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2B”: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新发展及问题探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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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第 8 卷 2023 年第 3 期“中文”: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新发展及 问题探析李 怡 北京工业大学国际学院提 要“中文”是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在新的历史时期迈入的新发展阶段。从为来华留学学历教育提供语言支撑的专业汉语教学,到与跨文化语言生活、跨国业务交往密切相关的业务汉语教学,再到旨在促进“一带一路”沿线民众就业、提升民生福祉的“中文职业技能”教育,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始终着眼于回应现实需求,突出实用、实效。未来,为推进“中文”教育持续发展,发挥中文教育助力“一带一路”建设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用,需要进一步加强需求分析,依据教学对象的真实需求合理定位中文学习的优先级,并
2、着力解决师资培训与发展等制约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发展的核心问题,争取国际中文教育在事业和学科上的全面发展。关键词专门用途中文;“中文”;需求分析;师资“Chinese Plus”:An Analysis of the New Developments and Issues of Chinese Language Teaching for Specific Purposes Li YiAbstract“Chinese plus”is a new stage of Chinese for Specific Purposes(CSP)teaching in the new historical peri
3、od.From the Chinese for learning purposes that provides language support to the degree-seeking international students,to the Chinese for business purposes closely related to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transnational business contacts,and to the“Chinese plus Occupational Skills”,which aims at pr
4、omoting employment of the people along the“Belt and Road”and improving the well-being of the people,teaching Chinese for Specific Purposes has always focused on responding to the actual needs and highlighting the practicality.To further promote the continuing development of“Chinese plus”education an
5、d contribut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the“Belt and Road”as well as the establishment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it is required to further strengthen the needs analysis and reasonably locate the priority of Chinese learning according to the real needs of language learners and striv
6、e to solve the core problems that restrict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for Specific Purposes,such as teacher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By doing so,the international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shall gain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both as a national career and as an academic discipline.Key words Chinese
7、 for Specific Purposes;Chinese plus;needs analysis;teacher resources*本文系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国际中文教育研究课题一般项目基于需求调查的来华留学生“中文+就业”教育产品供给研究(项目批准号:22YH57C)和同济大学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双强项目服务于“走出去”企业的国际学生“中文+就业”教育需求调查(项目编号:TJSQ22YB2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17专家主题论坛:专门用途中文的理论初建与教学探索“中文”: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新发展及问题探析2018 年,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在第十三届孔子学院大会致辞中提出“要实施汉语项目,因
8、地制宜开设技能、商务、中医等特色课程,建立务实合作支撑平台”。“汉语”概念开始进入人们视野(吴应辉、刘帅奇,2020)。2019 年,国际中文教育大会召开,会议设有“中文职业技能”专题论坛,探讨中文教育如何对接就业创业、发挥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从此“中文”作为一个概念和理念广为流传并为学界接受和使用。无论“汉语”还是“中文”1,均体现着新时代赋予国际中文教育服务国家发展战略、助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使命和新担当。“中文”相关部署和具体工作已快速展开。为更好地认识“中文”理念,把握好工作重点,有必要在学理层面加强研究。本文认为,从相关实践来看,“中文”在本质上属于“专门用途中文教学”范
9、畴,这一认定是开展后续讨论的逻辑基础。一、专门用途中文教学体系2021 年 6 月,北京语言大学主办了“首届专门用途中文学术研讨会”,会议发言内容涉及医学汉语(西医汉语)、中医汉语、商务汉语、警务汉语、旅游汉语、法律汉语、军事汉语、航海汉语、工程汉语、工业汉语、酒店汉语、民航汉语、能源汉语、“中文职业教育”等多个领域。上述领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前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在实践和研究层面的具体分支,为勾勒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分类体系提供了基本依据。结合梳理专门用途中文教学领域的重要文献及中文教学领域具有史料价值的文献(施光亨、杨俊萱,1990a,1990b),本文尝试对专门用途中文教学体系总结如下(见图
10、1)。专门用途中文教学“专业汉语”教学预科教育阶段专业汉语教学学历教育阶段专业汉语教学外交汉语、军警体艺汉语、经理人汉语、公司汉语等经贸汉语、理工汉语、文科汉语、医学汉语和中医汉语商务汉语、科技汉语、法律汉语、中医汉语、医学汉语等高铁汉语、旅游汉语、酒店汉语、民航汉语等中文+ICT、中文+电子商务、中文+机电、中文+物流等“业务汉语”教学“中文+”“行业汉语”教学中文+职业技能图 1 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分类体系第一类,“专业汉语”教学,术语取自李泉(2011),指的是为“用中文学习专业”服务的汉语教学,如来华留学预科教育阶段为帮助预科生入系后顺利地使用中文学习各自专业而开设的经贸汉语、理工汉语、
11、文科汉语、医学汉语(西医汉语)和中医汉语课程,以及学历教育阶段为辅助专业学习而开设的商务汉语、经贸汉语、科技汉语、医学汉语、中医汉语等课程。它们的共同点是,中文是18 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第 8 卷 2023 年第 3 期进行专业学习和开展相关学术活动的工具,是汉语授课学历生的必备技能。第二类,“业务汉语”教学,术语取自李泉(2011)。“业务汉语”是一种职业场域汉语(李炜,2021),指的是职场人士(如外交人员、军人、警察、运动员、艺术从业者、公司经理、职员等)出于业务所需将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加以运用。业务汉语教学的对象一般已经具备相关业务领域专业知识和技能,因对华有业务往来而对中文的使用有
12、一定需求。此时,中文能力是一种附加性技能,有助于业务的推进。第三类,“中文”,包括“行业汉语”教学(高增霞、刘福英,2016)和“中文职业技能”教学。“行业汉语”指的是相关行业从业者(如高铁驾乘、民航驾乘、导游等)对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应用。行业汉语教学的对象可能已经从事某行业,学中文是加分项;也可能以掌握中文为契机,开始从事某项工作。总的来说,这些行业的从业门槛不如外交、军、警、艺、体那么高,故本分类系统以“行业汉语”和“业务汉语”对此两种情形加以区别。“中文职业技能”是近年来职业教育“走出去”背景下产生的一个概念,指的是职业院校协同行业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办职业技术教育,除传授工业生
13、产技术外,“汉语是一项重要培训内容”(李炜,2021)。无论行业汉语还是“中文职业技能”,均突出就业导向,此外,中文能力与促进就业、提高民生福祉密切相关。至此,我们尝试搭建了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系统,系统内各分支的出现与发展说明学习者对中文的需求正逐步发生变化,从基本的语言学习需求,到以中文为工具接受学历教育、进行学术研究,再到职业发展和就业,越来越呈现出复合型、实用性、职业化趋势,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中文国际化程度的不断提高(李泉,2011)。二、专门用途中文教学主要类型综合考虑重要性、教学实践丰富性和研究成果数量,本文选取商务汉语、科技汉语、医学汉语和“中文职业技能”作为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四大主要
14、类型加以详细论述。(一)商务汉语商务汉语教学最早出现于 20 世纪 80 年代末90 年代初,是专门用途中文教学最大的一个分支(张黎,2013;周延松,2021),在教学实践、教材编写和教学研究等方面呈“一花独秀”之势(李泉,2011)。商务汉语教学实践在规范性和专业化程度上走在了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各分支的前列。预科生经贸专业汉语教学以南京师范大学编制的专业汉语(经贸类)教学大纲为共同依据,统一学习经贸汉语阅读教程。商务汉语考试大纲早在2006 年即已研制出版,商务汉语考试(BCT)多年热度不减(程潇晓,2021)。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中外经贸往来增多,是商务汉语教学需求旺盛的根本驱动力。另外,从
15、内因看,很大一部分商务汉语学习者是汉语言专业或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本科留学生,他们经过 23 年通用汉语的学习,到了高年级转入“经贸方向”,商务汉语本身就是他们学历教育的一部分。相对而言,商务汉语对学习者来说门槛较低,甚至有人主张可以从中文零水平开始教授商务汉语,因此受众广;与此同时,通用汉语教师较容易实现向商务汉语教师的转型,对商务汉语教学和研究投入热情者众多,这些因素都推动了该领域的繁荣发展。(二)科技汉语科技汉语教学是出现时间最早的一种专门用19专家主题论坛:专门用途中文的理论初建与教学探索“中文”: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新发展及问题探析途中文教学。张黎(2013)将 1960 年北京大学外国留
16、学生中国语文专修班为理工预科生开设科技方向专业阅读课程视为“中国专门用途语言教学的发端”,重要性可见一斑。20 世纪 80 年代,对外科技汉语教学研讨会的召开、科技汉语教学研究小组的成立、科技汉语“两段制”的提出与确立,以及教材建设的推进,将科技汉语推“热”了一阵子,但“遗憾的是这种发展势头没有保持下去”(李泉,2011)。据施光亨和杨俊萱(1990a),科技汉语“两段制”的主张,即专业教育前的集中强化汉语教学和跟专业教育平行的后续汉语教学,于 1986 年提出并获得国家教委同意。从当前实际来看,科技汉语第一阶段的教学受到了更多重视,具备统一的考评办法,而第二阶段(即进入专业后各高校开展的科技
17、汉语教学)则缺少共同规范与标准,虽然高校普遍面向理工专业留学生开设科技汉语课程,但往往各自为政(周延松,2021),课程对专业学习的帮助有多大、中文能力对专业学习的支撑作用如何,并没有系统、充分的研究。科技汉语(特别是第二阶段)的教学实践和相关研究为何高开低走?我们判断,一是因为中文水平和专业知识掌握程度同时对学生的专业学习成效产生影响,两种因素相互交织,有时难以分辨,客观上造成了科技汉语教学目标不易确定、语言教学内容有时难以与专业教学内容清晰划界。二是高校里的中文课程和专业课程往往分属不同院系,中文学习和专业学习被隔断,难以发挥相互支撑的作用。三是理工专业汉语有较强的“专业性”,汉语第二语言
18、教学专业出身的中文教师向理工汉语的跨界较难实现。另外,理工类院校汉语教学师资普遍较少,研究力量薄弱,导致教学研究、教学改革和教材研发动力不足。(三)医学汉语1.医学汉语(西医汉语)医学汉语(也称“西医汉语”)指面向来华学习临床医学专业的外国留学生开设的医学专业汉语课程。临床医学本科授课方式分英语授课和汉语授课两种。关于英语授课,教育部 2007 年颁布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对汉语学习提出明确要求,即医学汉语教学要满足学生在华学习生活的便利和后期临床实习接触病人的需要。关于汉语授课,医学汉语教学要帮助留学生“听懂专业课、看懂专业书”(邓淑兰、莫秀英,2018),
19、实现用中文学专业的目的。近年来,来华留学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在人才培养质量和规范意识上进一步加强。2020 年,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国际医学教育分会研制并发布了来华留学生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试行),提出“汉语及医学汉语须作为必修课程贯穿临床实习前的教学全过程”,“临床实习前汉语能力须达到国际汉语能力标准四级水平”,不达标者不能参加实习。2019 年 12 月,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简称“语合中心”)开发的医学汉语水平考试举行首考,46 个国家的 850 名考生参加(肖媛等,2021),2020 年 12 月语合中心发布了医学汉语水平考试(MCT)大纲
20、。邓淑兰和莫秀英(2018)认为医学汉语研究“凤毛麟角”,原因一是医学专业汉语师资少,二是医学汉语的专业性对汉语教师而言过高。相信随着上述标准、统一考试及考试大纲的出台,医学汉语教学将在实践和研究方面获得进一步发展。2.中医汉语在我国高校学习中医药相关专业的预科生、学历生以及进修生构成了中医汉语教学对象的主体20 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第 8 卷 2023 年第 3 期(孙迪、郭力铭,2014)。中医汉语教学通过对中医药文本的理解与表达训练,使学习者掌握中医药专业词汇,熟悉中医药文本特殊表达句式,了解相关文化背景知识,从而较顺利地实现以汉语为授课语言学习中医药专业课程的目的(周延松,2015)
21、。孙迪和郭力铭(2014)指出,中医汉语教材、工具书匮乏,理论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以“中医汉语”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搜索,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合计仅百余篇,且多聚焦于中医特色专业词汇教学、中国文化因素教学等微观层面,缺少基于实践需求的中医汉语典型使用场景和学习目标研究。从我们掌握的文献来看,从事医学(西医)汉语、中医汉语的研究者多为医学院校汉语教学部门的专业汉语教师,面临着研究力量薄弱、师资培养滞后等发展瓶颈问题。(四)“中文”“中文”概念一经提出便迅速获得关注。我们分析,这是因为该提法简捷而有力地点明了中文学习的附加价值,如职业技能发展、就业能力提升等,学习中文有了“获得感和幸福感”(李宝贵、李
22、辉,2020)。从“中文附加价值”这个意义上说,“中文”教育的理念与专门用途中文教学的内核是一致的。本节将要讨论的“中文”概念,是专门用途中文教学在新时期迈入的新发展阶段和呈现出的新发展样态,突出“中文”职业/就业。以下分“行业汉语”和“中文职业技能”两部分论述。1.行业汉语行业汉语教学出现时间较早,如旅游汉语、导游汉语和酒店汉语,2011 年前后就已有相关研究,教学研究是基于教学实践的,说明教学实践出现的时间更早。近年来,行业汉语热度不减,如加纳大学孔子学院海关工作人员汉语培训2,目的是方便工作,提升对中国旅客的服务质量。2.中文职业技能2019 年国际中文教育大会提出要积极推进“中文职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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