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藏十二卷孤本《人瑞翁诗集》考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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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本内阁文库藏十二卷人瑞翁诗集作为海内外之孤本,具有极高的价值。首先,该本是现存最早的版本,其校刻精良,漫滤甚少,较好地反映了林氏诗歌的原始面貌。其次,该本作为林春泽诗集两个版本分支中第二个分支的祖本,在校勘上同样也具有参考作用。最后,由于此本刻于林氏去世前两年,保存了大量他本未有之诗,对研究林氏的生平交友,揭示其诗歌风格具有积极意义。关键词:林春泽;内阁文库;人瑞翁诗集中图分类号:1 2 2 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 0 9 5-7 1 1 4(2 0 2 3)0 2-0 1 1 1-0 7林春泽(1 4 8 0 一1 5 8 3 年),字德敷,号旗峰,福建侯官(今福建福州)人。为明
2、代著名的文学家、理学家。正德九年(1 5 1 4 年)中进士,历官六朝,任官期间,“督赋宽平,政声籍甚。暇从罗太宰谈程朱之学,一时名士如尹宗伯诸公皆出门下”。后因“为忌者所中”,辞官回乡,筑“锦溪草堂”,每日与父老故人引潇赋诗,不复有为官之志。在他百岁时万历皇帝下旨赐建“人瑞坊”1,以示尊崇,于万历十一年(1 5 8 3 年)病逝。著有人瑞翁诗集和礼记笙蹄十四卷,另有家训十六篇。长期以来,对林春泽的研究相对较少。魏宁楠福州林浦林炫诗文研究论述了林春泽与林炫的交游。黄仁生日本现藏稀见元明文集考证与提要简单介绍了明万历八年内阁文库本人瑞翁诗集,对林氏诗集的版本源流以及该本的价值并未充分发掘。因此,
3、本文将通过对林氏诗集的版本递嬉情况进行考察,以揭示内阁文库本独特的价值。一、内阁文库藏本的基本状况及递藏情况人瑞翁诗集十二卷,四册,日本内阁文库藏。是本半叶十行,行十九字,小注双行,白口,单黑鱼尾。封面上题有“人瑞翁集”字样,卷首有二序,一为王应钟所撰人瑞翁旗峰先生诗序,一为蔡文范诗序,序后题有“万历八年仲秋望日赐进士第福建都转运盐使司运判前尚书刑部侍郎通家晚生蔡文范顿首拜撰。”二序后有目录,以体裁分卷:卷一为赋与四言古诗,卷二至三为五言古诗,卷四至五为七言古诗,卷六至七为五言律诗,卷八为五言排律,卷九至十一为七言律诗,卷十二为五言绝句、六言绝句、七言绝句。各卷正文前有“人瑞翁诗集卷之几”字样
4、,下署“闽中百二岁翁旗峰林春泽德敷撰”,后有“户部右侍郎男应亮编,邑后学林文卿、王湛校”。卷末有门人棠邑常序所书之跋。是本铃有“王应钟章”白文方印,“王懋复章”墨文方印,“蔡文范印”白文方印,“青门”白文方印,“浅草文库”朱文长印,“侯毛利高标字培松藏书画之印”朱文方印,“佐伯日本政府图书”朱文方印。收稿日期 2 0 2 2-1 1-2 6【作者简介】胡书晟,男,安徽黄山人,西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周日蓉,男,浙江松阳人,西北大学文学院师资博士后,博士。【基金项目】2 0 2 0 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2 0&ZD276)。文中详细考辨了春泽与林炫的相识始末,交游过程。112
5、2023年闽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王懋复章”即王应钟之章。应钟,字懋复,福建侯官人。嘉靖辛丑年进士,年九十而卒,著有春秋释例四卷、岳音集六卷。“青门”即蔡文范印。文范,字伯华,号青门。隆庆二年进士,著有缙云斋集等。“侯毛利高标字培松藏书画之印 为九州左伯藩第八代藩主毛利高标(1 7 5 5 一1 8 0 1 年)所收。毛利高标,字培松,号霞山,丰后(今日本大分境内)佐伯藩第八代藩主。毛利氏生前,极喜收藏汉籍,多达八万余卷,皆被收入红粟斋文库。据昌平学舍书籍目录载其“常遣家臣到长崎,购买从中国持渡的书,每年数百部,价值达到数千金,以致造成两万石的藩财政多有亏空 2 1 7 4。因之,
6、十二卷本人瑞翁诗集极有可能是从海上用船舶运输至日本长崎后,为毛利高标获得。毛利高标死后,其孙毛利高翰于日本文政十一年(1 8 2 8 年)将所藏两万七千余册汉籍献给德川幕府,属幕府官学昌平学校,收于红叶山文库、昌平坂学问所和医学馆,后来三家藏书合并,于明治十六年(1 8 8 3 年)收归内阁文库。人瑞翁诗集亦当在其中。二、内阁文库藏本之版本价值(一)内阁文库本是现存最早的版本现在所知有关林氏诗集一共有六种,存四种,失两种。据内阁文库本后常氏跋云“旗峰夫子振古豪杰,心事如天日,政理如金玉,问学如渊海,形诸咏歌,极诸家之变态,成一家之自得。与崆、少谷、大复齐名,爱君忧国之情、出处进退之节、阴阳鬼神
7、之理备矣,非以诗名家者流也。是故金台以前,诸诗如履旷野,豫章以后,诸诗如驰骏声。因物感情,以时迁变化之妙,不得以也。故观诗可以知政,观政可以知德,若序辈之传盖不专于诗也。3 1 5 0 3 此跋作于嘉靖辛卯(1 5 3 1 年)孟冬朔日,也就是说,早在嘉靖十年,林春泽的诗集就已刊行于世。然此本诸目均无,可知早已亡。除此之外,据天一阁书目载:“旗峰诗十卷,刊本。明晋安林春泽著,泰和陈昌续编,庐陵吴炳校,门人棠邑常序梓。4 1 3 8 7 也就是说,天一阁藏有旗峰诗集十卷,然而,查天一阁见存书目新编天一阁书目天一阁博物馆藏古籍善本书目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中国古籍总目等,均不著录此本,可知天一阁本极有可
8、能已经散。除内阁文库本外(见图1),现存其它三种版本包括:1.明崇祯九年刊本(以下简称崇祯本)崇祯本现藏于国家图书馆。为林慎编旗阳林氏三先生诗集本中的一集。是书为残本,不分卷。半叶八行,行十七字。白口,四周单边。封面题“三先生集”,雇页手书“人瑞翁集上,林春泽著”,下有小字“旗阳林氏三先生集”。书前除王应钟、蔡文范二人所撰序以外,还有明人郭应聘撰程番太守赠司空旗峰林公行略,详细记载了林春泽的生平事迹。是本卷端次行题“闽中百四岁翁林春泽著,同邑后学孙昌裔校”(见图2)按,林慎,生卒年不详,字师渺,明崇祯三年(1 6 3 0 年)为举人,崇祯十三年(1 6 4 0 年)为进士。历任南直隶松江府推事
9、官,官至太仆寺少卿兼任广东布政司参政,有政声。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别集类存目三云:人瑞翁集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明林春泽撰,春泽,字德敷,侯官人。正德甲戌进士,官至平番府知府。年百有四岁,有司为建“人瑞坊”,故以“人瑞翁”名其集。原本十二卷,今未见传本。此本其曾孙慎所重编也。5 3 7氧今山典澤以港半吸天一之孔神今壶浜游茶原校五猴义下倾今静合辰花漢表良允布共道今既越以行流珊玄版而完源今尖天姥之雲兒赤城之巨眼令通神花禹丘涛墨湖之价厦人瑞翁诗集卷之江腻赠天合王崇教邑俊学林文狮王湛校户部右待郎男廳亮端開中百二成翁旗林春澤德敷漢图1日本内阁文库藏万历本书影欧我棉六月不暑虐整生清舞绿神欣藝草亭结山阿廣观鹰
10、宾外南薰舞新第熟麟草亭蘭望五吉古特人瑞餐集同邑夜學孫昌裔教周中百四崴翁林春澤著图2 日明崇祯十年刻本书影113第2 期胡书晟,周日蓉:日藏十二卷孤本人瑞翁诗集考述又据浙江采集遗书总录载:旗阳林氏三先生集四册,刊本。明程番知府侯官林春泽人瑞翁集,其子户部右侍郎林应亮少峰草堂集,又孙工部右侍郎如楚碧麓堂集。6 6 8综合以上可知,馆臣所见之本当为林慎所刻旗阳林氏三先生集。四库存目丛书影印的是五卷清钞本人瑞翁诗集,应是当时编者认为五卷本较他本更好。另林慎当为春泽玄孙,此馆臣之误。2.清钞本此本为残本,仅存五卷,现藏于福建省图书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收入(见图3)。此本无序,卷端次行题“闽中百四岁翁
11、旗峰林春泽德敷撰,男应亮编。后学王湛、陈鸣雒校”。半叶九行,每行行字不等。又,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中国古籍总目四库存目标注等均以此本为清钞本,而不定具体年代。查此本“玄”“弘”“”“淳”等均不避讳。可知此本当为康熙以前钞本。是本前有跋语,不知何人所作,即云:惟存目作一卷,闻钞本有作五卷及十二卷者,此系五卷本。吾乡耆旧诗文集,近岁零落殆尽,则此书弥可实贵,子孙其永守哉。又,此书书前铃有“三山陈居敬堂图书”长方朱印。此印为清代帝师、文学大家陈宝琛藏书印,可见此本曾被陈氏收藏。3.道光钞本道光钞本原藏于北平图书馆,现藏于台湾“故宫博物院”附属文献处。名旗峰诗集。影印收入国立北平图原书馆甲库善本丛书。是书
12、为钞本,二册,十卷,朱格。十一行二十五字,双鱼尾(见图4)。据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针对此集日:按存目载春泽所撰人瑞翁集一卷,提要云:“原本十二卷,今未见传本。按:十二卷之说,盖本于千项堂书目;此其原本也。则此本实仅十卷,千目美“二”字。1 8 1 5 9 6今知十二卷本藏于内阁文库,王氏之言有误。查此书鱼尾上有“重修闽县采访书”,鱼尾下有“天一阁钞本”五字,可知是本之底本当为天一阁本。又据道光本正文前下有“门人棠邑常春日出人瑞销特集拳之一開中百四崴翁游峯筷学王港原喝鷄板图3清钞本书影恩前广意涌度舞麻是安滋助名平堂安事業九幸發迎夜文先上家车承个销五十頭家图4清道光时期钞本书影序梓行”,可知天一阁
13、本当是在嘉靖十年本的基础上增加,修改而成。此书卷前有李丕显撰旗峰诗集前序,常序于嘉靖十年(1 5 1 1 年)撰旗峰诗序,卷后有嘉靖三十三年(1 5 5 4 年)柯乾敷后序。据该本卷首“国立北平图书馆收藏”朱印可知,此书原藏北平图书馆,后于二战时期运至美国,曾存于美国国会图书馆远东部,现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文献处。综上,可以看出,内阁文库本是现存最早的版本,能较好地反映出林春泽诗歌的原貌(二)内阁文库本是其所在版本系统中之祖本黄仁生在日本现藏稀见元明文集考证与提要所言:“十二卷本当是在收录嘉靖刊本旗峰诗集十卷的基础上“附以近作,由其子应元重新付梓,刊行于万历八年(1 5 8 0 年)。1 9 1
14、 1 3 也就是说,黄氏认为无论是旗峰诗集还是人瑞翁诗集都是同一个版本系统的。然而,据笔者比较,二者应当是两个不同的版本系统。因天一阁本失,因此我们用道光钞本与内阁文库本作对比,发现如下问题:按:据郭应聘撰,郭襄靖公遗集(卷二十一)有明故中顺大夫程番府知府进阶大中大夫林公墓志铭中载:“曾孙男五:昌世,邑诸生。昌禧、昌兆、昌旭、昌运。”且林春泽孙林如楚有诗集碧麓堂集,据旗阳林三先生诗序云,此集为如楚去世后,其孙进行重编整理,因此可以判断出林慎当为玄孙。1142023年闽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首先,二者所编诗文顺序具有较大差异。内阁文库本将诗歌的体裁进行了具体分类,道光本则是将各种体裁的
15、诗歌相互混杂。同时,道光本目录记载了每一首诗的诗题,内阁文库本目录则仅记载了每一卷所收诗歌的体裁。除此之外,该本的诗题与道光本相比,有明显不同。现举出若干例,如表1 所示。表1 内阁文库本与道光本比对内阁文库本道光本东有稻梁阡二首东有稻梁阡赠崔廷槐进士东征三首赠崔廷槐进士东征宿淘金驿望陈子虚不至二首宿淘金驿望陈两湖二首送张颐斋入观三首送张颐斋北观三首锦溪新营乐丘成自题扩作寿营自题宿青县公署青县公署夜宿次韵芜湖四合几失风次韵答冯东沂太守二首芜湖四合几失风次韵钓龙台二首次方寒溪韵二首宿分宜馆次杨凡川屏上旧韵访毛东塘新第访毛中丞新第简张昆仑张昆仑席上用韵过教城游仙观重过敖城游仙观赠方坦翁五首赠坦翁方
16、棠陵乃公赠林榕江之留都赠林榕江之南郡左官南昌留别同省察友留别同省察友齐关公署旧植小槐四本数载成林感赋齐关公署旧植小槐四本数岁成林感赋省中对雪次范浣溪韵二首省中对雪次范浣溪韵灯夕登宜春台顾明府携酒至顾明府携酒至州发路河州发路河湾中秋晓候朝秋晓候朝口占由以上表格可知,内阁文库本与道光本相比,诗题之间具有较大差异,有的甚至完全不同。此外,在对比两个版本时,发现道光本中的不少诗歌,内阁文库本并未收入,共计三十五首。其中包括绝句郡斋九日绝句庭前观柳眼中秋玩月奉次吕泾野三首,五言律诗答张道宗二首次韵寿外舅素麓春日戏呈乡友兼寄林德绪狱中建昌县访许竹光邀游吕叟山亭薛大栋进士席上赠别赠吴丽卿六首,七言律诗赠林司
17、谏士达寄弟送姑苏盛医士归省喜洪洞鹿先生至京闻生孙喜作赠胡道恒国医应贡将北行慨然赋赠还郡斋奉答周善卿用前韵延平赠内翰徐子升谪仙答伦右溪方丹山次韵寿国医钱屋舟先生八十月夜与许学士永阳谈诗河上逢唐守之学士旅亲送乔升之入观十四首,五言古诗孚斋卷为伍方伯题林从学挽辞二十韵十月望夜小堂散步呈范浣溪大夫二十二韵青郊语赠吴用嗨三石篇为四明陆少石昆季赋呈龚心韦宪伯二十韵题白氏世恩堂赠汪白泉南征九首。七言古诗题岱峰木卷轻车行笑歌行三首。综合以上,可以看出天一阁本与内阁文库本相比,不仅诗歌顺序、诗歌题目有较大差异,且诗歌数量也具有明显不同,有些诗歌,天一阁本有收入内阁文库本却没有。很显然,天一阁本与内阁文库本当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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