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心理学视阈下湘西土家族摆手舞“圆”文化研究.pdf

翩跹舞韵48土家族是一个较早从事农耕的民族。在长期的劳动生活中，先民对宇宙循环、生命轮回与四季轮转有着朴素的认识，这些使先祖对于循环交替、蝉联往复的宇宙变化产生了“尚圆”的思想。这种尚圆意识表现在民族心理方面，反映了土家族先辈们对美好生命以及圆满生活的畅想。圆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图形，更代表了圆满无缺的精神向往。这种美好的精神向往对土家族的文化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然也辐射了其舞蹈的审美。围圆起舞这种舞蹈形式在中华大地上历史悠久、传播广泛，最早可追溯到青海出土的联袂而舞的“舞蹈纹”彩陶盆，而青海则是古羌族人的生活居住地。根据费孝通先生提出的“藏彝走廊”学术概念得知，古羌族人为了躲避战乱选择大举南迁，在迁徙过程中古羌族文化与当地的原生文化交流频繁、融合发展。因此，西南地区的舞蹈文化不可避免地具有古羌族舞蹈遗风，围圆起舞这种舞蹈形式成为藏缅语族的舞蹈共性形式，流传至今。湘西土家族地处中国西南地区，隶属于藏缅语族，在其舞蹈语汇上兼有藏缅语族舞蹈的舞圆特征，突出表现在摆手舞中。摆手舞既保持着藏缅语族古老的圆舞特色，又传承着土家族古老的民族文化。人们通过围圆绕圆起舞的表现 郭贝贝 中南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 何 柳 中南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民族心理学视阈下湘西土家族摆手舞“圆”文化研究摘 要 摆手舞是湘西土家族最具民族特色与身体表征的舞蹈之一，展现了土家族日常生产生活，凝聚了民族感情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本文主要运用民族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对湘西土家族摆手舞中的“圆”文化进行研究分析，从摆手舞中以圆为美的队形、动作以及道具等方面入手，并由此探究土家族“圆”文化中渗透的宗教性、和合性、空间性与美学性，进而拓展湘西土家族摆手舞的理论研究与专业实践。关键词民族心理学；湘西土家族；摆手舞；圆；文化研究翩跹舞韵49形式，感受摆手舞循环往复的舞“圆”魅力。基于此，本文主要通过以民族心理学为研究视角，以湘西土家族摆手舞为研究目标，探索其围圆起舞所蕴涵的“圆”文化并进行解读。一、起讫合一、生生不息中国舞圆文化中国传统美学的“圆满”思想对中国舞蹈的影响深远。这种“圆满”思想与中华民族传统的思维模式有关，是中华民族长期以来形成的民族心理的真实写照。这种尚圆行为的主要形成原因主要有：第一，人类朴素的求知心理。由于对未知自然世界、日月山川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望，从此踏上了寻“圆”的征程，由此，“圆”反映了远古先民们对宇宙运动的朴素认知，即一种春去秋来、月落日升的圆形运动。第二，阴阳五行说。阴阳学说认为世界是物质性的整体，世间万物都具有阴阳，即相互对立的两面，但是对立的双方又是相互弥补统一的，由此构成了一个圆润平和、平衡协调的圆。第三，崇尚“大团圆”的民族心理。尚“圆”心理是一种民族心理趣味，同时也是一种矛盾冲突的结构形式。中国的舞蹈在呈现上同为“以圆为美”的审美趋向。舞姿造型的圆曲相照、队形调度的圆满协调、动作线路的刚柔并济、舞蹈服饰的崇圆尚圆，都构成了中国舞蹈以“圆”为美的核心审美。中国舞蹈的舞蹈动作、运动方式和队形设计，都离不开“圆”的元素，这种“圆”的元素表现了外部形态和内部韵律的统一。以圆为美，充分反映中国舞蹈的风格特征以及整个中华民族的民族心理。舞蹈中的“圆”随处可见，舞蹈艺术在肢体语言以及舞姿造型、动作、规律、节奏处理和流动路线上，都与圆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外联系。以圆视觉元素为主要编排重点，充分反映中国舞蹈发展的客观规律以及整个中华民族的民族心理。“圆”文化在中国舞蹈艺术中的呈现方式和起到的作用丰富多彩，“圆”文化贯穿了整个舞蹈艺术的呈现。舞蹈过程中的动律、呼吸、动作、造型、路线都存在着圆，“圆”文化无处不在，不仅处在肢体语言中，还出现在服装、道具、灯光中。巧妙地运用“圆”文化可以丰富舞蹈的美感、舞台表现力，创作更多的可能性。在舞蹈中继承传统文化，利用传统文化丰富舞蹈内涵。通过舞蹈，进一步让广大观众了解“圆”文化，并理解中国传统文化。而土家族摆手舞是以圆为主要视觉因素中最具代表性和最有针对性的民族舞之一。二、圆曲相照、圆转协调摆手“圆”之表述土家族传统祭祀节日“舍巴”节，以祭祀神灵、缅怀祖德、庆丰祈福为活动目的。在“舍巴”节上土家族人都会在摆手堂前围圆跳摆手舞。摆手舞又分为大摆手和小摆手，大摆手主要的内容是祭祀祖先，气势雄伟，人数众多。最多可达上千人，跳摆时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队伍，或者在最外圆里面叠加小圆；小摆手主要内容是日常生活劳作动作，参加的人数较少，一般以单圆队形跳摆，两者各有不一样的滋味。1圆曲相照“圆”在摆手舞队形中的体现“圆圈”是湘西土家族摆手舞中最常用的队形。每逢节庆日跳摆手舞时，往往不限性别不限年龄，只要你想参与，男女老少皆可入队围圆齐舞。在摆手舞中，有初级圆圈队形与高级圆圈队形。初级的圆圈队形有“单圆摆”“双圆摆”，这些队形都是比较基础的圆形，以单一整圆的形态出现。“单圆摆”：围成一个大圆圈，这是最常用的摆手舞队形；“双圆摆”：在人数众多一个圆站不下的时候，大家会自觉采用大圆套小圆，双圆摆的摆手舞队形；高级的圆圈队形有“双龙出洞”“一串珠”“双铜钱”“螺丝旋顶”“绕山涉水”等。“双龙出洞”：以两位领摆人带头引出缓缓围成双圆；“一串珠”：由多个小圆以平行列队形式表现出一串珠子的形状；“双铜钱”：整个队伍一分为二，围成两个圆形铜钱状；“螺丝旋顶”：翩跹舞韵50以圆圈交替运动呈现螺旋状；“绕山涉水”：由领摆人带领队伍进行 S 形绕山运动。这些花样圆圈队形在保留单一圆圈的特性原则上，又突破其常规的表现形式创新发展，以“圆”之本形，化世间万物。不难看出，不管是初级还是高级，这些队形都具有共同的“舞圆”特点，圆润合一、圆曲相照。2圆转协调“圆”在摆手舞动作中的体现湘西土家族摆手舞有着非常明显的“舞圆”动作特征，迂回婉转、流畅连贯、环环相扣。摆手舞的动律讲究顺边下沉、圆转协调，在跳摆过程中，“圆”这一运动一直存在。在摆手舞的运动过程中，圆无处不在、无处不现，其圆的运动轨迹包括平圆、立圆、八字圆等。例如：“平圆”，在“单摆”与“双摆”的舞蹈过程中，由身体的旋拧带动手臂旋转，整个上肢动作运动如同“磨盘”一样，属于“平圆”的动律范围；“立圆”，在摆手舞中，单手以肩部为圆心，手臂发力像时钟里的分针一样，划一个垂直状态的圆，立起来的圆；“回旋摆”是在单摆的动作之后，以右脚为轴向右旋转 180 度，接着做一个反向动作倒回一开始的位置，然后再做一遍以右脚为轴向右旋转 180 度的动作，如此在队形的大圆圈里循环往复；“八字圆”，摆手舞中的“八字圆”有它独特的轨迹，例如在双人舞“斗牛”的动作中，舞者双手交叉抱住手肘，两人同时进行相反方向的两个圆线运动，再进行双人舞蹈站位的调换，形成左右两个车轮式的圆线运动。摆手舞不管是舞姿造型、动作规律，还是流动线条上，都蕴含着圆的痕迹。身体的小圆与调度的大圆在动作过程中协调统一，便形成了摆手舞“圆”的风格韵律。3逐圆造圆“圆”在摆手舞舞具中的体现湘西土家族摆手舞道具也离不开“圆”。以鼓为令，配以大锣，是摆手舞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鼓在整个摆手活动中起到指挥的作用。但是，据史料记载，古时土家先民在摆手活动时所使用的乐器却并非现在的大鼓和大锣，而是使用铜鼓、铜钲。古时，铜鼓作为重要的礼器和乐器盛行于土家族地区。而与铜鼓相对应的钲，是土家远古先民在青铜时代的军乐器，有柄，形似钟，以青铜制成。摆手时击鼓鸣钲，以此指挥摆手歌舞的节奏节拍和动作变换。如 永顺府志 风俗篇记载：“永顺司，其俗铜鼓祀神。”自清朝雍正改土归流之后，土家摆手锣鼓开始广泛使用大鼓和大锣作为乐器，其鼓径往往达一米以上，锣面直径亦 80 厘米左右，其声浑厚洪亮、激昂如雷。摆手锣鼓外观似圆柱体，铜鼓内里空心，古代铸造的铜鼓有的只有一面鼓面，鼓面为圆形；铜鼓中腰内曲，中腰侧边环形铸着精美的圆雕装饰物，线条刚劲有力。铜鼓鼓面“太阳纹”，印证了土家族先民的“太阳崇拜”和逐“圆”的思想，圆形外观和中腰环形的圆形线条修饰都包含了“圆”的元素，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土家族古人对“圆”的认可和审美追求的体现。三、崇神尚和、惟情尚灵摆手圆之剖析1宗教性循环往复轮回之求土家族是一个“多神崇拜”的民族，包括泛灵信仰、道教信仰、土王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巫傩崇拜等。土家先民们朴素平等的社会关系与“祖神崇拜”观念，是摆手舞围圆起舞形式诞生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土家族泛灵信仰下的“圆”之需求。土家族生活的地理环境多是连绵不断的高耸山地，土家先民们依山傍水而居，以山地农牧业为主，靠天吃饭生产力低下，日子大多清苦贫寒之主。在这样艰难的生活情况下，他们一方面对这种变化莫测的自然力量感到无可奈何与恐惧，一方面又受益于这些强大的自然力量。他们依赖、崇拜这股异己力量，相信世间天地万物都有灵性，大自然界的日月星辰、山川神灵掌控着世间的祸福。所以他们将生活中那些具有影响力的物体都翩跹舞韵51给予神灵的形象，以便自己求神偿愿，其中最为崇拜的就是太阳神与月亮神。恩格斯在 反杜林论中说道：“在原始人看来，自然物是一种异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东西。在所有民族所经历的一定阶段上，他们用人格化的方法来同化自然力，正是这种人格化的欲望，到处创造了许多神”。在远古时期，土家先民们意识到族群的生存繁衍离不开太阳与月亮的力量，所以他们答谢日月神、礼拜日月神、祭祀日月神。他们摹照日月之形进行祭祀仪式以得到强大的日月力量，保佑族民们年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无灾无难。依此，摆手舞多为圆形队列组合。在万物有灵、祖神崇拜仪式浓厚的社会环境中，土家族的祭祀仪式较为频繁。其表现为一种自发性的聚集，大家围成圆圈，受圆圈向心力的客观能量影响，所有人的情感、诉求、愿望都聚集至圆心。民族群体的欲求在圆心得到迸发，开始向祖先神灵感慨艰难哀思，表达对天地祖先的崇拜、祈求人丁兴旺、年年丰收、岁岁永顺等。然情、言、嗟叹、咏歌皆不足之，人们开始联袂而舞、呼号舞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围圆起舞的摆手舞相应诞生。道教文化对土家族人的生活信仰影响深远，也辐射到了土家族的摆手舞当中。道教之所以能够迅速传播并且与土家族文化融合，是因为它抓住了土家人民寻求生存、谋求发展的民族文化心理。只要是对自己对族群生存发展有利，不论它们属于何种宗教信仰何方神灵，一律虔心奉拜。土家人信仰灵魂不灭，生命轮回，就像跳摆手舞般一圈一圈在生命的漩涡中循环往复，头接着尾、尾即是头。受道教文化的信仰，他们对因果报应、轮回之境深信不疑。在土家族人朴实的宇宙观中，死亡不仅是旧生命的结束也是新生命的开始，仅仅只是生命轮回的一种转换方式。生或者死都是生命的一种存在状态，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周而复始形成生命的轮回圆轮。土家族人对死亡有着不同于其他民族的乐观态度，认为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新生。摆手舞中的舞圆文化反映了这个民族朴实的死生观与多神信仰中圆圈符号的象征意义。在他们的认知中，圆圈是神灵赋予保佑与庇佑力量的象征，也是世间事物生存发展的状态与轨迹。摆手舞的“舞圆运动”，既体现了这个民族的原始宇宙观，也体现了美学特色、民族文化与民族思想。2和合性团结圆满和美之求摆手舞中“圆”意象的反复使用，体现了土家族内心向往“团圆”的民族心理需求。“圆”是中华民族的一个重要美学理想；“团圆”“圆满”是吉祥如意的象征。“围圆”是民族舞蹈的物理规律和心理需求的整合。不论是逆时针还是顺时针，圆圈舞的律动都是最为美妙的。“圆”是中华民族重要的一个美学思想，有团圆、圆满的象征。“团圆”是民族舞蹈的物理规律和心理需求的整合。圆圈舞有着古老而原始的社会文化内涵，人们面向圆心，在同一节奏下共同移动脚步，所有人的步伐和舞姿协调一致，通过反复转圈舞动传递乐舞的快感，让舞蹈的参与者体会群体之间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圆圈舞”在西南的流行与它对表演场域的需求有直接的联系，围圈而舞可以随时根据场地的大小而变化，可有效节省和利用空间，而从乐舞的精神意义层面来看，环舞或圈舞体现了中华民族共有的“和合”思想。摆手舞一直是以群舞的形式出现的。受生产力水平低下的限制，土家族人的劳动生活离不开群体形式，群集是人类的本能，集体意识根植于每一个社会活动之中。生产力、生产水平越低下的民族，其群体意识越强烈。因为只有群集，人们之间才能交往、传递信息、增加了解。高频次的交往交流，能增强团体成员们的安全感与凝聚力，从而消除孤独感。土家先民自古就意识到团结的力量大，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只有通过集体的生活模式，才会拥有更稳定的生活和安全的家园。摆手舞除了是对天地祖先的崇拜祭祀，以及生产生活的再度表现以外，更是对集体意识的一种渴望与呼唤，具有加强族民的集体意识与沟通交流的功能。人们聚集、相互围圆起舞，在相同的舞动频率下，成员们被一种温暖、强大的集体凝聚力所包围。在食物短缺、温翩跹舞韵52饱不足的社会环境下，围圆起舞所带来的巨大集体力量、精神力量以及安全感，抚慰着族民们不安的心灵。族民们在连臂踏歌中高声欢唱、掷地踏舞，在舞蹈的精神疗愈下，忘却生活的苦难与忧愁，以情带舞，以舞传情。围圈而舞有着古老而原始的深刻的社会文化内涵，也是达到实际需求的途径。拉手围圈、踏地为节，面向圈心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同一节奏下舞者那高亢的歌声、强劲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通过紧紧依靠的身躯,将滚滚热流相互传导感染。在周而复始、通宵狂舞的氛围中,舞者们从心理上得到舞蹈带给他们的极大快感,体会到群体之间的凝聚力和向心力,通过抒发、宣泄、交流他们质朴的情感,加强整个氏族乃至民族的团结兴旺，感受强烈的生命力和团体的感召力。所以从古至今在摆手舞的发展过程中，围圆跳摆的舞蹈形式从来没变过，属于摆手舞的灵魂核心。如果说连绵不断的大山是湘西的脊梁，那么无穷无尽的圆就是摆手舞的灵魂，起讫合一、生生不息。作为一种集体性舞蹈，参加者在跳舞的过程中的感受不同于独舞只需要关注自身，更多的是感受到了除自身以外，他人的存在。群舞连接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与交流，这是一种集体意识的迸发，让人陶醉于愉悦和狂欢之中。3空间性向心螺旋空间之求湘西土家族摆手舞以朴实的动作语言将身体外部空间与内部空间合二为一，重现了其空间探寻的身体实践。圆形的空间探寻可分为向心聚拢与螺旋环绕。首先，向心聚拢是圆形最常见的空间探寻运动，中心圆点到任意一个圆边的距离都是相同的，所以古老的氏族先民们不约而同形成了围成圆圈跳舞的形式，因为在圆形位置上最能感受到平等与温暖。当围圆舞动之时，每一个个体受向心力的影响聚集变成一个整体，这是一种由“我”到“我们”的转化。以自我身体空间探寻为起点，又以群体精神的向心聚集为归宿，以此完成氏族部落共同体的凝聚之路。其次，圆形图形的空间探寻运动还包括螺旋环绕。在跳摆的时候，一般是族中的长者才有资格带领队伍。人们在跳摆手舞的时候不是原地停滞的，而是跟着长者围绕着中心神物“火堆”或者其他赋予神灵性的象征物，依照类似“卍”字向右有节奏地流动而舞。值得一提的是土家织锦中也有尚圆文化，“卍”，即万字格，是土家织锦中常见的抽象纹样之一，同时也是经典纹样之一，象征着光辉照耀四方。在族民围圆祭祀祈祷之时，通过不断螺旋环绕舞动使所有人的精神力量融为一体，以此得到心灵的满足、慰藉与群体安全感。4美学性圆润流动轻盈之求“圆形”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艺术创作中，都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图形元素。它所拥有的对称性、圆满性、流动性与完整性极具美学意义，一直受到古今中外艺术家的青睐。正如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所言：“盖自六朝以还，谈艺者以圆字已闻之耳熟而言之口滑矣”。在湘西土家族摆手舞中，以身体动作将“圆”的美学内涵具体化，达到了一个圆可视化的艺术境界。无缺之美。圆形是一个极盛完整性的几何图形，从视觉效果来看，圆形具有连续性，没有缺陷，线条流畅。在人类算术意识萌发的时候，人们常常用一个圆圈来代表一个单位，视为一个完整的物体。而且圆形是所有几何图形中最简明的图形之一。由于圆形具有强烈的统一性和完整性，其形式感过于独立，当它与其他形状并置时，往往最为突出醒目，鲜明独立。流动之美。明代著名音乐家、历学家朱载堉曾经提出“转者，众妙之门”。“众妙之门”是一个道家术语，意指通向一切奥妙的大门。圆是转圈形成的轨迹与路线，亦是舞蹈艺术中的“众妙之门”。在圆形上任意指一个点，它既是起点也是终点，当圆形一圈一圈进行圆圈运动时，它的运动状态是无休止的有序循环，就构成了流动循环之美。翩跹舞韵53柔和之美。几何图形角度越尖锐，给人带来的威胁感就越强。然而圆形有着柔和的线条与角度，能够给人以饱满、柔和、圆润的感觉。其连贯的柔和转折容易给人无边的感觉，具有向心、集中的特点，表现出收敛、含蓄的美，可以满足人们多角度审美的要求，给人一种运动、流畅的形象和活泼、柔和、圆润、亲切、安全、圆满的感觉。结 语摆手舞是湘西地区最为常见的群众艺术表现形式，是土家文化的重要组成因子，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载体。它将土家先民们由古至今的族群记忆与文化基因浓缩在舞蹈当中，通过身体内圆和外部循圆的形式表达出来。在历史长河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他们欢庆舞蹈、纵声高歌，为春暖花开而歌唱，为秋收大地而舞蹈。千百年来，人们在这个圆里，生命得以延续，民族得以发展，土家族的文明得以传承。圆成为联系每一个湘西土家族百姓生命和情感的坚实纽带。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土家族摆手舞的功能侧重逐渐从祭祀舞蹈转变为大众娱乐舞蹈，但它始终是土家族文化传承的主要载体。本文侧重探讨的是在民族心理学视阈下的湘西土家族摆手舞的“圆”文化研究，旨在探寻土家族民间祭祀舞蹈的文化本源。文章揭示了湘西土家族强烈的尚圆心理，还原土家族摆手舞“圆”的本来面目，由此从“圆”中一窥湘西土家族人的团结、热情与豪放的民族心理，希望能对湘西土家族摆手舞研究带来一定的参考价值，使其在新时期民族创新性发展中，促进土家民族文化的活态传承与可持续发展。(责任编辑：刘小红)参考文献：1万建中.“锅庄”及圆圈舞的文化渊源C.2014年12月民俗非遗研讨会论文集,2014.2周美荣.浅析中国古典舞中的“圆”文化J.今古文创,2021(03).3杨艳如.西北民族走廊乐舞艺术的“和合”内涵N.中国社会科学报,2022-06-08(009).4马佳宏.民族民间舞剧创作中“圆”形式运用的探索D.北京舞蹈学院,2016.5辛宇玲.土族“安召”舞的审美愉悦J.中国土族,2006(01).6易姗姗.“圆”审美视域下壮族民间舞蹈“圆”美探索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7,33(09).7纪兰慰.西南地区氐羌族群民间舞蹈文化比较研究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1994(02).8王丹.圆在景观设计中的表达D.西南大学,2008.9易姗姗.“圆”审美视域下壮族民间舞蹈“圆”美探索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7,33(09).10邹珺.关于土家族民间舞蹈的文化透视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2(04).