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贷双高”异象的审计监督——基于审计意见的实证检验.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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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审计研究2023 年 4 期“存贷双高”异象的审计监督基于审计意见的实证检验杨李娟熊凌云方远【摘要】近年来,以康美药业、康得新等为代表的“存贷双高”企业股债双雷现象频发,引起了资本市场的极大震动,如何从信息中介的视角识别“存贷双高”异象的风险显得尤为重要。研究发现,具有“存贷双高”特征的企业更容易被审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表明审计师能够有效发挥审计监督作用;其内在机制是审计师识别到“存贷双高”企业信息透明度低、真实盈余管理水平高,从而提高了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从调节效应看,提高审计师行业专长和公司治理水平有助于缓释“存贷双高”异象的审计风险;进一步分析表明,审计师能准确识别“存贷双高”
2、程度、区分“存贷双高”类型等,并选择出具非标审计意见来降低自身风险。研究对于理解审计师在降低“存贷双高”风险方面的信息中介作用、丰富审计意见相关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同时也为提前防范市场风险提供了经验启示。【关键词】存贷双高审计意见审计风险审计监督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依法将各类金融活动全部纳人监管,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存贷双高”是企业广义货币资金和有息负债同时处于较高水平的财务异象。近年来,以康美药业、康得新、东旭光电等为代表的多家“存贷双高”上市公司频频出现股债双雷现象,引起了资本市场的极大震动。“存贷双高”企业“暴雷”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背后大股东隐蔽性侵占公司利
3、益的长期累积,最终导致拆东墙难以补西墙,一旦曝光便对同行业、同地区、同产业链企业造成重大冲击,给投资者带来巨大损失,严重影响了资本市场稳定。“存贷双高”异象已成为我国资本市场的重大安全隐患,不利于资本市场行稳致远。因此,研究“存贷双高”企业的风险识别及防范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政策价值。作为资本市场信息质量的“守门员”,审计师通过编制审计底稿和执行审计程序,就被审计单位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进行综合评价,并形成客观公允的审计意见。审计意见既是投资者进行投资决策的重要参考,也是审计师应对审计风险的最终决策(薄仙慧和吴联生,2 0 11)。已有大量文献探讨了审计师针对企业的高风险行为会提高出
4、具非标审计意见的可能性,如盈余管理(陈小林和林昕,2 0 11)关联交易(Fang等,2 0 18)资产减值损失(段远刚和陈波,2 0 17)短贷长投(罗宏等,2 0 18)、控股股东股权质押(曹丰和李珂,2 0 19)企业风险承担水平(洪金明等,2 0 2 1)企业杠杆操纵(徐亚琴和宋思淼森,2 0 2 1)等。然而,针对审计风险同样较高但识别难度较大的企业“存贷双高”异象,审计师能否有效识别其潜在风险,并出具准确合理的审计意见,现有研究却未作出回答。基于此,本文从审计意见的角度探究了审计师对“存贷双高”异象的风险识别与应对。本文可能的研*杨李娟、熊凌云(通讯作者)、方远,江西财经大学会计学
5、院,邮政编码:330 0 13,电子信箱:,y l j d y x 18 12 ,152 7 9 2 0 7 154 16 3.c o m。本文得到江西省教育厅科学技术研究项目(项目批准号:GJ210537)的资助。68审计研究2023 年 4 期究贡献主要有:第一,从信息中介(审计师)的新视角研究“存贷双高”背后传递的信号,从理论上丰富了“存贷双高”的研究范畴。第二,以资产负债表中的货币资金和有息负债为研究重点,实证检验了审计师对“存贷双高”异象的信息识别作用,通过“存贷双高”传递的信号增加审计师的执业审慎,进而促使审计师提供更加可靠的审计报告。第三,从非标审计意见角度揭露了“存贷双高”异象
6、的迷惑性,有助于企业内外部利益相关者充分认识“存贷双高”的危害以及传统财务分析方法的局限,为利益相关者防范“存贷双高”企业风险提供了经验证据。第四,本文进一步验证了审计师在“存贷双高”企业风险识别方面发挥的监督作用,并从审计师行业专长和公司治理水平方面提出了缓释机制,具有较强的实践指导价值。二、文献回顾、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一)文献回顾1.审计意见的文献回顾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发展迅速,监管制度日益完善,但上市公司违规事件依然屡见不鲜,违规手段愈发隐蔽,这给一直处于“卖方”弱势地位的审计师带来了严峻考验。审计师能否有效识别客户公司的潜在风险并出具公允合适的审计意见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重点话题。已
7、有研究表明,客户公司经营风险对审计意见的影响可以概括为盈余管理风险和非盈余管理风险两个方面。盈余管理风险方面的研究认为,由于不同属性的应计盈余管理产生的动机和经济后果不同,机会主义越强的应计盈余管理更大概率会让审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陈小林和林昕,2 0 11)。操控性应计利润也会对业绩波动产生重大影响,给上市公司带来信息风险,并且审计师在出具审计意见时更多考虑的是盈余管理的信息风险而不是基本面信息风险(曾雪云和陆正飞,2 0 16)。此外,审计师也能识别企业的真实盈余管理风险,并会因此提高审计定价(蔡利等,2015)。随着实证研究的不断深入和数据处理技术的进步,从非盈余管理风险视角研究影响审
8、计意见的文献也日益多元化和精细化。已有研究证实,财务报表的表内信息会提高审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如关联交易(Fang等,2 0 18)风险承担水平(洪金明等,2 0 2 1)资产减值损失(段远刚和陈波,2 0 17)、控股股东股权质押(曹丰和李珂,2 0 19),以及企业杠杆操纵(徐亚琴和宋思淼,2 0 2 1)等。此外,财务报表的表外信息也会大幅提升审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如年报风险提示(林钟高和杨雨馨,2 0 19)、企业参与精准扶贫(罗宏等,2 0 2 2)等。综上所述,对于审计意见的研究,现有的学者从表内表外多个角度形成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存贷双高”异象对审计意见的直接影
9、响鲜有涉猎,因此本文将基于“存贷双高”异象探讨审计师对其审计风险的识别能力、影响机制及经济后果。2.“存贷双高”的文献回顾随着康美药业、东旭光电、康得新等“存贷双高”企业频频暴雷,“存贷双高”异象引起了各界的高度关注。事实上,我国资本市场上的“存贷双高”异象由来已久,最早产生于国有企业改制时期。19 9 9-2 0 0 0 年,四大国有银行在剥离不良资产之后,中央逐步强化了对各银行不良贷款比例的总体监管,银行放贷压力大但受风险能力肘,随后几年便出现了流动性过剩,造成资本市场上存在大量的低效益贷款,形成了初代的“存贷双高”异象(戴璐,2 0 10)。初代“存贷双高”仅代表资金使用效率低下,是特定
10、政治经济环境下的企业资金运营特征,其背后的风险并不大。而近年来以康美药业、东旭光电和德威新材等多家企业为代表的“存贷双高”异象却对资本市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些企业债券违约后,便被证实存在财务造假等违法行为。因此,2 0 2 1年,财政部年报审计工作会议提示,会计师要把握审计风险,加大对“存贷双高”上市公司的审计力度;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和中国银行业协会也在修订的银行函证及回函工作操作指引中补充了资金池业务和金融机构业务的函证要求。还有很多证券公司、基金公司基于个案分析法探讨了“存贷双高”企业潜在的风险与隐患,并指出一些识别“存贷双高”企业的方法(姜超和朱征星,2 0 19)。然而,学术界关
11、于“存贷双高”的实证研究并不多。窦超等(2 0 2 2)从经济后果视角研究发现,“存贷双高”现象产生的根源在于大股东利益输送动机,直接诱因则是企业财务造假动机,因此“存贷双高”企业面临的股价崩69审计研究2023 年4期盘风险更高。总体来看,我国关于“存贷双高”的相关研究仍比较匮乏,审计师能否识别“存贷双高”企业的潜在风险,与此相关的研究更少。如何发挥审计师的“看门人”作用,识破“存贷双高”企业用“虚假”的现金流误导投资者的行为,值得从理论和体系上进行深人研究。(二)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中国审计师审计准则第150 1号第十三条规定,“审计师应当就财务报表是否在所有重大方面按照适用的财务报告编制基
12、础编制并实现公允反映形成审计意见”,即审计师在发表审计意见的过程中要保持谨慎性和独立性,充分考虑审计风险,发表恰当的审计意见,审计意见的合理性彰显了签字注册会计师乃至整个会计师事务所的执业能力和执业道德。由于审计意见是审计师风险应对的最终决策(薄仙慧和吴联生,2011),本文将从审计风险的角度探讨审计师对“存贷双高”企业的风险识别。一方面,“存贷双高”异象具有特殊性和迷惑性,可能误导审计师将“存贷双高”识别为低审计风险行为,从而降低其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首先,“存贷双高”企业亮眼的账面数据容易麻痹审计师。从财务报表数据看,有息负债较高说明公司可以借助财务杠杆获得更多利益,而充足的货币资金又
13、为债务偿付提供了保障,还预示着公司有较强的流动性,看似风险不大。同时,根据经典的财务理论,流动比率、速动比率和现金比率是衡量企业偿债能力或债务风险的核心指标。“存贷双高”企业在流动比率、速动比率和现金比率等方面明显优于“存低贷高”企业(窦超等,2 0 2 2),导致审计师在运用传统财务理论识别和判断“存贷双高”企业风险时预警不足,难以识别“存贷双高”企业的“庐山真面目”。而实际上财务数据“注水”的“存贷双高”企业比公认偿债能力最差的“存低贷高”企业的风险和危害更大(窦超等,2 0 2 2)。其次,并非所有“存贷双高”都是不合理的。房地产行业因自身经营特点,需要高杠杆和高流动资金实现日常经营运作
14、,容易产生“存贷双高”现象;企业集团内部子公司较多,可能存在有些子公司现金流充足,有些子公司对外部融资依赖性强,造成合并报表层面的“存贷双高”;在资产负债表时点,企业恰好准备偿还借款或者对外投资也可能产生临时性的“存贷双高”。最后,根据信息不对称理论,审计师作为外部信息人,处于信息劣势地位,而“存贷双高”企业的风险隐蔽性极高,这给审计师准确识别“存贷双高”带来了极大挑战。尤其是“存贷双高”企业资金来源复杂且涉及面广,背后的利益相关者众多,各种大股东和企业集团之间的关联交易错综复杂,同时还牵涉银行借款、股东资本、上下游产业链企业资金拆借以及企业内部关联方资金,因此,辨别“存贷双高”的真实风险难度
15、较大,即使具有扎实专业知识的审计师也很难透视“存贷双高”企业背后的风险。另一方面,审计师可能基于“存贷双高”异象的产生原因,将“存贷双高”识别为高风险审计行为,从而增加其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根据优序融资理论,企业偏好内部融资,如果企业内部产生的现金流超过投资需求,多余的现金会优先用于偿还债务,即企业不会在持有大量货币资金的同时持有大量短期有息负债(Myers等,19 8 4)。而“存贷双高”却违背了优序融资理论,这一异象背后的逻辑明显不符合企业价值最大化目标,很可能是大股东资金侵占或企业财务造假的体现(窦超等,2 0 2 2)。高额的现金持有无法给企业带来实质性收益,反而促进了股东和管理层
16、的利益侵占;高额的短期债务给企业形成了较大的财务压力,迫使其通过盈余操纵、财务造假等方式来缓解债券违约风险。近些年的财务舞弊案例表明,“存贷双高”成为财务舞弊的潜在表征形式,通过各种现金管理手段虚增上市公司期末现金存量,制造“现金幻觉”,降低了企业财务报告信息透明度。这不仅降低了投资者决策的有效性,还助长了股东和管理层的道德风险。“存贷双高”企业虽然账上有充足的资金,但资金的真实性存疑且使用受限,资金运作效率低下,加之短期内偿债压力大,企业经营风险不降反增,提高了审计师执业风险,因此更容易被出具非标审计意见。同时,审计师作为资本市场的专业人才,对于“存贷双高”企业,审计师有动机和能力去执行更多
17、更严格的审计程序,企业经营中的舞弊因素更容易被审计师稽查出来,因而也会提高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概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竞争性假设。假设1a:限定其他条件不变,“存贷双高”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可能性更小。70审计研究2023 年 4 期假设1b:限定其他条件不变,“存贷双高”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标审计意见的可能性更大。三、研究设计(一)变量定义1.解释变量参考窦超等(2 0 2 2)的研究,本文对“存贷双高”的识别依据为:(1)连续两年或以上货币资金占总资产的比重超过2 0%,且高于行业平均水平;(2)连续两年或以上短期借款占总资产的比重超过2 0%,且高于行业平均水平。同时满足以上两
18、个条件的样本则判定为“存贷双高”样本。由于短期借款的偿还压力更大,更能体现“存贷双高”企业的风险,且与“存”方面的衡量指标一货币资金同属短期,所以本文未考虑长期借款。此外,考虑连续两年的指标可以缓解公司现金流受临时变动的干扰,同时考虑高于行业平均水平有助于缓解行业特征的影响。2.被解释变量借鉴徐亚琴和宋思淼(2 0 2 1)罗宏等(2 0 18)的研究,本文采用非标审计意见哑变量(Audit_tp1)和审计意见定序变量(Audit_tp2)度量被解释变量。Audit_tpl:若上市公司当年被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则定义为0,否则为1。Audit_tp2:按审计意见类型分别将标准无保留意见、带强调事
19、项段的无保留意见、保留意见、无法表示意见定义为0、1、2、3。3.控制变量参考已有文献,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主要有:资产规模(Size)总资产收益率(Roa)收人增长率(G r o w t h)账面市值比(MB)投资效率(Inveff)董事会规模(Board)独立性(Indep)股权制衡度(Balance)应收账款比率(Rec)存货比率(Invt)有形资本密集度(PPE)、盈余管理(DA)盈利波动性(Volat)市场化指数(Mkf)、国际四大审计(Big4)事务所变更(Afc)、行业变更(Inc)、年度哑变量(Year)行业哑变量(In d)以及年份与行业交乘项(YearInd)。变量定义如表1
20、所示。表1主要变量定义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变量符号变量定义非标审计意见哑变量Audit_tpl若上市公司财务报告被出具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取值为1,否则为0被解释变量对于标准无保留意见、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保留意见、无法发表审计意见定序变量Audit_tp2意见分别取值为0、1、2、3连续两年或以上短期借款和货币资金占总资产的比重同时超过2 0%,并解释变量存贷双高DH高于行业平均水平资产规模Size企业年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总资产收益率Roa净利润除以资产总计收入增长率Growth(当年营业收入一上年营业收入)上年营业收入账面市值比MB市值/账面股东权益借鉴代昀昊和孔东民(2 0 17),通
21、过模型估计正常的资本投资水平,将模投资效率Inveff型的残差绝对值作为投资效率的代理变量控制变量董事会规模Board董事会人数取对数独立性Indep董事会中独立董事占比股权制衡度Balance第2 至10 名的股东持股比例之和与第1大股东的持股比例的比值应收账款比率Rec年末应收账款净额/总资产存货比率Invt年末存货余额/总资产有形资本密集度PPE年末固定资产净值/总资产71Audit_tpi.t=o+,参照实审计研究2023年4期续表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变量符号变量定义盈余管理DA修正琼斯模型计算的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盈利波动性Volat(息税前利润/总资产)三年波动率ln(市场化指数+1
22、),使用王小鲁、樊纲和余静文编制的中国分省份市市场化指数Mkf场化指数报告(2 0 18)中的市场化进程指数国际四大审计Big4对应年份聘请国际四大会计事务所出具审计报告为1,否则为0控制变量相比于上个会计期间所聘请的年报审计事务所是否发生变跟若变更取1,事务所变更Afc否则取0行业变更Inc相比于上个会计期间所属行业代码是否发生变跟,若变更取1,否则取0年度哑变量Year年度虚拟变量行业虚拟变量,参照证监会行业分类(2 0 12 版),制造业二级分类,其余行业哑变量Ind行业一级分类(二)模型设定型(1)用以检验“存贷双高”异象与审计意见的关系超等(2 0 2 2)的做法,本文构建模型(1)
23、用以检验DH,+2,Controlsi,+ZYear+EInd+EYearInd+8itr+ZInd+EYearxInd+ei.t其中,Audit_tp为审计意见类型,用企业非标审计意见哑变量(Audit_tp1)和审计意见定序变量(Audittp2)度量,并分别使用Logit模型和有序Logit模型进行回归;DH为 存贷双高”;Controls为控制变量组;8 iut为随机扰动项(三)样本选择及数据来源本文选取2 0 0 7-2 0 2 0 年我国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对原始数据进行以下处理:剔除金融业上市公司、房地产行业上市公司、经营情况出现异常的ST及*ST公司异常类数据、相关数据缺
24、失的样本。同时,对所有连续型变量进行了1%及9 9%的Winsorize缩尾处理,共得到2 2 2 35个观测值。本文的数据主要来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并以Wind数据库作为补充。四、实证结果分析(一)描述性统计表2 报告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Audit_tp1的均值为0.0 2 5,表明样本期间2.5%的公司被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由于房地产企业自身经营风险较大,本文的结果略低于未剔除房地产行业的统计结果。DH的均值为0.0 33,表明约3.3%的公司具有“存贷双高”特征,这与窦超等(2 0 2 2)的研究一致。其他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与现有研究大体保持一致。表2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
25、计变量样本量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变量样本量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Audit_tpl222350.0250.1570.0001.000Balance222350.6960.5990.0262.829Audit_tp2222350.0360.2400.0003.000Rec222350.2370.2270.0011.163DH222350.0330.1780.0001.000Invt222350.2420.1590.0000.721Size2223522.2141.23519.76925.950PPE222350.2380.1640.0060.722Roa222350.0360.06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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