不穷,例如之前发生的逍遥镇胡辣汤、潼关肉夹馍等社会热点事件,更是将道地小吃品牌保护推向了舆论的中心。因此,道地小吃品牌保护问题的研究对促进道地小吃产业的健康发展和助力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一、道地小吃品牌保护现状道地小吃是城市的一张特色名片,凝聚了地方的自然、经济、社会、文化和风土人情等特点,是地方文化的集中表现3。道地小吃自身多重身份的特点,与其品牌具有的文化资源价值和市场经济价值,加大了道地小吃品牌保护难度,仅仅依靠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商号、商标等保护途径已显得力有不逮。(一)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 对道地小吃品牌保护力度比较薄弱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
3、化遗产法(以下简称 非遗法)的第二条规定,道地小吃可以被参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 第二条: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包括:(一)传统口头文学以及作为其载体的语言;(二)传统美术、书法、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和杂技;(三)传统技艺、医药和历法;(四)传统礼仪、节庆等民俗;(五)传统体育和游艺;(六)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郭辉乔瑜【摘 要】传统道地小吃品牌兼具非物质文化遗产、地理标志、商标及商号等属性,产业带动效应强,增收效果明显。道地小吃产业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助力
4、,但现有法律体系难以有效、全面地保护道地小吃品牌。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模式与道地小吃品牌保护具有契合性,但仍陷于立法效力层级低、保护体系间衔接不足、地理标志要素局限以及专门管理部门缺失等困境。因此,文章建议在确立地理标志专门法保护模式的前提下,扩大加工类地理标志产品的合理范围;设立地理标志局并在其下设保护小组,强化管理职能;引导行业协会建立质量标准监督体系,促进道地小吃产业蓬勃发展。【关键词】道地小吃;品牌;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中图分类号】D92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9279(2023)02-0078-09doi:10.3969/j.issn.2096-9279.2023
5、.02.010【作者简介】郭辉,西安财经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知识产权法;乔瑜,博士,西安财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知识产权法。79Vol.35 2023 No.22023年第2期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归入传统技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4,比如山西太谷饼制作技艺等传统面食制作技艺、逍遥镇胡辣汤制作技艺等小吃制作技艺。将道地小吃纳入非遗保护的优点在于 非遗法 设立了传承与传播、法律责任等专章来鼓励支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传播,道地小吃相关制作工艺也因此得以保护与传承,避免传统技艺面临消亡的危险。但 非遗法 保护的不足在于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长期定位于“抢
6、救性保护”,将重点聚焦于对传统非遗的记录与修复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对其内涵的深度挖掘及创新5。非遗法 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程序本身有很多规制,但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使用和开发方面规制较少6。道地小吃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内容之一,行业发展优势明显,然而 非遗法 在道地小吃的经济价值、市场拓展、品牌推广等方面重视不够,有待加强。(二)商号法律体系对道地小吃品牌保护的局限商号,又称企业名称,是指企业进行工商活动时用于标识自己并区别于其他企业的一种标志7。道地小吃品牌往往也是店铺或企业名称,如武汉热干面、潼关肉夹馍、重庆小面等。当地经营者凭借道地小吃自身的金字招牌,不仅可以使企业在同类产品中具
7、有一定优势,也可以通过商号的相关法律规定获得品牌保护。但是,对于企业而言,商号权是一个企业经营过程中形成商誉的重要载体,商号依附于企业而存在。因此,企业通过商号保护道地小吃也不免导致一些弊端。第一,在道地小吃作为企业商号注册的情况下,道地小吃不仅代表企业,还指代某种小吃产品。与小吃产品相比,此类型商号与企业的联系更为紧密,这导致消费者对道地小吃的真实品质产生认知误解,从而给出错误的评价。例如,以兰州牛肉面作为企业名称的商铺随处可见,但是其商品大部分却并非来自兰州地区8,经常会引起消费者对道地小吃的误解,这并不利于道地小吃的品牌保护。第二,商号具有私人财产属性,而经营者将具有公共属性的道地小吃作
8、为私人的商号进行注册,显然不合道理,但 企业名称登记管理规定 第六条并不限制经营者将道地小吃注册商号。因此,当地拥有相关传统技艺的经营者,纷纷申报商号,虽然其商号名称不同,但经营者之间仍处于相互竞争的状态,这不仅导致道地小吃的质量和特色无法得到保障,还增加了道地小吃品牌的保护难度。(三)商标法律体系对道地小吃品牌保护的局限现实中与商标有关的法律是保护道地小吃品牌的重要保障,大量道地小吃品牌注册为集体商标或证明商标从而获得保护。通过商标法律体系保护道地小吃品牌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道地小吃变成“官方正品”,避免“山寨”产品泛滥,守住道地小吃的标准和门槛,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第一,道地小吃类产品与普
9、通产品有异,其特殊性决定了商标法律体系无法对其品牌进行全面保护。道地小吃除了经过传统的制作、加工、包装后可以转运的速食商品,更多的是一些现做即食型的商品。速食商品品牌可以通过商标进行保护,而现做即食型的商品有着就地取材、即食即用的特点,当取材地和品牌地名产生差异时,容易引发商标使用的纠纷。例如,“潼关肉夹馍”热点事件中,河南商户就使用了“潼关”字样。第二,商标注册申请缺乏对地理标志要素的特殊实质审查。商标的作用在于使消费者识别商品提供者,地理标志的作用在于识别产品产地来源。目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以下简称 商标法)的相关规定,本质上是将地理标志视为商标的一种加以保护,并没有规定严格的地理标
10、志要素实质审查程序。因此,即使商标法律体系对道地小吃进行了保护,但是由于其缺乏对地理标志要素的特殊实质审查,只能证明产品由商标的所有者提供,不能证明产品的产地、品质、声誉,难以对道地小吃形成有效、数据来源于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博物馆网站,https:/ 2023 No.22023年第2期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全面的保护。第三,商标法 第十条中对地名商标的注册禁止性规定的不完善,使得大量禁止性规定之外的地名小吃商标注册为普通商标。商标为商标所有人专用,这与道地小吃的公共属性相悖。首先,商标法 没有禁止县级以下的行政区划的地名注册为商标,县级以下的行政区划
11、地名小吃商标抢注现象频繁发生,如东河肉饼、逍遥镇胡辣汤。其次,商标法 对非行政区划的地名作为商标注册的规定未加以合理限制,一些小有名气的非行政区划地名小吃商标被恶意注册,如兴化米粉、道口烧鸡。最后,商标法 还规定了已经注册的地名商标仍然有效,这也为道地小吃的保护增加了难度。由于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一些颇具影响的地名商标已经存在,例如金华火腿、长白山葡萄酒等。地名本身就是公共资源,不应该为企业或者个人独占,若不对地名商标加以合理限制,就容易引发注册商标申请人的正当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失衡等问题,轰动一时的“金华火腿案”商标权纠纷就是这一现象的真实写照。以上三种保护方式对于道地小吃的保护都存在不足之处
12、,无法对道地小吃品牌形成有效、全面的保护。特色鲜明的道地小吃,能够反映各具特色的物质文化及社会生活风貌,是当地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相结合的产物。地理标志对一地特产的保护有着天然的优势,而道地小吃自身特性和地理标志要素之间存在的共性,有着其他保护方式无法比拟的高契合度,可见地理标志保护是我国道地小吃品牌保护的最优选择。二、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从整体来看,目前我国对地理标志的保护主要是依托以下三种模式进行:第一种是以国家知识产权局为主导的,以 商标法 为主要依据的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注册保护体系;第二种是以农业农村部为主导的,以 农产品地理标志管理办法 为主要依据的农产品地理标志认证保护体
13、系;第三种是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为主导的,以国家知识产权局制定的 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为主要依据的地理标志保护产品登记保护体系。第一种模式主要是基于商标法体系对地理标志进行保护,其局限性前文已予以分析。第二种模式主要针对初级农产品,也不适用于道地小吃这类加工型产品。而第三种地理标志的专门化保护相较于其他两种,对道地小吃品牌的保护更为有效、全面,其优势具体如下。(一)道地小吃品牌与地理标志产品法定要求类似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中明确规定,地理标志产品包括“来自本地区种植、养殖产品”及“原材料全部来自本地区或部分来自其他地区,并在本地区按照特定工艺生产和加工的产品”。地理标志与道地小吃都涉及一
14、地特产,道地小吃是当地民众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形成的具有独特地域色彩和文化底蕴的特色食物,是特定区域历史遗产中的瑰丽宝藏,是当地的代表性传统美食,往往以地名加小吃品类命名,如潼关肉夹馍、城口老腊肉等。因此,道地小吃在表达结构上与地理标志高度相似,其产品既覆盖本地区种植和养殖的原材料,又具有本地区特定工艺生产和加工的特征,符合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客体的法定内在要求。(二)道地小吃品牌与地理标志的法律属性一致地理标志与道地小吃都是当地人民的共同财富。地理标志具有公共属性,其不为任何人所专有。只要是来自该地区的企业、个人制作的产品符合相应标准、具有该地域特色,就可以使用该地理标志。而道地小吃历史悠久,是
15、前人生活与文明的参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 第十条:县级以上行政区划的地名或者公众知晓的外国地名,不得作为商标。但是,地名具有其他含义或者作为集体商标、证明商标组成部分的除外;已经注册的使用地名的商标继续有效。以上商标申请纠纷示例,均来源于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 中国商标网,http:/ 2023 No.22023年第2期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见证,是人类文化的特殊载体,是人类改造自然、美化生活能力提高的标志9。道地小吃的制作工艺融合了强烈的地域人文特色,经过世代相传,是当地人民祖祖辈辈的智慧结晶,是该群体的共同财富,具有区域共享性,同样不为任何人所专有。因此,道地小吃品牌与
16、地理标志的法律属性相一致,二者兼具公共属性,只有将道地小吃纳入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才能更好地保护道地小吃品牌。(三)道地小吃品牌保护与地理标志保护的立法价值趋同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是针对具有鲜明特色的名、优、特产品所采取的一项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明文规定,只要是产自特定地域且由该地域的水土、气候、历史等地理人文特征决定或影响产品特质的产品,相关部门均应采取措施加以保护。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的立法追求本质上就是防止市场上同类普通产品与之混淆,突出保护产品特质受当地人文自然因素决定或影响的特色产品。而道地小吃是来自特定地域且能够突出反映当地的物质文化及社会生活风貌的,不仅在
17、口味上具有独特风格,在样式上也着重突出当地风土人情的食品。道地小吃作为地域的代表性美食,是符合地理标志的保护对象要求的,其质量和特色同样是地理标志保护的重点内容。可以说,道地小吃品牌保护与地理标志的立法价值具有趋同性。(四)道地小吃品牌保护与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相适配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与道地小吃品牌保护具有高度的适配性,二者充分结合,既能够保护当地生产者利益和保障消费者权益,也能够充分激发相关产业的市场潜力、带动相关道地小吃行业发展。首先,地理标志是知识产权独立客体之一,作为合法垄断的区域公共财产10,其制度设立目的最主要的是保护生产者的权利,是为了避免出现虚假标识原产地的恶性竞争行为,
18、有效防止同类产品混淆不清的情况发生。其次,地理标志产品之所以闻名,除了产品本身凝聚了特定地域的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还在于其生产工艺一致和质量标准统一,使得其在品质特征、工艺特性等方面比普通产品更具优势、更容易得到消费者的青睐,使得产品溢价销售更加合理11。最后,地理标志具有较高的品牌效益,可以促使道地小吃行业规模化经营,形成良好的品牌效应,有效地促进道地小吃品牌化发展。如今的道地小吃经营者大多是单打独斗、薄利多销、低端经营,缺乏规模化、标准化12。小吃制作工艺的差别、口味的差异,影响了消费者对道地小吃品质的认可,不仅使道地小吃品牌无法树立良好的品牌形象,还限制了小吃行业的发展。将道地小吃与地理
19、标志相结合,能够有效解决当下道地小吃行业的发展困境,利用地理标志品牌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形成产业规模化经营模式,充分激发小吃行业市场活力。综上,道地小吃品牌保护与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相得益彰,更能充分激发市场活力。道地小吃是特定区域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和共同财富,但当地的小吃行业各行其是、制作标准不一、产品鱼龙混杂的现状,严重阻碍了道地小吃品牌的整体发展。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在表达结构、法律属性、立法价值、法律体系适配性方面与道地小吃高度契合,具有优越性。然而,由于现有地理标志保护体系的分散性和复杂性,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问题亦面临诸多困境。三、道地小吃品牌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存在的
20、问题我国地理标志保护体系庞杂,保护模式多样,对道地小吃还未能建立起成熟的地理标志专门化保护体系。道地小吃的地理标志保护面临众多问题。参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一百二十三条:民事主体依法享有知识产权。知识产权是权利人依法就下列客体享有的专有的权利:(一)作品;(二)发明、实用新型、外观设计;(三)商标;(四)地理标志;(五)商业秘密;(六)集成电路布图设计;(七)植物新品种;(八)法律规定的其他客体。82Vol.35 2023 No.22023年第2期论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保护模式与完善对策(一)地理标志专门立法效力层级较低地理标志是国家财产,地理标志制度本质上是将国家财产授权给集体使用,
21、相当于国家为产品的价值背书13。我国幅员辽阔,有着丰富的地理标志资源,为了保障知识产权强国建设和乡村振兴两大国家战略的贯彻落实,相关部门应当给予地理标志保护足够的重视,以法律的形式对地理标志予以确认和保护。2020年9月24日 地理标志保护规定(征求意见稿)的修订整合了原质监局和原农业部的职能,在统一管理机构、加强地理标志管理上迈出了关键一步。但基于我国地理标志资源大国的现实国情,想要有效保护国家“财产”,现有保护体系的法律效力仍需加强。现行的相关规定对于道地小吃产品侵权假冒行为惩戒力度不足,导致恶性竞争现象频发。因此,推进地理标志专门立法是当务之急,只有对侵害地理标志行为的法律责任进行合理规
22、定,做到有法可依,才能制止市场上盗用、冒用、滥用地理标志的各种侵权行为。在道地小吃品牌保护方面,只有以相关法律法规为支撑,增加违法使用道地小吃地理标志的成本,才能有效规范道地小吃行业中的各种侵权行为,有效维护市场秩序,从而促进道地小吃相关产业的健康发展。(二)地理标志保护体系间衔接不足我国关于地理标志保护的相关法律及规定对地理标志的定义、认定标准、注册审批程序尚不统一。例如,关于地理标志的定义,商标法 要求产品只要具备特定地域自然因素或人文因素之一即可;而现行的 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 则要求特定地域的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必须同时兼具。两者对地理标志定义的不同,影响了地理标志认定标准的统一,导致了
23、注册审批程序上的混乱。正如前文提到的 商标法 的缺陷,我们依据 商标法 进行地理标志商标申请时,缺乏对于地理标志要素的实质性审查,导致地理标志的认定标准不统一,同类型的商品鱼龙混杂、难以区分。在实践中,大多数地理标志申请者无法区分两种保护制度,这给道地小吃地理标志申请者和利害关系人带来不便,还容易引发道地小吃重复保护的问题,造成大量行政资源的浪费。多重保护、多重监管,加之道地小吃监管标准不同,导致执法不一的现象频发,甚至会引发执法冲突,种种衔接不足的问题皆不利于道地小吃品牌的保护。(三)道地小吃品牌的地理标志要素局限道地小吃与传统商品不同,道地小吃可以分为包装速食型的道地小吃和现做即食型的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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