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推荐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挑战及对策_代枫.pdf

4 G a n s u E d u c a t i o n R e s e a r c h【摘要】算法推荐作为一种全新的信息资源配置方式和手段，打造了信息传播的新格局，但同时也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如思想政治教育者的主导地位被消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被娱乐话语替代、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封闭等。为应对算法推荐时代的挑战，本文从素养提升、话语创新、内容优化等方面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希望能够促使算法推荐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同向同行。【关键词】算法推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信息茧房；价值引领【中图分类号】G4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9937（2023）01000404算法技术的发展改变了信息的生产、传播、消费方式，突出了信息的个体性和差异性，对个人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剖析算法推荐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挑战并提出相应的对策，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用其所长，避其所短，“让算法推荐成为新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守正创新的最大增量”1。一、算法推荐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算法推荐就是指“基于每个用户内容消费的行为数据、个体属性数据与社交关系数据进行大数据计算与分析，实现精准的用户 画像，进而推送 懂你 的信息”2。算法推荐可以分为基于内容的推荐、基于协同过滤的推荐等，目前的信息传播实践中使用最广的是基于内容和基于协同过滤的组合推荐，通过深度挖掘用户的兴趣爱好，依托大量的算法推荐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挑战及对策代枫（武汉大学）数据信息实现对用户的标签化管理，基于关联规则推送个性化的信息。算法推荐通过分发不同类型的信息影响个体阅读的内容，进而影响个体的所思、所想、所为，对个体的发展产生影响，“正在成为一种弥散在网络，控制利益分配、思想传递、价值引导的算法权力”，进而“实现对社会行为、价值的建构”319。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空间的延伸，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种新样态。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就是指网络空间中的教育主体利用网络促使教育客体形成一定的思想政治品德的虚拟实践活动。从工具论视角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开展离不开网络这一介质，需要借助网络进行教育信息的分发、思想观念的引导、教育效果的反馈；从价值论视角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是提升网民的思想道德品质，推动人的全面发展。5教育观察 2023 年 1 月 第 1 期 总第 21 期 算法推荐作为信息配置的一种方式，一方面实现了信息传播范围的扩大、内容传播形式的创新，从而增加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传播的广度、深度和效度，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在虚拟空间凝共识、聚人心、蓄力量提供了工具和手段；另一方面，算法推荐以资本逻辑为核心的价值逻辑、泛娱乐化的内容推送，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新的挑战，需要我们密切关注并有效应对。二、算法推荐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挑战算法推荐降低了信息的获取成本，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便利。但同时，它也可能成为操纵乃至吞噬人类的“利维坦”4。（一）去中心化：思想政治教育者的主导地位被消解去中心化就是指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原本居于主导地位、处于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中心的思想政治教育者地位不再。网络具有平等性的特点，每个人都既可以是受教育者，也可以是教育者，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可以相互转化。算法推荐时代的信息传播方式不是自上而下的，而是去中心化、扁平化的，人人皆可发声，每个人都是信息中心，思想政治教育者的主导地位被弱化。这种地位的弱化主要表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议题设置权由人过渡到“物”。在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教育者主导着议题的设置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开展。在算法时代，议题设置的权力由教育者让渡给了机器，由机器根据一定的算法来进行内容的推送和话题的选择，引导人们阅读、观看和讨论，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思想判断和价值选择。第二，教育活动的开展不由教育者决定。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是在虚拟空间开展的，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都是以数字符号等虚拟的形式存在，教育者无法主导整个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过程，一旦受教育者“下线”或者屏蔽教育者的发言，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就会中断。（二）泛娱乐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被娱乐话语替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就是教育者对受教育者进行教育时采用的话语表达或话语模式，代表着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取向，具有引导力和说服力。算法推荐赋予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更多趣味性，但是如果在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推送过程中过度使用娱乐化的表达方式，以趣味性取代思想性、价值性，则会造成思想政治话语被稀释，主流价值话语被改造。侯丽羽、张耀灿5认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可以分为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及生活话语，其中生活话语存在于整个话语系统，形成对政治话语和学术话语的包裹。在运用生活话语的过程中，要反对将日常生活平庸化，使之毫无价值内涵和底蕴。但是，算法推荐遵循的是资本逻辑，其“流量为王”的价值取向促使其更加注重信息的趣味性而忽视其思想性，甚至会以恶搞等方式来解构思想政治教育固有的话语系统。受众对泛娱乐内容的偏好助长了媒体平台以戏谑的方式改造原有主流话语体系的风气，戏谑化、恶搞式的泛娱乐内容占据主流阵地，具有价值性、引领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日渐减少，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被稀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价值导向功能下降。（三）圈层化：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封闭桑斯坦认为，“信息茧房”就是“只听我们选择的东西和愉悦我们的东西”6。算法推荐的个性化推送就是推送用户感兴趣的、想看的内容，这种推送方式带来的结果就是加剧了“信息茧房”效应。受众每天收到的都是同质信息，异质信息难以进入受众的视野，个体陷入只有同质信息的“回音室”中，只能接收到自己感兴趣或者认同的信息，不感兴趣或者不认同的信息被排斥在“回音室”之外。信息传播封闭，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内容难以打破固有的价值壁垒进入“回音室”内，因而无法起到良好的引导作用，久而久之，个体认知日益狭窄，思维固化。6 G a n s u E d u c a t i o n R e s e a r c h与此同时，算法推荐将具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以兴趣为核心的各种社交圈层，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内容难以进入圈层内，无法对个体形成价值引领。在这种圈层中，个体的群体归属感和自我认同极强，对于任何反驳或者不一样的声音都会群起而攻之，产生“群体极化”等偏激行为。所谓“群体极化”，就是指在群体决策的过程中，个体的某些偏向在经过群体讨论后，得到大家的广泛认同，群体会一致朝着偏向的方向移动，变得更加保守或激进7。在面对一些热点事件和问题时，个体的理性被群体的无理性淹没，往往容易在极端情绪的支配下做出非理性的偏激行为，造成不良后果。此外，不同网络圈层间的差异很大，主要体现在文化需求和价值观念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面临被不同的意见极化群体分隔、难以凝聚社会共识的困境。三、算法推荐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应对策略面对算法推荐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带来的诸多挑战，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充分发挥算法推荐的正向助推作用，实现算法推荐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同向同行，推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持续发展。（一）素养提升：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者和网民的信息素养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算法技术已经深入人们学习、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网民对算法推荐是什么认识不足，也不了解其带来的影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是教育者与网民共同参与的一项虚拟实践活动，活动主体包含教育者和网民，因此，为应对算法推荐带来的挑战，必须提高二者的信息素养。所谓提高信息素养，不是要让教育者和网民学会编写代码、开发软件，而是要使个体“能意识到算法在他们生活中的存在，以及算法所扮演的越来越重要的角色”8。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者，首先，要对算法推荐的基本内涵、内在运行逻辑以及算法推荐在信息生产、分发、审核中的隐性权力有充分的了解，要用“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对智能算法进行分析，探究其实质、危害，拨开媒介背后算法的迷雾”320。其次，要了解算法推荐在生活中的具体应用以及隐藏在一些热点事件背后的“算法之手”，能够预判算法推荐的重点，及时对受教育者进行引导。第三，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时可以充分运用算法技术，主动设置议题，吸引网民讨论、交流和互动，改变以往议题设置上的被动局面；与此同时，也可以在已有的热门议题下设置相关话题，积极弘扬主旋律和正能量。此外，教育者还可以利用算法“引流”，推动教育活动的有效开展。对于网民，一方面，要对算法推荐在生活中的表现有所了解，明白算法推荐对自身生活造成的影响，主动搜索多元化的内容，了解多样化信息，满足自身的多样化需求，逃离算法推荐构筑的“信息茧房”；另一方面，要提高信息鉴别和分析能力，学会辨别优质内容与低俗内容，自觉减少对低俗内容的阅读和关注，对优质内容多多点赞、评论与转发，从而增加优质内容的推荐概率，营造良好的信息环境。（二）话语创新：创新话语表达，实现价值性与趣味性的统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表达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传统理论性、灌输式的话语表达方式在当今时代难以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信息的呈现方式更加多样化，图片、视频、虚拟现实等载体承载着海量的信息。在算法推荐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方式与时俱进，吸收了网络话语的表达形式，以图片、动图、视频等多样化的形式展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吸引了网民的注意力，调动了网民学习的积极性。但是，一味追求趣味性以迎合网民的需要，而忽视价值性、政治性、导向性这些根本性原则，随意改造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符号系统，最终会使对网民的 7教育观察 2023 年 1 月 第 1 期 总第 21 期 思想引领和价值引领难以实现。因此，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必须坚持价值性为主、趣味性为辅，价值性与趣味性相结合。价值性为主，就是必须保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具备价值导向功能，能够回应网民的思想困惑和道德难题，能够用完整的话语阐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宣传党的最新理论成果，增强网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自信，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信心；趣味性为辅，就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有选择地吸收网络话语，在不损害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完整性的基础上运用网络语言，创新话语表达形式，以文字、图片、视频等多种形式呈现内容，以简单明了的生活化话语进行讲授，让网民真正理解所讲的内容，并将其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形成个体的价值认同。与此同时，教育者要注重与受教育者的互动和交流，在交流中明晰受教育者关注的重点和存在的问题，进行思想纠偏和价值观念的引领。（三）内容优化：重构信息分配机制，更新算法推荐“信息池”算法推荐的推送内容基于用户的兴趣爱好，受用户的点击、评论和转发次数等影响，用户不感兴趣或较少浏览的内容很少进入算法推荐的“信息池”。为了打破这一内容推送格局，优化内容推送体系，需要重构信息分配机制，更改信息权重，更新算法推荐的“信息池”，实现推送内容的多样化。一方面，算法技术人员要重新设置信息分配机制，对于用户经常阅读、浏览的内容权重可以适当加大，但是严肃的、非娱乐化的新闻以及相关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权重不可太低。要从技术上对不同内容的推送比例进行限制，平衡不同内容出现在受众视野的频率，丰富算法推荐的“信息池”。另一方面，网民个体要主动打破算法推荐设置的壁垒，不要被算法牵着鼻子走。要自觉培养深度阅读的能力，主动阅读权威信息，不断提高思辨能力，自己构建新的“信息池”。在看到不实内容时，不要盲目点赞、评论，更不要转发到微信朋友圈，否则当算法捕捉到这些信息时，就会大量推送相关内容，形成一个包裹个体的信息圈，让个体被算法推送的内容诱导，迷失在“信息迷雾”中。【参考文献】12345678蒲清平，李婷婷.算法主导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挑战与应对策略J.高校辅导员学刊，2021，13（1）：43.张志安，汤敏.论算法推荐对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影响J.社会科学战线，2018（10）：174.赵建波.智能算法推荐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的问题研判与应对策略J.思想教育研究，2019（12）.史安斌，杨云康.后真相时代政治传播的理论重建和路径重构J.国际新闻界，2017，39（9）：54-70.侯丽羽，张耀灿.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三种基本形态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8（12）：143-148.桑斯坦.信息乌托邦：众人如何生产知识M.毕竞悦，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8.桑斯坦.网络共和国：网络社会中的民主问题M.黄维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47.罗昕.算法媒体的生产逻辑与治理机制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8（24）：25.【作者简介】代枫，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比较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