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休闲之名:“相亲剧本杀”中的青年择偶实践_程晓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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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1月总第382期 第1期Jan,2023Sum No.382 No.155 以休闲之名:“相亲剧本杀”中的青年择偶实践程晓莉 詹 行 赵旺来 董乔生 摘 要 在情感消费视角下对时下流行的“相亲剧本杀”活动进行考察发现,该消费实践呈现出“自目的性”的特征,身份虚拟的游戏形式和沉浸体验使青年暂时性地从现实情境中抽离,相似的择偶困境激发参与者彼此的情感共振,为参与者带来积极的情感体验。然而,由于青年人“兴趣投”与“经济婚”并存的择偶需求,以及“加速识”与“安全爱”拉扯的择偶焦虑,导致活动中的短暂欢愉和浅层情感联结难以发展为长远稳定的亲密关系,活动的相亲成功率并不高。关键词“相亲剧本杀”;亲
2、密关系商品化;情感消费;婚恋困境 中图分类号 C913.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1789(2023)01-0055-11一、问题提出与文献回顾亲密关系的商品化是消费社会中人的情感生活的一个重要特征。近年来,青年人的择偶开始与游戏、电视节目等休闲消费元素相结合,一些兼具休闲和择偶功能的消费模式开始大量出现。其中,“剧本杀”大规模爆发,并从熟人圈延伸到陌生人的社交之中,一度成为城市青年,尤其是“Z世代”社交“破圈”的新形式(36氪研究院,2021)。随着“剧本杀”的热度上涨,出现了多种“剧本杀+”的复合消费业态,青年的消费需求从单一的游戏体验向社交需求、情感宣泄和精神享受过渡(何
3、虹雨、保虎,2022)。“相亲剧本杀”正是新型复合消费业态之一。这一活动类型在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南京等城市逐渐流行开来,受到了广大青年群体的青睐。作为一种新兴的择偶形式,“相亲剧本杀”打破了传统的择偶模式,也折射出当代青年群体的择偶需求和文化。本文将聚焦于青年群体在“相亲剧本杀”活动中的消费动机,以及消费实践中的情感体验和产生的情感效应,洞察消费社会中亲密关系建构逻辑的内在变革,进而为现代青年婚恋问题的解决提供参考。收稿日期 2022-07-13 作者简介 程晓莉,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社会学、教育人类学;詹行,网络通信与安全紫金山实验室,助理研究员,研究方
4、向为智能通信;赵旺来,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道德教育;董乔生,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政策。2023年第1期总第382期当代青年研究56 57(一)亲密关系的商品化亲密关系商品化的研究焦点在于探讨人的情感关系是如何被资本主义异化的,多以批判消费主义对亲密关系的侵蚀为基调。例如,Constable(2009)基于跨国婚姻、性工作者的研究发现,在跨国流动和移民热的全球化背景之下,消费主义逐渐侵入私人领域,理应是私人的、私密的、基于情感和关爱的家庭亲密关系,被商品化为可被买卖、包装、广告、物化、商业化、客体化、消费、赋予价值和价格的商品。Hoc
5、hschild(2003)认为,资本主义是一种自我支撑的体系,繁多的消费产品被生产出来,刺激人们的消费需求和购买欲望,导致人们日益卷入工作中。在消费主义逻辑的影响下,人们将消费品作为亲密关系的象征性表达,通过购买礼物等方式弥补家人,这导致消费主义逐渐消弭了家庭及其传统构成元素的功能,亲密生活被商业化、爱被物质化。资本主义对亲密关系的异化不仅指向家庭相处模式的商品化,还表现为婚恋关系建构的商品化。Illouz(2007)将消费与情感的纠缠称为“情感资本主义”,其主要特征是情感与商品的双向化运动。她认为,当婚姻成为一种市场时,爱情的伟大和纯粹会变得脆弱与廉价,甚至沦为一种标签。韩炳哲(2019)提
6、出,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中,消费逻辑的过分侵入导致人的交往进入过分强调自我、比较、归类与“同质化的地狱”之中,纯粹之爱难以发生,使得爱欲深陷危机之中,甚至走向消亡。我国学者探讨了消费主义对备婚习俗的影响,认为消费主义的侵入导致婚备消费升级,尤其是农村青年被卷入婚备消费竞赛之中,导致婚恋情感异化,出现“光棍成窝”和“天价彩礼”等社会现象(董帅鹏,2021),陷入高期望婚配与低生育陷阱的婚育困境之中(苗国、黄永亮,2022)。物质文化研究认为,亲密关系的建构和维持是围绕消费活动进行的,将礼物赠送和物品消费视为现代爱情文化的重要构成。例如,Jamieson(1998)指出,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使用消
7、费品来表达意见的消费主义逐渐取代了社会互动,当个人无法应对亲密关系时,便通过购买商品、获得情感咨询服务和赠送礼物等消费方式解决问题。Dant(2005)也认为,物质文化塑造着社会世界,人们与物质世界的日常互动塑造着社会成员的身份,并调节着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Miller(2005)将消费定义为一种交涉,购买者期待物品能够影响他人,使他人成为符合期待的接受者,进而创造出积极的社会关系。泽利泽(2009)明确表示,求爱活动必然包括一定的经济交易,互惠开销、礼物交换、共同娱乐等消费行为贯穿约会到婚姻临界点的全过程之中。王宁(2000)认为,现代人的情感需要越来越以情感消费的形式获得满足
8、,人们甚至从一开始就期待通过消费和消费中的互动来建构亲密关系。上述研究遵循的是工具主义范式和个体主义范式,将消费置于人与人的关系之外,关注消费作为外部要素对亲密关系的作用,而对非工具性、群体性的消费活动缺乏解释力。也有不少学者开始尝试提出新的解释框架以补充既有研究范式。王宁(2017)试图以“自目的性”和“部落主义”研究范式来解释群体性消费行动。“自目的性”指向的是非工具性的、为了行动而行动的、以畅快感等内在惠益为动机的消费行为;“部落主义”强调的是成员“在一起”的集体情感等非理性要素在消费活动中的作用。他认为,在群体性的消费活动中,情感与消费并非完全分离,消费性群体本身具有内在逻辑,人们之间
9、依靠共通的情感产生连接。吴金海(2021)提出“社交性消费”框架以矫正消费社会学的“生产逻辑”,关注消费者在消费实践中的道德感、自主性。刘凯强(2020)则以“自悦式消费”2023年第1期程晓莉 詹 行 赵旺来 董乔生 以休闲之名:“相亲剧本杀”中的青年择偶实践57 模式来解读孤独经济背景下的“一人独自式”消费实践。这一系列尝试为消费活动中的情感体验提供了具有启发性的解释框架。(二)新媒介对青年择偶的影响媒介产业是现代社会消费活动的主要供应者之一。新媒介出现后,传统的面对面、一对一的亲密关系形成机制发生转变。交友网站、交友App、电视相亲节目等覆盖线上和线下的多样化媒介让社会关系网超越了日常生
10、活圈、学习圈和工作圈,并从现实场域延伸到虚拟情境中。部分学者认为,新媒介不仅是承载相亲的介质,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青年群体的择偶观和亲密关系的内部秩序(张雯宜,2014),尤其是社交平台和软件的介入使青年的情感需求逐渐裹挟在技术和效率的追逐之中,亲密关系呈现出短期性、快餐式的样态(罗逸琳等,2022)。另外一部分学者则认为,新媒介作用下的青年择偶虽与传统的择偶方式存在情境性差异,但择偶观仍然延续着传统社会的特征,呈现出传统现代之间摇摆的“边际人”特征(秦晨,2017),在深入的择偶互动中依然遵从传统的性别脚本(郑静,2019)。代际冲突,以及前卫与保守、条件与真爱并存的矛盾心理充斥在新生代青年择
11、偶实践中,引发了爱情至上的情感主义模式与门当户对的现实主义模式的对立,导致新生代青年不同程度地出现婚恋焦虑、陷入择偶困境(伍麟,2022)。“相亲剧本杀”是一种新型社交媒介,是迎合新生代青年情感需求的消费类型。一系列实证研究表明,“剧本杀”的游戏文本和活动设置等叙事元素建构出具有趣味性的故事链条,故事角色扮演具有娱乐休闲、身份认同和话语表达的功能(燕道成、刘世博,2021),契合了青年的个性化发展需求和线下沉浸式社交游戏的诉求,为玩家提供了消遣孤独的通道(何虹雨、保虎,2022;胡玉宁,2022;马梅、丁纪,2022)。相较于其他形式的“剧本杀”活动,“相亲剧本杀”指向新生代青年的情感需求更为
12、鲜明。基于前述情感与消费相关研究的启发,本文将关注“相亲剧本杀”这一新媒介中的青年择偶实践与消费体验。二、理论视角与研究方法(一)情感消费视角情感消费是指以市场的方式提供情感产品、满足情感需求。与心理学所说的“消费情感”主要指向个体性心理和情感反应不同,“情感消费”指向的是立体式的消费行为。具体包含两层含义:一是指人们在消费中所获得的情感满足等身心效应;二是人们为了建立、维系和发展特定的情感关系与社会关系而形成的消费行为。情感需求的存在、释放与满足兼具个人性和社会性,任何一个社会都有其独特的情感需求标准与宣泄方式,且当社会发生结构性转变时,情感需求的标准与宣泄方式、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都会随之
13、发生转变。在理性主导的现代社会中,人际关系的疏远化程度加强,带来了情感关系的荒漠化和前所未有的情感饥饿(王宁,2000)。在此背景下,情感消费的潜力逐渐变大,若仅依赖于传统媒介中的亲密关系建构方式,难以满足现代社会中人们迫切的情感需求。因此,情感消费产业逐渐兴起,情感既是消费的动机,又是消费的结果。在情感消费的视角下,消费的过程不再只是纯粹满足生理需要的过程,也伴随着消费者虚拟的情感满足(王宁,2001:103)。除了满足个体的情感需求,情感消费还具有构建社会认同的功能,以超越工资关系、娱乐和再生产的方式创造着共享的意义体系等非物质性的价值(Arvidsson,2006:71-72)。2023
14、年第1期总第382期当代青年研究58 59(二)研究方法与资料来源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以参与式观察为主,并辅之以深度访谈。将南京市一次“相亲剧本杀”活动的组织与开展作为一个整体性事件,考察青年群体参与活动的动机与体验。此次活动由两位“80后”“斜杠”男青年组织举办。活动的宣传标语是:“当相亲会遇到剧本杀会发生怎样有趣的化学反应呢?如果面面相觑的相亲,令你尴尬不已;如果没有话题的交流,让你窘迫万分;如果庄重拘谨的氛围,令你无所适从;那你一定要来参加,有趣又好玩的剧本杀活动!”活动地点设在KTV,每两周举办一次。报名费为50元,活动时间为周六14:0018:00。考虑到场所的容纳量,活动报名人数往往
15、限制在20人之内,以保证互动的有效性。每次的活动内容和形式固定,并以“分组分包间活动(14:0017:00)集合进行自我介绍(17:0018:00)”的流程开展。本研究观察的这次活动共报名27人(信息概况详见表1),超过了预期人数。活动的“剧本杀”文本类型多样,本次活动有欢乐本市井狂人、推理本年轮、刑侦本想要的订单和情感本古木吟。表 1 参与人员信息表性别人数出生年份学历男12人“80后”:1986年1人;1989 年2人“90后”:1990年3人;1991年2人;1992年2人;1993 年1人;1994年1人本科4人硕士6人博士2人女15人“80后”:1988年2人“90后”:1990年2
16、人;1991年1人;1992年1人;1993年2人;1994年2人;1995年4人;1997年1人本科8人硕士6人博士1人研究以深度访谈作为补充资料。基于研究意图和受访者意愿,通过观察锁定访谈对象。最终选取10人进行深度访谈(访谈对象基本情况见表2),包含1位组织者和9位参与者(4位男性,5位女性),访谈内容包括活动参与动机、参与过程体验和活动产生的效应。三、“相亲剧本杀”中的青年情感消费此次活动的参与者有着多样化的情感消费动机,其中以弥补情感孤独、获得情感支持和得到情感满足为主,并伴随着寻找婚恋对象的现实目的。与其他社交媒介相比,“剧本杀”具有强故事性,活动组织者在过程中逐渐退场,参与者彼此
17、以“剧本杀”赋予的虚拟角色展开互动,并自发建立活动秩序。考察发现,在活动过程中,参与者获得了高度的情感能量,既实现了个人情感需求的满足,也获得了与他人“在一起”的积极的情感体验。而且,参与者之间的交往不仅体现在活动当下,还延续到了活动之后。(一)倍速收益:消费实践的参与动机新生代青年追求“小而精”的消费形式,也偏好新奇、时髦的消费活动,并尤为注重“玩”在日常生活中的价值(马惠娣,2004:30)。“剧本杀”作为近年来兴起且备受青睐的娱乐活动,具有鲜明的以游戏互动为主的社交属性,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社会学意义上的“趣缘部落”,尤其吸引以趣缘为社交取向的青年。在“为什么会参与这类活动”这一问题上,受
18、访者的回答都表达了休闲和择偶相结合的消费需求。2023年第1期程晓莉 詹 行 赵旺来 董乔生 以休闲之名:“相亲剧本杀”中的青年择偶实践59 不少受访者表示,参与“相亲剧本杀”首先是出于对消费支出的理性衡量。“花50块钱就能认识很多人”(F5)的话语表现出青年对此次活动经济投入性价比的认可。传统一对一相亲活动形式较为固定,且成本较高。喝咖啡或者吃饭是传统相亲的普遍方式,少则一两百、动辄四五百的相亲成本,对青年而言是较大的经济负担。“相亲剧本杀”的活动形式新颖,费用也远低于传统相亲活动的花费,性价比较高。此外,受访者表示,对活动的时间成本也有所衡量。对于城市青年而言,周末是极为珍贵的、自在的闲暇
19、时光。他们追求周末时间使用效率的最大化和行为的高密度,希望在更少的时间内完成更多的事,尤为担心“浪费时间”。“这样多对多,3个小时就可以接触很多人”(M2)的高效率的相亲形式、“实在没有合适的,就当玩了”(F2)的休闲与相亲的双重功能,符合青年以效率逻辑为导向的倍速生活方式。除了对金钱、时间等消费支出的理性计算,青年参加活动也是出于对择偶收益的客观衡量。“相亲剧本杀”活动设定了量化的准入门槛,高效筛选出较为优质的适龄青年。主办方所列出的报名条件表现出一定的性别差异,女生重在容貌,男生则以学历和身高要求为主:“单身,工作所在地为南京,女生统招本科及以上学历+颜值中上,男生211 or 985 o
20、r 海归,或身高175统招本科以上学历,其他条件优秀者可适当放宽。”为了保证信息的真实性,活动报名时会审核报名者的学位证或者学信网截图。城市青年的择偶呈现出数字化、理性化的资源匹配取向,工作地域、学历、年龄等是择偶实践中考量的关键要素。组织方明确且严格的报名条件发挥了“过滤器”的作用,为城市青年提供了符合需求的相亲资源库。F3表示,“我就希望找个学历不要太低的,身高起码175吧,平时相亲有的时候不好意思提条件,这个活动报名的时候,就已经帮我筛选出来了”。第三次参加活动的F1表示,“这个活动还是比较靠谱的,有门槛,我之前参加过两次。总体看下来,男生条件都算相亲市场上不错的”。表 2 受访者信息统
21、计表类型编号户籍年龄学历职业相亲经历参与者M1郑 州30硕士电网员工相亲App使用者,参加本类活动3次M2徐 州32博士高校教师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单位联谊活动1次,参加本类活动1次M3连云港28硕士国企员工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1次M4南 京31本科私企员工,同时经营餐饮店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2次F1淄 博31本科视频剪辑师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3次F2镇 江30硕士财务工作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1次F3西 安28博士博士生在读无F4安 阳29硕士幼儿园教师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1次F5南 京28本科文秘工作线下一对一相亲多次,参加本类活动
22、1次组织者O1南 京32本科国企员工、创业者组织活动3年注:访谈对象编码方式为“性别+序号”。F(Female)代表女性,M(Male)代表男性。2023年第1期总第382期当代青年研究60 61(二)愉悦体验:情感嵌入的消费实践“先游戏后自我介绍”的活动流程为参与者提供了更为轻松和自由的社交空间,打破了纷杂现实世界中的社交壁垒。参与者暂时性地从职业、身份、地域等符号中抽离,以平等的玩家身份进入游戏中,体会“打本”的快感。“我们不再是本地人或外地人,也不是整天奔波的打工人,不管是不是有车有房,我们那一瞬间都是剧本中的角色。”(M3)在活动最后的自我介绍环节,参与者才对彼此的背景信息有初步了解。
23、不少受访者表示,“原来认识了这么多大牛,还有自己创办公司的。都很厉害”。组织方精心挑选了具有趣味性的剧本,且每种剧本的场景和玩法不同,参与者可以自由选择剧本进行组合。大部分参与者会在不同组间走动,尽可能多地增加接触面。情节的未知感、角色代入感都为参与者营造了互动的场景空间并带来沉浸式的游戏体验。每个参与者都是游戏的一部分,合作推理、共同创造的游戏机制让个体的游戏体验超越个人性走向整体性,个体之间形成高度的情感连接,推动亲密关系的快速建构。在“打本”的过程中,活动参与者作为游戏玩家代入某个角色中,进行收集证据和推理,并与同一类型的玩家相配合,最后找到游戏凶手、发现真相。随着剧情的推进,参与者逐渐
24、消弭了陌生感,并通过游戏逐步建立信任、升华感情。在沉浸式的游戏氛围中,参与者通过角色扮演、逻辑推理和话语表达,较快速地熟络起来,并初步了解各自的性格,形成对他人的初步印象。例如,通过一轮“剧本杀”之后,M3表示:“9号玩家(女生)自己是凶手,还在游戏中故意爆出来3号是凶手。她这么玩,应该是特别想赢的,这么玩也可以,但比较少见就是了。”通过这轮游戏,M3对9号玩家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认为其胜负欲较强,虽然长相比较甜美,但其性格不符合他“温柔、不争不抢”的择偶条件。所以在一轮游戏后,M3将9号玩家排除在了考虑范围之外。通过游戏破冰之后,成员之间开始较为深入地交流,话题也从虚拟的游戏延伸到现实社会
25、中。青年群体往往不愿意与父母或者熟人倾诉压力,而更愿意选择与陌生人分享心事,在城市中相似的生活经历和相同的情感体验让彼此产生共鸣。青年人会将自己的情感经历和婚恋焦虑在熟人圈层中以云淡风轻的方式隐藏起来,但在非熟人圈层、利益无涉的陌生人组成的活动中,关系的匿名性和短暂性使他们更加敞开心扉,也更容易进入亲密关系和表达自己的情感需求。在游戏间隙,参与者如同好友一般分享各自的情感经历,讲述面临的婚恋压力,形成惺惺相惜的情感共振。这种交谈与日常生活中熟人间的深度社交有着巨大的差异。由于游戏快速建立起来的熟悉感仅限定于活动环境之中,彼此之间的交往对私人空间几乎不会产生干扰。例如F1和F2的交谈:“我其实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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