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意义：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pdf

声音的意义：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李玉婷（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年度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作者简介：李玉婷（），女，安徽阜阳人，安徽大学外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该论文是在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博士生导师许庆红的帮助下完成的。摘要：声音诗学是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重要特征。狄金森众多基于声音的诗歌显示了一种声音美学：依托具有音乐性的赞美诗格式，狄金森利用英语语音特征，即元音、辅音与拟声词等音韵的象似性使其诗歌产生噪声美学和符合文本意义的声音质感。众多破折号的使用不仅造成视觉美感，而且在视觉上产生富有节奏与意义的“声音”。陌生化的词汇与句法，在视觉与听觉上给人美的感受与认知，还增加了解读语义的维度，使诗歌具有朦胧美。声音是意义的回声，诗歌声音的意义即诗人的心志和情感最终通过“声音”得以传达。关键词：艾米莉狄金森；声音诗学；视觉的声音；听觉的陌生化；象似性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声音是诗歌的必要元素之一，受语言学、音韵学的影响，学者们在分析诗歌时过分重视语言、形式、韵律等，忽略了声音在诗歌中的价值，诗歌的声音相对于诗歌的形式和意义而言一直处于从属地位。实际上，分析诗歌不能脱离声音这一模式，也不能把声音与意义的关系一分为二。声音作为人类交流的媒介，可以表达个人感受，传递思维和认知。不同嗓音、语调、重音等使每个人的声音质感独特。声音传达了其本身的意义并且能表达出书面文字不能“说”的内涵，故此声音和形式、意义一样具有重要地位。将诗歌分为音象（）、形象（）和义象（）三种类型，认为音象是“一首诗可以被一个外国人用耳朵欣赏，即使他不知道这首诗所使用的语言”，这说明声音是诗歌的重要元素之一。声音诗学指“诗歌的声音形态及声音的文本化”。诗歌的声音形态包括文字所呈现的听觉效果，诗歌被朗读时发出的声音可以模拟自然界的声音，元音、辅音字母重复可模拟人或动 年 月第 卷第 期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物的声音。声音的文本化指诗歌所具有的声音要素，比如发音变化、节奏、韵律和停顿等。对诗歌意义的阐释不能离开产生这一意义的声音模式，并且“声音成分不仅是一种感官上可感知的意义载体，而且本身也具有语义性质”。艾米 莉 狄 金 森（，）创作了 多首诗，这些诗不仅主题涉及广泛、意义深远、富有哲理，而且具有匠心独运的声音美学。对狄金森的诗歌，国内外学者集中研究其主题，如爱情、死亡、宗教、自然、女性主义等，形式方面大多聚焦于意象与隐喻的分析等。为数不多的学者 从空间诗学、认知诗学和美学等视角做了研究。迄今为止，对于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研究并不多见。声音诗学是狄金森诗歌的一个重要特征。狄金森灵活多变的赞美诗形式，元音、辅音和拟声词的巧妙使用，使其诗歌具有很强的音乐质感。大量破折号的使用，使其诗歌在视觉上“生产”出声音。除此之外，语言和形式的陌生化赋予诗歌视觉与听觉的陌生感。音乐的质感、视觉的声音、听觉的陌生化使诗歌传达了诗人的声音，即声音的意义。“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即是内心声音的言辞表达，心志和情感是诗歌艺术的内在驱动力。”它展示了诗歌的主题、作者的观点、情感和对世界的认知，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者所处时代的社会文化。狄金森诗歌中的长短元音、清浊辅音、拟声词，能使悦耳的声音与愉悦的内容一致，嘈杂的声音与不愉快的内容一致，“这种音、义的一致性就是音韵的象似性（）”，收到音韵美和节奏美的效果。狄金森对破折号的使用使诗歌富有节奏感和韵律感，在视觉上还有很强的美感，听觉与视觉的统一和协调形成了一个整体，具有美的特质。语言和形式的陌生化有别于日常语言习惯和传统诗歌句式，收到一种“前景化”的效果。声音能激发想象，引起情感反应和认知判断，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人们的审美。下文从音乐的质感、视觉的声音及听觉的陌生化三个方面对狄金森诗歌中声音的意义进行阐释，分析其中蕴含的声音美学。一、音乐的质感：象似性诗学象似性是“文学文本的一种美学特质，它来自文学文本中形式、意义、情感和审美效果之间建立在相似关系基础上的融合，最终以符号形式反映现实世界与作者和读者观念世界的映照性相似或关联，其基本特征是（广义的）隐喻性”。象似性主要表现在诗人用语言去创造一个符合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可能世界，并通过符号与形式去反映感觉、感情与意义，从而收到文学的审美效果。狄金森的诗歌体现了声音的象似性，即在音韵与节奏方面的象似性。狄金森使用最多、模仿最多的诗歌形式是赞美诗（），而赞美诗本身就具有音乐性。狄金森在最富有创造力的阶段对赞美诗进行了创新，在一首诗中运用多种格律形式，例如半韵和邻韵，可以说是一种松散的自由体。这种创新不仅在格式上更加自由开放，开启了 世纪现代诗歌的先河，而且使诗歌更加富有音乐性。此外，狄金森诗歌中的语音特征也能表现诗歌的声音与音乐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元音与辅音的使用、拟声词的使用。（一）元音与辅音的使用：音韵与节奏象似性声音的质感或乐感与嗓音有关。英语语音中有长短元音、辅音和拟声词，都具有重要价值。元音只需要口腔气流发出，音色悦耳，因而声音和谐流畅。在意义上，元音可以表示平静、愉悦、沉重、呻吟等情感与情绪。长元音比短元音的声音更高、更重，朗读节奏更慢，因而长元音有强调音量、放慢节奏的效果，短元音则有加快节奏的作用。辅音发音时不仅需要气流，还需要齿龈、舌头、上下唇、鼻腔的辅助，如爆破音 、和擦音 、等，这类辅音和由辅音组成的词汇具有尖锐、刺耳、生硬的特点，也有些辅音如 、等发音时相对柔和。辅音在意义上能够让人们联想到激情、愤怒、兴奋、绝望等情感。以狄金森的第 首诗 夜夜风狂雨骤 夜夜雨骤风狂！（！）为例：！李玉婷声音的意义：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 ！在第一节中，“”“”中的双元音 和“”“”中的长元音 ：使一开始的音量升高，预示着强烈情感的开始。“”中的 作为半元音与元音 一起模拟出风呼呼吹的声音，且第一节的三个单词“”“”“”压头韵。狄金森利用 音的重复，赋予其文本意义，与此时的狂风暴雨的场景相得益彰。在第二节第一行“”中，长 元 音 ：、双 元 音 与 短 元音 等使声音悦耳、节奏平缓。后三行的“”“”“”由长元音 ：、：与清辅音 、组合，又以爆破音 结尾，唇、舌和喉咙共同作用，加重音量并且强调了声音的噪音质感。第二节最后二行中两个重复的“”，类似拟声词“”（重击、巨响），具有强烈的听觉特征。因此，“”也具有模拟声音的象征意义。这样，第二节在语音上使人联想到海上“波涛汹涌”的画面。第三节“”“”中的长元音 ：，加上“”“”中柔和的 、：，使结尾的声音悦耳，让人联想到此时海面平静，与诗人最后经历的愉悦、幸福时刻相呼应。“音韵象似性（）指文学文本尤其是诗歌文本中由字音、重读、韵律、节奏等语言手段所体现的象似性，包括听觉象似性、节奏象似性和声音象征三大类。”上述例子就具有语音的象似性功能，在听觉、节奏、韵律上模拟出夜晚“狂风暴雨”的狂乱和“泛舟伊甸园”的恬静。诗人利用音的差异，在诗的内容上选用和谐动听的音色达到悦耳的音乐性，或是使用不和谐的噪音如刺耳尖利的音色，收到强调、对比等效果。此外，这些音的差异既可以突出诗歌的声音特点，又可以表达情感、展现诗人的艺术审美。狄金森利用长元音、短元音与辅音的音质，勾勒出一个充满激情、幸福的夜晚，表达了诗人对爱情的渴望。可见，“发音过程中时间长短的差异之大不仅足以反映外在运动的方式，而且可以反映思想变化的快慢，进而反映人的情感”。（二）拟声词：音韵的象似性拟声词具有模拟音韵的特征，可以分为基本拟声词和次要拟声词。“基本拟声词指音和义基本一致，能直接产生音与义之间的联想。但是，语言中音与义之间并不总是存在必然的联系，英语的拟声大量体现在次要拟声上，也就是语音只是引起某种象征性的联想，这些声音联想被称为声音象征，诗人可选用恰当字音以暗示字义。”基本拟声词分为动物、人和物品发出的声音，如蜜蜂的嗡嗡 、蛇的嘶嘶 、巨响 、铃的声音 等。次要拟声词如 、和 等，使人联想到撞击、破裂的声音。拟声词不仅可以帮助增加所描写事物的生动和活力，使隐含的字面意思通过听觉的方式更直接地传达给听众，而且可以成为语言的艺术，因为这些语音能协调地构成韵律，还能够表达语意，传达情感与思想。狄金森的第 首诗 草里有个窄溜溜的家伙（）就包含着这一语音特征，具有刻画形象、表达主题的作用。，虽然该诗所讨论的家伙即蛇没有被直接描写出 年 月第 卷第 期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来，也没有出现蛇的基本拟声词 （嘶嘶声），但该诗 行中有 行包含辅音（擦音），使人联想到蛇的嘶嘶声。可视为一种模拟动物的基本拟声，直接生产出音与义的联系。第一节中，“”指出这个家伙出现在草丛里，以发音 和 结尾的“”“”让人想到蛇弯曲的运动形状，还暗含了蛇运动时发出的声音。“”中 个 音，形象地再现蛇出现得太突然。第二节中 个词“”“”“”“”“”“”的 音，让人联想到蛇一下子梳开草丛窜出来的画面和摩擦草丛的声音。“”“”“”中结尾的擦音 ，也能制造出蛇“把草分开”“在你脚下合拢”“又分散”的噪声。第三节中“我”努力重复童年与蛇的相遇：前三行头韵“”“”“”和“”“”中的爆破音 和 制造出砰砰作响的声音；接下来“”“”中的 音虽然没有直接描写这只伪装成鞭子的蛇，但与它周围的事物和说话者的行为有关，所以“嘶嘶声”是隐藏的。第四节中 音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元音的增多。因为此时诗人不再提及蛇，而是提到大自然的子民。蛇与人的害怕、恐惧等心理相关。“”中的 暗示大自然中也有像蛇一样令人害怕的动物。第五节以“我”对蛇恐惧的情感结束，“”，半元音 与气流、呼吸、风声有关，爆破音 、需要舌头与嘴唇快速冲破气流，符合“我”见到蛇后紧张害怕、不敢呼吸的状态。狄金森利用音韵的象似性 语音的拟声特征和象征意义生动刻画出蛇出其不意、令人生畏的形象，表达了大自然的神秘莫测和人对未知的恐惧的主题。二、视觉的声音：破折号与声音的审美视觉的声音指诗歌中所使用的感叹号、破折号、字母的大小写及诗歌的排版整体上给人以视觉冲击，说出了诗歌的“声音”，这不仅凸显了诗歌在排版上的视觉美感，而且其暗含的声音效果表达出了单纯文字表达不出的意义。狄金森的诗歌中最能体现视觉上声音特点的就是破折号的大量使用，其诗歌的破折号常置于一句诗的中间、一节诗中的句末或连续句末。破折号用来表达停顿、省略、过渡或跳跃，可以造成韵律的跌宕起伏。在视觉上，一个句子被破折号隔断，朗读时读者也会跟着破折号的出现而放慢节奏。破折号可以舒缓音乐的节拍或节奏，可视为音乐的停顿，不但可以使人在朗诵时有时间休息，而且使人在停顿的间隙产生不同的联想和想象。狄金森诗中的破折号具有三项功能。这里以狄金森的 我觉得一场葬礼，在我的脑海举行（，）为例来说明。，其一，在韵律上帮助停顿、放慢节奏、加强重音。比 如，第 一 节“”中的两个破折号强调吊丧的人“（踩踏）”的动作和声音。“”的尾音 由短元音 和鼻音 构成，发音时间会拖长，此时破折号放慢了节奏，还加重了尾音的延续。“”虽然不是拟声词，但它的所指“踩踏”使人联想到脚步声。“”中的破折号依旧是加重“”的长元音 ：，延长阅读节奏。因此，破折号的巧妙运用可以增强诗歌的空间张力，还可以使原来碎片般的诗句变得流畅。其二，在视觉上产生音乐节奏。第一节“李玉婷声音的意义：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 ”中的破折号在感受上呼应“”带来的突围的感觉，这种感受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持续的、令人不愉快的，因而破折号还赋予声音以文本意义。第二节中破折号在“”和“”偶数两句形成押韵，具有音乐感。“”与“”构成句法和韵律上的重复，此时破折号依旧是使“”声音拖长、加重。聒噪的爆破音 、与破折号一起制造出沉重的、不停的敲击声。其结果是“我”的神志就要麻木（），三个 音构成一种大脑被嗡嗡声环绕的状态。其三，加强声音的文本意义，即原本的语音特征被破折号拉长，声音和词汇的意义被强调，渲染了某种气氛，突出了快乐、痛苦、焦虑等情感或态度，以及诗人富有理性或感性的思考。第三节出现了拟声词嘎吱声“”，还有一连串爆破音 、，表达了“我”听到嘎吱声和靴子声像穿透了灵魂一样揪心。“”后的破折号用来强调词汇的意义：在听觉上，使双元音 拉得更长，营造一种寂静、庄严的氛围；在视觉上，破折号像一个平躺的人。“我”像奇怪的种群一样沉默、落寞地躺在“盒子”里，但“，”中五个 音又造成“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听觉，因而打破了沉默。第四节中“，”构成了平行结构，平行结构的使用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还使其更具有音乐性。最后一句的两个破折号在视觉与听觉上戛然而止，代表“我”毫无知觉地进入另一个世界。这样，狄金森通过诗歌视觉的声音，勾勒出人类生命必然出现的结果 死亡，从而显示了生命的庄严与美丽。可见，“破折号的频繁出现为读者留下一段无言的空间，让他们去想象诗人欲言又止的复杂情感”。三、听觉的陌生化视觉的陌生化使诗歌也产生了听觉的陌生化，因而被陌生化的语言不论是默读还是有声朗读，其声音也被陌生化了。通常情况下，人们会对司空见惯的事物产生自动化的、潜意识的认知，而对某一事物的过度自动化会节省我们对认知的努力。什克洛夫斯基在 作为技巧的艺术（）中指出，“那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的存在，正是为了唤起人们对生活的感受，艺术的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长度”。陌生化特征在狄金森诗歌中表现明显，他的诗歌中有许多区别于日常使用的词汇、不规则的句法和灵活的格律形式，因而人们习以为常的普通语言和感知事物的方式被扭曲、变形，诗歌成为陌生化的艺术符号文本。通过改变句型语法，句子的主语、宾语可能改变，或使句子一分为二，被切断的句子也因此在排版上长短不一，朗读的感知和难度被加长，那么诗歌的文本声音被读者感受到，作者想要强调的“声音”也因此被凸显。诗歌语言的陌生化使语言偏离了人们惯以接受的含义，因而诗歌语言的外延和派生意义被重新挖掘出来，通过诗歌中各种意象与语言的叠加，意义被重构，新的审美感受也被激发，这样语言中的声音不仅在听觉上被陌生化，而且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达到了音、义双重审美体验。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陌生化体现在词语上，比如在 夜夜风狂雨骤 夜夜雨骤风狂 这首诗中的“”为视觉与听觉双重陌生化的词语。视觉和认知上，“”与愉快的物质享受联系在一起，但在此诗中用来形容诗人与情人之间激情的夜晚，“”带有派生意义，即性放纵和欲望。“”（伊甸园）现在指任何充满幸福与和平的地方，但在此诗中它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一个有无羞耻的性行为的地方。在语音层面，“”有三个短元音：、，即三个音节；“”中有一个长元音 ：。元音是乐音，声音悦耳流畅，长元音比短元音节奏缓慢，所以“”发音长且急促，很容易使人与“”联系在一起：夜漫长、风速快、雨骤降。“”则 发 音 短 且 缓 慢，在“”中又有含双元音 的“”，使发音速度更慢，因为此时诗人和情人正悠闲、愉快地“泛舟伊甸园”。这种舒缓的声音和语调在意义和情感上也与诗人幸福的心情一致。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陌生化还表现在句法上，他的诗歌句子通常短小紧凑，因省略动词等造成语法混乱。省略动词是现代诗歌的语言特征之一，加上新颖精练的语言，狄金森诗歌中的意象呈现方式与 世纪初的英美意象派诗人提出的意象三原则极为吻合。只呈现意象而省略动词的手法使语言高度浓缩，这种语言使诗歌语言区别于普通语言，达到语言和句子的陌生化。按照音乐性而非传统节拍器的创作节奏，使诗歌格律整齐、音韵铿锵，避免了烦琐，使主题更加突出，如 谁的灰突突的住处？年 月第 卷第 期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诗中只有名词和代词，没有一个动词。动词的省略使诗的句子结构区别于传统诗歌的句子结构，虽然句法简短，但增加了感知的难度，因而使意象和句子变得陌生。整首诗以辅音 压尾韵，与四个在句首重复的 一起使节奏和韵律规律整齐。尾音 为鼻音，发音时嘴巴紧闭，是由鼻腔发出的不清楚、不洪亮的声音，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原本每句的结尾应该用问号来表达疑问，狄金森却用破折号来代替问号。这里的破折号可以理解为对问号的省略，或是在视觉上达到中间三句、首尾两句在字数上的对仗，也可以解释为对某个重音的强调，造成了五个无动词句子在视觉和听觉上的陌生感和美感。这种声音的呈现方式表达了诗人对“谁的灰突突的住处”的疑惑，还扩大了语言的内涵张力，使诗歌在内涵与意义上变得丰富且朦胧。四、结语：声音的意义“诗歌并不是唯一能感受到声音象征意义的领域，但它是声音和意义之间的内在联系从潜在变为明显，并且是最明显和最强烈地表现出来的领域。”视觉的陌生化和诗歌的音乐性属于物理上的声音，而声音的意义表现诗歌即心声，它超越了物理的层面，上升到了心志的层面。语言与声音是一种符号象征，都有所指功能，而意义只有在特定语境中通过意象、声音、节奏、韵律和音乐性才能表现出来。诗歌的形式和声音模式最终都用来服务于这首诗所传递的观点、态度和意义。燕卜荪在 朦胧的七种类型 中谈道，“声音必须是意义的回声一旦你否认声音本身有价值，你实际上便走入另一条极端。必须承认，声音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们暗示了意义的附带联系”。毋庸置疑，诗歌声音的价值不容小觑。声音既是语言的音响意义，又携带了联想与象征意义，能够激发读者意识、理智或情感的想象，从而更好地理解诗人和诗歌的内涵。声音诗学特征使狄金森的诗歌在声音层面获得了文本意义，赋予声音与格律、形式、节奏等同等重要的地位，是诗人心志的回声和表达。诗歌也突破了以语言分析为基础的先前桎梏，做到把诗歌的内容与形式、意义与声音相结合进行分析，这样每一个语音符号都有声音内涵、联想与象征意义。狄金森诗歌的视觉与听觉陌生化增加了声音与文本之间的张力，使声音与其语义相符合。狄金森巧妙地运用了具有声音特质的元音、辅音、拟声词和充满视觉声音的破折号，赋予诗歌音乐质感、噪音美学和听觉的陌生美。参 考 文 献 ：，：罗良功 论美国非裔诗歌中的声音诗学 外国文学研究，（）：，：，周建新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音乐特征研究 华北电力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张闳 莫言的茂腔叙事及声音诗学 小说评论，（）：熊沐清 试论诗学象似性的涵义与形式 外国语文，（）：，燕卜荪 朦胧的七种类型 周邦宪，王作虹，邓鹏，译 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刘守兰 狄金森研究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什克洛夫斯基，等 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 方珊，等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李玉婷声音的意义：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声音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